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木頭人與稻草人

第44章 木頭人與稻草人

方毅從餘三手中接過字畫,神情詫異的看向蘇若瞳,說道:「這……你確認這是殘卷?」

不是方毅不相信蘇若瞳的能力,而是事情真的是太過匪夷所思了。

這幅字畫是什麼?是當時在廢棄倉庫跟程東對話時,一直掛在牆上的寫着「朴守」的字畫。

這幅字畫對於方毅來說有着不大不小的意義,所以當初他把它帶回了林家大院裏面,算是做個留念也算是日後做起植物相剋的研究時能多個樣本。

他實在沒有想到,讓全天下人費煞思量都想要爭奪的四部殘卷之一,就一直在自己的房間里,被當成酸菜那樣扔在了房間的旮旯。

方毅拿着這幅字畫,就連手都有些顫抖。

經過了這些年的歷練,方毅的心性也是有着大幅度的長進,但即使這樣,獲知真相的他,心裏還是翻起了驚濤駭浪。

半響,他把字畫捲起,看了看餘三,又看了看蘇若瞳,再次重複道:「真的確認?」

餘三嘴笨,本來這事應該由他來說比較符合身份,不過蘇若瞳也是蠻體諒爺爺的老下屬,就抬頭說道:「不要懷疑我。」

她又來了!又來了!

方毅嘴角猛烈的抽搐。這個女人怎麼老是這樣拾人牙慧,老是說我N年前講過的台詞,她不知道這種「原銀奉還」的打臉方式是最疼的嗎?

他知道跟蘇若瞳玩鬥嘴真的是找死,於是揉了揉眉心,放棄了掙扎,指了指字畫,說道:「好,我不懷疑你,但這個玩意太薄了些吧?」

方毅不是笨蛋,他這麼問其實別有所指。字畫實在太小了,前人留下的殘卷怎麼可能就這麼一丁點?家裏的華佗殘卷可是比三國演義還要厚。

如果前人留下的《孫思邈篇》真的只有那麼一丁點,那麼可能性只有兩個:一,原著對孫思邈不了解;二,孫思邈大部分的醫學創作都是坑爹貨,作者刪減了許多。

但很明顯,這兩個原因其實都是不成立的。首先,藥典的作者能夠寫成這部巨著,證明他有絕對精深的功力;其次,孫思邈的藥王之名可是能夠經得起歷史查證的,又怎麼可能坑爹?

也就是說……這幅字畫坑爹。

若是字畫不坑爹,那就是裏面還藏着什麼玄機,他們都沒有看到。

方毅只是在生活以及醫術上精明,對鼓搗這些奇怪機關什麼的可謂一竅不通。他這麼問,其實是想蘇若瞳給他講解一番。

蘇若瞳對方毅的心理活動可謂是了如指掌,她這次是很有耐心的給方毅講了自己的見解。

這一講就用了不少的時間,連被池水給濕透了的中山裝都已經風乾了。

方毅聽完蘇若瞳的講解之後,依然是感到十分迷惘。

他摸了摸下巴,說道:「按你那樣說,這字畫有可能只是一副地圖或者指引?」

說着,他又打開了字畫。字畫上面依然是佈滿了黃色的茶漬,茶漬無規律的灑在字畫上面,並沒有什麼線路圖之類的東西出現。

方毅眉頭緊皺。如果這真是只是一幅地圖或者指引,那麼這陣子不就是白忙活了嗎?如果查到出來的地方是在地球另一邊,他不得要跑到另一邊?

跑過去不是問題,問題是路程這麼遠,地方這麼大,要爭搶的人那麼多,等到自己能夠搶回來,怕是黃花菜都涼了。

而且難聽一點說,爺爺奶奶能等,自己卻是不能等……

想到自己的情況,方毅瞄了瞄自己胸上的斑點,眉頭更加的緊皺了。

蘇若瞳輕輕伸出玉手,將方毅緊鎖的眉頭給撐開,說道:「你很急。為什麼?」

「你不是知道嗎?」方毅將字畫卷了回去,撇了撇嘴。他所指的不是胸口的斑點,而是自己爺爺奶奶的情況。

蘇若瞳揮揮手,讓餘三出去,然後接着說道:「我指的不是你奶奶,我說的是你個人。」

方毅微微一愣,旋即苦笑。女人太過高智能,真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這種情況,自己還真是跟穿衣和不穿衣都沒啥兩樣。

