第169章 道與其有道義

第169章 道與其有道義

不過想像是美好的.現實卻定然是骨感平淡的.因為在宋醫師說完那句話之後.四周便立刻靜謐了下來.沒有預料之中的詢問.亦沒有平常診治結束之後的禮待.

其實在宋醫師說了自己可能是被人下藥之後.荀朔便在想.自己是否得罪過司扶這樣一號人.答案是未曾.那麼為什麼那人會無故對自己出手.

荀雨欣和花秋影對視一眼.眸中先是不可置信.后是瞭然於心.有時候傳言非虛.而她們一定要有血淚的教訓.才知那是不可招惹之人.司扶果然睚眥必報.因那日荀雨欣的誤傷.硬是把她們母子三人都害了個遍.

想來若是司扶知曉這番誤會.定然哭笑不得.但能因為白映兒多受些累.想來他是無比樂意的.

宋醫師等了一會兒.見天色不早.花秋影卻沒有再理會自己的意思.便道:「既然如此.那宋某告辭了.」

轉身之後回過頭看了一眼房中的神色各異的三人.腳步頓了頓.依舊沒人理會他.宋醫師緊了緊拳頭.拿起桌上的藥箱.慢慢走出房間.

「大人.是否去賬房領診金」葯童迎上來接過宋醫師手中的東西.見他面色陰沉.猜想此次出診的賞金定然不豐.遂俯身問道.

「不必.我今日沒做什麼.」宋藥師干這行那麼多年.積累的財富也不小.更不會在意這一次兩次的診金.他之所以覺得不爽.純粹是因為花秋影沒有似自己想的那般好上鈎.

也罷.此事從長計議.憑他現在的身份地位.雖在出雲洲不能和荀暉荀家的勢力硬碰硬.但若是鐵了心想做的事.也沒有想像中那麼難.

見小葯童站在原地皺眉疑惑.他催促道:「回府吧.」

這廂回過神來的花秋影全然不知自己被那宋醫師惦記上.見此時那人已經走了.也沒有多大的感覺.只想着要記得待會兒打發個小廝帶些銀錢敲打一番.讓他不要把今日之事傳出去便好.

而眼前最大的難題.便是該怎麼向荀朔解釋.思慮片刻.花秋影抬眸眼帶愧疚的看着自己的兒子.輕聲道:「朔兒.娘真的不知道......」

「果然是你招惹的.」荀朔對這種事情也很是通透.見花秋影這般態度.他當然很快的反應過來.心中也鬆了一口氣.只要事情的責任不全在自己.那娘親便會收拾這爛攤子.自己的身體也無需擔憂.但.這番下來把自己嚇得不輕.卻不能這麼隨便算了.於是少年橫眉冷對.出口成冰.

荀朔的怒意太過明顯.讓荀雨欣皺眉側目:「怎生這般語氣說話.娘慣來待你萬般好.就因這一時之氣便全抹消.」

花秋影張張嘴.想讓女兒別指責荀朔.卻轉念一想若是自己這般明顯偏頗.恐怕倒時荀雨欣不會再跟自己一條心了.頓了頓的功夫.這兩姐弟便又吵了起來.

「事實如此.現在最大的受害者是我.你們當然站着說話不腰疼.」荀朔更是被激起了憤怒.他打小就不待見這個姐姐.心機深沉得可怕不說.還最喜歡說教.動不動就以長者的身份訓斥自己.更甚的是.無論誰對誰錯.最終他總是討不到好.久而久之.他就學會了避讓.凡是這姐姐在的地方.他絕對不多呆.

荀雨欣聞言卻更加對這弟弟不喜.他怎知道娘親和自己就安然無恙.難不成這段時間她們所受的折磨荀朔絲毫都不知曉.想到這裏她不由得憤然:「我們就好過.你以為我們願意招惹那瘟神.」

荀朔其實很少見這個姐姐疾聲厲色的樣子.大部分時間她都是一張溫婉的假面.說出氣死人不償命的鬼話.也就今天這樣子.還勉強順眼一點.卻也讓他知道.這次荀雨欣大概是真的生氣了.

於是少年的聲音平靜下來.開口道:「什麼都不讓我參與.我便只能一次次猜測.娘親覺得是為我好.可我總擔心有一天自己會走在街上被人無故殺了.還不知自己的仇人是誰.這次的事情我並非是責怪你們連累.而是生氣你們把我排除在外.」

這番類似肺腑之言的話.讓花秋影失聲痛哭.而荀雨欣則理智些.凝著少年的眼睛未置一詞.她非是沒有觸動.只覺得心底感覺很是怪異.

荀朔不可能不明白.他會是荀府未來的家主.根本沒必要參合進花秋影和荀雨欣的勢力之中來.而一直以來.他都表現得很喜歡這樣的生活.即什麼都不用擔心.逍遙自在的.只需要跟着荀暉學些治家之道.而後熟悉下出雲洲州縣的各個大家中公子哥兒.便足以保證荀家主百年之後他優渥的生活.

