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重生者

這是一片絕對黑暗的空間，在這個空間里此起彼伏地迴響着許多人沉重的呼吸聲，其實呼吸對他們來說是完全不需要的行為，他們只是藉助於此消化著剛才聽到的那大段大段的恐怖內容。

「所以呢？」安不知按捺不住自己焦躁的情緒，高聲喝問道，「且不論你剛才告訴我們的那些內容，是真正的歷史還是你從哪個說書人那裏聽來的故事，就算是真的，又有什麼意義呢？」

「不要急啊！剛把前戲完成了，這才要進入**嘛！」黑暗中牧羊人的聲音不急不緩地回道：「就如之前所說，辛德卡爾就如同一個不斷輪迴的短命天才，他蘇醒的每一代，都為這個世界帶來巨大的改變，卻因為自我意識的覺醒，如曇花般在24小時內迅速凋謝。」

「就比如我們每個人都耳熟能詳的BOARD之父李**，就是他的一代化身。」

「別露出那種吃驚的表情好嗎，還有許多人都是他的幻影，想想那些在人生巔峰時莫名自殺的人吧，十有八九都是其中之一。」

「而在這個不斷輪迴的過程中，辛德卡爾永遠都沒有放棄追尋『諸神黃昏』的夢想，可他每次自我覺醒后只有短短的24個小時，根本無法完成任何複雜的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斷地積累各種天才的巔峰記憶，為自己後續的復生留下寶貴遺產，成為自己走向天堂的階梯。」

「不對吧，按你所說，辛德卡爾是那麼牛逼的人，怎麼可能會無法解除那道備份里的致命傷？」司馬天地那要死不活的聲音響起，問出其中關鍵。

「這個問題問得好。當初辛德卡爾在設計這道備份時，長了兩個心眼，第一他必須杜絕有人拿到備份進行拷貝，復生出無數個他，所以他的整個記憶體被設計為只能有一份，永遠無法拷貝；第二，為了防止有人篡改他的原始記憶和經驗，將他最基本的信念和追求被曲解，所以這個備份的原始數據又被設計為無法修改。」

「也就是說，辛德卡爾之後每一代的記憶和經驗都可以累積和修改，唯獨最初始的記憶是絕對不可修正的存在。」

「多麼諷刺啊！他絕不會想到自己的原始數據已經被自己的哥哥修改過了。這將導致他永遠都無法扭轉這個錯誤，也無法通過拷貝部分正確數據來重建一個新的備份，錯誤只能被一次又次不斷地循環。我說過，這就是他永生的詛咒！」

「不過畢竟是人類歷史上最偉大的人物之一，在經過最初的混亂之後，他冷靜下來開始進行另一項計劃，其核心的關鍵就是為自己不斷的重生創造更好的環境。」

「於是，『博弈會』誕生了，這是人類社會迄今為止最大的走狗組織，以無數代重生天才所創造的社會價值為基礎，再加上辛德卡爾無數次24小時的存活時間為他們指導方向。這個組織飛快地成長起來，掠取巨大的社會資源，你們恐怕都無法想像它滲透的層面有多廣多寬。

「它成功地號召起一群狂熱的反人類份子，每當新一代轉生者出現，就以最大的社會資源去激勵和協助他，促使他在新領域發展到極致，並在合適的時機激活辛德卡爾的自我意識，實現一次新的循環。就這樣一步一步地完成他們的計劃，準備實現他們那個所謂的『烏托邦』式的垃圾幻想，所謂的諸神黃昏……」

「我不許你如此污衊我們的偉大理想！」一個高亢而堅定的聲音徒然從安不知身邊響了起來。

即便是在如此的黑暗中，所有人也立刻聽出來此刻說話的人是誰——黃秋兒！

「呵呵，終於肯現身了啊，我還以為必須要說更多更難聽的話，你才肯答話呢！」牧羊人毫無驚色，吃吃笑道。

安不知一群人卻吃驚不小，雖然此刻看不見黃秋兒，卻全都望向剛才發聲之處，腦海里狂想着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既然都到了這步，今天這事兒不是你死就是我死，還有什麼隱藏的必要？況且你剛才有句話說的很對，是時候讓我們的王覺醒了，而要做到這步，我當然必須亮明身份不是嗎？這不就是你故意侮辱我們的目的嗎？」黃秋兒不為所動，語態極為平穩地緩緩答道。

