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信不信人有前世

「你也這麼認為？認為那些蛇是我召喚來了？」沈瑤光看着軒轅夜，眼睛裏透著期待，似是很想知道軒轅夜的看法。

軒轅夜揚眉，無所謂道：「反正不是我召喚來的！」

「這麼說來，可能真的是我！我真的跟初雲貴妃一樣？那為什麼今天有人要殺我的時候，那些蛇群都沒有出現呢？它們難道不是在我有危機的時候就會出現來保護我的嗎？」其實之前聽梅姨說起的時候，她就已經有些相信了，可是今日的事情卻又然後她很費解。倘若不是有嚴隨在，她可能已經是刀下亡魂了，可是蛇群分明沒有出現啊。

軒轅夜捏她的臉，笑道：「這種事情我怎麼會知道？也許那蛇群能感知到有人在保護你，所以不需要出現。也有可能是你知道自己沒有危險，沒有向它們發出求救信號，所以它們沒接到命令。都有可能！當年初雲貴妃對蛇群的控制，沒有人能抓到規律。」

沈瑤光下意識的點頭，對軒轅夜的解釋輕而易舉的就相信了，「也許你說的有道理。不過，聽起來，你對初雲貴妃很了解啊。來嘛，跟我說說她。」

「幹嘛對她這麼好奇？」

「擔心有一天，我會跟她落的相同的下場。我聽說皇上很忌諱她，正是因為她，才會取締與苗蠱相關的一切。我不但會苗蠱，還有跟她一樣召喚蛇群的本事。若是被皇上知道了，我會死吧？不只是我，我爹娘，還有王爺你，都會為我陪葬的。對於這個可能是我前車之鑒的女人，我想了解一下她。」

軒轅夜在她額頭上輕輕戳了一下，「你倒是會往自己臉上貼金。那初雲貴妃可是苗疆聖女，不只是苗蠱蛇群，她最大的本事是預知未來。你信嗎？她連自己會怎麼死都知道。其實，她可以逃的，因為在皇上還沒有來得急動她的腦筋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會有怎麼樣的結果。但是她讓所有跟她有關的人都逃了，自己跟孩子卻沒走。她說，那是命，是她的，也是皇子的，也是公主的。所以看的透命運，所以比任何人都清楚，是命，就逃不了，所以，她不逃。」

說到這裏軒轅夜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笑道：「瑤兒有這個本事嗎？」

沈瑤光搖頭，撅著嘴，不滿道：「沒有啊！」

「那不就結了，說什麼與初雲貴妃同命相連啊？你啊，本事還不夠。不過，你既然知道這些事情可能會讓我們都死，為什麼不放棄呢？」軒轅夜臉上的笑意未收，和煦溫暖，自有一種說不出的柔情，叫人忍不住臉紅。

沈瑤光下意識的去蒙住他的眼睛，有些賭氣道：「你後悔嗎？明知道我就是會這些，不是應該跟我撇清關係？」

軒轅夜拉下她的手，低頭咬她的鼻子，笑道：「現在說這個已經來不及了！成親前我並不知道啊。」

沈瑤光生氣，用力推他，「來得急！現在休了我，我出事了，跟你也就沒關係了。」

軒轅夜的力道哪裏是她推的開的，輕易的便將她圈禁懷裏，咬她的唇，不過並不用力，只是象徵性的懲罰。放開之後才說：「你這丫頭是想用這種法子逼我說情話嗎？好吧，我喜歡上你了，不管你做了什麼，就算要連累我喪命，我也不會放你走的。這樣的回答，還滿意嗎？」

沈瑤光的不滿化作了臉紅，瞪他的威力自然大減，倒多出了幾分風情。

軒轅夜只覺得這樣的她看着分外迷人，忍不住要去吻她，可是卻並沒有去做，只摟着她，讓她靠在自己身上，道：「其實瑤兒也不是那麼喜歡我吧？若真喜歡，一定不會做這麼危險的事情，牽連我的，對不對？」

沈瑤光輕輕嘆息了一聲，心道：是啊，我也許真的喜歡這個男人還不夠吧？否則怎能叫他涉險呢？

她抬頭看着他，「王爺，你還記不記得，你曾經問我與納蘭述之間發生過什麼？我說，實話我不能說，但是我發過誓，此生必將他碎屍萬段！」

軒轅夜的手輕輕拂過她的臉頰，「你並不想說，對不對？那便不說。你應該知道，我若擔心被你牽連，我早就揭穿你了。其實，於我來說，你會苗蠱也好，能召喚蛇群也好，哪怕你真的能預知未來，在我眼中，你只是你，是我軒轅夜的妻子。就算是皇上要殺你，也得經過我同意。所以，不必擔心！」

