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記憶回歸大戰起

蘇彥嬰說因為十二月是蘇爺爺的生日，這是唯一的機會，所以在此之前我們要做好準備。他也囑咐我，不管遇到什麼事都不要擔心和害怕，只要相信他，就會看到光明。

對此我堅信不疑，只要有他，就是光明。

只是拿回記憶嗎？

記憶，曾那麼的遙遠，此刻就在我的面前，雖然心底早就做足了準備，可還是會有緊張。

我站在路邊，抬頭看着冬日天空的顏色，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久久才慢慢吐出，與此同時也握緊了雙拳，再睜開眼睛，然後踏步朝前走去，走進了商業大樓中。

「子羽，你來了。」

蘇行之給我開門，這裏是他的工作室，他是心理學家，為人解開心理疾病開拓新的明天是他的工作。

不過我一直都好奇，為什麼當初他會選擇轉業。

就在來這裏之前，蘇彥嬰告訴我，「蘇家的每個孩子都是經商的，是為了更好地繼承家業，可是小叔在離開蘇家后，就轉學了心理學，沒想到成就和經商不分仲伯，所以他是天才，蘇家不能沒有他。」

「看着我是因為彥嬰又跟你說了什麼對么？」蘇行之笑笑，將我拉了進去，給我倒了杯水。

我捧著溫暖的水杯，點點頭，在他面前我沒有任何隱瞞的可能，「小叔，你為什麼要學習這個？」

「為了」他隨即笑笑，坐在了我的對面，「為了遇見真愛。」

「真愛？」我奇怪，「你遇見小柔不是在你學習這個之後了嗎？」

「嗯呢！可是那個時候只是興趣，在遇見她之後，我就決心在這條路上一直走下去，哪怕是受到了再大的傷害。」

「所以你放棄了蘇家？」

蘇行之的眸色很淡，就算有再大的憂傷也不易讓人察覺，這樣的人，知曉他的人只會覺得憂傷，可既然方柔和他曾經相愛，又為什麼要讓他抹去那番記憶？

這樣的做法太過於殘忍，用深愛的心和雙手去徹底扼殺本對未來寄予的希望。

「你別怪她，是我讓她感覺到了痛苦，所以我不怪她的選擇，這樣挺好，至少現在還可以和新朋友一樣相處，這就足夠了。」

蘇行之從沙發上站起，因為動作的轉變，讓我忽視了他眼裏閃現的真實情緒。

任何一個人面對真愛，哪是這樣簡單就能放棄的？

「至於蘇家，我知道彥嬰的意思，可爺爺在，無人可以改變，這也許就是命。」蘇行之笑着搖頭，嘴角蔓延著輕諷，「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們開始吧！」

「好。」

我許久才應下這個字，然後躺在了椅子上，蘇行之把一個小沙漏放在了旁邊，還有其他東西都準備了一下，最後坐在我的身邊。

「你渾身放鬆，不要有太多的情感，只需要記得，這就好比一場夢，睡一覺，夢一場，然後你就會知道你所想知道的，不管是甜蜜還是心痛，那些都曾經是真實存在，現在的你不過是再看一次，所以輕鬆一些。」

「嗯。」

蘇行之說話的聲音很低很柔，有着雨後大自然最美好最清晰的味道，聽在耳朵里柔柔的，也最讓人能夠放鬆。

「那一天，天氣晴朗，空氣清晰，四周都是盛開的桃花，很是美麗。你一個人站在桃花林間，張開雙手，似是在呼吸這一刻難得的美好，風聲拂過吹起散落在地上的花瓣，和揚起的塵土，連帶着衣裙的飛揚，烏黑的髮絲纏繞在你的臉上，你輕輕伸手拂開，一睜眼變落入了一道漆黑的深淵裏，似是天上銀河的璀璨，又似地獄深諳的深邃。在那一刻，你的心猛然一動，一愣，不自覺的朝後踏去，腳步不穩，差點刷在地上，而此時面前的人朝你伸出了一隻手，兩手交接，風聲更大」

