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驚做噩夢
宮女並沒料到會忽然有人出現.抱起小桃花的身子微微一躍.輕笑出聲.「即便讓你看見了.那便將你也帶走吧.」
小七叉著腰.冷臉看着宮女.「你最好將他放下來.不然別怪我不客氣.」眼看垂著頭耷拉着身子躺在宮女懷中的小桃花紋絲不動.小七心底的焦急越來越濃.
宮女掩唇嫣然一笑.「呵.小女孩兒口氣倒是不小.」似乎也來不及與小七多費口舌.宮女空着的另一隻手手上生起了一陣白光.
小七也看出了不妙.這宮女似乎不是什麼平常之人.她能感受到這個宮女身上散發出來的不尋常的氣息.手上也暗中施力.只可惜對面的女子顯然比她快了一步.來不及反應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宮女冷然一笑.拂了拂小七小巧的小臉.一抹詭異的笑容在嫣紅的唇邊蕩漾開.宮女抱起小七與小桃花輕然一躍.身影便消失在偌大的宮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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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清濃.寂靜之氣在四處蔓延.天空掛着一輪金黃色月牙兒.月色悄無聲息在地上鍍上一層清明的光輝.一角黑影悄然被掀開.而後迅速蔓延.
一處尋常小居屋內不時發出一陣叮嚀聲.似乎是在壓抑什麼.夾雜着淡淡的痛苦.輕柔的月色被輕輕攪亂.
白離褪下了白日做雜事穿的外衣.露出裏面一襲白衣.那如玉的面容被鍍上一層清輝.隱在月色中.將那面容襯得越發絕美.似乎是聽到屋內傳來的叮嚀聲.白離微微蹙起如畫的眉.推門而入.迎著清明的夜色慢慢朝床榻邊而去.
「小豆.」白離柔色喚著傾小豆.立於床榻邊.垂下那漆黑的鳳眸.眼所及之處是滿臉汗水.被子已經被踢到床榻邊.俏麗的小臉上隱著幾絲痛苦的傾小豆.鳳眸中迅速閃過一絲心疼.傾身坐於床榻邊.伸出如玉的手臂去輕搖傾小豆的肩頭.
「小豆.醒醒.」白離猜或許傾小豆是做噩夢了.加大了力度試圖搖醒傾小豆.一頭如墨的長發隨之在肩頭飄散.給予那隱在月色中的面容多了份柔和絕美.
似乎感覺到有人在搖自己的肩頭.而且耳邊不斷傳入那陣熟悉的聲音.如同印象中娘親溫暖的呢喃話語一般.心底莫名多了份安全感.慢慢的傾小豆睜開了眼睛.
藉著夜色.雖然夜色朦朧.卻還是憑着那身上散發出來的沁人心脾的清香味識出了這人是師傅.抻著身子試圖想要坐起來.卻因為一時有些虛弱.身子便又倒回了床榻上.
白離彎了彎薄唇.順勢環住傾小豆的肩頭.動作輕柔的將傾小豆扶坐起來.很自然的將枕頭墊在傾小豆背後.從懷中摸出一方錦巾.輕輕在傾小豆滿是汗的小臉上擦拭.鳳眸里溢滿了心疼.即便在朦朧的夜色中也能明顯看見.那瑩潤的薄唇帶過幾絲心疼.柔聲說.「小豆.告訴為師.是做噩夢了嗎.」
傾小豆感受着來自師傅的溫柔.剛才慌忙的心頓時平靜下來.連帶着劇烈的喘氣也變得清淺.小臉上的幾絲潮紅漸漸褪去.傾小豆搖了搖頭.半彎著柳眉淺笑道.「是做了.但現在看見師傅就沒事了.」
白離擦拭的手微微一頓.傾小豆以為是她說錯話了.蠕動着唇想要開口.白離的玉手又繼續著剛才的動作.對着傾小豆溫柔的一笑.「傻徒兒.」
傾小豆垂下頭將臉緊緊貼著師傅有些冰涼的玉手.白離握住錦巾的手微微一滯.傾小豆反手撫上白離的手.仿若抱着絕世珍寶一般.傾小豆來回在白離的手上摩擦.杏目里溢滿了滿足與幸福.白離也不抽回手.任傾小豆還帶着幾絲熱意的小臉在他手上摩擦.心底油然而生一股淡淡的欣喜.漆黑的鳳眸不由得望向窗外.
此刻窗外月色清濃.一彎清明的月色靜謐的在高空懸掛.柔和的夜色被月色籠罩.四周都寂靜無聲.安靜的就像沉睡的曼珠沙華一般.
