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夜 深淵(2)

第十二夜 深淵(2)

「怎麼又是你肥膘,你可是有案底的人了,還是安分守己的好,人家老太太已經報警了,難道你還想進去?」一個四十來歲的警察嘴角揚著笑問道,很顯然胖子是他的「熟人」了。WwW.

「呵呵,鍾警官,我也是被逼的啊,我已經給了那娘們七天期限了,這不今天到期了才去找她,話還沒說兩句那娘們就把煙灰缸砸過來了,我看受傷了連忙就跑來醫院了,哪還有空去跟她們糾纏啊。」胖子見那幾個警察瞪着他,連忙緩和了語氣。

「光是放高利貸就夠你蹲幾年了,你還是給我老實點。」鍾警官警告著胖子。

胖子果然老實了,隨後那個鐘警官問一句胖子答一句,錄完口供后胖子問了一句:「余恆找到沒有?」

那名叫小柯的警官搖了搖頭說:「一點消息也沒有。」

胖子捶胸頓足道:「完了,我的七萬塊啊。」

「得了,這件事我們還在查,畢竟他的家人已經報了失蹤,你我都在找他,以後安分點行了,小柯你和小張到余家看看,處理一下,我還有事先走了。」鍾警官押了押帽子踱步離開了。

我已經明白,他們嘴裏說的余恆就是那天在公墓見到的那個女人的丈夫了。

小柯和小張兩個年輕警察警告了胖子幾句,就出了醫院,我拔掉手背上的針,悄悄跟了出去。只見他們上了警車準備開走,我連忙搭住了他們的車窗問道:「我能去看看嗎?」

小柯不耐煩的說:「我們在執行公務你瞎摻和什麼,快閃開。」

我想了想就把沈小蕾給我的那張名片遞了過去,說:「這是新聞,做記者的怎麼能不聞不問。」

「呦,不開租車改當記者了啊,哈哈。」小柯連名片也沒看就笑道。

「是啊,混口飯吃而已。」我趕忙收起那張雜誌社的名片放進了兜里,生怕被他們看出了破綻。

「還是不行,警車是你能隨便就坐的?」小柯冷笑了一下就發動了車子開走了。

「拽什麼拽。」我不痛苦的嘀咕了句。

看着警車遠去我有點不甘心,於是趕緊攔了輛計程車跟了上去。

警車緩緩駛進了小區,兩個警察輕車熟路的就朝四樓走去,很顯然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了,我以記者的身份大大咧咧的跟了上去。