我隨着蘇行之刻畫的場景，慢慢走入了曾經的記憶中，本以為那只是他隨便說的，是為了讓我更好地進入，可沒想到那真的是我和蘇彥嬰第一次的見面。

桃花林間，再普通不過的伸手相助，卻帶起了心底河流的流動，也成就了我們之後許許多多的事。

從相愛的甜蜜，不肯割捨的依戀，然後到想割開，想逃離，更想放手，可時光流逝，在數年後的那天，命運之門再次安排了我們見面。

這一次，他說，「我不會再放手，哪怕你要恨我怨我一輩子我也不打算再放開你的手，因為放棄你，就等於放棄我的人生。子羽，你就是我，而我也將努力成為你。」

當年的我承受不了愛情的再次背叛，和那份煎熬時，退縮的選擇了逃避，他明明很痛，卻選擇了成全。

更選擇堅持着站在我的面前，看着我一點點的從深愛然後直到忘記，看着我隱忍的痛苦眸子在重新睜開的時候，眼底的迷茫，甚至面對心會碎，呼吸會痛的那個人時，只是一眼閃過，根本沒能記住他。

然後我就看到了那個陌生的他眼裏流出的晶瑩，心只是有過一瞬間的疼痛，卻被匆匆離開的步伐完全遺忘了。

一忘數年。

可他一直都存在於我的身後，默默的看着我，明明很想踏步去追，可最後還是收回了腳，只是不想引起我的害怕。

為了我好，他親手斬斷了曾經的聯繫，然後給予著未知的明天，也依然死咬着對我的承諾，除非我自己找回記憶，否則再煎熬也不吐露一個字。

「子羽，你的愛情是一輩子的永遠，而我就是你的愛情。為了這個目標，我會努力一輩子。」

這是他在我生日的時候訴說的誓言，我努力的去記住，還信誓旦旦的說，一輩子不會遺忘。

可最後卻是我親手親手去斬斷了這一切，是我對不起他，是我沒有對我們之間的愛情信任。

夢，不單單是之前的記憶，連帶着這兩年來的點點滴滴，都沁入心間，緊緊的扣著。眼淚一顆顆的往外流着，心裏參雜了太多的情感，無從發泄。

但我卻萬分感謝老天爺，還給了我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然後奮鬥到現在。

我不會為過去的事贖罪，我只會一步不離的站在他的身邊，陪到老，走到老，若他死，我便死，從此我們再也不會分開。

「擦擦吧！」

蘇行之看到我睜開眼睛，然後遞給了我一張紙巾，神色並沒有任何的改變。

我看着潔白的紙巾，卻搖了搖頭，眼淚模糊雙眼，甚至快連面前的人都看不清，但我還是不想擦去，這是罪孽的眼淚，只有流干它，才有新的微笑。

我一句話沒說，直接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給蘇彥嬰，他是知道我今天的目的的，所以電話很快就被接起了，聽着那聲輕柔的呼喚，我的眼淚越流越多。

「蘇彥嬰，你記住你說的話，你是我的愛情，是我的全部，所以，所以你必須去接受手術，必須看着我，才能牽着我的手走下去知道嗎？我不想半路上再摔跤，因為那樣會很疼，我害怕疼痛，我只想你的溫柔！你是我的一輩子，是我一輩子的執迷不悟，所以這一次開始我不想再清醒，我只想任性下去，因為那樣才可以緊緊的拽着你，再也放不開手。」

那廂沉默了許久，然後我就聽到了低低的笑聲，帶着絲哽咽感，「子羽，你等我來接你，然後我們回家。」

「嗯。」

我破泣為笑，雖然他什麼都沒說，可那些曾經的話語已經侵入骨髓，化為血液灌流在身體的每一處，所以足夠了。

他鮮少會說「我等你回家」，基本都是「等我來接你」，而每一次他都實現了諾言。

「傻瓜，既然要回去，還不去洗洗臉，這麼大的人還哭成個大花貓，也不怕人笑話，快去。」

蘇行之微笑的催促我去洗臉，我點點頭，走進衛生間，看着自己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

