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

29第二十九章

「這真是邪祟?」白粱插話道:「大夫也是束手無策,根本診治不出來是什麼病。……www.……」他皺着眉頭,表情嚴肅:「這事我看起來也邪門,咱們家算是最嚴重的,是和那個東西有關嗎——」

話沒說完,林艷從他的話里捕捉到一個線索:「村子裏還有其他人生病?」

白粱嘆氣,苦大仇深:「是的,你看看大夫都忙成什麼樣了,找不到病根!」

沈辰漆黑深邃的眸子在不大的病房裏掃視,表情沉着冷凝。

林艷抿了抿有些乾燥的嘴唇,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艷子?」

病床上的白秀娥悠然轉醒,懵懵懂懂的待看清楚屋內的人,扯著嗓子就大哭起來:「我的兒啊!」

說來,林勇從出生到現在可謂是一波三折。

「媽。」

林艷抿了下唇,上前去和白秀娥說話:「弟弟這樣多久了?」

「你走後就開始不對勁,最初沒這麼嚴重,你看現在奶都不會吃了。」說着白秀娥又要哭,林艷轉頭看向沈辰:「怎麼治?」

沈辰聽這屋子裏的哭聲眉頭緊緊皺着,林艷這麼問,他才開口:「很簡單,你讓她別哭。」

沈辰視線掃了一圈轉身出去。

白秀娥哭了這麼幾天,眼睛都腫了。林艷現在也是六神無主,詛咒?怎麼會是詛咒?「媽你放心,這個人挺有本事,肯定能救回來弟弟。」

白秀娥緊緊抓着林艷的手,目光毫無焦距情緒激動,指甲都掐進了林艷肌膚里自己卻絲毫不知,不住的念叨:「艷子艷子,我們可怎麼辦?大夫怎麼都治不好,咱們去大醫院去縣城一定要救你弟弟!」

林艷被掐的生疼,忍着抱住白秀娥安撫她的脊背:「你別急,我想辦法!」

對於沈辰,林艷莫名相信,他不會無聊到去說那種謊話來騙人。詛咒?她對於這個一事無知,儘管心急如焚可也無處使力的無奈。「我一定會救弟弟。」

林梅也昏迷了,林艷視線掠過苦苦守着林梅的林桃,再看面前披頭散髮憔悴的母親,不知是好笑還是可悲。她最要緊的是兒子,咽了下喉嚨,抬頭看向白粱,嘴型示意:「照顧好我媽,我出去一趟。」

白粱看明白,趕快來接了白秀娥:「姐,你先坐着,艷子說過假話嗎?」

白秀娥懵懵怔怔不知道要往那裏去,視線沒有焦距的在空中尋找,她眼中的淚洶湧流着:「大夫治不好病大夫治不好病啊,艷子!帶你弟弟去縣城!」白粱皺眉,表情十分難看好不容易把白秀娥從林艷身上拉開,林艷退後兩步看了眼白秀娥,抿唇,有着血印子的手背在了身後,聲音很低:「我出去一趟。」

轉身出門,身後白秀娥瘋了一樣要撲過來。

「艷子艷子你去那裏?你帶弟弟去縣城治病啊!」

「姐,你就算不聽我的,聽艷子一回行不行?她什麼時候干過不靠譜的事!孩子的病並非醫生就能治好,你明白嗎?」

亂叫亂鬧的白秀娥一下子怔住了,通紅的眼睛看着白粱。

白粱嘆氣:「說來話長,不過你得相信艷子!」

那串銅錢綁在林勇身上,若非如此,現在林勇哪還有命在。

思想着,白粱就是一陣的難受。怎麼惹出來這檔子事?