可今日這一遭.委實讓人覺得太過突然.況且.就他那蹩腳的理由.亦完全沒有信服力可言.

「朔兒想怎麼樣.」半晌之後花秋影也緩了過來.無論這個兒子是什麼意思.只要在能接受的範圍之內.她都會盡量滿足.

荀朔聞言雙眸一亮.暗道自己果然賭對了.抑制住內心的激動.少年開口道:「娘.我想跟你們一起為那人效命.」

「不行.」出人意料的.花秋影竟然在第一時間便極力反對.並且神色是出人意料的激動.

荀朔顰眉.不明白自家母親的反應為何這般大.明明他跟那些個公子哥兒在外喝酒時.他們皆說自己的母親和姐姐跟了個厲害角色.那時他就起了心思.畢竟是這麼多人都認可的存在.若是自己也能跟着那人.將來豈不是更加飛黃騰達.這般想着.少年深覺自己的想法很是正確.

而花秋影見荀朔的樣子.不知想到什麼.竟氣得渾身都抖了起來.輕顫著食指指向荀朔的鼻尖.怒聲道:「你怎生這般不爭氣.再等幾年.你做你的出雲洲一霸有什麼不好.想着效命.你要為誰效命.你難道不知不管為誰效命.終究都是個奴才..」

「師妹這般可叫我好等.卻不知是師妹托我辦事.還是我求着師妹幫忙了.」遠炎一襲青衣.唇邊笑意深深.雖然那愉悅未達眼底.可因這人的面龐俊朗.似乎天生便是帶着笑意.讓人察覺不到他真正的情緒.

白靜顯然是姍姍來遲的那個.兩天前與遠炎約好在出雲洲最大的酒樓儀湘閣二樓的雅間見面.為的不過就是把白映兒逼出白府.眾所周知.有人的地方必會有鬧市.鬧市中殺傷力最大的便是流言.坊間流傳即使不可盡信.每件事情都有很多版本的說法.但總有一種.會被人們接受.

正如此刻白靜花費大量的銀錢.讓遠炎幫忙辦的事情一樣.收買方圓百里的乞丐.混混.讓他們在早中晚三餐之時.行至酒肆.街道.各個地方.議論白大小姐的事情.並且分到每個地方的人.說法都不盡相同.但無一不是抹黑.

這還只是她計劃的一部分而已.即使不與遠炎會面.她也能知曉現在出雲洲對白大小姐的厭惡情緒有多強烈.已經完全超過了她當時雇的那些白臉書生引起的轟動.

「大師兄見外了.靜兒最近在府中有些抽不開身.你該是知曉的.」白靜垂眸溫聲回答著遠炎的嘲諷.手中不住的把玩腰間玉佩之上的流蘇.有些心不在焉.

遠炎見狀挑了挑眉.卻也不急着進入正題.左右已經事成.他也難得把師父不要招惹小師妹的勸誡拋在了腦後.生了些許逗弄的心思:「小師妹忙着跟那位大少爺談情說愛.師兄自然知曉.」

白靜聞言一笑.心道這便是不做死就不會死的那類人.就在遠炎覺得少女這是心照不宣的默認之時.白靜陡然收起笑容.語氣冷了幾分:「師妹感於大師兄之英勇.定會在師傅面前替你美言幾句.好讓你替了三師兄去百骨淵歷練的名額.」

「師妹.有話好好說嘛.」遠炎輕咳一聲面上堆起一抹笑容:「這兩日師兄幫你跑腿.功勞和苦勞都是顯而易見的.相信師妹才不是那過河拆橋之人.」

白靜依舊是那副冷然的樣子.彷彿即便在放了八個暖爐的雅間.也無法讓她給人的感覺升溫.本不欲接話.但難得此刻心情尚可.少女說道:「錯了.我最愛做的事情.便是過河拆橋.」

遠炎聽罷面色一僵.臉上的假笑似乎就要維持不住.抽了抽嘴角嘆一聲這師妹怎麼那麼實誠.出口的話卻只是隨意附和:「師妹說笑了.這般有違道義.」

「道義是什麼.貪婪才算本性不是嗎.」白靜顯然跟這人杠上了.大有不聽到他的妥協便不罷休的架勢.

這般下來倒是遠炎不知該如何回話了.雅間靜默片刻.就在遠炎準備直入正題之時.白靜開口道:「只是.在師門中人面前.總會多份羈絆.若是旁人.哪會管這麼多.」

綁住人的.從來不是什麼公平道義.自己心中的羈絆.才是最強大的枷鎖.也不知為何.白靜會把這樣的話說給遠炎聽.明明以前兩人一直都是最熟悉的路人.這樣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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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夫人好逍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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