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到底對不對
湛北辰突然一個箭步沖了上去扣住湛天璘領口，「你剛才說什麼！」
「什麼……說什麼！咳咳！」湛天璘驚覺極力想掙脫湛北辰的桎梏，可是出乎他意料的，在天牢關了這麼久的湛北辰他居然完全無還手之力！
「你剛才說的話！再說一遍！什麼太子登基！」
「我說等到太子登基也不會放過你!」
湛北辰眸色一沉，瞬間湧起深海般可怕的暗潮，「太子登基？太子為什麼登基？父皇是不是出事了！」
湛天璘一下明白過來，微笑出聲，「原來你說的是這個……」
「是不是！！！」
湛北辰赫然猩紅的雙眸令湛天璘都不由得為之一攝。
終於再也露不出玩笑的表情，輕聲道，「父皇的身體本來就不好，有這麼一天也會早就預料得到的……啊！」
話音未落，湛天璘的身體猛地被抵到了石壁上，後背最終一撞差點撞得他內臟都吐出來。
「是你！」然他見不到父皇最後一面！
該死的湛天璘！
扣住湛天璘領口的五指化掌為爪，咫尺之遙，只要他出手，一下就能捏斷湛天璘的喉嚨！
「咳咳！我想、我想你有點誤會！」現在湛北辰完全超出湛天璘預期的可怕，他竭力伸長脖子意圖掙脫，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句話來，「父皇的死和我沒有關係啊！是他天命已到！壽終正寢了！咳咳！九弟！九弟！別為了這個破壞我今天的來意，你若是、你若是不跟我合作，父皇的喪禮你都得在天牢中度過！我不好過！你只能落得比我還慘的下場！咳咳！」
扣住湛天璘領口的雙手倏地一松。
湛天璘一陣脫離，身體順着牆壁滑落到地上，「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湛北辰忽然俯下身，和他平時。
湛天璘一陣驚慌，本能地往後一仰，「你想咳咳……想怎麼樣！」
寒眸微微眯起，湛北辰陰沉沉地打量了湛天璘驚慌的面容好一會，才緩緩開口，「你剛才說的合作，也許我可以考慮。」
「真的？」湛天璘瞬間驚喜萬分。
「不過我要加一條要求。」
湛天璘立刻答應，「什麼！你說，只要我做得到，我一定滿足你！」
「我要參加父皇的喪禮。」
「這……」湛天璘一下子猶豫了，不是他想出爾反爾，實在是先帝的喪禮不是一個小場合。
滿朝文武都在，萬一被人認出來，私放湛北辰，這罪名實在是不好承擔……
湛北辰作勢起身，「辦不到就算了。」
「等等！」真怕他就此作罷，湛天璘想不想脫口而出，「我答應你！」
「那好，就這麼說定了。」湛北辰居高臨下地俯視狼狽的湛天璘，「七哥，或者我該稱你西周九皇子。」
「哈……哈哈哈……」湛天璘費力地爬起來，「我就知道你早就知道了，不過現在我是誰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們的合作還在，你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應該也知道事情成功了，我也不會和你搶皇位的吧，真的，太子比起來，我覺得你比他當皇帝適合多了！」
「呵，你需要的不是我，而是一個和你站在同一陣營的合作對象，誰跟你合作，誰就是最合適的。」
湛天璘心情大好，「哈哈哈哈！你說話還是這麼直接，就不能稍微委婉點嗎？」
湛北辰淡淡一勾唇，「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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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昨晚開始飄起雪，一夜過後，冬日的皇宮完全被皚皚的白雪和長長的縞素所遮蔽。
靈堂的香火不滅，后妃群臣和皇子都輪班跪守在那裏，寸步不離。
福公公躬身進了靈堂，快步走到正中央端正跪了整整一夜的男子身後，小聲道，「太子殿下，早膳已經準備好了，您先歇會吧。」
湛君卓微微動了動身子，「七哥來了嗎？」
「已經來了，太子殿下不必擔心，這裏有七王爺替您。」
「也好，福公公扶本宮一下。」
「是。」福公公連忙幫忙扶起湛君卓，畢竟跪了一夜，鐵打的身子也止不住腿發軟，湛君卓起身的時候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搖晃了一下。