「靠譜?靠譜?她要是辦事靠譜也不會讓建成從山上掉下去摔斷了腰……」白秀娥笑着笑着忽然就大哭起來:「我的命咋這麼苦呢!」

林艷捏緊了手指,身後的門關上,所有的聲音都被隔絕在另一個世界。她的心忽然就涼了,比這天氣都寒,緊緊咬着下唇好半天才調整過情緒,再抬頭就對上沈辰的眼睛:「難過?」

他說。

林艷搖頭:「習慣了。」

深呼吸,所有的負面情緒都被埋在心底。白秀娥對她的不信任根深蒂固,誰也改變不了。可是作為白秀娥的子女,她能去記恨嗎?心裏好笑,眯了下眼,回歸主題。

「你為什麼認為是詛咒?而不是正常的生病?」

「不信那便罷了。」

沈辰轉身就走,一句不解釋。

林艷怎麼可能不信,現在林勇命懸一線,

「什麼詛咒?怎麼回事?是因為那塊黑鐵嗎?為什麼之前在別人家沒事,我帶回來就有了詛咒?」

「那東西是冥器。」沈辰看了她一眼轉身往外面走,步伐邁的很大:「如果能找回來更好,不然會殃及更多人性命。你去找一條黑狗,需要黑狗血。」

他走的極快,林艷追出來,只聽他說:「兩點在這裏見面。」

說完,他頭都沒回快步走了。

林艷找不回來那個鐵塊,急匆匆往鎮上跑去找黑狗。狗血屬陽,不管他的辦法是什麼,總歸還是靠點譜。林艷現在也沒更好的辦法,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

鎮子不小,可是能養起狗的人家非常的少,而且還是全黑的狗。林艷跑的滿頭大汗才聽說鎮子東頭有家人養了條看門的黑狗,渾身上下沒一絲雜毛。

一聽這話,林艷頓時像是找到了新方向,她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直奔鎮東那家人。她也是着急了,林勇林梅都是孩子,她捨不得用誰的命來證明什麼。還沒走到那家門口,就碰上了端著飯碗的程大海,一看到林艷就笑了起來:「呦,這怎麼回來了?不是進城享福去了嗎!」

林艷對他們一家人都沒好臉色,林紅這個人太重利益,薄情寡義。林建成好著的時候對她最好,這都住院了她別說去看,撇的一乾二淨,生怕林建成沾了她的便宜。

林艷瞪了他一眼沒說話,直接往那家門前去。

「你來振文哥家幹嘛?」

林紅家沒房子,大概是林建成的出了事,也不好繼續在娘家住就臨時搬下來住,心裏對林建成一家子怨恨頗深。林艷抿了抿唇,橫他一眼:「關你什麼事?」

白秀娥生孩子那天,林艷可是被他擋着才沒能快人一步去拉住林紅,這個人一肚子壞水,真是和林紅絕配。

「怎麼不關的事?你還叫我姑父呢!」

「姑父?」

林艷轉頭看過來,目光犀利:「能不能把欠我們家的錢還了?」

「我欠你什麼錢?」

程大海仰著下巴,一臉的得瑟。「我知道你現在窮,可也不能逮人就咬。」

林艷步伐一頓,表情沉下來,目光陰狠:「你再說一遍不欠?我就把賬單列出來,到時候你敢不還,我捅死你全家!」

林艷正在火頭上,全家都在醫院躺着,程大海作為妹夫竟然幸災樂禍落井下石。

程大海被林艷的兇狠目光嚇了一跳,訕訕退後兩步表情不屑:「不經逗,脾氣這麼暴,小心嫁不出去!」他是痞子可不是亡命徒,而林艷,一直都是亡命徒。

林艷剛到門口,就聽到院子裏傳來狗吠。這家人條件還可以,土院牆木頭大門,青瓦房子,十分氣派。林艷敲門,就聽腳步聲漸近,女人聲音從屋內傳出來:「誰啊?」

門打開,是個中年女人,林艷連忙說明來意。

女人露出為難的表情:「我們養了旺財這麼多年也有了感情,不賣的……」

林艷軟了語氣:「嬸子,這是救命的事,要不然我也不能來求你。」

院中卧著一條大黑狗,渾身烏黑,一雙眼睛明亮。看到林艷進門就跑過來對着她叫,女人呵斥了一聲,它才乖乖回去蹲在女人腳邊,尾巴掃著主人的腿。

「是誰?」

屋內響起一個聲音。

女人看看林艷,又看屋內:「來買狗的。」

「狗不賣!」

洪亮聲音從屋中傳出,還帶着怒意:「讓上別處買去!」

別人家的看門狗,不賣也是情有可原,林艷能理解,但是這方圓幾里真的沒有黑狗了。

那女人嘆口氣:「閨女,你去別處買,我們家這狗也養了有些年頭,捨不得啊!」

林艷望想上房位置:「嬸子,你知道西山村最近惹上的病嗎?」

「什麼意思?」

「我一家子現在都在衛生所躺着,請了算命先生說是邪祟,治不好我全家就剩我一個人了。」林艷還是有些難過,抿了抿唇,聲音有些低:「幾條命,總不能這麼沒了。」

「這麼……嚴重?」女人瞪大了眼睛,林艷視線一掠,忽然覺得不對勁。從屋中飄出濃郁的腐爛味道,臭氣熏天,林艷皺眉,表情十分難看:「嬸子,我能去你們家院子裏面看看嗎?」

