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大結局(上)2W字大章

第二百四十八章 大結局(上)2W字大章

魔域,是一座巨大的海島,海島之上,聳立着一座座火山,冷卻后的黑色岩石鋪蓋滿整片土地,而有些地方,仍舊流淌著炙熱的岩漿,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刺鼻的硫酸味,

轟,轟,轟,

渾濁猛烈的浪濤,激烈地撞擊著海島邊緣,在巨大的轟鳴聲中碰撞出滾著泡沫的浪花,而在這般惡劣的海域,一隊巨大的艦隊,緩緩地出現在遙遠的海平面上,愈來愈近,

「這就是魔域嗎,」莫痕看着遠方那處宛若沉浸在世界末日的海島,眉毛微皺,他能感覺到,在這座海島上,蘊含着極為恐怖的危險,

隨着艦隊的靠近,眼前的海島愈發清晰,通過神念,莫痕能感覺到在海島周圍,有着一層淡淡的能量光幕,這層光幕極為黯淡,彷彿隨時都會熄滅,但是,他驚訝的發現,這層看似脆弱的光幕實則非常堅固,恐怕集齊己方五位至強者全力一擊,都無法將其轟破,

「這就是師傅他們當年佈下的封印吧,不知道師傅他們現在怎樣了,」對於當初的情景,莫痕也有問過范岑,作為當年大戰的倖存者,范岑明顯知道得多,

但就算是范岑,他也不能確定寒嵐他們的具體情況怎樣,只知道在他離開之前的一段時中,寒嵐並沒有生命危險,

對於這一點,莫痕當然知道,每一個門派中都有門內強者的命碑,若該名強者隕落了,則命碑破碎,而寒嵐四人的命碑,至今還沒有破碎,

「師傅,等着我們吧,」

莫痕輕聲道,

但就在這時,莫痕的眉毛陡然皺起,他突然感覺到護罩內魔域的氣息開始變得紊亂起來,一股股黑氣自黑褐色的土地升起,它們漸漸縈繞在魔域的天空上,形成一片遮天蔽日的烏雲,

烏雲之下,一頭頭渾身縈繞着黑霧的人影,緩緩自虛空浮現,它們整齊地排列成數十個方陣,肅穆無言,

方陣之前,一名長相堅毅的男子肅然而立,他身披紅色披風,身着黑色鎧甲,一桿長槍斜指大地,森寒的槍尖凝聚著徹骨的冰寒,

「魂鎏,」莫痕死死地盯着那名堅毅的男子,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那雙眸子中,此刻洶湧著徹骨的冰寒,

這個男子,就是造成了悲慘身世,害他家園破敗,父母雙亡的罪魁禍首,此刻的莫痕,只想做一件事,就是把他徹底的殺死,一根骨頭都不留,

莫痕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右手猛地抬起,頓時,身後龐大的艦隊發出一聲震天的轟鳴聲,在這聲音中,巨大的艦體緩緩停滯下來,最後停在僅僅與屏障剩餘十多米的距離外,

「你就是莫痕么,」魂鎏淡淡地看着莫痕,那雙漆黑的眸子宛若一個致命的黑洞,讓後者的靈魂不禁一陣震顫,算算時間,魂鎏已經七八十歲了,但歲月似乎沒有在他的臉龐上流下痕迹,

他看起來很年輕,臉龐像是被刀雕斧琢一般,有着堅毅的線條,

「沒想到短短几年,你就已經成長到如此地步,當初我要是知道,必定不惜任何代價也要將你扼殺了搖籃里,」魂鎏嘆氣著搖搖頭,眼中掠過一抹惋惜之意,

「所以,現在你的命,就由不得你了,」莫痕冷冷回道,

魂鎏卻不理會莫痕的話語,而是轉頭看向站立在莫痕身旁,同樣擁有着禁脈階四段的魂宇兄弟倆,

「魂宇、魂楓,當初你們出生時,我就知道你們兄弟倆必定不是池中之物,如今,已經證實了我的猜測,不錯不錯,我魂家,果然還是出了兩個至強者,很好,很好,爺爺很欣慰,」

「閉嘴,你不是我的爺爺,我的爺爺已經死了,徹底的死了,你只不過是佔領他的軀殼而已,但請記住,就算你佔領了我爺爺的軀殼,我也不會心慈手軟的,你這個惡魔,」仇楓死死地攥緊着手中的寂夜,一股掩飾不住的殺意蠢蠢涌動着,

