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百四十八）他們的愛情之悲戀

白水覺得,這一生死而無憾的便是與那個叫沈岸的男子相識相知,在這有限的一生里深深的了解了對方,而這一生,唯一有遺憾的便是明明相愛,卻不能與那個人相守到老,

白水不只是一次想勸胡不歸的,他想說,既然有了愛情,為什麼要將它輕易放棄呢,即使有誤會,可那只是一時間而已,終有一天所有的事情都會真相大白的,至少白水相信是這樣的,畢竟,機會不是天天有的,

以前,白水也相信,只要人在,機會一定會有的,不過,那是在與沈岸告白成功之後,即使沈岸身邊出現了些鶯鶯燕燕,白水也努力做到了忽視,因為他知道,這並不是沈岸願意的,一切都是因為沈伯父當心沈家的香火而給沈岸介紹的女子,

為了隱瞞兩人的關係,沈岸每次都會答應沈伯父去見那些女子,每次,沈岸回來的時候,都會與他講「那些女子都太過俗媚,有時候你看着有美麗的外表,可是內心卻醜陋不堪,」

「水啊,逆不知道,上次那個吳小姐,表面對人溫柔無比,可是背地裏總是拿自己的丫鬟出氣,我可是親眼見過的,還有上上次的劉家小姐,你絕對想不到,她可是嗜賭成癮的女子……」

「那麼多女子,你就未曾愛上一個嗎,」過了那麼久,白水仍然不相信,他與沈岸的愛情是真的,因為他覺得,這現實,真的比夢還虛幻,

原來,白水至今還是有些不相信啊,沈岸有些無奈的伸手撫撫白水的頭「你什麼都好,就是不肯相信我,」

「我相信你的,」白水連忙解釋,只是……白水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只是,有時候,你覺得你可能會得不到幸福,可是,最後你卻發現,幸福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你身邊,」

「沈岸,」白水伸手握住沈岸修長的手指「我們一定會一直在一起的,對吧,」

嗯,沈岸重重的點頭,在他的額前印上一吻,也許以後他們的生活會很艱苦,可是這一生唯一愛上的就只有這麼一個人,若是可以,沈岸倒是願意拋下一切,只與他在一起,

沈岸一直以為自己可以拋下一切的,可是真正必須選擇的那一天,沈岸才明白,親情與愛情到底有多難選擇,

那是在兩家的生意敗落之後,白水的家一夜散光,而沈家也是岌岌可危,

「岸兒,為了咱們沈家,你娶了吳小姐吧,」沈岸記得,當時父親就是這樣對自己說的,不問願不願意,只因為沈家的不倒,寧願犧牲自己兒子的幸福,

「可是,我不喜歡,」沈岸也並不是沒有掙扎過,幾乎父親才剛說完,沈岸就提出了拒絕,當時,沈岸想的就是,要是自己娶親了,那麼獨自剩下的白水又該如何,沈岸知道,此刻的白水是多麼的無助,

可是沈岸沒想到父親竟會做得這般絕決,拿出一把匕首擺在沈岸面前「那你就拿這把刀殺了爹吧,要我親眼看着散光,那還不如讓我死了,你動手吧,」

「爹,」沈岸無法相信,一向慈祥和藹的父親竟做出這種舉動,「你這是在逼我,」

「對,我是再逼你,岸兒,有些事情你或許不懂,我不能讓沈家倒下,若是你不願意,那就殺了我吧,」沈父絕望的閉上眼,等著沈岸動手,

沈岸拿起匕首,看着父親如此堅定而又絕望的樣子,沈岸抬起手,把匕首狠狠的刺入自己的肩膀「爹,我答應你,」

在那幾天,沈岸竟可能的躲著白水,也不讓家丁告訴白水自己要成婚的事,沈岸怕看到白水那失望的樣子,怕白水因為沒有自己的支持而倒下去的,

沈岸是成婚前一天見到白水的,白水不知從哪兒聽到了這個消息,倔強的站在門外,不肯離開,家丁多次稟報之後,沈岸最終還是去見了白水,

見到白水的那一刻,沈岸就看到了無窮無盡的絕望,多想跟他說對不起,可是這是自己的責任,沉默了許久,沈岸終於說「水啊,對不起,我必須救沈家,」沈岸多想讓他知道,其實自己是多麼的不願意,可是沈岸知道,現在說太多都沒有用了,

而此時的白水也是,抬起臉說「沈岸,恭喜了,」

那明明就是在隱忍着痛苦,沈岸看得出來,沈岸一陣心疼,伸手想把他攬入懷裏,可是白水卻倔強的往後退著,

「再見,」白水說完這句話便離開了,

沈岸突然覺得那是前所未有的內心的一種空洞,彷彿這將是與白水漫長的一段分離,

沈岸預想得沒錯,白水真的是在第二天就消失了,沈岸拚命拍著白家的門,可是卻沒有任何人答應,白水真的離開了,

沈岸失魂落魄的回到沈府,最終做了一個偉大的決定,沈岸逃婚了,沈岸實在無法騙自己,這一生唯一愛着的一個人是白水,

離開的時候,沈岸對父親說,只要一年,便贏回所有,因為內心那股強大的動力,沈岸的確做到了,一年後的沈家比之前更為強大,於是沈岸也買下了白家的一切,家有了,沈岸便開始尋找白水,

