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老邪黃克

「哼，老夫就在這裏了，你能拿我如何，，」發現別人竟然將自己看做一個鬼鬼祟祟的小人，那位神秘人顯然十分生氣，當下也不待葉秋離二人繼續做什麼反應，冷哼一聲后，隨即便毫無徵兆地出現在他們面前。

是的，毫無徵兆，這位神秘人出現的方式，完全不像一般的隱身或瞬移，一點痕迹都沒有，就那麼突如其來地憑空出現絕雷谷中，好似是直接從另一個空間中跨出來一般。

「破碎虛空，……大乘境界的手段，」看着來人先聲奪人的出場方式，剛剛渡劫成功的凌嘯散人與葉秋離二人，全都不由自主地心頭一震，眼中充滿了莫名的苦澀與擔憂。

在修真界中，一般修真者只要成功晉級到分神期境界，都可以自然而然地學會瞬移這門法術，直接跨越兩個空間節點，在一定範圍內做出無時間停留的快速移動，萬里之地任意遨遊。

只不過，那種手段僅僅只是對空間法則的最簡單運用，並不如何高深和神秘，只要有所準備，很容易就能攔截下來。就好像葉秋離此前佈置出去的禁空誅仙陣，便可以在一定範圍內封鎖虛空，專門克制瞬移一類的空間法術，大乘期以下的修鍊者，完全沒有能力突破其束縛。

與之相比，破碎虛空則完全不一樣，這乃是大乘期高手所獨有的一種強大手段，是他們憑藉准仙人境界對於空間構成的深刻理解而演化出來的至強神通，不要說一般的禁空誅仙陣完全無法阻攔，就算那些大型門派的門派駐地，或者頂級高手的修鍊場所外面佈置的更強悍陣法，同樣也起不到多少作用。

這種頂級秘法修鍊到最高境界后，甚至可以直接破碎一個世界的空間壁壘，從而成功穿越到另外一個世界。修鍊界中流傳的「破碎虛空，白日飛升」傳說，最早就是來自這裏，只不過，隨着仙魔妖佛等上界的出現，下界修鍊者再要飛升時，直接通過接引祥光的幫助就可以，卻是不需要自己再親自破碎虛空了。

當然了，就算不需要自己再親自破碎虛空，這門神通依然是一個十分有用的東西，不管是用於徵戰鬥法，還是用於輔助修鍊，都能取得十分顯著的效果，有能力修鍊的人，都會盡全力將之給修鍊成功。

此時，這位神秘人一出手就是這種頂級秘法，絲毫不管葉秋離佈下的各種高級陣法的阻攔，其修為實力可想而知，就算不是真正的大乘期修真者，也必然是與之相差不多的高級散仙，無論哪一種，都不是一個剛剛渡劫成功的四劫散仙和一個分神期修真者所能抵禦的存在。

「你究竟是誰，來到這裏到底有什麼事，」徹底認清現實，確認來人的確不是自己這等實力所能抗衡的人物后，葉秋離與那位凌嘯散人也不再多做無用功，當即便收回法寶，沉聲與其交談起來。

雖然四劫散仙也夠到了大乘期的門檻，但是最多不過大乘前期境界，與那些已經修成破碎虛空神通的資深高手相比，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更不用說，凌嘯散人這位四劫散仙還是剛剛才修鍊成功的存在，整個人完全不在狀態，此時與那位什麼人正面放對，絕對沒有半點成功的機會。

至於還處在分神境界的葉秋離，那就更不用說了，在這些大乘境界的頂級高手交鋒中，根本發揮不出半點作用，甚至還會拖了同伴的後腿，讓其額外分心照顧自己。

因此，仔細盤算清楚自己二人根本沒有機會打贏那位神秘人後，葉秋離與凌嘯散人也不再堅持下去，當即便十分識時務地散去真元法力，收斂敵視態度，慢慢消弭掉瀰漫於整個絕雷谷中的緊張狀態，準備與那位神秘人好好談談，看看他大張旗鼓地出現在這裏，究竟是為了怎麼一回事。

修真者花費偌大精力修鍊自身，練得各種強悍能力與非凡手段，可不只是為了與其他人爭強鬥狠，更多的作用還是為自身飛升成仙，長生不死的偉大目標衛道護法，因此，非到必要時刻，他們絕對不會輕易與其他人發生致命的衝突，能夠通過談判解決問題的話，通常都不會付諸於武力。

當然了，一旦談判破裂，協商不成，他們也絕不吝嗇拼盡全力地鬥上一番，那時，可真就是不死不休的下場了。修鍊者可不是什麼委曲求全的人，逼到絕境上后，拚死拉着別人同歸於盡的事情，絕對不罕見。