魂宇沒有說話,他靜靜地站在一旁,性格冷淡的他,不喜歡說話,亦不想說話,但是,他心中的仇恨,比之莫痕二人,卻也沒有少去幾分,這一點,從他將劍柄握得青筋凸起就可以看出,

「若不是我,若你們父母不死,你們怎麼能有這般成就,仇恨的力量是偉大的,它能拚命地激勵著一個人,讓他爆發出前所未有得潛能,所有,你們應該感謝我,真誠地感謝我,」魂鎏緩緩張開手,眼中有着病態的笑意,

這個瘋子,這個徹底的瘋子,

看着半空中那個肆意狂笑的身影,人類聯軍中每個人心中都不約而同的想到,

「哼,我倒要看你囂張到什麼時候,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莫痕冷冷一笑,旋即轉身望向眾人,幾年時間的磨礪,莫痕不僅將自身的實力徹底穩固,更是在帶兵中歷練出一股唯吾獨尊的霸道氣勢,

他掃過身旁這些或年輕,或蒼老的面孔,心中有着無窮地自信湧起,這十年,他們付出了很多,他們誕生了很多的強者,這些強者,不僅僅是單純的修鍊而已,他們除了修鍊,還經歷了殘酷的生死歷練,

孰知在海洋中那些海獸的強大與殘暴,無盡之海中的競爭,比之陸地,還要殘酷數倍,在這惡劣的環境中,所誕生的海獸,也是一具具殺人兵器,

在這般殘酷的歷練下,有着很多修者死去,但同時,也有一部分修者在這般殘酷地歷練下洗盡鉛華,凡鐵鍛鋼,洗鍊成一尊尊恐怖的殺人兵器,

可以這麼說,修者界的修者數量從來沒有此刻這般稀少,但強者的比例,卻也沒有此刻這般密集,此刻的人類,空前的強大,莫痕相信他們能贏,因為在他身後,是一個個與他並肩作戰數千個日月的戰友,是能與他同生共死的同伴,

有這樣的夥伴,怎會不贏,

想到這裏,莫痕的嘴角微微上揚,揚起一抹微小的弧度,他伸出手,看着前方漸漸不穩定的護罩,眼中有着衝天的戰意燃起,

「全軍都有,仇楓、魂宇、裂陽、流觴四部聽令,」

「在,」點到名的四人邁前一步,洪聲應道,

「待會聽我命令,隨我阻擊魂鎏,」

「是,」

「其餘各部聽命,」

「在,」

「全力狙擊魔軍,務必牽制甚至消滅,而這一部隊,全權有祭司負責,」

「祭司聽命,誓死完成任務,」祭司上前一步,面容堅毅,祭司被稱為天機皇,緣由就源於他高卓的智商,在落落的悉心教導下,祭司的指揮技術突飛猛進,很快就達到落落的高度,他也是除莫痕之外,唯一一個擁有大量指揮經驗的人,

所以雖然祭司本身的實力只有禁脈階三段,卻在聯軍中起到與四段強者一般的作用,可謂聯軍中地一大支柱,

呼,呼,呼,

腥鹹的海風肆意吹襲著這片洶湧的大海,空氣中瀰漫着一股緊迫的壓迫感,兩隻龐大的軍隊肅穆而立,他們冷冷地注視着對方,彼此之間,只有一層淡淡的透明光罩隔離著,

而這層淡淡的透明光罩,也正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淡化下去,那副模樣,彷彿隨時都會破碎開來,

