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解讀

第九十九章 解讀

打拳的老人聽到餘生的喊聲望了過來,他停住了手,臉上帶着笑意的說道,「你們今年回來的真晚,我還以為你們不打算回來了。,」

老人一邊往門口走,一邊數落着余鐵成一家三口。

不過,雖說嘴上在數落,但臉上卻沒有半點不高興。看上去也沒有任何威嚴,就像是一個平平常常,普普通通上了年紀身體健康的老人一般。

「廠子那邊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今年回來的有些晚真是對不住。爺爺您別生氣,您看我給您帶什麼回來了。」餘生嘴很甜的說道。他說話的同時,從綠色的軍大衣里掏出了一小塊東西。

餘生用大拇指擦了一下這塊東西的屏幕,把上面冰涼的霜擦掉,遞給爺爺說道,「爺爺,這是廠里最新的產品,在日本賣的可好了,您看怎麼樣?」

余老爺子接過餘生手裏的小玩意,拿在手裏端詳了一會說道,「這小玩意做的挺細緻。不錯,不錯。還能賺小日本的錢,那就更不錯了。」

余鐵成看着老爺子像是個老小孩一樣,拿着遊戲手錶在那把玩,他把手中拎着的土特產放下,然後問道,「爸,你起這麼早,吃東西了么?沒吃的話,咱們一起吃吧。」

「你,你,你,就知道吃。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兒子,你看看生生多好,還給我這麼一個好玩的小玩意。你看看你拿來的都是些什麼東西,你說我是缺這點東西,還是我想要弄不到。你啊,多向生生學習學習,別成天弔兒郎當,不務正業。」

余老爺子對余鐵成就沒有對餘生那麼和藹了,態度差了許多,劈頭蓋臉一頓批評。

余老爺子說余鐵成的時候,李子珍連着給餘生打眼色。

餘生等爺爺一口氣說完了,他說道,「爺爺,您別這麼說爸爸。爸爸已經很努力了。」

「努力?就他?除了搗亂還會幹什麼?當初不讓他當兵,非要去當兵,把他調回後方,還一臉不樂意。唉,真是,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長大,聽聽話啊。

你說你大哥、二哥、三姐,都死戰場上了,當初想讓你從政你偏不,非要去從軍,你是嫌咱們家後繼有人是不是?

好了,不說了,先吃飯,吃完飯一起去看看你的哥哥姐姐們。過年了,他們那邊應該也過年吧。」

老爺子手裏捏著最新的遊戲手錶《青蛙過河》,轉身坐回到了椅子上。

余鐵成被父親一頓數落,一點沒生氣,跟在老人身後,找著話題講著。

餘生和老媽相視一眼,攤了攤手,這一幕每年都上演,都已經習慣了。別看爺爺說爸爸說的那麼凶,但其實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還是很融洽的。

餘生跟着坐了過去,剛開始爺爺還一點都不回答爸爸的話,但是聽爸爸說了一會,他就開始回話了。

沒過一會,氣氛變成了類似於懇談會的模樣。

交流的模式,也不是余鐵成自己在那說了,而是變成了爺爺不斷提問,余鐵成回答了。

直到白勤務兵把早餐端過來,談話才告一段落。

吃完飯,餘生跟着爺爺和父親,坐上了白勤務兵開的吉普。

目的地八寶山革-命公墓。余鐵成的兩個哥哥一個姐姐,都埋葬在那。

余老爺子一路上沒怎麼說話,穿着厚厚的軍大衣,抱着早就準備好,厚厚一捆的黃表紙。

余鐵成也沉默不語,餘生安靜的坐在後排,隔着窗戶看外頭的風景。

吉普車裡冷,很冷,沒有暖風不說,車體的密閉性也不太好。坐在車裏一不活動,比外頭步行的人感覺還冷。

`豬`豬`島`小說`餘生把軍大衣裹得更緊一些,感受着刮在臉上的小風。

他想起了以前還在北京的時候,曾經有個伯伯嫌車裡冷,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安了一個燒蜂窩煤的小爐子。

長長的排煙管從前排直接通到後排,在後擋風玻璃開個洞,煙囪一冒煙,車裏頓時就暖烘烘了。

不過,這種效果拔群的做法,卻沒有流行開。因為在那個特殊的年代,有人說這位伯伯的做法是驕奢的做法。他差點就因為這根小煙囪,終結了自己的軍旅生涯,變成一名普通老百姓。