沈岸實在無法想像,離開之後的白水竟會讓自己變得這般墮落,沈岸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白水,坐在另一個男子的腿上,嫵媚的敬著酒,

沈岸內心突然一陣酸澀,聲音也有些顫抖「水啊,我來了,」

沈岸明顯感受到了白水的一怔,但是卻故作鎮定的繼續自己的動作,可是,白水的失誤,最終還是出賣了他自己,明明是喂酒,白水卻灑了那人一身,

果然,白水還是一如既往的掩飾不了自己的內心想法,

在白水被掃落的那一刻,沈岸即使伸手抱住了他,尋了這麼久的人,終於在自己身邊了,這一刻的沈岸,突然覺得不願再放手了,

「接誰呢,我不認識你,」白水掩住臉,沈岸知道,他一定是哭了,

不認識,怎麼說不認識呢,沈岸的手更緊了些,大聲宣佈「你白水這輩子都是我沈岸最愛的人,你說你是我的誰,」

沈岸沒想到,自己竟會有做出這樣大膽舉動的一天,可是,沈岸可以發誓,自己所說的這些話,都是真的,

沒想到的是,白水居然會拒絕,淚水從指縫中不停的往下留,他說「沈岸,你走吧,不要再來找我了,你有你的生活,我亦有我的生活,」

這本是一句斷絕關係最好的話,但是,正是因為對彼此之間太過了解,沈岸知道,白水這樣說,定是因為怕拖累了自己,

沈岸笑笑「沒事,我還會再來的,」此時的沈岸決定,一定會向白水證明,他們以後真的可以在一起了,

白水放不下玉綉樓,然後沈岸便想辦法弄垮了玉綉樓,其實也不是什麼特別的辦法,沈岸只不過是讓別人相信了,玉綉樓風水不好而已,

「沈岸,你這個壞人,」聰明如白水,怎麼可能不知道,這所有的事便是沈岸做的呢,

沈岸笑笑「我壞,可是我愛你,水啊,跟我回寅城吧,現在的我已經有足夠的能力保護你了,」

真的可以在一起了嗎,白水有些不可置信的抬起頭,淚水再一次溢滿整個眼眶,

「這麼愛哭,我不在的時候,到底是誰給你擦眼淚的,」沈岸心疼的把他攬入懷裏「水啊,以後我們不要再分開了,」

「嗯」白水點點頭「沈岸,以後,我不會再離開你了,」

整理好玉綉樓的一切,沈岸便帶着白水一起回到了寅城,

白水沒想到,已經失去的白家,再一次被沈岸買了回來,

「沈岸,」白水再次紅了眼眶,

再他的淚水掉下來之前,沈岸趕緊說「不許哭,若是感謝的話,那就待在我身邊吧,」

這是一定的,白水點點頭,以後,即使死他也不會離開,

讓所有人沒想到的是,沈家竟會滿門滅亡,而白水也是后來才知道的,這一切都是因為沈岸拋棄了那個吳小姐說導致的一切,

那是為了迎接白水回來的一場家宴,沒想到卻被人下了毒,白水和沈岸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沈府的人一個個的倒下,因為有內力的護體,他們的毒是發作最慢的,

「水啊,不要怕,我在身邊呢,」沈岸伸手抱住了白水,

白水點點頭,其實想說,他怎麼可能怕呢,因為有沈岸在身邊,若是死也能死在沈岸身邊,那便是莫大的幸福,

可是,白水卻感覺一股暖流自背後而入,白水知道,那是內力,白水拼力抓住沈岸的手「沈岸,你幹什麼,不要,」

但沈岸卻完全不聽他的勸,直到內力用盡,直到白水的毒逼出來,

「水啊,我想讓你好好活下去,」

活下去,這怎麼可能呢,白水也想好好的活下去,可是沈岸沒了,他又有什麼勇氣繼續下去,

沈家全部下葬以後,白水投江了,但是,白水並沒有死去,反而是漂流到了半灣島,昏迷的時候,白水夢到沈岸了,夢裏的沈岸不停的責怪他,為了不好好活下去,

白水只想說,其實沈岸不知道,自己體內的毒並沒有清除乾淨,他的身體已經被毒摧殘得不堪一擊,

這一切,原來自己才是罪魁禍首,那麼現在這一切的折磨,都是自己應該遭受的,那麼,就讓自己在這最後的日子裏,接受所有的報應吧,

白水在半灣島當起了半灣島上的教書先生,這是在贖罪,白水告訴自己,多做些好事吧,

白水沒想到,后來會遇到胡不歸,在異鄉里,白水竟感覺到了一絲親切,而後來,他們真的成好朋友,白水沒想到,世界上竟還有一個跟自己一樣愛而不得的人,只是不同的是,胡不歸還有期盼,而自己卻沒有期盼了,

所以,白水並沒有後悔救了胡不歸而加速了自己的死亡,相反,那便是他所期盼的,

「不歸,我看見他來接我了,」白水沒撒謊,他是真的看見沈岸了,沈岸就在不遠處朝他微笑着,他說,沈岸,我真的好累,

如果那麼累就到我身邊吧,沈岸是這樣說的,

好,於是白水毫無顧忌的上前拉住沈岸的手,沈岸,從此我們不離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