看到這種情景,莫痕緩緩舉起了手,而隨着他的手舉起,身後的軍隊亦在此刻綳直了身體,一股股澎湃的原力緩緩轉動,順着經脈流淌出來,漸漸蔓延一片,

對面,魂鎏的表情也嚴肅了起來,他肅然地注視着對面這一隻集結了這個修者世界最強大的軍隊,眼中也有些許忌憚掠過,尤其是當他感覺到對方身上那股肅殺的氣勢時,

魂鎏不明,短短几年間,為何人類的軍隊就從有到無,磨礪到如此程度,在域外,他見過很多軍隊,他的魔軍雖然強橫,但在那域外,其實算不上什麼,真正強橫的,卻是眼前這般的軍隊,

畢竟魔軍的成長潛力太過有限,只適合當炮灰,當然,就算是炮灰,在這個弱小的世界,卻是足夠了,但如今,這個曾經被他所鄙視的世界,卻出現了如此一支軍隊,這支軍隊的氣勢,他只在一種軍隊上見過,而那些軍隊,無一不是強橫一方的名軍,

「或許是我的錯覺吧,」魂鎏搖了搖頭,暗嘆自己想太多,這個世界實在太弱,又怎麼可能有如此精良的軍隊,這肯定是不可能的,

內心否定着,場中的屏障也在這片刻間突兀的破碎開來,兩隻軍隊,便在這般情況下,徹底地暴露在對方的視線里,

「殺,」

莫痕低喝,高舉的手在這瞬間轟然落下,同時,整個人身形一晃,帶領着屬於自己的天相部,向著魂鎏殺去,身後,黑甲軍轟然大喝一聲,隨後在各自領軍的帶領下,向著對方殺去,

「這仇恨,也該報了,」莫痕眼中洶湧著森冷的殺意,手中原力傾瀉,化作一條原力匹練,向著魂鎏轟去,

「雕蟲小技,」魂鎏眼中掠過一抹不屑,他抬起手輕輕一揮,黑霧如瘟疫般蔓延開來,將揮舞過來的靈力匹練侵蝕殆盡,

同時他單手一揮,身後的大軍亦分出四個方陣,而後在各自領軍的帶領下,向著莫痕身後尾隨而來的四大戰陣對轟而去,

「全軍對戰,又有何意思,不如單挑,」魂鎏看着莫痕那幾大幹將被己方魔軍纏住,不由得哈哈一笑道,

「單挑,我怕你不成,」仇楓等人被纏住,莫痕的臉上卻沒有浮現一絲緊張或恐懼,相反卻是浮起一抹喜色,

魂鎏的實力他不清楚,但他身後的那四個方陣實力卻是非常強橫,雖然四個方陣中只有兩個禁脈階四段實力的強者,但禁脈階一、二、三段的強者數量卻是遠遠高於他們,若他們配合上魂鎏,那麼對於己方不免得是一件好事,

而且,魂鎏不知道的是,莫痕的天相部,跟其他戰部完全不同,他的天相部,配合上他的血脈之力,可以說是擁有幾乎能抗衡己方起碼兩個戰部以上的實力,所以以己之長,攻彼之弱這一招,並不是只有魂鎏懂,

幾年的歷練和落落的親身教導,莫痕早已今非昔比,

「那就讓我看看,你這個小子,到底擁有什麼能耐,究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還是一個虛有其表的草包,」魂鎏雙手微抬,一縷縷黑霧自其身上蔓延開來,如浪濤般向著四周擴散,不一會兒便將四周浸沒在一片黑色的海洋中,

