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地下法則

說一千，道一萬，先天高手之所以會收束自己的慾望，不敢肆意妄為，大體上保持着與普通人類和平相處的態勢，歸根結底還是為了自身的安全，不想平白無故地就丟掉性命。說到底，還是江湖越老，膽子越小；活得越久，人也就越怕死了。有機會好好享受生活的時候，誰也不會沒事找事地自尋死路！

同樣的道理，有能力威脅到先天高手的個人或勢力，主要就是各國政府中高官政要，或者其國內的世族豪富，總之都是一些享有各種特權的既得利益階層。他們自然也不想惹惱了這群強人，遭到這些人的瘋狂報復。畢竟，聚氣成劍的先天高手已經可以在遠距離外做出致命的攻擊，一旦惹惱了他們，讓他們充當刺客進行刺殺的話，幾乎沒有任何人能夠逃避，除非這個人永遠不在公眾面前露面，但是那顯然不太可能。

有了這個投鼠忌器的顧慮，再加上一些特殊情況下，各國也需要這麼一群能人異士的幫助，因此，他們也不可能發狠將整個修鍊世界都徹底剷除，不得不默認它的存在。一直以來，雙方基本上都維持在一個相對安穩的狀態，大體上保持着一種互相諒解、互不相犯的關係。

倒是在神州大地上某一段特殊時期內，曾經有執政者妄想將武林世界連同其他所有古代流傳下來的東西全部抹殺乾淨，換上完全符合他心意的全新世界。只可惜，在無數武學高手的拚死抗爭下，那人最終不得不放棄這個狂妄至極的想法，只是狠狠地破壞了一番武學的傳承，毀滅了不計其數的中小門派后草草收場。

在那場慘烈至極的江湖保衛戰中，武林高手卓越的定點打擊能力着實發揮得淋漓盡致。在無數先天高手、神話高手不計犧牲的反覆刺殺下，除了那個執政者本人因為無窮無盡的人盾保護，再加上一些大內高手的拚死守衛，最終得以倖存之外，他的那些兒子、孫子們，全部被斬殺一空，即使他與其他女人生下的，一直隱藏在暗處，改名換姓的那些直系男丁也不例外。

最終，這場血色爭鋒以兩敗俱傷的慘痛下場而結尾。武林中幾乎損失了所有的神話級高手，連帶着先天高手也死傷大半，整個修鍊世界幾乎可以說是十去九空，徹底的元氣大傷，再也不復往日的風光。而那位執政者也因為血脈無存，後繼無人，不得不放棄了建元稱帝、家國天下的想法。

從這個慘痛的事例中可以十分清晰地看出，當世俗世界與超級高手徹底衝突后，除了兩敗俱傷，各自損失慘重以外，再無任何其他結果。因此，經過先天高手與世俗政府多番刺刀見紅的博弈與爭鬥后，久而久之，世界各國關於超人類力量的使用便形成了一個約定俗成的規則，並且慢慢覆蓋到整個地球。

在這個潛規則中，天級高手不得隨便對普通人出手，更不可以充當刺客刺殺政軍等界的重要人物；而世俗世界也不得過分干涉修鍊世界的爭端，在對抗天級高手的時候，不準使用大威力熱武器，雙方之間保持著剋制的平衡。如果有哪一方違反了規定，其他各方共同對其施以懲戒。

這個約定俗成的規則，不僅對本國內天級高手與普通人之間的衝突適用，在國際間的天級高手交鋒中更要嚴格遵守。畢竟，天級高手修鍊困難，每一個都是一國政府最為寶貴的不可再生財富，有着無比重大的威懾作用，若是憋憋屈屈地就被別國政府使用惡劣手段殺死，那樣的結果確實是誰也不能接受的！

這就像那威力巨大的核能武器，可能剛一製造出來便被鎖進秘密倉庫，永遠都不會使用到，但是它們的存在卻又絕對不可或缺，有核彈與沒有核彈，那種感覺絕對截然不同。先天境界超級高手的威力雖然遠遠不如核武器，但是在特定的情況下，他們所能發揮出的作用卻同樣不可小看。

必要的時候，派出這些頂級高手實施斬首戰術，專門刺殺敵方勢力的核心領導人，絕對可以取得意料之外的巨大效果。畢竟，所有形式的爭執，雖然說起來是利益之爭，但是歸根結底還是人的爭執，釜底抽薪地從肉體上消滅那些爭執的個體，自然可以最大程度上降低爭執的發生。

