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廟堂阿炳浪淘沙

第三章:廟堂阿炳浪淘沙

?位於什剎海的寺廟外,一身青衫的陳龍庭站在不遠處看着香客如雲的普陀寺,不由發出感嘆,想不到燒香拜佛的人那麼多,今天算是開眼了,隨後陳龍庭也加入香客當中。

進入莊嚴的普陀寺后,跟着香客來到大廳,就見一座巨大的釋迦牟尼佛金身像,下方則是數十個墊蒲團,此時每張墊蒲團的都有香客在跪拜,陳龍庭雖然不信神佛,但也不妨參與一下。

於是他也和剛剛趕到的香客們一樣,等待墊蒲團出現空位后,便幾步走上前,跪拜了起來,當他拜了一拜,才抬頭望着巨大的如來佛祖,卻沒有虔誠的祈禱,反而是心道,佛祖在上小子陳龍庭前來拜佛,一不為財,二不求子,只希望以後我能事事順利,並且還可以安安靜靜的做一個美男子。

知道我為何這樣說嗎因為錢財對我來說,那根本不算事兒至於子嗣,就更不是問題唯一希望今後幾年能諸事順利,當然要是在這京城遇到許多麻煩,我也不怕,正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本少爺還從未怕過什麼事情。

說完,陳龍庭再次拜了兩拜,便起身幾步走到大佛前的功德箱旁,掏出一塊現大洋丟了進去。這個不是他小氣,吃飯坐黃包車,他都有給過小費,從此就能看出他不是小氣之人,只不過這寺廟香客眾多,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也不少。

再說別人是勞動階層,與這種精神信仰意義完全不同,所以,意思意思一下就好了,畢竟他可不信神佛,怎會把大量錢財送給寺廟

隨後。陳龍庭在寺廟中瞻仰了起來,看過了十八羅漢觀音大士文殊菩薩等等,輾轉之間。來到了懺悔堂。

看着高大威嚴的地藏菩薩佛像,陳龍庭眼前當即一亮。說實話,所有佛陀菩薩中,他最佩服的就是地藏菩薩,因為他那句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地獄不空,誓不成佛。這種說到,就要做到的性格,真是很對陳龍庭的口味

此刻。懺悔堂中有許多香客在跪拜地藏菩薩,幾乎是除了大廳之外,香客最多的地方,在這裏的人,跪拜時幾乎都在喃喃自語的懺悔著,其中不乏看到有人痛哭流涕,這氣氛,嘖嘖,好悲傷的樣子。

而在懺悔堂中,有一名老僧。正端坐在蒲團上開口道:

「世人皆有罪,貪嗔痴怒,不堪破。不出獄」

老僧說的話,十分耐人尋味,但卻引起現場不少人的共鳴,就是陳龍庭也不由一愣,世人皆有罪不堪破,不出獄聽這話還未說完,陳龍庭耳朵一動,卻聽一名面紗的女子道:

「如果真心付出是一種罪,我懷疑除了自已。我還能相信誰如果失去真愛,人們都無所謂。那麼我又哪來,那麼多傷悲」

聽到這話。陳龍庭只覺得雙腿一軟,差點倒在地上,有詩意啊,這名身穿青衣,看不清長相的女子,居然出口成章,端是厲害可就是感覺有些虐。聽意思,好像是情感方面有些問題,可既然她情感出了問題,也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為何不看開些呢日子還需要一天一天過,總不能活在過去的情感里,這樣會讓身邊的人失望啊。

不行這種氣氛是陳龍庭最不喜歡,當即,他就大步走上前,然後站在女子身旁的蒲團前,看着地藏菩薩,雙膝彎下,同時朗聲道:

「如果帥是一種罪,那我已經罪惡滔天如果酷是一種錯,那我已經一錯再錯。如果聰明也要受刑罰,那我豈不是要遭千刀萬剮」

聲音洪亮,響徹整個懺悔堂,令得現場全都為之一靜,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陳龍庭,委實讓他有些不好意思了,因為他知道,這些人都是在靜靜的看着我裝逼呢。