「那我期待,你能夠在我的手中堅持得久一點,」看着遮天蔽日般的黑色海洋,莫痕的眉毛微皺,他雙手微握,強大的神念蔓延開來,

在他神念中,有着一團團跳躍着的,比他微弱得多的神念,這些神念,就是他天相部隊員的神念,莫痕將神念分出無數條細線,這些細線如靈蛇般觸動着隊員的神念,而後緩緩融入,

霎時間,莫痕能感覺到腦海中多了數千團神念,這些神念向他傳遞著崇敬,親和,誓死的信念,莫痕這種神念的施展方式稱之為馭魂,是域外常用的馭使軍隊的方法,通過這種方法,全軍上下能夠做到心靈溝通,信念一致,能極大地增長軍隊的實力,

「魔地-罪魔領域,」

魂鎏雙手攤開,滔天的魔霧開始洶湧起來,它們如沸騰的水,一縷縷黑色氣泡,自不斷蒸騰間湧出,剎那間佈滿整個空間,

同時,氣泡又不斷爆開,一道道瀰漫着漆黑光澤的細線,在空中糾纏在一起,形成一個有着繁複紋路的巨型陣圖,

「界柱,起,」

陣圖緩緩上升,一縷縷怨魂自瀰漫的黑霧中湧出,他們面目猙獰地伸出漆黑的爪子,徒勞無功地抓着虛空,似乎在掙扎,又似乎在發泄,突然,這些怨魂似乎感覺到什麼,猙獰的面孔掠過一抹恐懼之色,

在它們身後,黑霧之海的四個角落驟然泛起一陣陣氣泡,黑霧不斷地向著四周散去,一個堅硬的棱形事物自霧海中緩緩升起,不一會兒,四個巨大的黑色稜柱便屹立在戰場四周,將整個戰場圍困在中間,

嗡,

巨陣嗡鳴,一道巨大的光幕以四道稜柱為支點,將這個戰場籠罩起來,剎那間,整個戰場一片陰暗,無盡黑暗之氣瀰漫,

莫痕冷冷地看着這一切,神念不急不緩地向著天相部傳遞著一個個指令,這黑色稜柱他見過,他第一次屠魔之時,便在那頭實力為鍛魂階的魔身上見識過,不過不同的是,那幾道黑色稜柱,比之如今微弱了幾分,

罪魔領域,是魂鎏如今能施展地最強大的領域術法,這個術法的作用,便是構建一個適合魔的領域,在這個領域中,不僅能提高魔的戰鬥力,同時亦能削弱敵人的實力,不過魂鎏不知道的是,這個罪魔領域對於莫痕來說,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魔神-斷魂槍,」

感受着空氣中瀰漫的黑暗氣息,魂鎏舒服地**一聲,他雙手張開,而後往胸前一按,頓時,身後的數千頭魔怒吼一聲,無盡黑霧向著他頭頂的那片虛空匯聚,其間蘊含的恐怖力量,甚至將那片空間撕扯出一道道漆黑的空間裂縫,

洶湧的黑霧中心,一根銘刻着繁複紋路的巨型長槍,緩緩浮現,它的槍尖向前,尾翼微顫,瀰漫着一股寂滅撕裂的氣息,

「死吧,」

魂鎏眼中掠過一道寒芒,合起的雙手驟然向前一推,

咻,

寒芒掠動,引動八方黑霧,寂滅長槍,轉瞬即逝,

「玄武軍,結陣,玄甲,」

漆黑魔霧中,莫痕感受着周圍無所不在的壓迫感,俊朗的面孔,無喜無悲,他緩緩抬起手,於喉結跳動間,驟然一握,

喝,

身後的方陣中,一隊胸口紋有一頭蛇頭龜身紋路的黑甲軍仰天大喝一聲,一股黑色的原力洶湧而出,它們在莫痕身前匯聚,於剎那間凝聚成一塊巨型盾牌,

砰,

黑色長槍自虛空洞穿而出,狠狠地刺在巨型盾牌之上,頓時,一股澎湃的能量自交擊中心碰撞開來,恐怖的能量風暴,捲動滔天黑霧,向著四周爆開,

莫痕凌空而立,衣擺在暴虐的能量中擺動開來,一頭烏髮飛揚,露出那雙漆黑的雙眸,他臉色淡然的注視着這一切,在無盡之海的五年中,莫痕見過太多的生死,太多的戰鬥,他的神經已經在一次次生死歷練中磨韌地堅韌至極,