「你要……你要做什麼?」

女人認識林建成可對於林艷並不熟悉,她也很少來鎮上,警惕心起,再看林艷表情凝重,視線往西廂房上落,一時緊張結巴道:「怎……怎麼了?」

林艷變了臉色,轉頭看向女人:「你家有什麼東西?」

最初來的時候什麼也沒有發現,這會子味道十分濃郁,比腐爛生蛆的肉味道還噁心。林艷視線掃到腳邊的黑狗,剛剛它還生龍活虎,現在縮成一團待在腳邊瑟瑟發抖。

「你家最近有沒有發生了什麼奇怪的事情?」

「你……你說什麼」女人臉色煞白,急急說道:「什麼都沒有,你別胡說。」

「你家沒人生病?或者有別的異常?」

這味道如果她沒猜錯的話,肯定是倀鬼。虎倀,被老虎吞噬后不得轉世只能依附在虎身上的惡鬼。林艷目光灼灼看向她,抿了下唇:「如果不解決,恐怕會死人。」說着就要往裏面闖,女人表情變了,連忙擋在林艷面前:「你別往裏面闖!」

話沒落,屋內忽然一聲虎嘯。

大中午還能在外面招搖,這倀鬼道行不淺。女人楞了一下,林艷趁機推開她就要往裏面沖。

「你幹什麼?私闖民宅!」

「要死人了!」林艷甩開她要來抓自己的手,直接往裏屋沖。「這是倀鬼!」

這時正是中午,倀鬼法術再高明也會大打折扣,林艷才敢往裏面沖。正想着,忽然就飄過來一朵陰雲遮住了濃烈的太陽。林艷往前沖的腳步登時就頓住了,撲過來要抓住自己的女主人也傻眼愣在原地。她們都聽見了一聲慘烈的女人叫聲,隨後就見一個中年男人連怕帶滾往外面跑。

「救命!」

身後巨大的黑色霧氣虎狀猛獸就朝前撲來,林艷眼疾手快抓起地上的鐵杴就沖了過去,她幾乎是本能的抬手就朝黑屋拍去。那猛獸的動作頓了下,林艷已經衝到了上房門口,登時被那腥臭味道熏的差點吐了,視線掃了一眼屋內這回是直接吐了。場子碎屍滿地都是,她愣神的功夫,那猛獸再次撲了上來,身體大的出奇,動作又兇猛。林艷□□乏術,鐵杴被拍飛出去,她狠狠心咬破舌尖的血就朝對面野獸噴過去。

那畜生動作快的很,發出震天咆哮躲開林艷的攻擊張開腥臭大口就朝她的臉咬來,林艷可不能死在倀鬼口中,永世不得超生。她拼了命的往後仰去,腳下一滑就從台階上滾了下來,這回是跌的七葷八素還沒反應過來,倀鬼一爪子就拍在她的胸口。

林艷倒著飛了出去,她首先發起的攻擊,那倀鬼就放棄了原本要襲擊的中年男人,飛奔過來咆哮著張開血盆大口林艷抽出后腰別的匕首,她這下肯定是躲不過了只求能和這倀鬼同歸於盡。匕首是沈辰的,玄鐵所制,上次在野人山對付怪獸就是這個東西。

腥臭氣味撲面而來,林艷忍着身上疼痛狠命一擊,刺到倀鬼它身上的黑煙淡了幾分。情緒更加急躁,一爪子把林艷拍到大門口,匕首脫手而出。屋中女主人和男人都瘋了一樣往外面跑,跑到門外女人又哭喊著往屋裏跑,可能屋裏還有人。

林艷眼前一花,整個胸腔火辣辣的疼,忍不住就吐出血來。那倀鬼吼叫一聲,又飛奔而來,黑色霧氣侵入身體,林艷翻身一滾它撲了個空,更加惱怒,兇狠的吼叫拍碎了木板做的大門。

林艷真是悔不當初,就不該插手這檔子破事,手無寸鐵,命都沒了。眼看着倀鬼就要把自己吞下,當初就應該跟着師父學點符咒而不是只學拳腳。難道命就搭在這裏了?林艷真是不甘心,她忍着疼抓住一根棍子就朝面前的倀鬼襲去,與此同時一道鋒利的劍氣憑空出現。林艷還沒回過神,身子就被拖出了戰圈。

