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拍賣風雲(九)

第二十七章, 拍賣風雲(九)

白雪披了披肩就從閣樓上下來,而站在下面正凝視着她的正是久別之後的木藤。

「你怎麼來了?什麼時候回的南陵?」

白雪的欣喜讓木藤很受用,木藤憨憨的說回來了一段時間,之後對白雪便只是痴望。白雪記得兩人在分開之時,木藤說要去看眼睛,之後曾收到木藤的來信,說得知西藏有位醫術高明的神僧治好了不少的疑難雜症,包括如他這樣被毒氣所致的眼傷。可這一看,木藤受傷的那隻眼睛依舊矇著黑布,白雪不禁擔憂起來。

「你也不必為我的眼睛煩心,既然這是命運帶給我的,我只好認命。好在現在我是閑雲野鶴一隻,整日的遊山玩水,一隻眼倒也足夠了,最關鍵的是我的心是敞開的。」

白雪見木藤如此說,也不便繼續在眼睛的問題對他憐憫不已。

「你深夜前來,想必一定有要事吧,」

白茂竹的詢問提醒了白雪。果不其然,木藤臉色一緊,語氣頗是沉重的說,「有件事我想是時候告訴你了,這也是我的疏忽。」

「夜鶯的殺手一直是十三個,每當犧牲一個,黑夜就會從選拔好的人里選擇一個,這十三個人中,男為八個,女為五個。通常獨自執行任務,殺手之間不做任何的聯繫,除非特殊的情況,需要幾個殺手相互配合。所有的殺手資料除了黑夜那裏有備案,還有一個人有。」

「誰?」白茂竹問。

「我無法知道那個人的真實身份和姓名,我只知道他叫畫眉。」

「畫眉?聽名字像是個女人。」白茂竹喃喃道。

「據我所知,如今這十三個殺手,除了你我和美女櫻之外,加上已經過世的青黛,在外流浪的還有九位,這九位之中,有三位在海外,一位曾於去年死於任務當中,剩下那五位還尚不知其動向。」

白雪思忖著,「這會有什麼不妥?」

「不妥之處就在於,他們中的一位掌握着我們每一個人的備案資料。而那個人應該也已經知道了黑夜的死訊,不出意外的話,那個人已經悄悄的來到了南陵。」

「你擔心這會對雪兒不利?」白茂竹不經意的看了眼白雪,白雪此刻的臉也已如白紙一般。

「本來沒什麼,你如今的處境不同,又在要員身邊,如果被不懷好意的人嫉恨,後果就不堪設想。」

「哼,哪裏還有什麼如果,根本就沒如果,而是既定的事實!」白茂竹氣憤不已,「我早就跟你說過,離秦思翰遠一些,你就是不聽!你從沈碧心的手裏奪走她視為一切的男人,她之前是空口無憑,如今若是她先一步找到了那個人,利用一些手段得到你的資料,那可就是鐵的證據!你這是在玩火自焚你知道嗎?」

白茂竹的情緒十分激動,甚至到了難以控制的地步。

木藤的心裏也不好受,見到白茂竹如此狀態,他也是想勸又找不到合適的語言。

白雪想到在百花園遇刺的事情,現在回過頭來想想,那個人的目標根本就不是秦思翰,而是她。

這麼一想,一陣陣的涼氣從心底翻上來。那麼那個出來幫他們的人應該就是木藤了。

如此想來,那天的奇怪現象倒是都豁然開朗了。

白雪很是感激的看着木藤,木藤心領神會的沖她點點頭。

「你放心,我會在暗中幫你的。」木藤如是說。

「你剛從樊籠出來,為了救家妹,已經失去了一隻眼睛,我們不能再讓你涉險。如今之際,你最好遠走高飛,越遠越好,離開這是非之地。」白茂竹一本正經的說。

「白大哥的心意我領了,可我也有我的執念。對於一個殺手來講,如果不讓他去為自己執念做事,即便他富貴半生,也如行屍走肉一般。」

白茂竹默默的看着他,滿懷佩服之情。他豈會不知,木藤的執念就是白雪。

只是,這一切值嗎?

白茂竹特別想問問木藤,這一切對他而言,值不值?但他始終都問不出口。

西郊土地的拍賣會於三日後召開,就在秦思翰得意洋洋的準備拿着這個好消息去討好白雪的關鍵時刻,莫逐雲又出了一個相當高的價錢把他瞬間比了下去。

秦思翰一如既往的是幕後老大,那個在前鋒戰鬥的是司徒勛。

司徒勛氣的火急火燎,如果要想拿到那塊地,就必須比莫逐風的價格還要高,而要出那樣的價格就會高出秦思翰事先規定的底價。司徒勛的額頭上冷汗頓出。

司徒勛曾在拍賣會之前四處打聽了一下秦思翰的用意,知道他是為了博得美人的歡心之後,不由得仰天長笑三聲。一個邪惡的念頭油然而生,只是,他還不願意這麼早就露出他的尖牙,他需要等待時機。

現在就是這個時機。

如果莫逐風得到了這塊地,秦思翰自然無法承兌自己的諾言,不僅在女人面前大失顏面,還會引發他和莫逐風之間更大的摩擦。正所謂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他就是想隔岸觀火,然後再趁亂介入,真正的成為南陵商界的老大。

司徒勛笑看着如願得到這塊地的莫逐風,此時此刻,他正在台上春風得意的講著自己對這塊地的規劃。

秦思翰當場發飆,還是司徒勛鮮少見到的暴怒。

「老大,我是完全按照您的吩咐去做的,誰叫那個莫逐風又高出半成,如果比他的價格高了,就大大超出了您給的底價,就是給我司徒勛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不按照您說的辦啊。」