因為餘生親眼見過這樣的事情,所以,他對於最近這段時間,國家在外匯緊張的情況下,還瘋狂引進小汽車生產線,是了解為什麼會這樣的。

原因很簡單,以那位伯伯為代表的那一批人,一直以來都沒放棄坐更舒適的車的目標。因為他們有需求,所以小汽車生產線的瘋狂引進,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至於這麼做好不好,就見仁見智,看看問題的人站在什麼角度了。

對於廣大老百姓來說,小汽車不是迫切需要的生活必需品,而對於政-府和軍-隊的絕大部分領導來說,則是鼓掌歡迎的喜事。

餘生胡思亂想着,車就開到了八寶山。

餘生這麼胡思亂想,不是因為他沒長心,不知道緬懷逝去的姑姑伯伯。

他以前想過懷念他們,但卻幾乎沒有產生過那種情感。因為,他壓根沒有見過這幾位姑姑伯伯。在他的腦海中,沒有一個概念。從他有記憶起,他們就只作為一個語言上的符號,印在他的腦海里。

他們三個人埋在三個地方,余老爺子懷裏的黃表紙也分為三捆。

按理說,八寶山革-命公墓是不能燒紙的,但是老爺子是特例,想燒也就燒了。現在不是前些年了,任何事情都要上綱上線,現在寬鬆的很,給自家親人燒紙,有誰能說個不是。

餘生抬起頭望了望,今天的天有些陰沉,天空中飄着一片片雪花。老爺子用火柴把黃表紙點燃,拿跟棍子把火湊得更旺一些,低沉着聲音念念有詞。

一大段一大段的話里,餘生就聽懂了幾句,大概是說這邊過年了,那邊也應該過年了吧,這些錢好好花,不用挂念家裏,一切都好,一切都好。

三個地方,重複三次。老爺子不嫌煩,一次又一次的說着。

余鐵成一直低着頭,不知道想些什麼。而餘生則在爺爺的要求下,向三位姑姑伯伯,各打了一次招呼。

「生生啊,你要珍惜現在的生活啊。你能有現在的生活,可都是你的姑姑伯伯,還有千千萬萬與他們一樣的人,用生命給你爭取來的啊。你不是單單為了你自己而活,你還為了千千萬萬期望現在生活的人而活。我給你起餘生這個名字,就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啊。」

燒完紙,爺爺對着餘生說道。

「嗯。」餘生點頭應道。

爺爺的這番話,在餘生記憶里,最少已經聽了十遍了。

十來歲的時候,林彥還挺反感爺爺的這種說法,我活的好不好,和那些死去的人有什麼關係。

但是,到了最近這兩年,餘生卻越來越明白爺爺話里的意思了。

的確,沒有那些先輩的犧牲,就不會有現金的好生活。

「好了,該看的人都看完了,咱們回去吧。」余老爺子恢復了利落的做派,和剛才那個圍着火堆嘀嘀咕咕的老人,似乎不像是一個人。

白勤務兵開着吉普車往回走。

沿路上,已經能看到許多人家的門口,正一個人捧著一盆漿糊,另外一個人站在椅子上,往牆上門的兩側貼春聯呢。

車開到大院門口的時候,發現正有幾名士兵,在忙着往牆上貼春聯。

余老爺子看着紅底上的黑色大字說道,「土匪張這老小子,手都拿不穩筆了,還非要寫春聯。別人不讓他寫他還生氣。你們說,一個當了大半輩子土匪當了大半輩子兵的老傢伙,到了晚年了吧,還就喜歡上舞文弄墨了,你們說這上哪說理去。」

「張伯伯家的小丫還好么?」余鐵成問道。

「張伯伯家的小丫?你還想着那個小丫頭呢?四十多歲的人了,整天還就是這點兒女情長,有沒有點別的能耐了?」余老爺子聽到余鐵成的問話,毫不客氣的說道。

「爺爺,您就說說嘛。我也想聽聽張阿姨現在在做什麼。餘生說道。

餘生對於這位阿姨,還是很有好感的,因為在他小的時候,回回碰到這位阿姨,她都給餘生糖果吃。

「她啊,和你爸差不多,都搞什麼公司呢。聽說,還搞出了挺大名堂。我沒打聽,不太清楚。要想知道,自己去問你張阿姨去。」老爺子有點不耐煩的說道。

每個人都有故事,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經歷,每個人都有與命運的抗爭的慷慨激昂,每個人都有隨波逐流的無可奈何。