深沉手握長劍,劈向倀鬼,劍氣泛著藍光。那倀鬼一看勢頭不對,轉頭就跑,沈辰扔出去一個符咒,快速衝過去堵住了倀鬼要逃的路,一劍劈下去烏雲密佈的天空漸漸散開。

黑色霧氣散去,倀鬼憑空消失。林艷連怕帶滾的起來,擦了下嘴邊的血,她發現自從進過一次野人山後,皮實了很多,剛剛她也以為肋骨會斷呢!「你怎麼來了?」

地上多了一塊白玉般透徹的骨頭,沈辰皺眉把劍收回去,林艷這才發現他身上背着的行李袋旁邊有個插劍的地方,那把劍有二三十厘米長,剛剛他裝得快林艷沒看清楚什麼材質:「倀鬼呢?那裏去了?」

沈辰臉色十分難看,快速走出院子。林艷也跟着跑了出來,距離院子遠些,沈辰表情才稍稍緩和:「太臭了!」

這味道他也能聞到?

「你怎麼來了?」

「那東西太臭。」

好吧,兩個人思維不在一條線上。

地上的白骨漸漸變了顏色,林艷再進去已經黑的透徹,這回散發的味道是腐爛臭味。

林艷左右看看,問沈辰:「這東西怎麼處理?」

沈辰踢了一腳,表情十分嫌棄:「有多遠扔多遠,最好扔在糞池裏!」

林艷剛想說什麼,突然屋中就爆發一個驚天動地的哭聲:「我的兒啊!」

林艷撒腿就往裏面跑,手腕一下子被拉住,沈辰不贊同的看了她一眼:「急什麼?」

林艷一愣,隨即說道:「會死人!」

沈辰看了眼林艷,鬆開她的手腕,目光移向別處,冷冷道:「你死了都是活該。」

太愛管閑事!

林艷來的及時,中年男人只是磕到了腿,這會子正在屋內瘋了一樣抓狂呢。林艷進去,滿屋子碎屍那場面實在太美她有些噁心。避開屍塊往裏面走,視線就觸及到屋中擺着的蠟燭和符紙,頓時明白過來,敢情這是在做法。

這就是論道行太低冒險的可悲之處,最後還喪命。

進屋,昏暗的空間濃郁的腥臭味,林艷立刻拉開擋在床邊的女人:「快開窗戶,還想不想他活命了!」

這麼近的距離,林艷才發現床上躺着的是村子裏教書的李老師,心中略驚訝,可很快就恢復平靜,回頭看還愣在原地的兩口子,拔高了聲音:「愣著做什麼?不相信我嗎?」

話剛落,女人擦了把淚就連忙跑去開窗戶。林艷看着病床上瘦骨嶙峋的青年,短短一段時間怎麼變了如此多?她也是難以置信。

外面烏雲散去,陽光燦爛,亮光從窗戶照射進來,林艷看了看李老師的臉,覺得不對勁。皺着眉頭半天,忽然想起外面一個專業人士,她在這裏逞能什麼?

連忙出去,沈辰捂著鼻子站在門口,表情深沉。

「裏面那個李老師好像不是倀鬼作為,你能看看嗎?」

沈辰回頭看了她一眼,視線掃過院子落在角落裏縮著的黑狗身上:「有條件。」

林艷一拍腦門,這才是正事,笑着說道:「我知道了。」

轉身往屋子裏跑,屋裏兩夫妻正驚魂未定,嚇得不知所措,剛才是一心緊張著兒子,現在稍稍淡定下來,看着中間屋子裏那半拉子屍體,六神無主:「怎麼辦?姑娘,我兒子到底是什麼病?能不能治?」

剛剛突然出現的猛虎都能治住,兒子的病是有救了?

「也不是不能治,只是……」

林艷頓了下,表情凝重。

「只是什麼?」那女人急了,眼睛看着林艷:「你提什麼條件我們都答應!」

「救命要黑狗的血——」

「好好,什麼都好!只要能救回我兒子的命。」

女人和男人忙不迭的應道。

「屋中這些東西怎麼回事?」林艷視線掃過地上狼藉,緊皺眉頭:「派出所的人來了,你們不好開脫吧?」

李家夫婦臉色也是十分難看,面對那血腥平常人誰能受得了?「這——」剛要說來由,忽然對上林艷的目光,話鋒一轉:「這和恩人無關,是我們家的事。」

林艷心裏有了計較,出去和沈辰說了,沈辰看她一眼:「去殺狗吧。」

說完,徑直朝屋內走去。

沈辰一走,大黑狗就囂張起來,沖着林艷吼叫。

林艷傻眼,她殺狗?