噗嗤

不久后,最先忍不住笑出聲的竟然是身旁那個頭戴斗笠的女子,隨後懺悔堂中爆發出更多的笑聲,陳龍庭卻是不以為意,反而覺得自己成功了,因為他完全逆轉了現場悲傷的氣氛,他的目的也就達到了,畢竟人活着,是要向前看,而不是在懺悔中度過的,在他看來,人生只要能快樂的活着,就要快樂的活着

那正念着地藏十輪經的老僧,此刻也輕笑着搖了搖頭,隨後閉上眼睛念起佛經來,而陳龍庭卻是轉過頭,看着那名帶着斗笠被自己逗笑的女子,開口問道:

「有沒有很開心」

後者聽到他的話,卻是一愣,隨後笑着回道。

「開心」

陳龍庭點了點頭,然後繼續問道:

「有沒有很高興」

「高興」

斗笠女子說完這話后,陳龍庭立即站起身來,再次開口道:

「這就對了人活着嘛,就要向前看,不管你的情感曾經現過什麼問題,未來一定會有更多開心,高興的事情,是值得令人期待的,日子還長,你也會遇到一個默默為你付出的人。」

說完,陳龍庭轉身就走,留下了一個瀟灑的背影,而那名頭帶斗笠的女子,卻是愣在原地,良久后,才輕聲笑道:

「真是個有趣的人。」

走出懺悔堂后,陳龍庭暗自放慢步伐,心中暗爽,同時也有些期待,那個帶着斗笠的女子,一定會追出來剛剛他說完轉身就走,使得就是欲擒故縱他敢說,那名女子肯定對自己產生了興趣,我這招欲擒故縱,定會讓對方跟過來和自己搭話。

可隨着時間的推移,陳龍庭都快走出普陀寺了,還不見那女子追來,頓時失望不已,難道是本少爺不夠帥嗎鬱悶其實陳龍庭之所以產生興趣,一是因為那女子一身裝扮。那頭戴斗笠,身穿青衣的模樣,實在可自己太配了簡直就是情侶裝。而因為頭戴斗笠。看不清相貌,這才使得陳龍庭心中痒痒的。在這雙重因素的影響下,他才會對那名女子產生興趣,並且使他不惜裝逼,以此來逗樂對方。

而最重要的一點,陳龍庭從她那句話中,能看得出對方是一個有故事的女子,而頭戴斗笠,要麼是奇醜無比。要麼是美若天仙,陳龍庭只希望是後者,要是前者他現在一定會慶幸對方沒有跟過來,不然還不如他死了算了。

只可惜,流水有情,落花無意,哎真是嗚呼哀哉,嗚呼哀哉啊陳龍庭笑着搖了搖頭,也便不再咬文嚼字了,抬頭一看天色。時間已至中午,便打算尋了一家飯店,先吃上一頓。再繼續遊玩也不遲。

可就在這時,他發現天上有兩行大雁,成v字型緩慢的飛過,頓時令他有些驚訝,沒想到在京城之地,還能看到大雁,這種野生動物,在後世都不多見,於是他邁開步子。跟上了高空緩慢飛行的大雁,顯然在這種情景下。他顯得十分愜意。

片刻后,陳龍庭停下腳步。目送天上的那群大雁離去,卻發現自己來到了什剎海的廟堂處,這個所謂的廟堂,也稱為太廟,實際上就是古代帝王祭祀議事的地方,不過,既然來了,那我就走進去看看吧。