眼前的場面,比起那五年中的一幕幕,也不過如此而已,

緊握的右手微微張開,一道淡漠的聲音隨之擴散開來,

「朱雀軍,結陣,焚天,」

唳,

莫痕身後,一隊胸口紋有一道火鳥圖案的黑甲軍大喝一聲,一縷縷鮮紅的火焰流淌開來,將整片天空染得通紅,而在這火海之中,一雙狹長的眸子緩緩張開,隨後一道神駿的身影自火海中振翅而起,

朱雀,

「燃盡一切,」

張開的手驟然收攏,挺拔如竹節的指節,向著前方指去,

唳,

燃燒着火焰的身影引頸長吟,它振翅一揮,在漆黑的魔霧中掠過一道燃燒着鮮紅的火焰軌跡,向著魂鎏掠去,

朱雀燃燒的火焰,似乎是魂鎏魔軍的剋星,因此朱雀振翅所過之處,道道魔霧均蒸騰而起,發出嗤嗤的聲響,而那縷縷藏匿於魔霧中的怨魂,亦慌忙地從魔霧中跑出,向著遠處飛去,

「極陽之火,」魂鎏眉毛微皺,極陽之火,相傳是最純粹的火焰之一,它能焚盡世間一切虛妄,對於他們這些魔而言,實在是一大剋星,

「魔盾-白骨,」

魔霧中,一根根白骨緩緩浮現,它們自發地組合在一起,最後在咔咔咔的聲響中組成一道燃燒着蒼白骨炎的白骨之盾,

唳,

絲毫沒有在乎白骨之盾,朱雀鮮紅的眼眸中掠過一抹不屑之意,在它眼裏,以它獨特的屬性,這等污穢之物本就不是它的對手,

它長鳴一聲,身上的火焰燃燒到極致,而後,夾裹着這炙熱的火焰,朱雀直接向著白骨之盾撞去,那軌跡,宛若一道劃破黑暗的炙熱流星,

「哼,你以為這單單就是一道白骨盾牌嗎,」魂鎏眼中掠過一抹不屑之意,他伸出的雙手緩緩張開,

「白骨-噬,」

咔,咔,咔,

在朱雀即將撞到白骨之盾的剎那,白骨之盾輕輕地顫抖起來,一蓬蓬骨粉隨着其顫抖而落下,盾牌中心,一道裂縫微微張開,露出一個漆黑的洞口,洞口傳來一陣巨大的吸引力,在這股吸引力下,猝不及防的朱雀身形一晃,猛地向著那個洞口掠去,

唳,

感受着身體不受控制地移動,朱雀眼中掠過一抹驚慌之色,但緊接着被一股憤怒所取代,朱雀屬火,性格也如火般爆裂狂躁,當它看到自己居然被一股以往它所不屑的污穢之物偷襲時,一股怒火便這般洶湧地燃燒起來,

它振翅前扇,猛烈的狂風下它的身形微微一晃,只不過那吸引力實在太過於強大,在這般努力下,它仍舊以一種緩慢的速度漸漸被黑洞拉扯過去,

朱雀能感受到黑洞中的恐怖,它知道若一旦被吸扯進去,那麼必定凶多吉少,想到這裏,胸腔中的怒火轉化為決絕,它回頭望了莫痕一眼,眼中的含義不言而喻,

「同歸於盡么,」莫痕淡淡皺了皺眉,但旋即他果斷地點了點頭,既然朱雀這般情況,那麼就同歸於盡吧,多年的力量,讓他懂得了取捨,有舍有得這個道理,他已經漸漸學會習慣,

得到莫痕的同意,朱雀軍大喝一聲,身體中的原力涌動起來,而後在他們控制下,猛地炸裂開來,

砰,

朱雀的身體陡然變得炙熱起來,那炙熱的身體,彷彿一顆懸掛於黑暗世界中的太陽,一道道光線自這顆光球中射出,射向整個黑暗世界,在這些光線下,魔霧如春雪消融,大片大片地被腐蝕,露出一塊塊空缺,