「怎……怎麼回事！」被捲入事件還沒有對應覺悟的陳羈風聽到這裏，口氣顯得十分緊張，「聽你們這個意思，難道剛才說的那些都是真的？真有辛德卡爾不斷重生這麼個事？真有什麼神秘組織博弈會這玩意？」

「恐怕是真的！」司馬天地就在他身邊，為了平復他的情緒小聲答道。

「說不過去，就算這事是真的，就算博弈會真的存在，你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你在這裏面扮演着什麼角色？」黑暗有人厲聲喝道，聽起來像是姬和。

「這個嘛，可以請那位跟我們要死要活的鬼爺解釋解釋！」牧羊人不以為意，哈哈笑道。

「去你媽的！」鬼爺沒有絲毫買賬的打算。

「哎喲，我只是想增加一下故事的可信度嘛，好吧好吧！既然你還是如此任性，只好由我來代勞了。」

「你們還記得剛才我提到的那支名叫『天使』的秘密獵犬組織吧？那是布卡德設置用於監控辛德卡爾的力量，本來隨着後者自殺，這個組織已處於失去作用的解散邊緣，卻因為布卡德的突然電子腦死，而神奇般地保存了下來。」

「大量原本準備回收的資金得以保存，他們得到新的指令：全力調查真相，搜捕兇手。而隨着調查的進行，一切證據都指向那個應該已經死去的男人。就為了這丁點的線索，在那混沌十年的歲月里，天使們付出了難以想像的犧牲，追獵著那道不斷重生的幽靈。」

「在追獵中，他們終於發現了所謂『諸神黃昏』的密碼，他們明白到，追獵這個人不僅是他們的使命，也是拯救全人類免於被所謂的『理想』毀滅之關鍵。」

「我說的對嗎？第一天使，鬼先生，或者，我應該稱呼你的真名，法恩德先生？」

黑暗中傳來鬼爺重重的冷哼聲，不置可否。

「您當初所做的決定，逼得我們不得不請你離開，終歸來說，這個偉大的組織不能因為您的個人決定，就放棄它的最初使命，不是嗎？」

「好了，各位，這就是黑暗議會的由來！原本由鬼先生所領導的『天使』在某一天放棄了自己的使命，於是議會三老聯合青壯派的我們，用了一些比較激烈的手段取而代之。雖然這位鬼先生嘴巴上不肯承認，但你們應該也能感受到我的真誠，所以這事兒的真假就不用再懷疑了。」

「你到底想幹什麼？」這次是安不知咬牙切齒地問道。

「哦哦哦，剛剛接到通知，遊戲可以正式開始了，時間剛剛好，你的這個問題也是問得剛剛好！這不是很明顯嗎？我的朋友！」

圍繞在眾人周圍的黑暗，慢慢地如冰雪般消融退散，安不知、司馬家、姬家等一行人身形隨之而慢慢顯現，眾人雜亂無章地站在一處昏暗燈光籠罩下的倉庫中。

而牧羊人此刻便站在眾人的正前方，他的目光鎖定安不知，「無數次了，我都幻想着這一刻的到來。在以往每次的死亡遊戲中，我都曾如此地投下充滿挑戰的目光，等着你來解決和尋找我所遺留的所有問題。」

「在那交錯的時間和空間里，無數次，我與幻想中的你對視，隨後展開生死之戰。」

「這一天終於來臨了，原諒我的冒昧，請敗於我手並死在這裏吧！安不知，你就是這個時代的辛德卡爾，你就是他的重生幻影，桌面之上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