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握手言和

匹夫一怒，血濺五步，就算是一個普通凡人，豁出性命不要的情況下，也能造成極其強大的殺傷，更不用說修為實力本來就十分強大的散仙級高手了。就算是最低境界的一劫散仙，其修為也在渡劫期以上，比司空摘星合體後期的境界整整高出了一個層次，完全爆發出來后，絕對不是他可以抵擋的存在。

因此，能不與這位散仙發生衝突的話，司空摘星絕對不希望與之發生衝突，若是能夠和平相處，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畢竟，他們之所以專程跑到這荒涼偏僻的寂滅星上來，就是為了採摘寂滅草的，不是找人打架的，多一事自然不如少一事，能不爭鬥，最好還是不要爭鬥。

而且，除了不想進行這種毫無意義的戰鬥外，他們與這位散仙平息衝突，和平相處也確實有現實的基礎，經過一番溝通后完全能夠順利實現，此時既然已經掌握了主動權，他自然要將之利用起來。

雖然不知道這位散仙來到這座地心火窟中究竟想要得到什麼東西，是不是真的與自己此行的目標發生了衝突，但是在司空摘星看來，他們二人迫切希望得到的寂滅草，對於散仙來說卻並不是一件不可或缺的東西，想要讓他轉讓過來的話，只要條件足夠，絕對不會成為什麼問題。

畢竟，寂滅草採集到手中后，也只能用來煉製寂滅丹，而那種寶丹，除了對即將渡劫的修真者具有決定性的作用外，對散仙並沒有半點作用，頂多也就是一筆價值驚人的財富，除了留給後輩弟子渡劫所用之外，其他的絕大多數情況下，不免還是要拿出去，與別人交換自己需要的東西。

更何況，就算採集到寂滅草，最終能不能煉出寂滅丹也是一個很大的問題，那種頂級寶丹可不是那麼容易煉製的，不花費一番巨大的精力，再加上一些運氣，根本就沒有多少成功的希望。而煉不成寂滅丹的話，寂滅草的價值自然要大打折扣，遜色不少，最多不過一件比較珍貴的天材地寶而已，並不值得拼出性命去爭奪，尤其是在當前這種特殊局面下，想讓這位散仙現在就放棄，卻也完全有可能。

為了一件並非必不可少的東西，而與其他勢均力敵的修鍊者發生慘烈無比的戰鬥，最後落得兩敗俱傷的下場，這對任何一個智商正常的人來說，都是得不償失的買賣。那位散仙既然能夠成功修鍊到如今這個境界，自然也是老奸巨猾的人，不會不明白其中的關節。因此，只要說明其中的情況，那人自然也會做出相同的思考和抉擇，及早結束這不必要的爭鬥，轉而尋求其他更加有效的解決方法。

……

從敵我雙方的心理與利益進行詳細的分析和推導后，司空摘星很快就確定，只要開誠佈公地將情況說明清楚，指明自己的最終目的就是寂滅草，讓那位散仙知道，自己與他並不會產生不可調后的激烈衝突，再仔細衡量過其中的利益得失，這位散仙也應該會做出正確的抉擇，就此息兵止武，罷手講和。

畢竟，在目前這種勢均力敵的情況下，繼續戰鬥下去，雙方必然兩敗俱傷，誰也都不到好處，更加沒有可能實現來到寂滅星的目標。而若是經過一番慘烈無比的戰鬥，最後卻完全白忙活一場，不但得不到好處，甚至還會因此丟掉性命，這種賠本買賣，任誰都不會做的，必然會敬而遠之。

這其中的利益得失，司空摘星能夠衡量清楚，與他們戰鬥的散仙同樣也能考慮明白。

果然，在聽到司空摘星停止交手、和平談判的提議后，對面那位散仙的動作不由遲疑了片刻，之前接連不斷地從天而降的五仙雷頓時變得稀疏起來，那連綿不絕的飛劍，也暫時停止了攻擊。

很顯然，司空摘星的這個提議確實打動了他的心神，讓他認識到再這麼無休無止地對抗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最終的結果絕對脫不出兩敗俱傷的範疇，誰也沒辦法順利達成自己的目標。

看到自己的提議確實有用，司空摘星立刻再接再厲地勸說道：「前輩，雖然晚輩不知道你來這裏究竟想要找到什麼東西，但是晚輩卻可以將我們的目標告訴你。我們萬里迢迢地從小天外天趕來這顆寂滅星，正是為了採集到地心火窟中生長的寂滅草，以便用來煉製寂滅丹，好幫助晚輩成功渡過天劫。」

「……若是前輩的目標同樣是寂滅草，那麼晚輩希望前輩成人之美，將這株寂滅草轉讓給晚輩，晚輩必定給予前輩滿意的報答。若是前輩的目標不是寂滅草，那麼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前輩與晚輩各行其是，互不干擾！」開門見山地說出自己此行的最主要目標后，司空摘星繼續誠心勸說那位散仙。

