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沈吟雪的報答

一旁的阿仇饒有趣味的看着。

看着沈吟霜終於有些許害怕的神色，心裏忍不住的得意，也忍不住好奇，一個連毒蛇猛獸都不害怕的人，區區一個水潭，對她而言有什麼可怕的？

也值得這麼多年看見之後，還是心有餘悸！

剛才她不敢進自己家的墓地，難道也是因為心虛，看來她也不是沒有愧疚跟害怕，只是把這些情緒，隱藏的比較好罷了！

唉，管你怎樣，隱藏也好不隱藏也好，你的一切終究跟我無關，終有一日，我阿仇的這仇還是要報的！至於你對我的恩，如果說那算是恩的話，我也只有來世再報！

阿仇想到這，不由得心裏一陣黯然。

凝神看看前面，清麗如空谷幽蘭的沈吟霜，想着她終究有一日會死在自己手裏，心底里某個柔軟地地方，不覺有些顫抖，疼痛。

沈吟霜的渝州口音，讓她帶着他們倆，方便又很快混進了渝州城。

沿路而來，村莊荒廢，田野荒蕪，百姓流離失所，如今進城一看，更是一片凄涼蕭條的景象，哪裏還有往昔的半點影子。

街上店鋪冷清，鮮有行人走動。

偶有那麼幾個百姓，也是個個面黃肌瘦，愁容滿面，形色匆匆。

滿目瘡痍，就像一座空城。

觸目驚心，沈吟霜不禁心裏哀嘆，期盼著著場戰爭，能早點結束，不管誰贏都好，起碼百姓會少受點苦。

帶着他們倆，回到沈家，諾大的沈府早也是空空蕩蕩，荒草叢生，鴉雀築巢，成了一座荒廢的院落，昔日的繁華盛景就似是一場夢境。

一個老家人守在前院，見她突然回來，還以為是他自己老眼昏花，看錯了人，揉搓著雙眼，真的是二小姐，不由得激動的淚花閃閃。

趕緊將前院的幾個房間打掃出來，給他們住下。

阿仇跟洛雲飛順着山間小道，往城裏運送草藥，沈吟霜負責免費發放藥物診治。

很快，沒有兩天，城裏的百姓都知道，原先沈家的二小姐回來了，還會看治瘟疫，於是紛紛帶着家中的病人前來。

原本空落落的沈府熱鬧起來，有些病重的病人，就直接留在了沈府，接受治療。

城外，慕容天坐在大帳，聽着探子的彙報，心思一沉，揮揮手，讓其他人先去出去。

案桌上的燭光，照耀着他清俊的面龐，聽見吟霜的消息，讓他喜不自勝，可是聽見她為城裏的病人看病，卻又心思沉沉。

他不讓任何物資進入城裏，就是不想浪費戰鬥力，想着不費一兵一卒的拿下渝州，只要等到他們熬不下去，就是開城門迎接他的那一天。

眼看就要成功，她卻來了，不早不晚，這個時候來了，難道她要站到劉澈一邊，不會，不會的，她不會站在劉澈一邊，她怎麼會站在劉澈一邊？

沉吟著，背着手，走出大帳，望着渝州的方向，清涼帶着寒意的月色，籠罩整個軍營，也籠罩着渝州這塊土地，城郭隱隱，黝黑的影子，映照在暗色的天際。

拿下渝州，意味着京城唾手可得，可是吟霜，你為什麼偏偏，要在這最關鍵的時刻插進來？

火影站在遠處，看着他的背影，知道他此刻心裏心思起伏，惴惴不安。

臉上的神色莫測，良久，才輕輕地咳嗽一聲。

慕容天轉過臉，看着他。

火影上前一步，坦誠地說道：

「不如我去城裏看看沈姑娘的意思，說不定沈姑娘，只是單純的想阻止這場瘟疫而已，畢竟這裏是她的家鄉，身為一個大夫，治病救人是她天經地義的事！」

火影的話，讓慕容天心裏瞬間舒服許多，是啊，她是大夫，只是天底下到處都是病人，她為什麼單單來着里，忽然冰冷的眸子閃過一絲笑意。

天底下到處都是病人，可唯獨這裏有自己，這些年，她雖然一直對自己奪取劉澈的江山，沒有表示明確的態度，可是這次突然前來，說明她心裏也緊張，也在緊張自己，心裏的彎轉過來，不覺大喜，對火影說道：

「好，你進城去看看，安排城裏的探子，注意她的安全，我既然都已經知道，想來劉澈也應該知道了才對，他不會白白放棄，這個要挾我機會的，儘管他未必會成功，我不想吟霜在天下即將安定之前，有什麼損傷。」