左右看看,真為難,不敢動手。

說來也奇怪,剛剛被倀鬼拍到的時候她以為自己會死,結果現在一點事也沒有。蹦了下,林艷也跟着進屋了,大不了馬上她把狗帶回去讓白粱殺。

進去的時候沈辰正在脫李老師的衣服,視線一掃而過,李老師的身上好像長了很多斑點。中年夫婦忙前忙后的準備他要的東西,林艷剛要邁進門檻一探究竟,沈辰頭都沒回的開口制止:「出去,在門口等著。」

林艷轉身出門,路過中間屋子那一亂七八糟的東西,她又倒吸一口涼氣。

太噁心了。

在門口等了兩分鐘左右,沈辰就走出來,看到林艷:「黑狗血呢?」

林艷在院子裏尋了繩子拴住黑狗,指了指它的脖子:「在它身體里。」

沈辰閉了閉眼,一言不發快步走了。

這家人病急亂投醫找了神婆做法結果差點害死全家人的姓名,林艷拽著狗就走了。沈辰腿長走的快,林艷小跑才跟上他的步伐:「李老師得了什麼病?不是倀鬼嗎?」

「是。」

沈辰道:「封印了的倀鬼。」

神婆好死不死的給解封了,說起神婆,林艷忽然想起來,方圓幾十里最有名的神婆就是張奶奶,屋裏的碎肉塊是誰?她忽然有些不敢想,剛才李家人情緒都頻臨崩潰狀態,她也不好多問。

可是死了人,還碎屍,派出所會不會找上她?

回到醫院,沒等林艷去叫白粱殺狗,沈辰就動手了。一家人都被移到了衛生所後面的小屋子裏,沈辰讓林艷幫忙佈置。

白秀娥抱着懷疑的目光看向林艷:「行嗎?艷子,會不會更嚴重了?」

林艷還在想說辭,沈辰就從包里拿出兩個烏木珠子扔過來:「給兩個昏迷的戴上。」

白秀娥和林桃都不算嚴重,所以不需要珠子護住魂魄。

林艷也顧不上和白秀娥解釋什麼,連忙去給林勇和林梅戴上珠子,白秀娥緊張兮兮的看着林勇,生怕有個閃失,不住的看向林艷和沈辰。

她有些怕沈辰,這個人穿着打扮說話都不像俗人,最後只好把求助目光投向林艷。

林艷開口:「你儘管放心,我是他們的親姐姐,能害了命嗎?」

沈辰一個眼刀掃過來,鋒利冰冷,林艷所有的話都咽回喉嚨里。

沈辰這個人辦事利索的很,中午兩點,陽氣最盛之時。林艷看着他從包中掏出一把鮮紅硃砂,攤開在符紙上動作迅速的勾畫着。

原來他去找硃砂了?可是這和一般的顏色又不大一樣,林艷看沈辰一臉嚴肅,深刻五官在房間里顯的更加冷冽。

符咒在手中燃燒,半響后他把混了黑狗血的水遞過來讓林艷餵給昏迷的人喝。清醒的白秀娥和林桃也都喝了,喝的時候白秀娥一直在看林艷,表情有些為難:「這行嗎?」

林艷也不知道行不行,左右看看,想說試試唄,可是看到沈辰那麼嚴肅的臉就不好說了:「肯定行。」然後接着說:「總歸試試。」

喝完沒多久,白秀娥忽然就開始吐,林艷嚇了一跳連忙看向沈辰。

沈辰表情鎮定,目光平靜,「正常。」

符水是猩紅,可白秀娥吐出來的顏色卻是混黃,她靠在椅子上,半響才撫著胸口喘一口氣,雖然依舊是無力,可說話語氣明顯精神了許多。

「艷子,還真有用,我身子輕快了不少。」

血符有用!