「嘿,你怎麼跟來了?快離開!」小柯皺了皺眉道。

「警察同志,我不是跟你來的,我是自己來的,你們有查案的自由,我也有新聞自由,你無權趕我走。」我說。

小柯吃了癟白了我一眼就不搭理我了。

小柯敲響了余家的大門,過了好一會門才慢慢打開一條縫隙,從縫隙里探出一雙眼睛仔細查看。

「把門打開,我們是警察。」小柯嚷了一句。

門這才打開了,當我和他們進屋的時候,才發現屋內一片狼藉,像是被龍捲風刮過了一般,沙發上坐着兩個女人,一個上了年紀,一個則是那天在公墓見到的病怏怏女人。

只見老太太將那個女人擁在懷中眼淚婆娑的安慰着她。

「說說事情的經過。」警察小張拿了一張凳子坐在了她們面前。

那個老太太扶著那病態女人回房休息后,才出來坐在沙發上開口說道:「我兒媳婦景嵐已經受不了刺激了,麻煩你們快點問完離開吧。」

「你這老太太......不是你報警讓我們來的嗎?不慢慢問清楚怎麼解決?」小張皺了皺眉。

「那些混蛋已經走了,現在沒什麼事了,我怕景嵐剛才受不了刺激才報警的,實在是對不住了。」老太太不住的哈腰點頭表示抱歉。

「你這不是消遣我們嗎?」小張一臉的不悅的說:「你要知道,你這是妨礙公務,還有你兒媳婦用煙灰缸打破人家腦袋的事隨時能告你上法庭!」

「告就告吧,誰叫我兒子借了高利貸被人家逼債,現在我們什麼都沒有了,兒子兒子不見了,家也成了這樣,現在景嵐又這樣,嗚嗚~~~。」老太太說着說着就哭了起來。

「真麻煩,算了走吧,回去請示下老大。」小柯拍了拍小張的肩膀。

我還想留下來,我有幾個疑問不太明白,但眼下這情形警察都問不到什麼,我這個假記者肯定也問不出什麼了,於是我只好跟着兩警察打算離開。

就在我們要出門的時候,從卧室里傳來了刺耳的尖叫聲「啊~~~。」

我搶在兩個警察之前把卧室的門給推開了,只見那叫景嵐的女人在床上半坐着驚恐地瞪着眼睛,並滿頭大汗,就連頭髮都濕漉漉的粘在臉上。

老太太沖了過來,坐到了床沿上將景嵐擁在了懷裏安慰道:「孩子你又做噩夢了嗎?」

「媽......媽,深......深淵......我又掉進了黑暗的萬丈深淵。」景嵐渾身抖得更加的厲害。

我隱隱約約感覺到這個女人精神都快崩潰了。

「深淵?」我呢喃了一句。

兩個警察長嘆了一口氣準備離開,這時老太太站起身來帶着哭腔說道:「麻煩你們儘快幫忙找到我兒子,景嵐因為阿恆的失蹤,已經快崩潰了。」

「老太太這個你放心,這是我們的職責,一有消息我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好了你們好好休息吧,我們走了。」小柯皺眉說道。

我們三人步下台階朝樓下走去。

「他老公是個什麼人,為什麼欠了那麼多債?」我好奇地問道。

小柯望着我冷笑了一聲說:「病態賭徒。」

別過兩個警察,我拖着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到家,在網上查了查關於病態賭徒的一些特徵。

其實社會就像一個超大的賭場,每個人都必須在這賭場中生活,用自己的付出,賭博明天的獲得,賭的對象不僅有金錢,也有職位;有政權的穩固,也有戰事的勝敗;有工作的機會,也有婚姻的幸福,所有的一切都是賭博!

想起景嵐那張蒼白的臉和她一片狼藉的家,我突然對賭博充滿了厭惡。

沈小蕾做的飯菜雖不怎麼可口,但起碼比我做的好吃多了,我夾着碗裏的飯粒,腦海中始終浮現著景嵐那張蒼白的臉,還有她說的話,我嘀咕道:「深淵?究竟是什麼意思?」

「你在那嘀嘀咕咕什麼呢?閃開點別擋着電視了。」沈小蕾一邊拿筷子敲了敲我的手一邊盯着電視出神。

「哦,沒什麼,我只是想到了一件事情。」我呢喃了一句。

沈小蕾突然乾嘔了一下,我緊張了一下,忙追問道:「你幹什麼?難道有了......。」

「有你個頭,趕快換台,我是覺得這條新聞太噁心了,影響食慾。」沈小蕾說着就拿起遙控器要換台。

我一邊嘲笑沈小蕾一面轉過身子朝電視機望去,我說:「專家都說了吃飯看電視容易消化不良,先關了吧。」

我的話音剛落,突然看到電視里出現了一張熟悉的面孔,只見一個女人捲縮在鏡頭畫面的角落瑟瑟發抖,口中念念有詞。

「是那個女人!她怎麼在那?」我有些詫驚訝「小蕾聲音開大一些,快。」

電視畫面是一片碎石地,兩旁是陡峭的岩壁,現場看不到一輛車子,因為車子根本無法進入,這是一個峽谷,只有醫生和警察忙碌的身影,這些人忙碌的原因只是為了一具發現在峽谷底部的腐爛屍體。

電視台的記者在做着現場報道,鏡頭對準了一具已經被白布蓋上的屍體,在屍體的旁邊警察們正在擺弄一個厚厚的檔案袋,裏面不知道裝的是什麼,不過很快被警方當做物證拿走了。

一個電視台的女記者對着話筒看着鏡頭說:「由於這具屍體高度腐爛,認屍人無法確定死者是不是自己的親人,警方也無法確定死者的死亡時間和身份,一切的結果需要法醫進一步的屍檢,我們將為您做跟蹤報道,這是本台記者從現場發回的報道。」

此時鏡頭對準了在角落裏瑟瑟發抖喃喃自語的景嵐和余恆的母親,老太太沒有哭泣,只是靜靜地將兒媳婦攬在懷裏,我從老太太的表情中讀到了別的東西,但一時半會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

「難道死者真是余恆?」我皺起了眉頭道:「小蕾這是什麼地方你知道嗎?」

「先前電視里說了,在郊區蝴蝶谷。」沈小蕾放下碗筷說道。

「我出去一下。」我放下碗筷匆匆出門。

天色黯淡,像是快要下大雨,我匆匆趕到了派出所,四處打聽才問到了那個姓柯的警察,原來那個警察叫柯曉,他是我唯一算是比較熟的警察了,好歹說過兩句話,見過兩面。

柯曉見到我的時候皺起了眉頭,顯然他很不高興見到我,他不耐煩道:「怎麼又是你,你來有什麼事嗎?」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呵呵,沒什麼,我只是想問問那個案子的進展情況,就是景嵐老公失蹤的事件。」

「關於案子的事不能向你透露,請回吧。」柯曉邊說邊伏案工作,不再理會我。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鬼話連篇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科幻靈異 鬼話連篇
上一章下一章

第十二夜 深淵(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