「不好,自爆,」

魂鎏臉色一變,朱雀一旦自爆,其身上的極陽之火便會爆散開來,這些火焰對於自己當然是沒有問題,但對於他身後的魔軍來說,卻是一個個足以致命的炸彈,但是,當魂鎏反應過來時,已經太晚了,

砰,

如氣球爆開,朱雀炙熱的身體在朱雀軍的控制下爆裂開來,就如同一蓬爆開的花火,在這時綻放出絕美的瞬間,一縷縷鮮紅的火焰,像一絲絲火雨自虛空中落下,淅淅瀝瀝地灑在這個黑暗的世界,

遠遠望去,宛若夢幻,但這夢幻之後,卻是致命的恐怖,

一縷縷怨魂,被漫天火雨粘附,而後這些火雨像是有生命般粘附在它們身上,隨後像是助燃劑般,熊熊燃燒起來,而怨魂,則像被吸食了精血的人類,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淡,最後噗的一聲爆開,不留任何痕迹,

而魂鎏身後的魔軍,也在猝不及防下被淋了個渾身,頓時一陣哀嚎響起,肅穆的軍容,亦在此刻變得稍顯慌亂,

魂鎏皺眉,拂袖回去,一陣黑光瀰漫開來,將整隻魔軍籠罩起來,同時黑光膨脹,形成一隻倒扣的碗,將其覆蓋住,

嗤,嗤,嗤,

黑光將這些火雨從魔軍身上攆開,隨後隨着落下的火雨一起遮擋在它的外面,火雨淅淅瀝瀝地下着,落在這黑光上,發出一聲聲嗤嗤的聲響,

噗,

朱雀被破,朱雀軍亦受到內創,不少軍士仰頭噴出一口鮮血,神色萎靡了幾分,

嗡,

就在這時,一層柔和的青光將他們覆蓋,在這青光下,受傷的朱雀軍面色漸漸變得紅潤,氣息亦平和了幾分,至於不遠處,一隊胸口紋有一條青龍紋路的黑甲軍緩緩收回了手,

青龍主生命,在天相部中,青龍軍起到輔助的作用,相當於一個輔助性修者,

「玄武,朱雀,青龍,」遠處,看到此種情況的魂鎏似乎回想到什麼,眉毛漸漸皺了起來,畢竟四象之軍,饒是在外域,也是非常稀有,四象軍,每一部都有自己的特性,若四象相互配合,所發揮的威力不是一乘四那麼簡單,

但四象雖然強大,卻也不是一般人能學會的,他不相信,在這個貧瘠的星球,能夠出現研究出四象修鍊術法的人,

難道是外域的傳承,

想到這裏,魂鎏眼中掠過一抹凝重之色,若是外域的傳承,那麼就糟糕了,在外域中,能夠擁有四象傳承的勢力屈指可數,而這些勢力,無一不是巨無霸的存在,不自然的,魂鎏腦海中掠過一個勢力的名字,

「不會是那個勢力吧,」魂鎏的額頭上,有着冷汗落下,若是的話,那麼這一戰就難打了,

「恩,」就在魂鎏念頭轉動的時候,莫痕卻是透過罪魔領域的光幕向著外面望去,此刻,整個魔域都陷入前所未有的慌亂之中,

這裏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寸蒼穹都散逸著狂暴的能量,一道道散發着恐怖破壞力氣息的術法,肆意地向著對方轟去,億萬噸的海水被這些術法轟到天穹之上,而後在暴虐的能量中蒸發成水蒸氣,泯滅在虛空之間,