餘生這麼多年以來,一直都在想,這位張阿姨到底在父親的生命里扮演着什麼樣的一個角色,才能讓他時不時的提起她。

不過,這種好奇僅僅是在他的心裏,他從來沒有詢問過。有些事情不能多問,有些事情不能多嘴。

吉普車回到了大院,大院裏也貼上了紅色的春聯,掛起了紅色的燈籠。儘管這裏的氣氛比外面要稍微緊張一些,但還是充滿了年味。

餘生跟着爺爺下了車,穿過已經把雪掃凈的路,回到了屋子裏。

屋內大廳的椅子上,坐着一位小老太太。她是餘生的小奶奶,余老爺子的小老婆。余老爺子的原配,也就是余鐵成的母親,在抗戰結束前夕,因為一次任務失敗,死在了日本人的槍下。

餘生的小奶奶,是後來全國解放了,余老爺子在後方療養院養傷的時候,療養院的護士。組織上讓他們倆結婚在一起。

余老爺子和她有一個女兒,是餘生的小姑姑。她作為一名護士,在越南戰爭期間,被派往位於越南的戰地醫院。

按理說戰爭期間,任何一方都不應該攻打戰地醫院。但是,越南人卻心狠手辣的偷襲了醫院,餘生的姑姑因此犧牲了。

那是一九七九年三月十二日,余老爺子在收到餘生姑姑的陣亡通知書後,立即動用關係,把余鐵成從前線調了回來。

之後的幾年時間裏,余鐵成一直拒絕與余老爺子交流。老爺子的這種行為,讓他余鐵成成為什麼了?臨陣脫逃的逃兵?

他不怕死,但卻怕這樣戳脊梁骨的話。

他質問余老爺子,為什麼把自己從前線調回來時。余老爺子的話也說的很簡單。

「老子死了兩個兒子一個姑娘了,不差你一個。白髮人送黑髮人我不怕。但是,你想想生生,他可就你一個爸爸,你死了,他怎麼辦?」

余老爺子的這段話把余鐵成說的啞口無言,雖然他依舊覺得老爺子這樣做不對,自己對不起還在戰場的上有。但是,卻沒有那麼針鋒相對,針尖對麥芒了。

好在在七九年的三月十六日,戰事結束了。余鐵成原本所在的部隊,沒有遇到勁敵,幾乎沒有傷亡,不然他會自責一輩子的。

這件事情后,余鐵成過了一年左右的閑職生活,一九八零年六月中旬,他突然被通知轉業,前往山齊省工作。

不用說,這又是余老爺子的手筆了。

「你們都回來了啊!」余老爺子比他小了將近二十歲的小老婆,從椅子上站起來說道。別看她比余老爺子小了將近二十歲。但是因為親生女兒死了的緣故,她的精氣神不好,身體條件也一路向下。

不是她照顧余老爺子,反而是余老爺子照顧她了。

她沒有跟着去公墓的原因,也是因為這個。

「嗯,回來了,回來了。怎麼就你在這,子珍呢?」余老爺子問道。

「她啊,去給我準備早飯去了。我說不用不用,你們都吃過了不用管我,她卻非要去。」小老太太回答道。

對於對於絕大多數普通人來說,過年期間,是一段難得的休息時光。◇↓,而對於另外一些人來說,過年比工作上班還辛苦。因為,過年時間是一個特別好的維護人脈關係的時間。禮尚往來,送進送出,有時候一天看到的人,比工作的時候,一天看到的人多多了。

余老爺子的住處,也是這個樣子。

從烈士陵園回來,剛過了一個小時多點,早上八點鐘,就聽到了第一聲叩門聲。

「咚咚咚。」的聲音沉穩有力,耳朵一點不背的余老爺子,聽到這三聲敲門聲說道,「門外一定是王老小來。」

作為屋裏最年輕的晚輩,開門的活計自然是餘生負責。

餘生三步並作兩步,走路的姿態,雖然不像士兵行兵列陣時那麼緊繃一板一眼,有些放鬆,但還是能看出有行伍底子。

當過兵的,似乎和其他人就有那麼一點不一樣,具體說么也說不上來。只能籠統的說一句精氣神不一樣。

「哈哈!老首長,我來了,看我帶來什麼好東西了!」餘生剛打開門,門外就傳來了王近山杠鈴般的笑聲。

王近山像是一坨黑喲喲的小山,從門口走近屋內,他手裏提的編織袋裏,也不是茅台酒五糧液這些,僅僅就是一些蘑菇干。

「哈哈,老首長,這可是咱們當年在熱河那吃的蘑菇。有挺多年沒吃了,弄到這玩意可老鼻子不容易了。」******將兜放在地上,拎起裏頭一根白色的絨布線頭一提,用線穿好的蘑菇,就從口袋裏拎出來了。

