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唯有選擇（結局一）

公孫堯與楚白夜對視一眼，這才對笑得一臉志在必得的他說道：「這個條件恐怕需要問過若螢本人，若是她不同意，我這個做哥哥的也不能夠勉強。」

「哦？前幾日不知道誰說，要是螢螢要嫁人也得問過匈奴王，怎麼此刻反倒又這般言詞，難道說你在愚弄朕？」訾衡的語氣之中有幾分危險的意味，他得清楚地讓這個匈奴王知道，自己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本汗失去這個妹妹已久，好不容易失而復得，自然是心懷愧疚地不願意強人所難。這樁婚事，還得問過她才好！」他就是算準了若螢與訾衡約定的三月之期已過，這才前來和談，現在可以說若螢已經和訾衡完全撇清關係了。

「哦，想必她本人也不會拒絕，畢竟這不但關係到她親人的身家性命，還關係到匈奴的存亡，這件事情相信通情達理的匈奴長公主自是不會拒絕！」訾衡若有所思地將目光看向了大帳之外，眼裏的自信此刻看起來分外的刺眼。

「這……」公孫堯與楚白夜再次對視一眼，眼中的猶豫和不情不願訾衡自然是盡收眼底。

「螢螢，朕知道你在帳外，還是進來說說你的想法吧！」訾衡好整以暇地端起了桌上的茶，目光又不自覺落在了早就為她備好的糕點之上，嘴角勾起的弧度怎麼看怎麼好看。

只是這個時候是無人欣賞他的「好看」的，公孫堯與楚白夜一時都將目光緊張地轉向了窗外。

只見一個易容成匈奴士兵的個子稍矮的人走了進來，一邊走一邊揭下了面上的人皮面具，也不再看公孫堯與楚白夜一眼，只是淡淡地對上訾衡那灼灼的一雙狹長鳳眼。直到走近了公孫堯，這才淡淡的開口說道：「大哥，白夜，我要單獨和禹和的皇帝陛下談談。」

看到她那清冷的目光，聽到她那聲極為自然的「大哥」，公孫堯只覺自己已然對她虧欠太多，輕聲嘆了嘆，這才起身往帳外走去。而楚白夜也只是擔憂地看了看他，便起身跟隨着公孫堯一同出去。

「皇上，你應該知道，我要的不只是這些條件。」若螢的語氣之中不帶半分的感情，這麼三個多月以來，每每她與他說話用起這般公事化的口吻，都會讓他很神傷。

「朕會保障上官啟印的安全，不管是他在匈奴或是隱居，朕都不會再動他一根毫毛。至於匈奴，我也不會要求歲歲朝貢，亦不會吞下他們太多的土地，螢螢你說這樣可好？」訾衡自以為將該想到的都想到了，此刻親征還有和談全都在他的算計之中，為了完完全全地得到她，留住她，下的此番功夫自然是值得的。

「還有楚白夜和流芳，如果他們要私奔，也不許你為難他們。還有溪臨國與盧祗國，你知道的，我討厭再有任何的戰爭！」她不是在和他講條件，只是給他一個選擇，她已經再沒有講條件的餘地了。

「這場戰爭本來就不是我禹和王朝主動發起，朕答應你，只要他們不主動挑釁，朕一概不會挑起戰爭！」訾衡這個條件也答應得很爽快，只要她留在自己身邊，那還擔心這些做什麼，她可是帶着那個預言又萬分聰明的「寶」啊。

聞言若螢看着他的目光瞬間又冷了幾分，他在背後做的那些小動作以為她會不知道么？若不是他暗中故意將自己成為皇后的事實傳遞給了匈奴這邊，公孫堯會這麼快地就忍不住帶軍前來討伐么？

「好，既然這些你都答應了，那就擇日退兵吧，我會跟你回去。」不自覺垂眸看了看自己的小腹，又發出了一聲輕嘆。

想她自以為醫術高明，卻獨獨不知道這宮廷秘方避子湯真正的是個什麼味道，所以才會那般信任地以為那就是了。想必洞悉一切的訾衡早就做了手腳，所以這個動靜他才一直沒有看到一般不質問也不表現出半分的不妥之處。

這連日來的隱瞞，不知竟會有一天毫無作用，而腹中孩子的存在，就是他知道了又如何？

終於得到想要的結果，他對於她的動作也沒有多想，暢快而爽朗地笑道：「好，朕這就簽了這議和書，明日便退兵！」

她只是淡淡地看了看他，又緩緩地提步走向他，緩緩在他的身後站定，看着公孫堯與楚白夜進來與他簽了那議和書，這才又淡淡地看着公孫堯和楚白夜帶着不舍的眼光離開這裏。

她甚至沒有送他們出軍營，只是木然地站在訾衡的身後，直到他起身又轉身將她打橫抱起走回屬於他的大帳……

她知道的，自己表現得越淡然，越冷漠無情，公孫堯和楚白夜才能夠越是放心地回去還尚在昏迷之中的啟印。啟印的昏迷是她造成的，而在發現自己有了訾衡的孩子之後她便更是堅定了要拿自己去換匈奴的安定以及他們的平安的想法。

訾衡的目的...不就是這個么！

「你不能碰我！」她摟着他的脖子，在他還未將自己放下之時便淡淡說道。

「為何？你可是後悔了？」剛剛那一臉的得色立刻消失不見，換上了警惕而又狐疑的眼神灼灼地看着她。

「因為...我已經有了你的孩子。」她淡淡地笑着，勾起的嘴角似嘲諷又似戲謔，靠近了他的左耳，低低地說出了這麼一個事實。

「哦？沒想到螢螢終於肯告訴我這個事實。」之前他也不過是懷疑，現在既然她親口承認了，那麼他自然是狂喜的。

「若是我不告訴你，你也能夠猜到的，因為已經三個月了，這肚子怕是再難以瞞下去了。」她看着自己稍稍凸顯的小腹，又摟緊了他的脖子，淡淡地說道。

這個孩子真的是來得巧，也許正好是在宮裏面的那幾天便有的。

「所以你選擇親口告訴我，到了這個時候才告訴我，你是不是該罰？」他將她輕輕放在小榻之上，又滿眼欣喜地撫摸着她略微凸起的腹部，戲謔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