「胡鬧!你難得不會靈活出價嗎?再高他一成又能怎樣?如果他執意要拿下那塊地,價格就會更高,那註定是個賠本的買賣,這樣一來,縱使給他拿去,我也不會吃虧。」

司徒勛繼續裝可憐,「這個。。。小的愚鈍,當時沒想到那麼多。但是您不沒看見那個現場,就好像是約好的似得,價格從開始就成倍的上漲,沒出幾次差不多就到底兒了。本以為那個擦著邊兒的價格就能拿下了,誰知,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司徒勛故意沒把話說完,他一邊看着秦思翰的表情一邊說,說到程咬金這個地方故意拉長了話音,給秦思翰留足了想像的空間。

「依我看,這次的拍賣會分明就是莫逐風在背後搞鬼,您也知道,他仗着莫家在南陵商界奠定的基礎絲毫不把我放在眼裏,而他又明知我的靠山是您,他這樣對我,分明就是在對您。」

司徒勛注意到秦思翰的臉色已經十分難看,額頭上青筋暴起,雙眼冒火,他看在眼裏,樂在心裏。

「額。。。還有一件事,小的不知當講不當講。。。」司徒勛仔細瞄著一觸即發的秦思翰。

「說!別在這兒跟我賣乖!」秦思翰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拿出一隻雪茄來。司徒勛頗有眼力價的趕緊給他點上。

「小的聽聞,那莫逐風兩年前曾與伊美小姐定有婚約,可不知為何後來又取消了,而這個伊美小姐正是白秘書的妹妹。」

司徒勛把那個「妹妹」兩字說的極有神秘感。

果然,秦思翰眼珠子一瞪,噌的從沙發上站起來,過了半晌才道,「你說的可有憑據?」

司徒勛立刻回道,「不瞞您說,小的相好從前正是伊美的表妹,而她又與莫家來往甚密,老大您若是不信,我大可找她來跟您細說。」

「你的相好?」秦思翰不解。

「就是那個黑玫瑰,本名王依婷。」

「她可是王弼華的侄女?」

司徒勛笑道,「正是,老大好記性。」

秦思翰想了想,說,「我想見見她。」

當天晚上,秦思翰便隨司徒勛去了夜來香,見到那個傳說中的黑玫瑰。秦思翰基本不來夜來香,除非是必須,也是從小門進入,然後直接到三樓,那裏有一個司徒勛專門為他設的房間。

眼前的黑玫瑰並不似秦思翰想像的那般,雖說是濃妝艷抹,骨子裏卻總跟人保持着一段距離。並不讓他厭煩。

「你可認識白雪?」秦思翰問。

這是依婷第一次見秦思翰,司徒勛喚她來的時候,並未說明這人的身份,她是根據司徒勛的態度判斷出來的。

依婷沒有立刻回答秦思翰的問題,她在琢磨他的用意。

「你快說啊,傻站着幹什麼?」司徒勛訓道。

依婷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秦思翰,低着頭說,「是。」

「那伊美呢?」秦思翰又問。

依婷猛的抬起頭,眼神里充滿了恐懼。

「你快說啊,看什麼看?」司徒勛很是不滿。

依婷想了想說,「她是我表姐。」

司徒勛聽了很高興的望着秦思翰。

「她們可是同一個人?」

依婷忽然明白了秦思翰的來意,縱然她再恨伊美,也知道個中的利害。

「不是。」她果斷的說。

答案出乎司徒勛的意料,他臉一橫,罵道,「你在胡說什麼?你可不要睜着眼睛說瞎話。」

「我沒說瞎話,她們確實不是一個人。」

司徒勛狠狠的瞪了依婷一眼,只見秦思翰拿出一張照片遞到她的面前,「你再仔細的看一下,是不是她?有人很明確的告訴我說,她們就是一個人。」

依婷掃了一眼照片,「您若不信我,那便聽別人的好了,何必在這裏浪費時間呢?」

不知為什麼,秦思翰反而笑了。

「我信你,謝謝你,依婷小姐。」

依婷有些困惑的看着他,「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字,就一定知道我原來的身份。而我也知道你的身份。如今我能淪落如此,跟您也脫離不了干係。」

司徒勛驚愕無比的看着依婷,「你在胡說什麼?」

「她沒胡說。」秦思翰笑着說,「不過很遺憾依婷小姐,你認錯了仇人。你如果怨我對莫家的所作所為,我承認,但你若將王弼華的死也怨在我的頭上,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哼,王家和莫家世代交好是南陵人眾所周知的事情。」

秦思瀚笑笑,「既然如此,我也沒什麼多餘的話可跟你講的。」

秦思翰走後,司徒勛瞬間變了臉,關上門揮手就對依婷扇了一個耳光。

「你個吃裏扒外的東西!」司徒勛罵道,「你還想着那個莫逐風是不是?」

「我想着誰,也不是你能控制的了的。」依婷咬着牙說。

司徒勛反手又是一巴掌,依婷捂著臉,嘴角一行鮮血緩緩流出。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麼,你表面上做秦思翰的狗,實際上你早已經對他不滿,想要利用他打擊對你不利的人,最後再將秦思翰扳倒,司徒勛,不要以為你穿上西裝就真的是上流社會的人,你的靈魂如此骯髒,就算你擠破腦袋,也還不過是當年那個擺攤的小商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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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下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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