說完,陳龍庭幾步走了進去,來到廟堂后,陳龍庭發現十分清冷,整間廟堂也看不見幾個活人,除了一名正在院子中打掃的老頭外,別無他人。

正當他打算轉身離去的時候,空氣中傳來二胡奏樂的聲音,這立即令他停下腳步,聽到這悠揚的悅耳的二胡奏樂,不由心道,這是國粹

當下他就忍不住循着聲音,一路來到廟堂的後院,卻見一顆大樹下,一名身穿黑色長袍的中年人,拉着二胡,對面坐着一個俊俏的和尚。

看到那名和尚,陳龍庭愣住了,我了個去好帥的和尚都快趕上本少爺,卻見那名年紀約二十多歲的和尚,身披紅色袈裟,莊嚴法相,看的陳龍庭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有沒有搞錯陳龍庭雖然是外行人,但也只是知道,這個袈裟可不是每一個和尚都有資格穿戴的,要知道袈裟乃是法衣,不是方丈聖賢,根本就沒有資格穿戴,就好比普陀寺的懺悔堂的老僧,也只是一身淡黃僧衣,哪像這和尚身穿黃衣袈裟兩者等級完全不一樣。

而這時,拉着二胡的中年人卻是引起了陳龍庭的注意,卻見對方留着兩撇小鬍子,相貌堂堂,十分端正,但雙目中,卻是沒有任何神采。

莫非是瞎子

在這後院的陳龍庭,見那兩人坐在樹下,桌面上擺着一壺冒着熱氣的茶水,不由暗道,真是會享受,隨後他便沉浸在那名瞎子的二胡奏樂中。

曲子十分悠揚,聽得人心曠神怡,令得陳龍庭嘆為觀止,好似自己身處在無邊的曠野中一樣,無拘無束。直到片刻后,中年人的奏樂結束,伸手摸到桌面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后,才開口道:

「九月禪師,我這曲子,如何」

此刻,那和尚看了一眼遠處的陳龍庭,隨後開口道:

「蒼涼悠揚猶如身處大漠的曠野中,自由自在。」

陳龍庭聽的此話,也點了點頭,同時暗道這個和尚真會說話,然而那名中年人卻是轉過頭,望向陳龍庭,開口問道:

「小友,你覺得如何」

這話當即嚇了陳龍庭一跳,當下就忍不住開口問道:

「你看得見我」

中年人笑着搖了搖頭,然後說道:

「我的眼睛雖然看不見,但用心卻看得見。」

陳龍庭一愣,用心這麼玄乎隨後卻見那個九月和尚雙手合十笑道:

「阿彌陀佛,華居士的心眼勝過肉眼,貧僧卻是有些羨慕。」

「九月禪師過獎了」

中年人笑了笑,暗道這和尚又開始拍馬屁了。

但不遠處的陳龍庭卻是皺起眉頭,然後拱手說道:

「先生的曲子,就如禪師所說的一樣,使人覺得身處曠野之中,隨風而行。而不是喧鬧的城市。」

隨風而行姓華的中年人和九月禪師眼前一亮,暗道這個形容妙但陳龍庭卻又道:

「請問先生貴姓」

終於,陳龍庭還是忍不住開口相問了。卻見中年人笑道:

「我叫華彥鈞,叫我阿炳即可。」

卧槽他就是瞎子阿炳陳龍庭要跳起來了。眼前這位可謂是二胡彈奏界的最出名的那個人,也是一個音樂才子,我說怎麼看到他,就覺得那麼熟悉,記得上輩子在中學時的音樂課上,可是見過他的照片,也欣賞過他的曲子,但卻是沒有眼前這等意境。

這就是現場演奏的效果啊。比起聽磁帶的效果強了百倍不止當即激動中的陳龍庭就走了上去,同聲開口道:

「幸會,幸會炳老哥,幫我簽額」剛想索要簽名的陳龍庭立馬止住了嘴,民國似乎不興這一套,我這樣豈不會嚇到人家而且紙筆啥的,我也沒有啊於是,他不由伸手,與對方握了握手。