沈瑤光的瞳孔不由自主的放大，這個男人總是讓她措手不及。

是，她並不想說，雖然已經做好決定要說了，可是還是有些猶豫不決，擔心軒轅夜根本會以為她是瘋子。

可是，她現在不用猶豫了。

這個男人說，他不在乎她會什麼，在他的眼中，她只是他的妻子。

那麼她還有什麼不敢說的呢？

所以，她決定，把藏在心裏，不敢告訴別人，也不敢輕易去想起的前世的一切，告訴這個男人。

「王爺，你信不信人，其實有前世？」她問。

饒是軒轅夜聽到這個問題，也覺得意外。若平日裏沈瑤光這麼問，他隨便怎樣回答也能應付過去。可是此時的沈瑤光意外的認真，這讓軒轅夜知道，此時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所以，他並不說話。

沈瑤光抓着他衣襟的手下意識的攥緊了幾分，繼續道：「我知道是有的，因為，我清楚的記得我的前世。前世我十六歲的時候被指婚給了納蘭述，成親之後，他待我很好，好到我就那樣愛上他了。我以為我的人生很圓滿，有疼愛我的父母，有情投意合的夫君。可是，五年後，納蘭述順利的藉助我父親的力量登基的那天，我被打入冷宮，父親被流放邊疆，我那個表妹宋靜嫻被冊立為後。後來我發現我懷孕了。你猜怎樣？」

軒轅夜素來淡漠的眸子此時分明透著不舍與憤怒。他攬着她的手臂下意識的收緊，讓她更加貼近自己。不過，卻沒有說話。他知道，她不需要他說話。

「他說我腹中的孩子是跟別的男人通姦的雜種！他下旨將我浸豬籠！」沈瑤光沉默了，有些事情就算過去很久，就算是上輩子的事情，回想起來依然撕心裂肺。回想起當日，她挺著肚子，面對宋靜嫻的耀武揚威，面對自己丈夫的冷血無情，她的心還是會痛，會流血。她抓着軒轅夜衣襟的手因為太用力，關節泛起白色，「也是那天，我知道花顏，梅姨，我娘都是被他們害死的。我爹也死在了流放的途中。五年的婚姻沒有半分感情，有的只是欺騙和利用。別人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五年啊，他連一日的恩情都沒有施捨過。我腹中是他的親身骨肉。虎毒還不食子呢。他竟然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放過。我不會讓他如願的，我救不了我自己，也救不了我的孩子，但是我卻不願死在他們手裏。所以，我將事先準備好的鶴頂紅喝了下去。死前，我發過誓，若有來生，我必定要與那兩個賤人相遇，將他們碎屍萬段，挫骨揚灰！所以，我不能放棄苗蠱，我要報仇，不能只是嘴上說說，我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做，我不能如前世一樣，還是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我要讓自己變強大。」

屋子裏一片死寂。

重述前世的這一段經歷，沈瑤光只覺得整個人都虛脫了，靠在軒轅夜的懷中動也不動，心中還有些惴惴不安，多少還是有點擔心軒轅夜會覺得她是在胡說八道。

而軒轅夜摟着她的力道分明越來越重，好似要將她與自己的身體柔和在一起才甘心。

忽然他放開了她，雙手扶着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瑤兒，報仇的事情交給我！」

沈瑤光一愣，「你相信我說的話？」

軒轅夜點頭，「信！」

沈瑤光鼻子一酸，眼淚竟嘩啦啦的流了下來，「你真相信？」

重生這一些日子以來，這些事情壓在心裏，真的太難受了。好多時候，午夜夢回，她真的好像有個人可以說說話，把心中那些痛苦仇恨都說出來。可是她不能說，因為不會有人相信，說不定還會以為她是瘋子。

可是這個男人信她。

甚至什麼都沒問，便無條件的相信了。

軒轅夜溫柔的擦乾她的眼淚，「傻丫頭，為什麼要哭呢？壓在心裏這麼久，終於可以說出來了，不是應該高興嗎？而且，我會幫你報仇哦，你不是應該正高興嗎？」

沈瑤光破涕為笑，抱住軒轅夜，撒嬌，「人家到底是皇子，報仇的事情還是慢慢來吧。不過，我真的高興。最高興的是，這一世我終於避開了納蘭述，遇上你！」

是，這才是這一世最值得高興的事情。

雖然對這份感情，她還存着一些不確定。但是她愛這個男人，這個男人也愛她。只要想到這一點，她就會覺得開心，幸福。

第二天林若怡帶着玲瓏閣的請柬來到了王府。果然不出她所料，沈瑤光欣然答應前往。軒轅夜自然不會拂沈瑤光的心意，也同意一同過去觀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