遠遠望去,彷彿地獄,

「不能在這般僵持下去了,」莫痕皺眉觀察著戰場,雖然己方聯軍質量上佔優勢,但數量卻是遠遠少於對方,在魔軍一波又一波的轟擊下,饒是己方經過了五年的生死歷練,也是有些吃不消,

所以莫痕必須速戰速決,將自己的最強戰力都給解放出來,也就是說,自己與魂鎏這一戰,是決定整個戰局的關鍵,

「白虎,結陣,殺戮之力,」

低喝聲中,一股白色的能量自蒼穹中傾瀉而下,莫痕抬手,手掌微張,覆在劍柄之上,而後長劍出鞘,三尺青鋒,直指魂鎏,

「覆,」

嗡,

白色能量縈繞流轉,彷彿之中,一頭白虎踏空而至,它頭顱微抬,清冷的眸子掠過一道殺意,而後,於一聲長嘯中,徑直沒入奈何之中,

「速戰速決吧,魂鎏,」

莫痕大喝一聲,身後的天相部亦仰天大喝,四種顏色的能量衝天而起,它們在陰暗的蒼穹中糾纏在一起,而後凝聚成一道四色光環,將莫痕當空罩下,

而後,一身戎裝的莫痕,揮舞著炙炎羽翼,手持黑白長劍,踏空而出,向著魂鎏掠去,

「四象附體,這難道真的是那個勢力,」看着一身戎裝的莫痕,魂鎏心中的那個想法越發肯定,「難道這小子真的得到那個勢力的傳承,如果是這樣的話,以我和這小子的仇恨,這個關係根本就不可能緩和了,」

「既然如此,那麼就只能將這個小子徹底殺死了,短短几年,就已經成長到如此程度,一旦他打破域外壁障,進入外域,被那個勢力所收納,到時候的我,不死也得脫層皮,不,以這小子的成長程度,迎接我的,只有死,」