華彥鈞笑了笑,伸手與陳龍庭握了握,但瞬間神色大變。可又在眨眼間恢復了過來,很好的把那絲震驚隱藏在了心底。

隨後,陳龍庭先是告了個罪。說自己誤入後院,打擾了兩位的清靜,十分抱歉,但華彥鈞與九月和尚卻並不在意,於是陳龍庭便開始與兩人談論起來,但聊著聊著,他就開始扯淡了,片刻間就與阿炳九月禪師,談天說地。東扯西扯,他的思維極其跳躍。還好眼前兩人也不是普通人,這才跟得上他的節奏。

見自己說的一些想法和概念他們兩人都能理解。這使得陳龍庭差點都以為眼前兩人也是穿越者了,還好的是,陳龍庭問兩人是否知道多塔直接把兩人給問糊塗了,這才讓他呼出一口氣。

時間飛逝,這一侃就是一個多時辰,直到陳龍庭肚子叫了幾聲,他這才發現自己居然沒有吃午飯當即不好意思的開口道:

「兩位,我有點事,要早點回去,下次再來登門拜訪。」

華彥鈞與九月禪師點了點頭,剛剛陳龍庭肚子叫的聲音,他們也聽見了,於是便開口讓他留在廟堂,九月和尚準備差人送吃食過來,但陳龍庭見時間不晚了,自己除了吃飯,的確還有一件事情要辦,這才謝過兩位的好意,開口告辭。

見陳龍庭要走,兩人也不好挽留,但華彥鈞卻是說道:

「小兄弟既然要走,那我送你一隻曲子,聽完再走也不遲。」

聽得此話,陳龍庭當即眼前一亮,同時開口道好,隨後這位在後世鼎鼎有名的瞎子阿炳,拉起了二胡,頓時一首極為雄壯的曲子,響徹長空。

瞬間打破之前悠揚空明的曲調風格,變得十分犀利,鋒芒畢露,使人覺得,大氣磅礴,渾然天成

而陳龍庭此刻,卻是已經熱血沸騰這曲子他真心喜歡啊曲子中四處都透著一股勇往直前的味道,這就是他想要的

他的眼前,似乎看到了不久前的壺口瀑布,看到了滾滾長江水,心情怎能不澎湃

片刻后,一曲終了,三人無語。

已是化勁初期的陳龍庭,那一身如大海般的勁氣,卻是全都好似波濤一樣,起伏了起來,並且幅度越來越大,當即陳龍庭站起身來,心情激動,這這又是要突破了嗎

這時,卻見華彥鈞開口道:

「此曲名為大浪淘沙。」

陳龍庭聽得此話,渾身一震,大浪淘沙大浪淘沙這是比喻在激烈的鬥爭中經受考驗去掉雜質,留下精華的意思嗎

好我喜歡當即陳龍庭彎腰向著阿炳一鞠躬,隨後便告辭,轉身離開了。就在他離開不久后,坐在瞎子阿炳對面的九月禪師,卻突然說出了一句耐人尋味的話。

「華居士,你還是沒有放開」

華彥鈞卻是站起身來,嗤之以鼻道:

「放開哼,這輩子都不能」

隨後,拿着他的二胡,抄起一根木棍,每走三步在地上點一下,慢慢的離開了。華彥鈞出得廟堂后,卻是轉頭望向陳龍庭離開的方向,伸出從懷中取出一塊玉牌。

「掌教手諭,亂世結束在即,已現逆天之人,所有門人不得接觸」

「呵呵,如果沒有猜錯,就是那個人我可是要好好看看,他要如何逆天而行但我希望,他最後不會落得跟我一樣的下場。」

為何這位在後世音樂界,如此出名的瞎子阿炳會說出這種話來這一切的一切,只不過是因為他擁有着另外一個身份。

他是正一道的人他曾經被譽為小天師他曾經修為已達真人階位,但可惜的是,這些都只是曾經。

廟堂的後院子中,傳出一聲嘆氣之聲,長相十分俊俏的九月禪師開口道: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罪過罪過」

說完,九月和尚雙手合十,念了句阿彌陀佛,同時又道:

「華居士,作為朋友,我真心希望你好自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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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會不會有些叼但阿炳的確和正一道有關係,這一點諸位可以百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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