「太子殿下！」
湛君卓搖了搖頭，「本宮沒事，我們先下去吧。」
福公公忙低下頭，「是。」
兩人悄然退出了靈堂，在門口便遇到了剛剛進宮來的湛天璘。
「太子殿下。」湛天璘先打招呼。
湛君卓也微微頷首，「接下來就有勞七哥了，本宮去用個早膳，很快就回來。」
「哎——不着急，太子殿下都跪了整整一夜了，什麼人也扛不住啊，用完早膳也不必急着回來，還是多休息一會吧。」
湛君卓扯了下唇角，疑惑道，「可是本宮看七哥的臉色也很是疲勞，想必昨晚也是一夜未眠吧，七哥也要好好歇息，本宮都跪了一夜了，也跪習慣了，無妨的。」
「是嗎？」湛天璘眼神一閃，昨晚他的確一夜未眠，忙着去天牢見湛北辰，然後又部署了一夜。
畢竟馬上就是一決勝負的關鍵時刻了，這種時候他怎麼能鬆懈。
就算是躺在床上閉上眼睛想必也是睡不着的，與其如此，倒不如做點更重要的事情！
不過太子居然這麼問，難道是他知道了什麼？
「可能是昨晚休息得不太好吧，不過再怎麼說我也是在床上躺過的，比太子殿下還是要好一些，太子殿下就不用擔心了，這裏交給我就好了，你去用早膳吧。」
「既然七哥這麼說，那本宮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兩人擦肩而過，一個進一個出。
簡單的幾句對話卻是各懷心思。
「太子殿下這邊請。」福公公將湛君卓引至臨時安排的休息場所，古樸的簡約的房間，中間的小圓桌上已經擺好了今天的早膳。
湛君卓坐下，舉起筷子對着一桌的膳食，卻似乎有些沒有方向。
福公公小心地問，「是不是今日早膳不合太子殿下胃口？奴才這就撤下去讓御膳房重新做。」
「不用了，」湛君卓抬手制止，放下筷子，沉吟了片刻，問，「福公公……」
「奴才在。」
「你覺得，本宮是不是該讓九哥來見一見父皇最後一面……」望着門外漸漸堆積起來的皚皚白雪，湛君卓的思緒飄得有些遠。
「這……」福公公也也遲疑了，「這事奴才也不好說，太子殿下自己做決定吧……」
雖然處於福公公自己的話，他是希望太子能讓湛北辰過來看一看的。
畢竟先帝對九王爺是什麼樣的感情，即便從未說過，但在先帝身邊多年的福公公也是有所感覺的。
但是畢竟逝者已矣，將來先帝不能做主，他一個奴才就更不敢插嘴皇家的事情。
到底要怎麼做，還要看太子殿下自己的決定了。
「那你覺得，本宮讓七哥去給父皇守靈，到底對不對？」湛君卓的一個問題沒有得到回答，他並未放棄，今兒又問了另一個問題。
「這……」福公公更是為難了。
剛才的問題不好回答，現在的問題也不好回答。
關於七王爺的事情，先皇駕崩那天，太子殿下已經把一切都告訴先帝了。
當時福公公就在旁邊，這事他也是知道的。
當時也被震驚了。
怎麼也想不到，長在宮中多年，幾乎可以說是福公公看着長大的幾個皇子中，居然有一個是西周國的細作。
更想不到那個人還是先前頗得皇帝信任的七王爺。
按照一貫的做法，既然知道有細作，一定是在第一時間剷除乾淨啊。
但是先帝聽完之後卻什麼也沒說，只是告訴太子，讓太子自己看着辦。
為什麼這樣做，伺候皇帝多年的福公公也說不出其中緣由來……
「先帝臨終前曾說過，七王爺的事情一切但憑太子殿下安排，奴才覺得既然太子殿下這麼做了，就沒有什麼對不對的，只要殿下心中明了自己想要做什麼便可。」
湛君卓緩緩收回目光，重新回到面前熱騰騰的的早膳上，微笑，「不愧是父皇身邊伺候多年的老人，福公公，你的話倒是一語點醒夢中人了，本宮知道該怎麼做了。」
福公公躬身，「是，其實奴才什麼都不懂，不過是隨口一說，是太子殿下自己想明白的，太子殿下請用早膳吧。」
「好。」
湛君卓舉起筷子，開始一口一口吃起了早膳。
外面的雪還在下，似乎永遠沒有止歇一般。
但當時候一到，再厚的積雪，也終將消融。
「太子。」
忽然門口有人走了進來，外面才匆匆傳來一聲，「皇後娘娘到——」
福公公瞪了外面通報的小太監一眼，意思是辦事不會麻利點，人都到了才通報。
「母后。」湛君卓立刻起身，把自己的位子讓了出去，「母後用過早膳了嗎？不如和兒臣一起用點吧。」
皇后在太子讓出的位子坐下，又招了招手，「太子你坐，母後過來不是用早膳的，是有點事情要和你談一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