隨後林梅也吐出了水,林勇像是吐奶一樣從嘴角湧出一點褐色汁水隨後張開嘴發出微弱的哭聲。沈辰收拾東西往外面走,推開門,刺目陽光照射進來。林梅趴在床邊一直在吐,林桃連忙跑過去看。

林艷回頭交代一聲:「媽,你先去找點奶粉喂弟弟吃,稀一點。」

這要是長時間沒吃東西,一時間胃會受不了。

白秀娥的奶水也沾了穢氣,也不知道林勇是不是真的好了,會哭就說明他有好轉。

打開門,白粱抓着林艷問道:「怎麼樣了?」

「你再讓大夫看看。」

林艷說着,視線掃到沈辰越走越遠的身影,連忙追上去:「沈辰。」

沈辰轉頭看過來,漆黑眸光平靜。

「去那裏?」

「吃飯。」

到這時候,鎮上飯館都關門了。林艷只好帶沈辰回家做飯,路上,沈辰不說話埋頭走路,林艷說道:「他們怎麼回事?」

「詛咒是蠱的一種。」

沈辰難得解釋。「根源找不到,還會死人。」

那個黑色鐵塊,林艷也確實不知道放在那裏了。

「詛咒不是消除了嗎?」

林艷緊跟着問:「那個鐵塊如果一直尋不到怎麼辦?」

不知道誰手賤,去拿鐵疙瘩玩?

沈辰:「山中鎮有睚眥,那東西原本封在山中,如今山中封印被毀,邪祟橫行。除非睚眥消失,詛咒才會消除。」

簡短几句話,林艷把所有事情都捋順了,敢情這玩意還和野人山有關,找不到鐵塊還會死人,這是一件大事。

「那現在怎麼辦?」

沈辰沒回答。

幸虧家中什麼都有,林艷煮了面,給沈辰撈了一盆。他吃飯的速度很快,動作卻不像農家人那般粗魯,吃完飯,林艷收拾碗筷,對他說道:「今天真是麻煩你了,不然我連命都沒了。」

沈辰看她一眼,沒說話,站起來走到院子裏眺望遠處。此時已經接近下午,日頭西斜。

母親和舅舅還在衛生所,她又做他們的飯,出來和站着發怔的沈辰說道:「你不是要去野人山,我先去鎮上一趟看看媽和妹妹怎麼樣,明天和你一塊去。」

「不用。」

沈辰轉頭深深看了一眼林艷,移開視線落在門前連綿大山上。

林艷還沒明白過來這個不用是什麼意思,「什麼?」沈辰進了屋子拿起自己的背包,急匆匆轉身往外面走,聲音落在身後。「我一個人去。」

「為什麼?」

林艷心中一急追出去,她有些懵,這個人怎麼說走就走,根本不和人商量什麼。跑出院子沈辰已經走了很遠,背挺得筆直步伐凜冽。「沈辰。」聞聲頓住腳步沉默了一會兒,才轉頭看過來:「與你無關。」

原本他覺得林艷身手不錯,應該能當幫手,後來知道她是她之後,便放棄了這個念頭,不能跟着自己冒險。

沈辰腿長步伐快,林艷只覺得兜頭一盆子冰水澆下來,自作多情的屈辱讓她半天沒回過神。待從他這句話中反應過來,人就沒了影蹤。

林艷抿了抿唇,說不出是什麼心情。轉頭見鄰居探頭看過來,才徹底清醒,她和沈辰並非好友,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只不過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一個年輕姑娘追着男人跑算怎麼回事?

與她無關,那便罷了!

抿了抿唇,本來就和她無關,沈辰身手那麼好又不會意外,她一個無能之輩瞎操心什麼?

自己三腳貓功夫,如果遇到什麼怪物,分分鐘被搞死。

母親在醫院,林建成還在病床上躺着,要錢的地方多,她是林艷,而不是前世的孤兒。腦袋瞬間清醒,所有的紛雜的念頭都放下了。

連忙去廚房把做好的糊塗麵條盛在飯桶里,拎着就匆匆往鎮上去了。

一路上思緒翻湧,想了頗多,總覺得沈辰這個人奇怪的很。林艷後知後覺,沈辰這個陌生人在她心底份量貌似太重了,被這樣的認知嚇了一跳,她從頭到尾都很相信沈辰,這真是不像林艷的作風。

還沒走到鎮上,遠遠看到鎮子上擠滿了人,紛紛攘攘在討論着什麼,心裏一咯噔,該不會是屍體的事吧?快步上前,就看到鎮上派出所的人在吆喝什麼,李老師家的房子被人圍了嚴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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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八十年代軟妹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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