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恨意交加
白離一襲白衣清冷決然.雙手負於身後.漆黑的鳳眸含着寒氣.微微抿唇冷然的看着倒在樹榦上劇烈喘著粗氣的凝花仙子.
傾小豆大吃一驚.「師傅.你怎麼會來這裏.」
白離微微斜眸.自那白衣身後便赫然出現一道瘦弱的身影.傾小豆定睛一看.竟是好久未見的小七.
小七原本還怯生生的.一看見倒在地上毫無聲息的小桃花.便立馬從白離身後躍出.徑直奔向小桃花.在小桃花身邊蹲下.不停的晃着小桃花.
「為師也察覺到有些許不妙.折回來又看了一次.發現不對勁.這孩子正好也跑來了.」
傾小豆心中有幾分瞭然.抿了唇對白離輕輕一笑.「對不起師傅.是徒兒又任性了.沒有好好聽師傅的話.」
白離含着溫柔的鳳眸微勾.嘴角慢慢暈染開一絲笑意.將那絕代風華的身姿襯得越發絕美.傾小豆原本不安的心立刻平靜下來.笑着往白離那邊走去.
「呵呵.東華大仙.你到現在都還護著這個女人嗎.」凝花仙子順着樹榦緩緩起身.即便嘴角涔著血珠.絕美傾城的面容依舊絲毫未現出狼狽的模樣.
白離伸出如玉的手臂將傾小豆攬回懷中.還是有些不安的上下掃視了傾小豆幾眼.待確認傾小豆沒事之後.心底才舒了一口氣.又聽得凝花仙子如此說.面色染上了冷意.「你想說什麼.」
凝花仙子冷笑.「你可知她剛才之所以急匆匆的出了那山居.甚至急的都來不及與你說一聲是因為什麼.」
白離微微抿了唇.「你還想用什麼話來挑撥本仙與小豆的關係嗎.」
「哈哈哈.她不過是為了西玉大仙.我不過讓小桃花說了句西玉大仙有事她就急成那樣子.在她心裏可不是只有你一個人.東華大仙你別傻了.」
傾小豆抬眸急急地望着白離的下顎.厲聲解釋.「師傅.你不要聽她胡說.」說着冷了臉.作勢就要打過去.
白離伸出如玉的手壓下了傾小豆的身子.對她溫潤一笑.而後冷冷的望着凝花仙子.「那又如何.本仙在小豆心底只要有一席之地也就滿足了.」
傾小豆酸了鼻子.卻未曾想到過師傅會這樣說.她與師傅走到今天實屬不易.她不願意再彼此誤會.而師傅大概也是希望如此的.這話讓她心底莫名的一抽.一陣暖意湧上心頭.
凝花仙子見挑撥不了兩人的關係.臉上怒氣眾生.妙曼的身子不停的抖著.那妖媚的眸子溢滿了恨意.她實在不明白她到底哪裏不好.為何就是不能讓這個男子對她多看一眼.幾千年前這個男子鍾情於青染.幾千年後這個男子鍾情於傾禾.為何都不是她.明明愛他最深的是她.明明與他最先認識的是她.憑什麼她得不到這個男人.
如旺火般的怒氣越發濃郁.在凝花仙子心底爬藤而生.那嫣紅的唇被她死死咬住.不斷有鮮血涔出.她卻絲毫感覺不到痛意般.
「你做過的事自會有懲罰.你會為你做過的事付出代價.無論是憐兒.小婉.還是小七的朋友們.都是因你而死.你實在害人太深.」白離說罷無奈的嘆了口氣.好歹他們曾經一同修仙過.他也不願意她走到如今的地步.
凝花仙子聽罷竟笑了起來.笑聲尖利入耳.似凄厲.卻又似譏諷.那絕美的容顏染著妖嬈之至的笑容.仿若綻放開的曼珠沙華.幾絲血意也在嘴角盪開.
「師傅.你是說―」傾小豆抖着手抓上白離的衣袖.這一切都是凝花仙子在背後搞的鬼嗎.
白離雖然知道這個事實很殘忍.卻還是反手握住了傾小豆有些發涼的手.無奈的點了點頭.「小豆.你也該知道這一切總會有一個幕後人.」
傾小豆捂住耳朵不去聽白離的話.對於小淺.憐兒還有小七的朋友們的愧疚之情在心底猛然竄起.仿若一團火焰般急速吞噬了她的理智.她由開始的燕雀無聲到尖利的叫出聲.她想哭出聲但是一滴眼淚也掉不下來.一切愧疚都轉化為對凝花仙子的恨意.