「是，屬下明白！她可是咱們未來的皇後娘娘。」

一向謹慎的火影也難得開口的打趣道。

慕容天微微一笑，似乎看見了吟霜跟他，走上金鑾殿的那一刻，多年的夙願即將成為現實，心裏的快樂就無聲的湧上眼眸。

火影到了沈府，才發現慕容天的顧慮是多餘的，雖然這裏名義上還是劉澈的地盤。

可是大家的心思都在瘟疫上，百姓們個個對沈吟霜奉若神明，再加上金錢豹的人刻意護著，誰能傷害得了她半分，眾怒不是那麼好惹的，因此怎麼看沈吟霜也不會有危險。

看着百姓對她的誇讚，轉念一想，這事竟然是一箭雙利的事，想想看，她醫治好了瘟疫，在百姓心中的的威望自然不同凡響，有了她的名聲鋪路，他們拿下渝州豈不是事半功倍，囊中取物一般。

觀察幾天之後，見沈吟霜只對看病救人有興趣，暗自慶幸自己估計的沒有錯，她並沒有站在任何一方，為自己的另外一個想法雀躍。

如坐針氈的劉澈得知消息，一時間倒納悶了，不知吟霜這麼作為，是幾個意思？

胡思亂想一會，轉念間又醒悟過來，沈吟霜啊沈吟霜，你果然還是以前那個沈吟霜，做事只看自己的心，絲毫不被外界因素左右。

嘆息著沿着小徑，一路回到梅園，沈吟雪正烹制好茶水等他。

眉目如畫，冰肌玉骨，滿頭烏髮挽成一個髻，斜插著根碧玉簪，余者披在身後，清新淡雅。

念佛多年的沈吟雪，容顏依舊，只是眉宇間，多了幾分的淡然、寧靜！一身淡黃色的衣衫，更是襯得她出塵飄逸，

見劉澈拿着茶盞，不眨眼的打量她，面頰微微一紅，側頭淺笑：

「皇上，今兒是怎麼啦，一來就這樣一直盯着臣妾看！臣妾臉上是哪裏不對嗎？」

失神的劉澈，見她千嬌百媚的嬌嗔模樣，收起滿腹的心思，將茶盞里甘甜、清香的茶水，一飲而盡。

回味之餘想起眼下的戰事，有些傷感的打量下四周，院子裏的那十幾株梅樹，樹葉落盡，枝杈橫斜之處，隱隱有小小的花苞展露，也不知道今年還能不能看見這裏的梅花開。

「怎麼啦，皇上？是因為慕容天嗎？戰況對咱們還是不利嗎？」

劉澈的視線移到她的面頰上，凝目跟她對視一下。

心說他已經打到渝州，天下已經佔去三分之二，攻佔京城就在須臾間，你說有利嗎？朕這個亡國之君看來是跑不的了！

心情沉重，慢慢的將視線移開，答非所問，岔開話題：

「吟霜回來了，她在渝州，正在那裏為百姓治療瘟疫。」

「是嗎？」

沈吟雪擔憂著戰事，對吟霜回不回來，並不關心，因此只是淡淡的一問，就像是在說一個不相干的人。

問完見劉澈不答，心思一轉，百轉千結，心裏一個念頭，陡然升起，拿定主意：

「慕容天就在渝州城外，她這會子回來，難不成她是想做的他的內應？皇上，既然她回了渝州，不管她是不是為了慕容天？臣妾也想回去一趟，為皇上回去一趟，相機而動，說不定還能找著機會，幫上皇上一點忙，報答報答皇上這些年對臣妾的恩情。」

劉澈不明白的看着她炯炯目光，不知道她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她狡黠的笑着，附耳過來，在劉澈耳邊耳語幾句，劉澈聽完，神色肅然，雙手一抱：

「若是果然如此，朕對天發誓，這一生絕不有負於你！」

沈吟雪的纖纖玉手，溫柔的握住劉澈的拳頭，無限柔情地看着他：

「皇上，別這麼說，這也是天意，偏巧這個時候讓她回來，看來老天還是站在皇上一邊的，明早臣妾收拾收拾就可啟程，只是望皇上，千萬不要將這個消息泄露出去，走了風聲，就不好辦了。」

劉澈撫摸她的手臂：

「朕明白，只是你也要注意安全，朕會派幾個人暗地裏保護你的安全，一旦你得手，那就是慕容天的末日來了，天下還是我劉澈的。」

聽了沈吟雪這條計策，劉澈懸著的心大安，也許這就是老天給他翻盤逆轉的機會。

沈吟雪輕輕的靠着劉澈，甜蜜的窩在他肩上，享受這寧靜的二人世界。

一路風餐露宿趕到渝州的沈吟雪，並沒有回到沈家，而是找了個隱蔽的居所隱藏下來，找尋時機，一個可以接近慕容天的時機。

慕容天看着眼前的洛雲飛，依舊如暗夜明珠，天際辰星，發出異常璀璨的光芒，卻又並不刺眼，柔和的似一塊美玉，成熟、不羈、淡然，一舉一動、一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