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畫陣之道

「九方虛界殘陣、九焱七靈鍛造之法！？」

「你是林葉弟子？」

一瞬間，林清瞳孔縮小如針尖般大小，他有一股發自心神的寒冷與駭然，短短數息時間，身份暴漏無疑。

老人當真是可怕至極，林清感覺站在他面前，就好像被剝光衣服似地，一眼能被他看的乾乾淨淨。

林清悔得腸子都青了，不該為了陣劍閣獸火亮出清淵劍的。

深呼一口氣，林清順勢問道：「師叔祖與師尊有何關係？」

林清並沒有道出自己與林清更進一步的關係。

老人嘆了口氣，渾濁眸子深處有一絲傷感與可惜，「有過幾面之緣。」

見此，林清心中生疑，看老人這幅模樣，怕是不止於此，同時林清明白了，老人之所以提出看清淵劍，就是要確定自己與爺爺的身份，這其中定然是依據劍閣情報推算出來的結果，不過，老人只推測出了一半。

「你的這柄本命靈器，老朽看不透。」

「怪事！怪事！！」

老人接連搖頭，千年來，他還是第一次心神如此震蕩，「這劍，便是林葉再生，也煉製不出來。」

撫摸清淵劍那清澈如水的劍身，老人雙眼一眯，看向林清：「是與那雷劫有關？」

林清點頭，與其說清淵劍是自己在夜淵劍之上修復的，不如說清淵劍是心墜藉助五行滅絕神雷煉製的，加上清淵劍受無上帝器祭鼎之力滋蘊，劍，早已變得神秘不可測，超出天地常理。

要知道，清淵劍之內究竟有何奧秘，林清和劍靈都沒弄明白，每一次劍靈深入，企圖完全掌控清淵劍的時候，無一例外，必會受劍內神秘力量阻攔，更何況他人，這也是林清同意老人看劍的原因，因為林清根本不怕清淵劍五行轉換屬性被發現。

「你師尊算是老朽記名弟子，唉，他……可惜了……」

林清一聽，一抹痛苦浮上臉龐，彷彿回到了七年前，看到了林葉燃燒小世界血拚帝星殿，看到他爺爺垂危至死還是硬闖太古十方絕地，為了自己，爺爺至今昏睡在十方境。

一想到這，林清胸腔不由被怒火、仇恨、怨毒淹沒，忍不住斥問：「為何帝族林家對天器宗、對爺爺不管不問？」

「爺爺？」

林清一怔，知道自己反應過激了。

「壞了。」林清暗叫。

老人開始審量林清，苦苦思索：「小傢伙，你怎麼可能是林葉的孫子，他只有一個兒子，多年前，在那場滅門中慘遭橫死。」

「難道說林葉還是違背了家族承諾，偷偷和蘇蓮月結合，你是他和她的孫子？」老人兀自說道。

「刷」的一下，林清的身體晃了晃，一張英俊的俏臉瞬間皺了一團。

結合？

還偷偷的？

這都是哪對哪？

「不對，不對！」老人否決了自己，眸子神光乍現，直視林清：「你沒有帝血？」

陡然間，林清反應過來了，臉色變得萬分駭然起來，老人幾句話，透露出太多的信息。

滅門？家族？承諾？

「師叔祖，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林清禁不住悲慟、震驚，大聲問道，他渴望知道真相，知道一切。

此時，林清生出一種感覺：老人是知道當年滅門真相的。

爺爺是他的記名弟子，頗有淵源，且身為劍閣上代陣劍主，老人肯定知曉，如此一想，林清更加確定了。

果然，老人猶豫了一下，有些躊躇，嘴裏說道：「小傢伙，你應該有所猜測，你爺爺那件事牽扯到兩大帝族，不是你我可以左右的，如今的你……太弱了，根本不入帝族法眼。」

「身為帝族神話弟子，方才漸漸讓你提前走入帝族的視線里，不過，雪家內部對此事，必然是激勵反對，倘若不是雪軒夜被譽為帝族神話，換做另一個人，根本不可能承受住來自帝族內部的壓力，偏偏你又把雪家的掌上明珠給拐跑了……嘖嘖……」

說到這，老人都忍不住咋舌，那份戲虐之意顯而易見。

林清一陣苦笑。

是的，他已經暴漏在雪家面前，兩年了，不見師尊與雪汐的任何一點訊息，分明是雪家有意阻攔，日後只要自己的實力稍微跟不上一點，必然難見雪汐、難討回公道、難報仇雪恨。

「實力！」

「實力！！」

林清握緊拳頭，心中嘶聲怒吼，一如老人所言，自己現在終究太弱了，四周危機四伏，一旦爆發，神魂俱滅只在下一刻。

「小傢伙，老朽有一法子，可令你面對帝族多一份底氣，不下於你劍道一脈無上傳承。」老人蒼老乾枯的嘴巴開闔，道：「且事後，老夫還會送上一份七階上古靈獸本命獸火。」

林清默默無言了，他深深知道，這其中必然不會簡單。

可，那又如何？

林清抬頭：「什麼法子？」

「老朽的傳承！」低沉的話語中蘊含着絕對的自信，至此，老人彷彿才有了生氣，沉浸已久的鋒芒開始露出屬於他的絕世鋒銳。

「如帝族神話一般，雪軒夜獨創情之劍道，三劍劈死極致神體，老朽畫陣子，開創畫陣一道。」

「天地，三千大道，玄妙異常，不可揣測，每一條道走到極致，皆能位列世界巔峰，是至強者，可老夫畫陣之道，包羅萬象，納三千大大道、萬千法則，乃是靈陣之道中最強的道。」

一股豪氣沖霄，狂風平地而起，蒼穹變色，眨眼間一股風暴席捲整個虛空，彷彿連這天也壓制不住，反而在風暴中支離破碎，崩潰開來。

瀑布前，老人清瘦的老臉上泛出一絲絲紅暈，可見老人心中難以抑制的激動。

而林清，腦子裏一陣『嗡嗡』亂響，強者之路，天道三千，誰也沒辦法說哪一道才是最強，當然，除卻傳說中的傳說之道。

此刻老人口中的畫陣之道，聽其意，竟是可以媲美那種道的存在。許久，林清身體一震，眼中露出清明，他呼吸急促，退後幾步，看着老人，心底泛起大浪，同時，對老人的畫陣之道產生了濃濃的好奇。

一聲嘆息響起，老人白髮蕭蕭，蒼老的面龐上儘是悲涼、不甘，「生不逢時啊，老朽大限將至，至今未能踏出入那一步。」

「多年前，老朽見過林葉，曾考驗過他，他沒通過，這代陣劍主雖是老夫弟子，卻也沒繼承老朽之道，傳承的是歷代陣劍之法。」

「老朽用盡了後半生尋找一個傳人，始終未曾尋覓到一個合適的弟子，一直到了最近這三十年，死期將至，才不得不停止找尋。」

「可嘆，畫陣之道將滅絕於世間。」老人落寞，惆悵，無奈。

明明有一條至強之道，可以走到帝境最巔峰，卻因為天地環境所限，只能望洋興嘆，徒嘆奈何。

更可悲的是，這種道，無人繼承，這種感覺，讓老人快哭死了，憋屈至極。

「小傢伙，你若能通過老朽考驗，是大慰我畫陣子一生啊！」

「如何考驗？」林清呼吸急促，腦海轟鳴。

「看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