退一步說，就算這種極端行為沒有真正予以實施，但是有了那種威脅后，依然可以產生不小的影響。因為人總是怕死的，尤其是那些掌握著無盡利益的權勢人物，就更加捨不得死了，能夠從生命安全上威脅他們，顯然是非常有用的一張底牌，關鍵時候絕對可以產生重要的意義。

從這方面來考慮，天級強者所具有的作用，說不定還在那些只能看不能動的核能武器之上。這種力量就算真正投入使用，也不會引發全世界核大戰那種可怕的後果，其重要意義着實不可小看。因此，世界上絕大部分國家都對自己國內的天級高手愛護有加，多有保護，決不允許他們輕易出什麼意外。

正是因為這樣、那樣糾纏不休的原因，對抗他國天級高手的時候，將會有着不小的限制。一般高手與小威力熱武器根本沒用，而大威力武器又不能光明正大地使用，唯有同樣的天級高手才能真正抗衡天級高手。

事實上，就算想要偷偷使用那些大威力武器也沒可能，因為地球上空不知道佈滿了多少偵查衛星，異國間天級高手的交鋒，肯定有本國的人在專門偵查，誰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率先破壞約定俗成的潛規則。

……

這些東西，有一部分是葉秋離在少林寺藏經閣收藏的那些武林秘史和高手札記中看到的，也有一部分是他在武當山上與虛雲老道交流時問到的，兩相結合，再加上自己的社會閱歷，卻也是理解頗深。

也正是因為知道這個規則的存在，知道龍組不能動用大威力熱武器對付那個日本天忍，所以他才更加好奇龍組究竟要怎樣在沒有同級高手的情況下解決這件事。

聽到葉秋離反覆追問龍組究竟要如何解決那個天級忍者，扈飛也不覺意外，他還以為葉秋離是想要知道自己究竟有沒有幫手呢。

因此，在葉秋離問完后，他立刻就接上話頭回答道：「前輩所言不錯，先天高手確實只有先天高手才能對付。只可惜，我們龍組的先天高手本來就數量不多，而且還要貼身保衛首長，實在抽不出人來，唯一一位暫時比較空閑的也還在京城總部，就算全程乘坐飛機趕來，時間上也太過緊迫，根本就來不及。

因此，我們組長在向總部求援后，隨即也給附近的各大武林門派和江湖世家發了消息，請求他們派遣先天高手過來幫忙。而離上海最近且同意出手的先天高手，正好居住在金陵的紫金山上，這也是晚輩往這個方向逃跑的原因。只要等到這位先天高手以及金陵的龍組分部成員及時趕來支援，晚輩就算完成任務了。

而在這之前，晚輩也只需要儘力與那些忍者周旋一番，爭取到足夠時間就行！如果晚輩不幸，未能堅持到各位先天高手的到來便被那個日本天忍追上，那晚輩也只能自毀資料，然後自殺謝罪了。這份資料卻是萬萬不能落入他人之手的，尤其是一直對我們虎視眈眈的小日本，更是不能有絲毫大意！

說實話，晚輩原本對完成任務其實並沒有多少信心，也只能儘力一搏，不辜負眾位同事的一番犧牲。但是天可見憐，讓我遇到了前輩，只要前輩能夠出手相助，糾纏住那個先天忍者，其他忍者晚輩自能成功應對。一旦等到組中或其他門派世家的先天高手趕來，那我們就可以發起反擊，狠狠教訓一番那些東瀛忍者了。如果能夠讓他們知難而退，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說着這些話的時候，扈飛的語氣一直都顯得有些低沉傷感，很是無精打采。畢竟，不論是誰，單獨面對一個窮凶極惡的天級忍者，經歷著九死一生的危險境遇時，心情總不會太過舒暢。尤其是扈飛這樣還身負重任的人，心中的壓力自然更加巨大。

只不過，隨着葉秋離漸漸出現在他的講述中，他的精神也越來越好，越是說到後面，語氣就越慷慨激昂，到最後簡直就要手舞足蹈了。

「嗯，為什麼不趁機將那個日本天忍斬殺在此呢？中華大地豈能任由他們肆意橫行！」聽完扈飛的講述，知道他的最高目標僅僅只是讓那個日本天忍知難而退，順利完成任務后，葉秋離也不禁奇怪萬分。

有他這位意外介入的先天高手，再加上即將從紫金山趕來的那位先天高手，他們完全有能力順利拿下那個天級忍者了，就算更進一步，徹底將其給斬殺在當場，也是一件十拿九穩的事情，只要不出什麼太大的變故，絕對沒有失敗的道理，確實沒有放虎歸山，徒留後患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