此時，葉秋離二人顯然也是這樣的打算，先與那人好好談一下，看看他究竟有什麼目的，如果談得攏，大家就握手言和，愉快合作；如果談不攏，再付諸於武力解決也完全不遲。

畢竟，拖延的時間越長久，他們所具有的優勢便越巨大，先不說剛剛因為渡劫而耗盡精力的二人可以在丹藥輔助下很快恢復過來，等到葉秋離撤除佈置在絕雷谷周圍的禁空誅仙陣后，在外面觀摩、護法的那些修鍊者們，同樣也可以快速趕過來幫助他們助拳壯威，人多勢眾之下，未必不能與那人好好爭鬥一番。

「老夫黃克，正是為了你的引雷神陣而來。」彷彿是沒有注意到葉秋離二人的小心思，又或者是對自己的實力有着絕對的信心，那位神秘人沒有絲毫拖拉，當場就將自己的身份、目的說了個清楚。

聽到那人的回答，葉秋離暫時還無動於衷，但是他旁邊的那位凌嘯散人卻情不自禁地大聲驚呼了一句：「黃克，你是老邪黃克，，」

「啊，前輩，對不起，晚輩不是有意的，」前面一句話剛剛脫口而出，凌嘯散人又緊接着頗為驚恐地接了一句，連連向著那位黃克致歉不已。

對於凌嘯散人的歉意，這位黃克顯然沒有放在心上，聞言后，不但沒有多少表示，反而越發癲狂恣意地長笑了一聲：「名稱是父母師長起的，字型大小卻是自己得的，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不敢承認的人，都是一些懦夫、偽君子，老夫邪就是邪，從來不怕別人議論，」

「是，是，前輩教訓的是，」察覺到那位黃克不打算追究自己口誤的責任后，凌嘯散人不由輕輕擦了擦額頭上並不存在的汗珠，再次謙恭不已地連聲賠笑了一句。

看到剛剛還怒髮衝冠的凌嘯散人，僅僅只是聽到來人的名號，便嚇得猶如老鼠見了貓一般，葉秋離着實感到困惑不解，當即便小心向他傳音詢問起來：「前輩，這位黃克究竟是什麼人，怎麼讓你如此恐慌，」

「嗯，這位黃克乃是小天外天中十分有名的邪道散仙，不但修為高深，實力強悍，為人更是嗜殺殘暴，喜怒無常，無論誰招惹到他，都會遭其瘋狂報復，不拼得一方徹底煙消雲散后，絕對不會輕易罷休，……」聽到葉秋離的詢問，凌嘯散人面上神色不動，但是暗地裏卻飛快無比地將那人的資料簡單向其介紹了一遍。

聽完凌嘯散人的講述，葉秋離不由暗暗感慨了一聲：「原來如此，沒想到這位黃克竟然是那樣一個睚眥必報、瘋狂無比的人，難怪可以將堂堂四劫散仙也嚇得噤若寒蟬，不敢有絲毫怠慢，確實不愧其老邪的稱號。不過，單從外表上面來看，不了解他的人，恐怕還真不知道他竟然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邪道巨擘。」

確實，這位黃克散仙的身上雖然沒什麼大義凜然的浩然正氣，但也不是那種煞氣蒸騰，猙獰恐怖，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的人，其整個人的精神、氣質中，除了略帶一點憤世嫉俗的邪氣外，倒也沒有多少讓人反感的東西，拋開那先入為主的成見，他的形象完全可以稱得上是修鍊世界中少有的上上之姿了。

從葉秋離的角度來看，這位黃克的樣貌很是不俗，一張冷峻無比的臉龐上，沒有半點瑕疵存在，兩道巍峨挺立的劍眉，剛中帶柔，濃中見清，一股英氣決然的豪情，盡在其中彰顯無遺。

眉毛之下，是一雙神采飛揚的透亮眼眸，其中有無限精光閃爍不定，眼皮開合間，一股股森冷傲然的流光直射而出，直讓所有人都不敢隨意直視。而那英挺的鼻子之下，則是兩片厚薄適中，略顯蒼白的嘴唇，雖然看起來稍稍失了一點顏色，但是別有一番堅韌、決絕的意味，很是符合他的精神氣質。

此時，這人一身青衣，隨風飄蕩，滿頭烏黑髮亮的黑色長發，既沒有像一般人那樣挽成一個髮髻，也沒有使用什麼東西進行束縛，就那麼肆意散落在肩上，盡顯灑脫和張揚。

這樣一個人物，如果放在其他地方，不考慮其生平履歷，絕對是一位超凡脫俗的隱士高人，哪怕其性格中帶了幾分邪氣，也依然可以讓無數人為之傾倒不已。而現在，就算將其放在這高手無限眾多的小天外天，另外還帶上了一個「老邪」的稱號，同樣也是不容忽略的人物，由不得其他人不小心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