「師傅.若徒兒有一日不在了.師傅會不會難過.」
耳邊忽然傳來傾小豆淡到不能再淡的聲音.白離瑩潤的薄唇微微一抖.鳳眸一閃而過一絲慌張.「小豆為何會突然說這樣的話.」
傾小豆伸出纖細的小手攬住白離精瘦的腰身.將整張臉撲入白離懷中.瓮聲瓮氣的說.「徒兒剛才夢到小淺了.」
白離握著錦巾的手還愣在半空中.僵硬著身子任傾小豆攬住他.安靜地聽傾小豆說着.動了動唇.壓抑住內心的不安問道.「然後呢.」
傾小豆猛然吸了一口來自師傅身上的溫香.滿足的彎了彎唇.立馬嘴角又劃開了一抹無奈的弧度.悶聲悶氣的說道.「徒兒想起了與小淺的許多事.不知道為什麼.徒兒心底始終念念不忘著小淺.似乎是替歡兒如此記着.卻又似乎本來便是如此.徒兒並不想小淺就這樣消失.徒兒想救小淺.」
白離靜靜聽着.不作聲色.瑩潤的薄唇微微抿著.清瘦的身影在夜色中顯得越發清冷.
「可是為什麼徒兒夢到小淺.小淺卻對徒兒嫣然一笑.有着攝人心魄的臉染滿了柔意.他拉住徒兒的手.在一片花海.徒兒耳邊能聽到只有小淺輕聲呢喃的.無論是歡兒.還是小豆.我惟願你們如意即可.神女說過我的宿命便是為救愛人而魂飛魄散.再無重生之可能.我想這樣就夠了.我寂寞了太久了.不想再忍受這世間的無奈了.可是徒兒想要救小淺.小淺這樣說徒兒又該怎樣做.」
白離帶着憐惜的摩擦著傾小豆小巧的頭.一遍又一遍.在夜色中白離的聲音很清冷.如同染滿了那彎清明的月色般.「念玉大仙本就是集結了這世間的美好而出生的.作為天神.他背負的太多.最後一刻為了救你而死也算是成全了他的宿命.小豆若是執意要讓念玉大仙重生.也不過是讓他再忍受一世的凄冷而已.」他所知的關於念玉大仙的事也不過爾爾.而且在他心中他比小豆更能體會念玉大仙的心境.換做是他.他也會選擇那樣做.只是這傻徒兒把太多事背負在自己身上.自己折磨自己而已.
抬起傾小豆的頭.白離輕柔的在傾小豆額上烙了一個吻.垂眸凝望着面前的俏麗.那清澈見底的明眸仿若溢滿了光輝.讓他越看越深陷其中.唇邊盪開一抹溫柔的笑意.「小豆.不管是念玉大仙也好.憐兒也好.他們的宿命是由他們自己選擇的.小豆你又何必再去干涉呢.」
傾小豆臉上閃過一絲淺紅.師傅溫柔的模樣美好的不像樣.而這份溫柔確確實實是給予她的.並非幻想.半彎著柳眉.傾小豆垂眸低聲說.「師傅.真像你說的那樣嗎.徒兒覺得活着總比不在這世間要好.因為眷戀的人太多.與眷戀的人一起想要去看的美好的事也太多.會捨得嗎.」
白離將傾小豆的頭按在自己的肩頭.緊緊環著那不盈一握的腰身.將頭抵在傾小豆的頭上.動了動唇.淡淡的說.「小豆.如果你真想讓念玉大仙重生.那你便是念玉大仙那個唯一眷戀的人.可你願意與他攜手看盡著世間美好的繁華嗎.」若非是說到這個份上才會讓小豆明白.他何嘗願意談論這個話題.他體諒念玉大仙的痴情.
傾小豆猛然一滯.一時說不出話.若小淺真的重生了.她定然心心念念的還是師傅.那麼對重生的小淺也不過是一種折磨.她這一生願意與人看盡這世間繁華的那個意中人除了師傅不會再有他人.所以她想要救小淺不過是自我心安的自私想法嗎.
大概是吧.所以這個夢是小淺故意托來告訴她的嗎.她一直都想錯了嗎.
「傻徒兒.」白離低聲輕喃.就算你想要救念玉大仙與憐兒她們也不可能.讓魂飛魄散的人重生是要遭天譴的.會受盡天罰而入得地獄世世生不如死的.為師是絕不會允許你那樣做的.
「師傅.你打算什麼時候拿掉徒兒肚中的孩子.」
白離愕然.他沒想到小豆會突然問及這個問題.抿了唇.鳳眸眼底一閃而過一絲哀意.將傾小豆的身子抱得更緊.將那溫香的身子緊緊貼在他懷中.「小豆.別怪為師.」
「徒兒不怪師傅.師傅也是為了徒兒好.」傾小豆從懷中探出頭來.抬眸笑顏如花的凝望着白離俊美的下顎.銀鈴般的聲音不斷傳入白離耳中.白離微挑着那狹長的鳳眸卻只見那笑顏如花的眸子慢慢溢出晶瑩的淚珠.環住他腰身的小手也在不停地顫抖.
白離彎下身子緊緊含住那沾著些許淚珠的唇.瑩潤的薄唇微帶着顫抖.一屋子原本的靜寂恍然間染上幾片qingyu.夜色輕搖入屋.將屋中的幽暗披上了一層清輝的妙曼衣衫.幾絲纏綿在屋內迅速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