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接吻

50接吻

大二那一年沈笑去做了家教,輔導一五年級的小朋友做課後作業。她印象深刻的是有一天小朋友的英文作業:看完白雪公主后你有什麼感想?

小朋友雖然還小,但思想已經很成熟了。她和沈笑聊起經典的童話故事結局的時候,這樣說:切,什麼王子公主都是騙人的,哪那麼容易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一起?他們之後一定是生了一個特別淘氣的孩子,然後孩子不肯做作業,兩個人整天被氣瘋了……

沈笑雖然笑她腦洞開太大,但其實很贊同小朋友的看法。

童話故事和生活不同,生活中有太多細小的矛盾和不如意,也會有巨大的轉變並伴隨着痛苦,遠不是一個「幸福快樂」可以作為總結的。

沈笑是不相信童話的,原本。

可當徐晉拿着戒指跪在她面前的時候,她卻忽然看到了童話的影子。

耀眼的燈光明晃晃地籠在徐晉身上,讓他的西服開始閃閃發光,連帶他臉上的表情也是那樣明亮,他又重複了一句:「笑笑,你願意跟我在一起嗎?」

沈笑這才如夢初醒,看到不遠處已經有好多圍觀的人了,她緊張地去扶徐晉:「你先起來,好多人看着呢!」

徐晉抓住了她的手,精準而迅速地把戒指套在她手指上,做完這些他才鬆了一口氣:「我就當你同意了。」

沈笑看着戒指,驚喜哽住了喉,眼淚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奪眶而出,收也收不住。她吸著鼻子,哭笑不得地說:「我答應了,我答應了,你快站起來好不好……」

徐晉一把抱住了她,用手擦着她的眼淚,緊張地問:「怎麼哭了?」

沈笑淚眼朦朧地瞪着他,忽然想起來自己剛才答應了什麼,因此含羞帶怒:「都怪你啊,之前變什麼魔術,害得我根本不知道你要做什麼。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不會那麼容易就上你的當!」

「哈哈哈哈……」

聽到徐晉的笑聲,她的怒氣更甚,直接伸手打在他後背上:「你還笑,你再笑我走了……」

「好,我不笑了。」徐晉沒再笑出聲來,但眼裏的笑意卻怎麼也藏不住,他把沈笑的頭抬起頭,看着她說,「我這是高興。」

沈笑被他盯着有點不好意思,而且他的手托著自己的下巴,兩人又靠得這麼近。想到接下來兩人會接吻,沈笑就覺得渾身上下的細胞都開始緊張了,當然其中還有一絲絲的興奮。熱氣湧上臉頰。

她捧著臉蛋笑得燦爛:「你高興什麼?這麼快把我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騙到手了嗎?」

徐晉只看着她不說話,神情忽然有些嚴肅。

沈笑知道他要開始吻下來了,但不知道他這個醞釀的過程需要多久。她的心跳隨着他醞釀時間的流逝而變得狂躁不安,她恨不得現在就拉下他的腦袋主動吻上去,可又覺得那樣會顯得自己太饑渴。

慢慢,徐晉終於靠近了,嘴唇之間的距離在不斷的縮小。沈笑的心也跟着被高高拋起,她閉上眼睛,嘴唇張開又閉上,不知所措,緊張已經達到極點。

「你刷牙了嗎?」徐晉突然這麼問。

一句話完全破壞了氣氛,沈笑像是看世界盃的時候明明看到快要進球的時刻那球竟然神奇地撞上門框飛出去一樣的沮喪和抓狂。她拍打着徐晉的胸口,抬高聲音說:「我今天沒刷,明天也不刷,一直都不刷了。」

突然徐晉一下子吻住了她,將她的嘴唇整個包裹住,舌頭趁機探入她口中,如入無人之境。

沈笑最初還有抵抗,可他口中的那股吸力太過強大,讓她快要窒息,只能跟着他的節奏喘息、回吻。

彼此的呼吸聲近在耳邊,那麼重,好想全世界就只剩下了這兩個聲音。

當徐晉漸漸放鬆控制,沈笑才想起來這之前他的惡作劇,眼光一閃她就張口緊緊咬住徐晉的嘴唇,在彼此口液聲里,她含糊卻恨恨地說:「讓你欺負我!」

沈笑咬的不輕,徐晉卻笑了,只覺得這種動作由她做來分外有趣,他一笑,嘴唇上又痛了一些,可他還是忍不住笑:「我剛才是想說,就算你沒刷牙我也不會嫌棄你的。」

沈笑的牙齒從一點點從他嘴唇上劃開,還剩最後一點的時候,她加重了牙齒上的力氣又咬緊:「你還說!」

徐晉吸了一口氣,痛並快樂着:「好,我錯了。還吃海鮮嗎?上菜的服務生還在那邊等著。」

一聽到這話,沈笑趕緊鬆開了他,果真看到等在一旁服務生。她托住自己的額頭,瞪着眼睛看徐晉,用怨念的眼神表達不滿。

徐晉似乎很開心,服務生走後,他又拉住沈笑的手,放在自己嘴邊親了親,卻像怎麼也親不夠似得:「小蘭那丫頭之前還打電話過來,問我什麼時候把你娶進門,還說要回來讓我們請她這個紅娘吃飯。」

