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菲妮兒的困苦，紅太陽為之而戰】

現在正是當天下午的時候，這裏是海枯樓的大廳裏面，現在的海枯樓已經沒有什麼很多人了，門口這時來了一個老頭，模樣憔悴，扶靠在正門的右邊，這是個乞丐，看樣子像是很餓了，是來這裏討些食糧的。

在大門旁邊的地方這時候坐着一個比較清閑的夥計，因為店裏的生意現在並不是很多，他也就閑置出來了，在門口旁邊坐着，這個人叫做伊6離，他現在是離那個老乞丐最近的人，不過他看來不是有同情心的一類，老頭說討些米糧以後，他就直接走到老頭邊上問老頭說道：「你身上有沒有錢啊？」

那個老頭頓了一下，也沒想到伊6離會這樣問，他比較一身打扮怎麼看也是過來要飯的，但還是尷尬說道：「老朽身上現在並無分文。」

伊6離馬上就變成惡像樣子，臭著臉推著老乞丐出去，一邊嫌惡的地說道：到你該去的地方去，別在這裏隨便瞎攪和，你們不會不知道我們這裏的規矩，我們這隻歡迎有錢的客人。」

那個老乞丐一邊被推著，一邊還叫嚷着說道：「請一定讓我見見你們的主廚……」

老乞丐還沒有把話全說完，就被伊6離不客氣把他一下推出去了，而剛剛從廚房閑下來，剛一走到這裏的菲妮兒就看到了這一幕，她立刻就明白了事情經過，因為伊6離就算當着任何人的面，他也經常這樣做。

伊6離只是把老乞丐給推出去了，他故意沒有很大施力，所以老人也就一下站穩了，然後只得嘆息一聲，離開了這裏。

老乞丐除了臟以外，確實很蒼老，他走路的樣子蹣跚，搖搖晃晃地不定，就像會隨時倒下來一樣，伊6離看了這個老乞丐很久，也不見老乞丐走遠，他就轉身回座位，繼續閑着去了，而菲妮兒卻又從這裏沒看見了。

高遠非和比利兩個人當然也在這個正廳裏面，高遠非眼睛有些瞪大，很愕然地看着這一幕，比利則面色平平，兩個人當然也不能站在任何立場說什麼，還有，他們想到的是，就算他們相幫那個老乞丐一把，他們身上也拿不出什麼飯錢來，所以兩個人也很冷靜地看着。

廚房裏面，響起了炒飯的聲音，菲妮兒鍋中的炒飯還拌了不少省出的食材，被她炒得飄起了淡淡香氣，有個人在出入廚房的門的後面聽着廚房裏面的只有炒菜摩擦的聲音，這個人是海枯樓裏面最資深的古德，是大廚師金德森的副手。

巷子外面，那個餓極的老頭，他步履蹣跚，身姿也很不正了，看來很老的他估計已經到了將死的年齡，因為正常人都是六七十多歲就正常死亡了，這個老頭現在慢慢往前走着，就是因為他很慢，所以並沒有離開海枯樓很遠，菲妮兒從後門出來就輕易跟上了他，繞到人的前面，把自己剛做的那一碗炒雜燴飯遞到了老乞丐的眼前，濃濃地誘惑的香味飄散到了老乞丐的鼻子裏面，他臉上表情變化了一下，已經十指欲動了。

雖然眼前的食物是很大的誘惑，但老乞丐還是很敏銳地冷哼了一聲，好像知道了菲妮兒是海枯樓的人一樣，他很淡漠地把那碗炒飯打翻到了地面，全部灑出來了，然後他還冷冷說道：「用不着你們來戲弄我。」

這裏因為是比較空蕩的小徑，所以這裏現在只有菲妮兒和老乞丐兩個人，菲妮兒現在反而冷靜了下來，她是從剛才開始就沒有驚疑過，現在她只是沒有任何錶情的，在這裏，好像隨意地對着老乞丐，淡淡說道：「是戲弄嗎？你好像快要餓死了吧？」