白離看傾小豆情況不太對.忙手上施了仙術想讓傾小豆冷靜下來.他心底深知她從未放下過對於念玉大仙他們魂飛魄散的事.他明白只是不願說出來.可是他手還未觸到傾小豆.傾小豆便揮手拍開了白離遞過來的手.她的身子周圍迅速環繞起一團火焰.肩胛骨上原本淡去光芒的蝴蝶紋又變得熠熠生輝.而且蝴蝶紋迅速及腰.擴散至大腿邊.一陣壓抑的太久的撕裂聲隨之爆發.擾亂了清晨山林寂靜的晨色.
白離眼見事情不妙.心底有些懊惱自己剛才說了那番話.趁傾小豆思緒還算清晰.忍着那些火焰的炙熱.硬生生將手伸進去按住傾小豆的肩頭.柔着色說.「小豆.冷靜下來.你現在的身子承受不了你使用體內的力量.有什麼事交予為師好嗎.」
傾小豆慢慢的抬起俏麗的小臉.白離垂眸望去頓時身子愣在原地.他看見傾小豆秀美的小臉染著嫣紅的色彩.額角的小痣越發妖嬈.嫣紅的唇勾起一抹妖媚的笑意.而那微勾的眼角旁卻不斷有眼淚落下.一時竟無法形容那模樣是喜是悲.
白離心下一緊.試圖用仙力壓制下傾小豆體內的力量.但傾小豆卻突然幽幽的開口.「師傅.如若徒兒無法報了這仇.徒兒終其一生都無法原諒自己.殺害小淺他們的人就是這個女人.無論如何今日徒兒都要殺了她以報仇.若徒兒活下來那徒兒便再也不管這些事.若徒兒死了那也好.師傅便不用為了徒兒體內的暗魂丹的焦急了.至於這肚中的孩子.反正都要被拿掉.不如隨我一起就好了.」
白離抿著唇.鳳眸里隱著哀傷.「小豆.你非得折磨自己再去管這些事嗎.」
「師傅.你又怎麼會知道每當我想起小淺與歡兒之間那些過往徒兒有多少次泣不成聲.小淺他雖是有那樣的宿命.可是他也不該因為這些事而死.憐兒也是.她不該那樣死去的.你叫徒兒如何能平息下心底的仇恨.」
「呵.傾禾.你以為若不是一切都是因為你.他們會死嗎.即便是我害死的又怎麼樣.那還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因為你你愛的人才會死.其實真正該死的是你.你這個禍害.」
白離手上施了仙力朝凝花仙子打去.他的臉色清冷的可怕.「若再口出狂言.本仙定然要了你的命.」說着去探看傾小豆的情況.卻發現傾小豆一動不動的立在原地.低垂著頭.看不清表情.但突然而來的寂靜卻讓他心底不好的預感越濃.
「小豆.」白離小心翼翼的喚道.還停在傾小豆肩頭的手微微一動.
「怎麼.你也承認了是因為你吧.所以說造成這一切的都是你.那不如我再告訴你一個事.玉帝遲早要下誅滅你的旨意.到那時候你莫非是想讓你所謂的師傅.亦或者是你口中最重要的西玉大仙替你去擋下天界的降與你的仙罰.呵呵.」說着凝花仙子仰天長笑了起來.手上施了一道仙術.原本還涔著血珠的嘴角立馬止住了血.那絕美的面容依舊妖嬈到極致.似乎剛才的虛弱都是幻覺.
「沒錯.都是因為我.」傾小豆喃喃出聲.語氣淡到一絲感情也沒有.那瘦弱的肩膀忽然平靜了下來.只是那上面的蝴蝶紋越發妖嬈.閃著攝人心魄的光.身邊環繞着的火焰也越發炙熱.白離能感受到他的皮肉被火焰炙烤的細碎聲.嘴角的不安越發清濃.
「小豆.你該知道這一切都不是你能控制的.並沒有誰怪過你.你無須將責任攬在自己身上.」
傾小豆伸出滾燙的手拂開了白離的手.輕然一躍離了白離幾分.而後猛然抬頭.面上猙獰的可怕.「都是因為我.因為我他們才會死.都是因為我.所以我不要再這樣了.我不要了.」彷彿是積攢了幾千年的怒吼.聲音低沉卻哀怨到可怕.每吐出一個字那額角的小痣便顏色濃艷一分.
白離心底暗叫不妙.若那小痣顏色紅到極致.身上的蝴蝶紋也蔓延至全身.小豆便會被暗魂丹吞噬掉所有的記憶.變成一具行屍走肉.直到最後魂飛魄散.他怎麼可能允許這樣.
「沒錯都是因為你.所以你去死.你去死呀.」凝花仙子笑的詭異.她沒想到會將傾禾逼到如此境地.看着傾禾那痛苦的模樣她心底得到了大大的滿足.沒錯她就是要看她這幅痛苦不堪的模樣.這樣她忍受過的那些凄冷都有了些許安慰.她做了仙叛者.做了那麼多那麼多惡毒的事.都是要的眼前這個女人生不如死的模樣.而她如今終於做到了.
「師傅.徒兒該死.徒兒該死.都是徒兒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