「挺好,你小子還是這麼會送禮。今年你們部隊咋樣,我聽說似乎有點困難?」余老爺子看着蘑菇串笑的很開心。

不得不說,送禮是門學問。,:。

哪怕在外頭困難到連飯都吃不上的時候,大院裏物資供應依舊充沛。不光各種農副產品不短缺,甚至還有來自國外的糖果書籍奢侈品。

在一九六三年那樣那樣一個普通人家孩子聽着東方紅太陽升的年代,林-彪的兒子就已經能在家裏抱着吉聽披頭士樂隊的唱片了。

如果要較真,這就是階-級的差別。

這合理么?不合理。

這合理=么?合理。

為什麼不合理,顯而易見,人與人的差別太大了。為什麼合理,同樣顯而易見,軍人以及軍人家屬子女的待遇為什麼那麼好,為什麼全部好吃好喝的養著,是因為他們隨時可能奔赴戰場付出生命。

人命有價錢么?有,也沒有。

有亡命之徒可以為一根火腿殺人放火,也有人寧可活活餓死,不吃嗟來之食。

軍人的犧牲可以避免么?避免不了。

一個國家想要獨立自主,想要國民不受到外國侵略者的殖民,過上被過度壓迫被過度剝削的日子,必須就要有軍隊。

因此,軍人們的犧牲不可避免,想要讓他們能夠有奉獻出自己生命的勇氣和決心,必須付出足夠的代價,支付他們付出的這一切。

當然了,軍-區大院這種連奢侈品都能買到的大院,在中國屬於比較特殊的那一種。因為,它算得上是這個國家,最核心的部位了。

就拿銀行業來說,別人說都說北-京有金山銀山,甚至一個不太起眼的小小支行,能掌控的資金,就比某些省級分行的資金還多。

在北-京資源是密集的,不管什麼資源都是如此。正是因為如此,日後才會出現環北-京貧困帶這種說法。

「老首長你別開玩笑了,我哪會送什麼禮。這不是看您啥都不缺,估計這種有回憶的山貨,您還能看上眼。」王近山坐在椅子上說道,他歪過頭,看着剛剛開完門的餘生,「生生今年又高了,長得也帥氣了,對了你去年應該考大學了吧,怎麼樣考上了么?」

「沒考上。」餘生回應道。

「沒考上沒事,他們那些勞什子大學有什麼好考的。我說啊,老首長您疏通疏通關係,讓生生上一個軍校得了。什麼國防科技大學還不是您一句話。學個文職的就行,不用往前線帶兵。要我說,我覺得咱們軍人的孩子,就應該上軍校。上外面那些學校,容易得軟骨頭病。」

余老爺子看看餘生問道,「你想上軍校么?」

餘生搖了搖頭說道,「不太想,就算上,我也想憑藉着自己的實力考上,而不是靠關係。」

王近山聽了連連搖頭,他說道,「傻孩子,你能有老首長當爺爺,就是實力了。你啊,和鐵成一樣犟,不撞南牆不回頭啊。」

餘生說道,「王伯伯,我不怕撞南牆,大不了就把南牆撞倒么,這多大點事。」

「哈哈,你啊,說你胖你還喘上了。王近山笑罵道。

……

「好了,說正事吧,聽說你們部隊出了點麻煩?」余老爺子問道。

「是,出了點小麻煩……」

余老爺子邊聽邊點頭,聽王近山說完,他說道,「我也沒有收到什麼消息。不過,最近好像已經開始討論這件事了……」

「老首長您說,發展經濟,其實我是以雙手雙腳贊成的。但是,這樣……唉……實在是……憑什麼俺們當兵的都快吃不上飯了,他們還等著小汽車生產線安裝到位做小汽車……」王近山越說越激動,臉色也變成了豬肝色。

