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就怕來不及
夜色曖昧，在這叫做【來往】的酒吧顯得更加濃郁，寂寞，似乎每個人生身上都充斥着過分的荷爾蒙，而且正在糜爛。
舞池裏瘋狂搖曳的男男女女，卡座里虛偽調情，企圖來一場419亦或者想要來傍一個大款的漂亮女人。
這一切都把這個城市裏人們的原罪赤果果的撕裂開來。
這是趙清歌走進【來往】的時候最真實的感受。
她向吧枱的服務生問了包廂的方向就走了過去。
敲了敲包廂的門，吳昊拉開門，看到來人是趙清歌，終於鬆了一口氣，「路凡怎麼叫都叫不動，或許，這會兒只有你能有辦法了。」
趙清歌蹙眉，她看到包廂里坐着的顏則鈞和秦楓，她不相信，他們三個男人還搞不定一個路凡。
她指了指那兩人，說，「你們不是有三個人嗎？肯定不比我力氣小，實在不行，把他仍在包廂過一夜也行啊。」
不是她捨得路凡，只是在看到包廂里那個本該意氣風發的男人此刻頹廢的躺在沙發上，面前堆滿了數十個酒瓶。
是個正常人都會生氣的。
「他喝酒你們就不知道攔著點，既然要給我打電話，幹嘛不早點打。」
趙清歌這聲音大，頓時把洛城幾個赫赫有名的大少爺都罵了進去。
本來這幾個人也是抱着那麼一點別有用心。
路凡的那些話讓他們想阻攔也阻攔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在趙清歌的感化下，讓陸凡自己原諒自己。
所以這會兒聽到趙清歌罵自己，各個都安靜的不說話。
趙清歌看他們不說話，心裏更氣了，走了過去順着路凡的臉就狠狠的拍了幾下子，這個男人她是心疼，可是她不允許他這麼墮落下去。
先是淋雨自虐，這會兒又是來酒吧灌酒。
眾人聽着那啪啪的聲音，都覺得臉頰生疼。
而趙清歌卻像是沒聽見一樣，繼續pia路凡的臉。
「醒醒，路凡，你丫的醒醒，我告訴你，你在這樣裝下去，老娘跟你掰。」
說完這句話她就後悔了，在路凡的眼裏，自己實在是沒有什麼威脅性，如果陸凡願意，自己隨時可以是ex。
可就算自己和路凡真的成為路人甲和路人乙的關係，她就是看不得路凡這麼折騰自己。
路凡聽着趙清歌的怒吼，皺着眉頭呻吟，看到來人是趙清歌推開她放在自己身上的手。
趙清歌再次從路凡半眯的眼睛裏面看到了類似仇恨的情緒，頓時腳下一個踉蹌，她確定自己這次沒有看錯。
可是路凡為什麼會恨自己？
她想了半天就是想不明白，既然恨自己為什麼又和自己在一起，而且那些濃情蜜意的時間難道都不是真的。
幾乎是本能的，她不想接受這種設定。
昏暗的包廂，暈黃的燈光照在臉上，顯得有些悲寂。
而當她回神過來的時候，包廂裏面只有自己和路凡，而另外的三個人什麼時候離開的，自己一概不知。
她抬頭看了看路凡，只見他已經睜開了眼睛，像是盯着自己獵物的獵人般，眼神中偷着寒意和輕蔑。
她本能的想要後退，可是她還是向前走了一步，她端起桌子上上一杯酒，也不知道什麼酒，直接灌了下去。
然後順手把杯子仍在了地上。
一聲破碎，玻璃碎片頓時散開，在這隻能聽見彼此呼吸的包廂顯得特別暴力。
趙清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如果愛情是這樣的顏色，她寧願不要！
因為，她討厭死了，這種灰色的感覺，灰色的心情。
至少在剛接到吳昊電話的時候，她還是抱着期冀的，她想着，路凡終於把自己當做他的家屬了，不然不會在自己喝醉的情況下讓自己過去接他。
可是現在，她真是覺得自己是想多了。
如果是路凡的想法，那麼打電話的會是路凡。
可是眼前這個男人，眼睛裏透著瘋狂的寒意，似乎下一刻就要撲上來捏死自己。
她渾身一個哆嗦。
那些藏在心裏溫柔了自己，寧靜了時光的歲月彷彿還在昨天，可面前的這個男人怎麼看着怎麼陌生。
當愛情褪去了最開始的衝動和熱情，當她開始回歸理性，回頭去看這一段愛情，似乎總是自己一頭熱。
就連那些曖昧的時刻，也總是自己被動。
她，就像是被人控制的提線木偶，顯然，這個操控她一切的人就是路凡。
趙清歌咬了咬嘴唇，閉了閉眼睛，聲音冷靜的發抖，「路凡，你可以告訴我，你現在是在做什麼嗎？」
「我告訴我你的，我喜歡你，可是我也不會勉強一個不喜歡我的人在我的身邊，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樣，你跟我在一起不開心的時間勝過了你開心的時間，可是我他媽今天告訴你，我跟你在一起我開心的快要瘋了，我在想這個男人終於可以明正言順的喜歡了，可是你告訴我……」趙清歌撿起一個酒杯重重的仍在了地上。
接着是一聲刺耳的破碎聲。
趙清歌帶着怒吼和顫抖的聲音，「你告訴，你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要用這種仇恨的眼睛看着我，為什麼像是要把我給撕裂？
眼淚彷彿是最後的掙扎，它總是順應着人最真實的情感，開心，亦或者笑。
「呵……你說話啊，你說話啊，為什麼啊？」
趙清歌跌坐在地上，渾身冷的發抖，寒徹骨髓。
路凡看着她如何的歇斯底里，又看着她如何在地上痛哭流涕。
可他的那雙手就是伸不出去，他沒有辦法，他現在看到趙清歌彷彿就看到媽媽倒在地上，兩種畫面交織在他的大腦回放。
他的腦袋快要撕裂了。
指甲狠狠的嵌進掌心，知道疼痛傳來，路凡的神智慢慢的恢復。
他冷笑着，帶着俾睨眾生的姿態，他依舊是那個高傲的讓人不可褻瀆的路凡，「哭泣只會讓自己變得更加的廉價。」
趙清歌心裏驀地一疼，瞬間傳遞到四肢百骸。
他聽到路凡又說了一句，「我讓顏則鈞送你，我先走了。」
趙清歌一怔，身體里的支撐瞬間散架，她像個木偶一眼過得看着路凡離開，任他留給她一室的狼藉和滿心的瘡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