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4 甘必大的老朋友

2494 甘必大的老朋友

塞納河水緩緩的流淌,這是滋養了法國巴黎的母親河。就在塞納河南岸的一片貧民區里,原本熱鬧繁忙充滿市井氣息的街道,今日卻顯得非常的落寞。

和周圍街區的熱鬧繁忙相對比的是,這裏的街區卻顯得異常的破敗,尤其是靠近河岸的一片過了火的燃燒廢墟,黑漆漆的矗立在哪裏,看得人觸目驚心。

已經是早春3月了,巴黎的氣候還是很溫暖濕潤的,此刻廢墟的角落裏已經能看見青草和鮮花的蹤跡,給這個死氣沉沉的地方帶來了一抹生機。

廢墟的邊緣大街上,一名孤獨的中年人正靜靜的看着,這一幕凄慘的景象。只見他眉頭緊鎖,腦子裏不停的在想像著當初那場大火會有多麼的兇猛,甚至他隱隱的都聽見了,廢墟中的,慘叫哀鳴之聲!

誰也不知道這位先生在這裏站了多久,但是當地的居民都能看出這是一位大人物,因為在他的身邊有數名高度警惕的便衣衛兵。

能夠帶着衛兵上街的一定是大人物,貧民窟里的百姓絕對是不敢惹的!

路過這裏的百姓紛紛從他的身邊繞過去,沒有人敢上去搭訕,也沒有人敢上去打擾。

煙頭一根一根的落在了他的腳下,時間已經整整過去了一個多小時,最後這位大人物長嘆一聲,搖了搖頭緊了緊身上的大衣,扭頭準備離開了,可是就在這時候,從大街的角落走出了兩個人影,直接奔他而去。

那些衛兵下意識的就想阻攔,但是當大人物抬頭看見來人之後,卻阻止住了衛兵的行動。

「讓他們兩個過來,不要阻攔,我認識他們!」

來的這兩個人打扮非常的樸素,其中一個穿着工裝褲,帶着一個骯髒的鴨舌帽,正是工廠最常見的藍領工人的打扮。

另外一位先生雖然穿着一身西裝,但是骯髒無比袖口還有兩塊補丁,皮靴也是灰濛濛的不知道多久都沒有打過油了。

這樣的人在巴黎貧民窟非常常見,但是讓人過目不忘的就是這兩個人犀利的眼神,裏面充滿了智慧,堅定,果敢,完全沒有普通民眾那種麻木和懦弱。

「親愛的甘必大,我們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面了,什麼時候來的巴黎?我代表老朋友們,歡迎你。」

原來一直在廢墟邊觀望的人,就是法國政壇上的新銳甘必大。他也是共和派的代表人物之一。

甘必大看着這兩位多年沒見的老朋友,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但他的臉上還不能表現出來,只能熱情地和對方握手笑着說道。

「瓦爾蘭、杜瓦爾,我們真的是好久好久都沒有見了,上次見面還是在比利時布魯塞爾,對不對?哦,天哪,這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沒錯,我們是在導師家見的面。布朗基老師可一直對您都念念不忘啊!」

三個人站在廢墟前,熱情的寒暄了起來,周圍甘必大的那些隨從們都不解的看着這兩個普通的人。

一名衛兵走到了甘必大的秘書身邊低聲說道「你追隨議員的年頭可有很長了,你認識不認識這兩個人?這不就是普普通通的巴黎工人嗎?他們怎麼有資格和議員談笑風生?」

甘必大的秘書苦笑着說道「小聲一點兒,這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工人。兩人其中的一個是裝訂工,而另一個是鋼鐵廠的鑄造工……」

「但是這只是他們表面的身份,他們背後的身份說出來大得嚇人,他們是比利時那個流亡學者的學生……」

衛兵顯然不懂得這裏面的水有多深,他疑惑的問道「比利時流亡學者誰,我怎麼不知道!」

「你當然不知道了,那個人多半輩子都是在法國的監獄里度過的。它的名字叫做布朗基,他的名字現在已經被命名成為一個派別,叫做布朗基派。」

「那都是一群無政府主義者,理想主義者,都是一群瘋子,曾經組織過數次武裝起義,都是和皇帝真刀真槍明著對懟的傢伙啊!」

「議員跟這些人曾經有過一些接觸,但是後來因為理念不合分道揚鑣了。」

「上帝啊,他們怎麼找上門,看來局勢真是微妙的很哪!」

衛兵聽了半天也是一臉的懵懂,他當然不知道這裏面水有多深,但是如果此刻肖樂天在場的話,他一定會震得眼珠子都掉出來了。

布朗基,以及他名字命名的布朗基派。這可就是巴黎公社真正的幕後推動者。瓦爾蘭,還有杜瓦爾。雖然只是普通的工人出身,但是他們卻是布朗基的親傳弟子。

這都是未來巴黎公社的主要領導團之一。在法國工人階級里聲望,如日中天。他們的名字長期在巴黎警察局的關注名單的頭幾位。

甘必大真的沒有想到今天會遇到這兩位,他苦笑着說道「真是沒有想到,如此大的巴黎,我們也能偶遇,這真是上帝的旨意啊!」

沃爾蘭搖了搖頭「不不不,您不用懷疑我們,我們並沒有跟蹤您,今天是酒館慘案的紀念日,去年的今日蒙托邦帶領他殘暴的軍隊在這裏屠殺了數百無辜的工人……」

「酒館也被燒成了一片廢墟,直到今天都沒有人敢來重建,整整一年過去了,我們沒能為那些工人戰友們報仇!但是我們至少,要來祭拜他們一下,另外,我們也想看看,這個世界上究竟還有誰,沒有忘記他們?」

「真沒想到您這位共和派的代表人物,也親自出面了,我代表巴黎的工人階級們,向您表示感謝!」

甘必大嘆息的說道「是啊!我必須要來親眼看一看,我必須要隨時提醒我自己,那個坐在皇帝寶座上的人有多麼的兇殘,我必須隨時提醒我自己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杜瓦爾一聽這話趕緊追着話頭說道「我親愛的老朋友,你說的非常對,拿破崙三世放出*,要搞什麼憲法改革,希望進行英國那樣的君主立憲制,這就是一個驚天的騙局。」

「他是根本不可能放棄權力的,看看他的那些憲法修改預案吧,居然還想保留對軍隊的控制權,甚至還要保留對內閣的任命任免權?」

「這不是欺騙又是什麼?所以法蘭西的希望不能寄托在他的身上,法國的未來應該是,全體國民的。我親愛的老朋友,和我們聯合在一起吧,只有我們聯合在一起,才能建立一個新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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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隱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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