「嗯，小輩，你叫什麼名字，報上名來，看看老夫是否知道。」聽到司空摘星的解釋，知道他的目標與自己並沒有互相衝突的地方后，這位散仙的態度終於慢慢軟化下來，不但徹底停下了施展五仙雷的印訣，同時也悄然收回自己的飛劍，顧左右而言其他地與司空摘星正常交流起來。

反正，有了葉秋離拿出來的極品捆仙索的威懾，他戰鬥起來一直都處於束手束腳的狀態，完全放不開，幾乎沒有任何獲勝的希望，此時既然對手已經率先求和，他自然也樂得順水推舟，暫停了爭鬥。

「回前輩，晚輩名叫司空摘星，是往來於修真界與小天外天的修真商人。……這位是晚輩的好兄弟葉秋離，是難得一見的煉丹、制器雙料大師。」看到對面的散仙願意與自己二人和平相處，司空摘星着實大喜過望，連忙停下飛劍法寶，言簡意賅地將自己與葉秋離的姓名和身份給介紹了一遍。

之所以將自己與葉秋離的職業也說出來，除了盡量表示尊重之意外，司空摘星也些有其他打算：一方面說明自己的身家十分豐厚，有足夠的能力滿足這位散仙的需要；另一方面也隱隱發出威脅，讓他不要輕視了自己二人。他們的修為雖然還差一點，但是各自擁有的法寶靈器卻着實不少，真的逼急了，拼着浪費材料，接連自爆法寶后，同樣也會讓他討不了好處，不說就此隕落，但是炸成重傷卻絕對有可能。

「哼！既然想與老夫好好談談，那就各自收好飛劍法寶吧。……放心，老夫以心魔起誓，不會趁機偷襲你們的。」大概是聽明白了司空摘星語意中隱含的威脅，這位散仙的語氣雖然依舊十分不善，但是之前那種針鋒相對的敵視態度卻已經完全收斂了起來，為了表示自己的大度，他還率先收起了自己的飛劍。

「嗯，晚輩也以心魔起誓，絕不會趁機偷襲前輩。」看到這位散仙竟然以發心魔誓言的方式表達自己的善意，司空摘星與葉秋離着實大為震驚，互相對視了一眼后，同樣依葫蘆畫瓢地相繼發誓不會暗施偷襲。隨後也迅速收起各自的飛劍、法寶和戰甲，恢復到平常狀態的裝扮。

見到司空摘星與葉秋離同樣發出心魔誓言，確保不會有人在達成和平協議后出爾反爾，暴起突襲，這位散仙終於放心地點了點頭，隨即也收回自己的戰甲，正式止武息戈，終止了雙方之間的爭鬥。

等到眾人全部恢復到非戰鬥狀態后，那位散仙又自顧自地取出丹藥，開始治療起自己的傷勢。此時，他卻是不再擔心這二人會對自己有什麼不利的想法，對自己的處境放心得很。

修鍊者發誓可不同於普通凡人，一旦發出就必須嚴格遵守，若是有人食言而肥，口是心非，那麼心魔劫必將會在不久之後找上門來，讓當事人陷入走火入魔的狀態，就算沒有當場斃命，也必將元氣大傷，就此斷送掉修鍊的前途；而若是誓言心魔劫與渡天劫時的心魔劫一同降下，那威力更要暴增無數倍，必然會導致渡劫失敗的後果，使其千百年的修鍊徹底化為流水，功虧一簣。

因此，在修鍊界中，修鍊者是不能隨便做出承諾或者胡亂髮出誓言的，天道對他們在這方面的限制，顯然要比普通人嚴格了無數倍。這位散仙也正是等到司空摘星與葉秋離二人全部發誓后，才徹底放下心來。否則的話，任葉秋離與司空摘星二人說得多麼漂亮，他也絕對不會如此輕易地就放鬆防禦。

「前輩，還是用我的這瓶丹藥吧！」看到這位散仙拿出來的療傷丹藥竟然依舊是修真者使用的普通貨色后，葉秋離迅速從自己的流雲仙戒中找出一瓶羽澄丹遞給了他。這羽澄丹是最低級的療傷仙丹，藥性霸道，靈力十足，用來治療散仙受到的傷勢，絕對可以手到擒來，藥到病除。

葉秋離的流雲仙戒中，這種低級仙丹着實存儲了不少，都是魏長風、百草散人、星雲真人那三位高級散仙遺留下來的寶物。只可惜，這些散仙以上高手才能服用的仙丹，他目前還都使用不上，也只能繼續留在流雲仙戒中睡大覺，此時拿出一瓶贈送給這位散仙，對他來說卻也完全談不上什麼損失。

「嗯，那就試試你的丹藥。」因為早已經聽過司空摘星的介紹，知道葉秋離正是一位煉丹、制器的雙料高手，拿出來的丹藥肯定不是普通貨色，所以這位散仙也沒有矯情，隨手就接過葉秋離遞來的玉瓶，從中倒出了一粒雀卵大小、泛著陣陣清香的丹丸放在自己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