沈笑覺得手心裏濕潤潤的,有些癢,但又很舒服。她白了一眼:「她愛回來不回來,我才不請!」

徐晉點頭道:「你不請,我請也是一樣的。來,張嘴。」

見他剔出了一顆螺肉遞過來,沈笑彎了下嘴角就傾身過去,擔心他惡作劇地縮手,她下口的速度那叫一個快,差點把徐晉手裏的叉子也一起啃過來了。

徐晉哈哈大笑:「原來你這麼飢餓啊,看來我得把你餵飽點。」

沈笑斜眼看他:「我怎麼覺得這句話怪怪的。」

徐晉平靜地反問:「有嗎?是你想多了吧,我只是單純地想把你養胖點,你太瘦了。」

沈笑笑了,在這個以瘦為美的世界審美里,「你太瘦了」這幾個字顯然是對女生最高的評價。她覺得徐叔叔變了,變得風趣了,也變得會說甜言蜜語了。她眼睛盯着大閘蟹,然後充滿渴望地看着徐晉,雙眼眨啊眨的。

徐晉卻笑了:「你這麼含情脈脈地看着我,我會不好意思的。」

沈笑癟了癟嘴:「討厭,你一定是故意的!」

徐晉反問:「我故意什麼了?怎麼又討厭我了?真傷心啊。」

沈笑簡直哭笑不得:「我要你幫我剝大閘蟹,誰含情脈脈看你了!」

徐晉哦了一聲:「知道了。」

他挑了一隻健碩的公閘蟹,解開綁在上面的繩子,將螃蟹肚臍下面的那一塊小蓋子一樣的地方去掉,然後打開蟹殼,那色澤金黃的蟹黃簡直填滿了整個蟹殼。

沈笑看着口水直流,索性張開嘴巴,像個嗷嗷待哺的孩子。

徐晉將蟹黃用勺子舀出來,又小心地剃掉了中間那個呈三角形的蟹胃的部分,這才把乾淨的蟹黃送到沈笑嘴巴里,看到她砸吧砸吧地吃的滿足,他看着也心情大好。

接着,他又把螃蟹身體里那個六角形的片狀物挑出來丟掉,然後舀了一點醋淋在上面,醋的香味滲透進螃蟹里,為它添加了更豐富的味道。

等到徐晉又舀來一勺蟹黃蟹肉的時候,沈笑已經相當自覺地把嘴湊過去吮吸乾淨了。她舔了舔嘴邊,滿足地發出哼哼聲:「真好吃!」

徐晉剝蟹的手法很好,他順着蟹腿撕開,蟹肉是像絲一樣一條一條的,很容易就順着扯出來了,尤其是大腿部分蟹肉,可以用筷子整個挑出來,然後積了滿滿一勺的蟹肉再遞到沈笑嘴裏,把她為了個大大的滿足。

……

等他剝完一隻好大的螃蟹,沈笑已經差不多吃飽了。她摸了摸肚子,終於不吝讚美地誇獎了徐晉:「徐叔叔,你的手藝太好,剝下的蟹殼都還是完整的樣子,簡直就像一件手工藝品!如果你以後生意做不了了,可以去開一家螃蟹店,專門幫人剝螃蟹。」

徐晉抬頭看着她:「目前為止,這世上能讓我心甘情願剝螃蟹的,只有你。」

這話聽來真是很甜啊,沈笑偷偷笑了好一會兒,但很快又板起了臉:「為什麼是目前為止?難道以後你還準備幫別人剝?」

徐晉挑眉道:「那可不是。」

沈笑幾乎要站起來了,她湊近看着徐晉,追問他是誰。

徐晉笑了:「你猜?」

沈笑舉起一杯水,在他眼前搖晃着:「你說不說?」

徐晉無奈了:「好,我說。以後如果生了個女兒,我幫你們母女剝蟹,如果生了兒子,我跟兒子一起給你剝蟹。」

也許沈笑聽過很多情話,也見識過好多浪漫的場景,卻沒有一個比眼前這一刻來得感動。很生活化的很簡單的一個場景,有愛的人說出了這麼一番話,竟像是蜂蜜一路甜到心裏去了……

沈笑鼻子一算,眼眶又紅了:「我就知道吃你一頓螃蟹不容易,還得給你多掉幾顆金豆豆啊。」

徐晉伸手,捏了她的鼻子:「傻姑娘,怎麼以前都不知道你這麼愛哭的?」

說到這個沈笑可又打開話匣子了:「那是因為以前你對我愛答不理,若即若離,簡直就是高冷傲嬌的霸道總裁。」

徐晉用濕巾擦手后倒了一杯暖暖的薑茶遞給沈笑,繼續問:「現在呢?」

「現在你就是一個逗比男神……經病,哈哈哈……我不笑還不行嘛?」

徐晉終於鬆開了卡在沈笑下巴上的手,輕輕一抹,替她擦掉最邊上的蟹黃。

他在想:如果時光能夠一直停留在「我剝蟹,她負責吃」的這一刻里,那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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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N次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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