老乞丐現在還以為菲妮兒是在嘲笑自己，他心中暗罵那個大名鼎鼎的海枯樓也不過如此而已，他現在冷冷說道：「犯不着你們來管！」

菲妮兒卻也不看這個老乞丐了，看着莫知名處嚮往說道：「只要活下去，總會是好的，因為誰也不知道前面會是什麼樣的，所以這就是活下去的理由，食物和水對人來說都是很彌足珍貴的東西，人因為它們才可以活下去，就可以看到自己看不到的前面。」

菲妮兒停下來一陣子以後，老乞丐在她說的時候已經頂不住的吞了吞口水，他現在眉頭微皺，再冰冷說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菲妮兒卻忽然微微笑了一下，春風一樣地說道：「我要說的就這麼多，如果你連這樣的東西也咽不下去，那麼就是你不合適它了。」

「真是好呢，我決定啦！」高遠非的聲音忽然在這裏響起，兩個人一起抬頭往一旁的牆頭上看過去，卻只見高遠非就坐在那一堵牆上，在那上面很興緻地說話道：「從這一刻起，你就是我們紅太陽自由聯盟的廚子了，嘻嘻嘻！」他說罷，就嬉笑了出來。

菲妮兒馬上搖了搖手，手放在自己嘴邊好像不認識高遠非地說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嗝……」這時候忽然傳來了一陣咽東西的聲音，老乞丐卻直接用手抓着地下的飯吃起來了，不過他吃了一陣子后，動作就慢下來了，好像沙子吹進了眼睛裏，他用髒兮兮地手袖子擦了擦，那袖子慢慢地濕了。

高遠非看了老乞丐一下子以後，他只知道老乞丐現在也很滿意這碗炒飯，很暢快的吃着，他也很暢快地看着老乞丐，更加欣賞菲妮兒了，現在他平淡地看了看菲妮兒，就轉開目光說道：「你這樣子不是很好嗎，肚子飽了的話，就不用擔心其他的，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菲妮兒司空見慣地很平淡地看着老乞丐把擔心吃完了，但任她何等性格，之後卻也秀眉蹙起來了一下，因為老乞丐哭出聲音了。

「這……」老乞丐哭噎著，說話有些拉長得不清楚，他拿開袖子，以及是水柱流下來了，他感慨說道：「這真是我吃得最棒的一頓飯。」

他說完以後，就不再有更多感慨，很快就吃完飯了，然他看着被摔壞的碗筷，居然不好意思地對着菲妮兒說道：「很謝謝了，這個樣子——真是抱歉啊！」

「沒關係！」菲妮兒現在自如地微笑出來了，她撿起來了碗和筷子，往空曠一點的地方丟過去了，傳來「砰砰」的兩聲，然後她接着說道：「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了。」「嘻嘻。」高遠非在後面聽着，這時卻也微笑出來。

那個老乞丐看着菲妮兒的笑容，淺淺一笑，居然接着就仰天倒下去了，當場到了自己壽命的終點站，讓高遠非和菲妮兒一陣愕然。

不過這個老乞丐現在很安詳地「睡」過去了，高遠非和菲妮兒兩個人一起把這個人給埋了，還掛着衣服做了一個墳墓，在一片荒土地。

這個荒土地離海枯樓有段距離，全是高遠非把老乞丐帶過去的，埋也是高遠非的事情，而高遠非和菲妮兒其間並沒有什麼過多的交談，菲妮兒心裏始終也有些顧忌。到了回來的路上，高遠非還是左牽右扯的要把菲妮兒拉入伙（其實他反正也喜歡看來看去，左牽右扯也就是沒有一個主題了），但果然沒有成功過地呼了一口氣，接着又在給菲妮兒「唱催眠曲」了。

快到了海枯樓的時候，高遠非還是有了自知之明，他垂頭卻並不泄氣地說道：「我明白啦，我會放棄的！」

高遠非說完以後，菲妮兒以及提前從原地一閃了，高遠非果然掐在了她剛才的雙肩的位置，菲妮兒儘快往前走着，還回過臉來，果不其然地說道：「果然，放棄對你這傢伙絕對是一件艱難的事情。」