他把字畫放到了一邊,把棉被放下了一點,指了指自己的斑點,直接說道:「就目前來看,我沒有法子除去這個毒斑,如果找到其他的殘卷,指不定會有法子。」

蘇若瞳臉上的凝重一閃而逝,說道:「這是你跟毒王鬥法的時候沾染的?」

方毅知道自己即便能瞞過全天下,也瞞不過大智若妖的蘇若瞳。

他點了點頭,就將事情的真相說了出來。原來,當時跟毒王纏鬥之前,他就已經中了招了。

手掌的毒只是皮毛而已,真正致命的毒是毒王從蒙古帶回來的毒粉。

方毅不是超人,毒粉吸入體內怎麼可能會沒有反應?他只是有過了戰鬥經驗,在進入防火通道之前就悄悄用銀針封住了自己的要穴。

也好在這個經驗,保住了他的性命,如果他當時沒有這麼做,這個世界就再也沒有方毅這號人了。

不過,就算是用銀針封住了穴道,毒王的超強毒粉的毒性還是不能完全的遮擋屏蔽。

換個角度來比喻,方毅的身體就像是一個硬碟,硬碟內有數個分區,而那些毒粉就是病毒,銀針以及方毅所修氣功就是殺毒軟件。但是,這個殺毒軟件不能滅殺了它,只能將它鎖在一個分區裏頭進行隔離。

這個隔離區,就是方毅左胸處的乳上穴。至於這個地方會出現斑點,是由於毒素的累積與沉澱。

別看這個斑點雖小,但要是發作起來,一秒鐘之內就會死人。當時毒王所說的能毒死大象,可是一點水分都沒有。

而且更嚴重的是,由於方毅將它們強行壓制,毒性就凝聚在一個點,萬一到了哪天壓制不住全面爆發,他會死得更慘。

所以,方毅才會這麼急着尋找殘卷。畢竟,這是跟自己小命相連的事情。

聽到方毅講完自己的事情,即使是淡定如蘇若瞳,臉上的表情也陰晴不定。

她輕輕的握住方毅的手,說道:「我不會讓你死的。」

方毅忍俊不禁。自己是個醫生,居然要一個人來安慰自己的病情?

不過,當他看到蘇若瞳的神情時,就沒有笑出來了。他能看得出,這個女人在這個時刻,是真心的關心自己。

他微微一笑,拍了拍蘇若瞳的手背,說道:「放心吧,我命硬得很……」

蘇若瞳閃電縮回自己的手,說道:「在你研究殘卷的同時,我會派出醫療團隊去蒙古深山查探,萬一殘卷幫不了你,我這邊興許會有法子。」

方毅眼眸微眯,笑吟吟的說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幫我?我只是你的合作搭檔……除卻了這個身份,我還是一個退你婚的男人。」

蘇若瞳緩緩起身,將晾乾的中山裝取了下來扔給了方毅,別過了臉,說道:「你是我蘇家最強力的擋箭牌、稻草人,我不想你死那麼早。」

方毅就笑了笑。這個比喻真好。

確實就如蘇若瞳所說的那樣,如果自己不是救了蘇浩然,如果不是在蘇家遭到狙擊的時候自己主動參一腳,恐怕自己的日子也算是過得挺滋潤。

嚴格來說,方毅將所有的禍水給引到了自己身上。蘇若瞳這麼比喻,確實再恰當不過了。

只不過……真的有必要為一個稻草人或者擋箭牌做到這個份上嗎?她的語氣雖然是很冷漠很冷血,但她在問候自己的時候,眼神是溫暖的。

方毅一邊穿衣,一邊看着蘇若瞳的背影,心裏不禁思考:這個女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她的內心世界到底是怎樣的呢?

在方毅身邊的女性之中,蘇若瞳一直是個深不可測的人物,就如大海一般無可斗量。他一直很好奇,可是一直都沒有時間沒有合適的機會去一探究竟。

原以為,今天是個好時機,不過實際上並不是。蘇若瞳扔下衣服轉過臉,意思就是在下逐客令。

蘇若瞳不想談話,誰也不想撬開她的嘴巴。這是方毅跟蘇若瞳結交以來,唯一最了解她的地方。

方毅穿好了衣服,捏了捏手中的字畫,對着蘇若瞳的背影說道:「那我走了,木頭人。」

「木頭人?」蘇若瞳轉過身子,好奇的看着方毅。顯然,她長得這麼大,從沒有人給自己取過綽號。

方毅笑了笑,說道:「你給我起代號,我也得給你取個綽號,咱誰也占不了誰便宜,這才公平。」

「無聊。」蘇若瞳冷冷回了一句,同時眼睛掃了掃方毅手上的字畫。

當方毅打開了門走出去的時候,她又接着說道:「毫無頭緒的時候,可以試着從頭想起。」

方毅頓下身子,回頭一直盯着蘇若瞳的側臉。

良久,他腦內一道靈光閃過,苦笑道:「唉,我說你這人說話能不能讓人省點腦筋?

岳鵬飛看到方毅出來了,就立即上前問道:「怎樣,殘卷找到了?」

方毅笑着把門帶上,回頭說道:「沒找到,但很可能馬上找到。」

岳鵬飛皺皺眉,說道:「不懂。」

方毅乾咳一聲,甩了甩手中字畫,語重深長的說道:「毫無頭緒的時候,可以試着從頭想起。」

岳鵬飛滿頭黑線,看了看方毅又看了看竹屋。你們倆,是有病嗎?

方毅笑眯眯的拍了拍岳鵬飛的肩膀,說道:「來,跟我去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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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神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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