我曾以為和蘇謙的戀愛是世上最美麗的事，沒想到遇見蘇彥嬰，才是我這輩子最美好的事情。

我愛他勝過於一切，只是學生時代的我承受太弱，經不起杜薇清和蘇謙的雙重破壞，所以選擇了逃避，卻獨獨沒有以往掉蘇謙的事情。

我想那個時候的我其實傻得一塌糊塗，為什麼會遺忘對的，卻留下了錯誤？

但我不後悔，要是連帶着蘇謙也一起遺忘了，我想這兩年發生的事還會更慘烈，至少我是以一個熟悉他的心態去慢慢變為憎惡他這個人，也在一些事上有了防備，而不是陌生的什麼都不知道。

用溫水洗好臉，我深吸氣幾次，準備出去，就聽到外面傳來一聲響，像是有人摔倒的聲音，我急急開門跑出去，以為蘇行之出了什麼事了。

可事實的確是他出事了，倒在門口的地上，一動不動，而他的旁邊站着一個面部陌生的男人，手裏拿着一個電棒，正沖着我詭異的微笑。

「子羽，好久不見。」

其實不用他開口，我也能感覺得出來的人是誰。

「蘇謙。」

腳步朝後退去，這裏的格局只有一個出口，可現在蘇謙堵住了門，我根本逃不了，但他的腳有些跛，如果我可以找准機會的話，還有一線生機，更何況他的一隻手還斷了。

「你現在是在想着怎麼逃走嗎？」蘇謙挑挑眉，動了動那隻假肢。

說實話這張臉雖然輪廓還是看的出有些類似蘇謙，但面貌太普通，讓人無法將他和蘇謙聯繫上，但他確確實實是蘇謙。

「你看看外面。」

他拍了幾下手，外面就走過來兩個大壯男，是完全斷絕了我想要趁機逃跑的機會。

見我變了臉色，他依然笑着很開心，「我雖然是個瘸子，還斷了一隻手，但若連你都對付不了，我還怎麼去對付那群人？」

「蘇謙，當初是你做錯了事，得到報應是理所應當的，為什麼還要回來？我們所有人都沒有對不起你的。」

「就是因為你們所有人都對得起我，所以我才不甘心。憑什麼你們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而我就不行？我一輩子都在努力，可結果呢？一文不值！你知道這樣的心有多難熬？披着光鮮亮麗的外表，卻只是一個空格，換誰心裏都不好過。」

「那是因為你心裏不正常，每個人都會遇到不公，不是你一個人才會這樣。只要你換另一種心情去接受面對，事情不會糟糕到這一步的。是你毀了你的前途。」

「哈哈哈……」蘇謙大笑起來，一腳踩在了蘇行之的身上，「我毀了我的前途？嘿嘿，的確是這樣，所以我更不甘心了，所以我要你們一個個都嘗到我的痛苦。子羽，你知道嗎？當初我是真的很想要娶你的，你雖然沒有杜薇清那樣對我有極大的幫助，可你真的很好，家裏有你這樣的女人作為妻子，我很滿意。可你卻為了那個男人一次次的遠離我！我也恨自己不夠狠心，當初沒有殺了他。」

「蘇謙，從你當年選擇和杜薇清在一起遺棄我的時候，這點就存在了。不過我還是感謝你當初可以騙我去消除記憶，因為沒有那樣的抉擇，我也不會知道我對蘇彥嬰的愛是到了怎樣的地步，我愛他，並不會因為別人的破壞而失去，我們是天生一對，就算間隔了那麼多年，依然可以遇見，然後相愛，這才是真愛，而你沒有，也不配擁有。」

「我是不配擁有，但這樣的話也不配從你嘴裏說出來。」蘇謙突然朝我走來，我步步後退，可也是無處可逃，只能跑到窗邊，對着外面大叫，「救命啊有人要殺人了！救命啊」

蘇謙不是個心軟手軟的傢伙，他用電棒抵在了我的腰間，我只覺得渾身一麻，然後就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