「哈哈哈……是嗎？」高遠非笑起來這樣說道，然後他自己接着說：「我不是說過不會放過任何機遇的！」

菲妮兒在前面領路，兩個眼珠子瞟了高遠非一下，就無所謂說道：「隨你便！」然後，兩個人也就回去了海枯樓裏面。

這大半夜的時候，吳吉伊昏睡的這間房間里，這裏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然後，打開的門又緩緩關上，進來的人慢步走到了床頭，直接用五隻指頭捏著吳吉伊的臉部把他整個人離地提起來了，進來的那個人眼睛裏面現在殺意正濃，惡寒地盯着臉部已經扭曲的吳吉伊的臉上。

現在從這個房間里看去，站在床的旁邊的，人一樣大小的伯古斯把吳吉伊高舉半空，離地提起來了，打算就地取了吳吉伊的性命。

海枯樓的後院裏面，高遠非已經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站起來了，他現在先要經過海枯樓裏面的人的住所才會回到自己留宿的廂間。

比利現在剛放下了手裏的兩把刀，他之前用刀把兩塊石頭分別劈成了兩半，現在的他渾身也是汗水，重重喘息幾口以後，他就站起來了。

這時出現在高遠非眼前的是菲妮兒，她眼睛紅紅的，臉上還有些濕，剛才還在哭的，高遠非也是因為聽到了細小的哭聲才撞到這裏來的。

看到菲妮兒哭出來，高遠非的兩隻眼睛圓瞪，馬上就問因由了，在他一番決不允許不回答的轟炸詢問下，菲妮兒才說出了緣由，其主要就是伯古斯現在在海枯樓里隻手遮天的事情，而菲妮兒除了能夠維持現狀以外，就別無他法了。

高遠非現在瞪大眼睛，咬牙切齒地有些惱火，罵聲說道：「是上次那個混蛋他在這裏面嘛，那他現在到底在哪裏？」他馬上就左右看了看地還一邊問著菲妮兒，而菲妮兒現在卻並沒有理會到高遠非這些話，咬着牙和高遠非的眼神對視着，柔軟的哭聲對高遠非懇求說道：「遠非，救救我！」

高遠非現在眼睛動了動，不多話了，漸漸站直身子，眼神鼓鼓地做好了準備，他兩隻手忽然搭在了菲妮兒纖柔的肩頭，然後把頭仰天，大聲喊道：「當然啦！」

菲妮兒的眼睛又濕潤了一下，上面瀰漫上來了一層水霧，而她緊咬着牙不想流淚，慢慢轉頭看着高遠非從身邊走過了。高遠非腦袋是低着的，他手上的骨骼「喀喀」磨響了兩下，他咬着牙豁然抬頭，眼睛裏面射出了犀利地灼熱光芒，一副要殺人的樣子。

菲妮兒坐在原地沒有動靜，等到高遠非從去到海枯樓前端的門進去以後，伯古斯住的地方就在三個廂間裏面的其中一個，高遠非正打算自己找，他碰巧直接回去了自己住着的那個廂間，就是比利、吳吉伊也在的那個廂間，菲妮兒收回眼光以後，她就低下頭來了，看着自己身上。

比利這時候把自己的房間給打開了，他**著上半身，兩把劍還提在他兩邊的腰上，他現在渾身大汗，是出來準備洗澡的。

而就他旁邊的這間房裏，血水順着一隻手臂不斷一股股地流到了伯古斯「毫無感覺」的身體里，還有不少血水滴到了地面，濺起了一點點的小血花。

吳吉伊的臉部還是被伯古斯緊緊抓在手裏，不過他現在嘴裏、鼻子裏也淌下不少血來，弄得很猙獰的樣子。

高遠非現在往比利所在的這個廂間大跑着，嘴裏還一邊喃喃說道：「等著啊，你這死妖孽，我這就代表紅太陽把你給收拾掉！」

「大剪紙！」比利剛才就已經覺到，旁邊房間裏面的不對勁，他並沒有多少猶豫，就直接用刀破門而入，然後在短時間看清情勢以後，比利就在伯古斯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對伯古斯完成了斬擊，兩道劍光從伯古斯身上流轉，伯古斯就被切成了三段，有兩段飛出去了。

伯古斯的頭部飛出去的時候還一邊悠閑地輕聲說話道：「真是過分呢！」而這時候，高遠非已經衝進了這個廂間一點點，他已經把腳步停下來，左右看着，重重呼吸了幾口，看到了西面正中間——已經「開了」一扇門的那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