余老爺子伸手制止住了他繼續說話的動作,「你這話以後少說。」

「嗯,知道了,不就在老首長您這我才叨咕幾句。」王近山憨厚的笑道。

「那就想都不要想,我還不知道你小子,一喝酒嘴上就每個把門的,到時候禍從口出,看你怎麼辦。」余老爺子說道。

「嘿嘿……」王近山嘿嘿笑道。

「那個……王伯伯,我能說兩句話不?」餘生突然插嘴道。

「怎麼了?你說,你跟你王叔有啥不能說的。」王近山說道。

「伯伯您是熱河軍區的是吧?」餘生問道。

「是。」

「那您部隊里一定有負責研發軍工的研發機構是吧。」

「嗯,是有。」

「那就行。是這樣,我爸他現在經營一個廠子。您看軍企合作能行不?要是能行,估計能給您解決不少問題。」餘生說道。

「這……」王近山有點猶豫,他緩了緩說道,「軍隊經商,這不行吧……」

「伯伯,這不是經商。而是軍企合作,您代表的軍方可以協助我們解決一些問題,而我們則能為您解決一定資金問題。這一切都是非營利性的,不算是經商。」餘生說道。

「老首長,余老弟,生生說這話……」王近山看了看余老爺子,又看了看余鐵成,有點猶疑不定餘生說的話,到底是他自己的意思,還是他們兩位的意思。如果是余老爺子和余鐵成的意思,那這裏頭含義可就大了。

難道說,上面有要開放部隊經商的意思?

這……不太好吧。

王近山深刻的知道,解放軍作為一支軍隊,雖然士兵都很驍勇善戰,但是後勤卻一直由黨負責。

帶兵和後勤是分開的,這樣做確保了軍隊能聽黨的指揮,不聽話的話,首先就要面臨餓肚子好所有補給全部斷絕的狀態。

如果允許經商,可就是撕開了一個口子,這樣做,真的不太好吧……

這不是向後邁步子么。王近山雖然沒有親身經歷過軍閥混戰的時代,但是他卻聽了許多許多。

余鐵成說話了,他說道,「近山老哥您別想這麼多。都是生生在開完笑。再說了,這也不是讓部隊經商,生生都說了,是軍企合作。我看現在地方上的研究所都不太好過,軍隊上的一定也不好過吧。」

「當然不好過了,搞導彈的都不如賣茶葉蛋的了。」王近山嘀咕了一句,他抬起頭看了一眼余老爺子,看他沒有反對的意思,心下也有了着落,他說道,「老首長,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擾您了,鐵成老弟,這件事我回去和他們商量商量,商量出結果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余鐵成邊說着,邊把王近山送出屋門。

「生生,你太着急了啊。這樣的話,不應該隨便說出來的啊。禍從口出啊。」

余老爺子在王近山走後說道。

「你看我能有現在這樣的一個位置,是不是我帶兵打仗打的好?我不是最好的。是不是我動員工作做得好?也不是最好的。有許多人比我強,比我厲害,他們不是為革命獻身了,就是在********中失敗了。生生,你剛才說的話,可是讓人站隊啊,一不小心可就邁進了萬丈深淵,別說爬出來,連骨頭渣子都不一定能剩下。」

「爺爺,那您是站隊站的好?這有啥訣竅沒?」餘生問道。

「基本上看運氣,哪有什麼訣竅。當年林副主席如日中天的時候,有人讓我跟林副主席,江-青同志厲害的時候,讓我跟江-青同志我沒跟。小平同志三落三起,看他不容易才站在他身邊替他壯壯聲勢,哪想到,這都是命啊……」

「這樣啊,那我剛才跟王伯伯說的話,是讓他跟着誰,站哪條隊呢?」餘生問道。

「你剛才說的,倒是像我站的這隊說的話。你想一下,部隊為什麼缺錢,科研單位和廣大企業為什麼那麼難過,是誰做了什麼,讓它們難過的。想到了吧。

你說的軍企合作,讓部隊經-商,這些話,上面的正在想,你說了不算錯。

王老小如果真按照你說的做了,這條政-策如果真的推行了,他就是功臣。但是,如果這條政策被否決了,他就是罪人,會受到很嚴酷的懲罰。」

「我知道了,以後不多嘴了。」餘生聽到爺爺的解釋,才知道自己剛才說的話,居然有那麼多的含義。這政-治上的事情,真複雜,一步走錯,就能讓人粉身碎骨,實在是太可怕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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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日本做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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