想到這裏,魂鎏殺死莫痕的決心愈發堅決,他狠狠地攥緊拳頭,眼中凌冽寒芒盡顯,

「速戰速決,那就來吧,」

忽的,霧起,

一道道黑霧,猛地掀動起來,它們縈繞在魂鎏頭頂,盤旋成一個巨大的漩渦,數之不盡的怨魂,驚恐地向著漩渦外掙扎,但在這恐怖的引力之下,只能在絕望中被拉扯著,

呼,呼,呼,

黑色漩渦如同一個絞肉機,它將這些怨魂撕扯成最純粹的能量,然後緩緩凝聚成一顆暗紫色的光球,

魂祭-魔神現世,

魂鎏伸出手,將那顆暗紫色光球抓在手中,而後猛然一握,一道道黑色紋路以其掌心為中心,飛快地向著四周蔓延開去,於剎那間繪製成一個玄奧陣圖,

「死,」

感受着那陣圖散發的危險感,莫痕沒有猶豫,手中奈何猛地斬下,頓時,一道道凜冽的劍氣捲動白虎之力,其間蘊含的鋒銳,讓人毫無懷疑能否將魂鎏撕碎,

但是,當劍氣即將觸碰到魂鎏之時,魂鎏動了,

他微微地抬起頭,削薄的嘴唇輕輕地吐出一個字,

「開,」

嗡,

陣圖綻放出刺目的光,光亮中心,一隻纏滿黑色鐵鏈的巨掌,緩緩伸出,而後,這隻巨掌,將那道凜冽劍氣握在掌心,接着在莫痕驚愕的目光中驟然一握,

砰,

凜冽的劍氣,彷彿脆弱的氣泡,在這隻巨掌中,怦然破碎開來,接着,另一隻巨掌又在光芒中心伸出,

兩隻手掌撐在陣圖上,爬滿鎖鏈的手臂上肌肉虯扎,在嘩啦啦的響動中,緩緩從陣圖中爬出,隨後光芒褪去,露出其間的真正模樣,

這是一頭龐然大物,巨大身軀,虯扎的肌肉,猙獰的面龐,兩道黑色長角自額頭伸出,彎延出滲人的弧度,一根根黑色鐵鏈,如蠕蟲般爬滿整個身軀,

呼,

龐然大物呼出一大口腥臭的氣體,手中銹跡斑斑的巨劍黑霧纏繞,散發着徹骨的寒意,

魔神,現世,

「殺了他,」魂鎏臉色森冷地看着莫痕,冰冷道,

呼,

魔神打了個響鼻,赤著的腳踏在地上,整個身體沖霄而起,銹跡斑斑的巨劍,帶著作嘔的味道,轟然砸向莫痕,

哼,

莫痕冷哼一聲,他的身體雖然修長,但比之魔神,卻微小如螻蟻,但這,卻並不能讓莫痕升起恐懼之色,在他眼裏,這魔神,除了龐大之外,並沒有什麼用,

他身形一晃,背後羽翼煽動,在巨劍即將砸下他之際,以差之毫厘的距離錯過那一柄巨大的鐵劍,

「太慢了,」

感受着鐵劍摩擦過空氣掀起的風暴,莫痕嘴角輕輕一咧,露出一個嘲諷的意味,他雙腳一踏,羽翼扇動間,化作一道鮮紅光軌,順着巨劍龐大的劍身,咻然射出,

而後,在魔獸略帶驚愕的目光中,出現在其猙獰的面孔前,

「死吧,」

殺道四十二-穹拳

高舉的左拳,在身後星圖匯聚,群星涌動間,帶着沛然莫御的星辰之力,轟然砸下,

星穹之力,皓月之光,是為穹拳,

璀璨的星光,在此刻凝聚成一道巨大的拳頭,拳頭緊握,於星光閃爍間,轟然砸在魔獸猙獰的面孔上,

一聲悶響響起,隨後那道龐大的身軀,離地飛起,而後重重地落在地上,掀起漫天黑霧,

這時,光芒掠動,莫痕沒有絲毫停頓,他在魔神倒地的剎那出現在魔神的上空,隨後劍尖向下,浩瀚的原力涌動開來,

殺道四十五-劍星,

噗,

只見陰暗的領域中陡然亮起一抹璀璨的光,莫痕以身化劍,化作一道劍之流星,如一名審判的天使,轟然落下,尖銳的劍尖,如撕裂皮革般,徑直刺入魔神的身體內,帶起一道黑色的血箭,

殺道五十二-棋籠千割,

血箭噴涌間,一股巨大的波動自魔神身體內傳出,感受着這股不同尋常的波動,魂鎏的臉色一變,

嗡,嗡,嗡,

點點星光,猶若萬千星辰,懸浮在魔神周圍,那璀璨斑斕的星光,猶若一件輕紗,覆在魔神之上,但這輕紗雖美,卻掩蓋不了其間的徹骨殺意,

萬千星辰動了,它們輕微地震顫著,一道道光線,不斷地射出,它們交相糾纏在一起,化作一副巨大的黑白二色棋盤,

絞滅吧,

恍惚間,魔神聽到一句淡然的話語響起,接着那將它囚禁的黑白棋盤動了,那柔和的星光,在此刻化作世間最鋒利的刀,肆意地切割著,屠戮著,

痛楚,猶若狂潮淹沒了它的思維,在意識還未消失的瞬間,它看到自己的身體分崩離析,看到那漫天的黑色血液,澆透整片天空,而後的它,陷入無限的黑暗中,

它知道,它的靈魂,即將歸去,回到那個它剛才來的地方,只不過這般輕易地被殺死,這人類,很強啊,

砰,

漫天黑血淋灑,細碎的血肉隨着狂風吹起落下,整個戰場寂靜無比,全場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盯着那血液噴灑的地方,那裏,一個消瘦的人影緩緩出現,

那是一個青年,他有一頭黑髮,有着一雙漆黑雙眸,他的手上,漆黑的劍身上的血液緩緩滴淌,他的身後,鮮紅的羽翼輕輕扇動,

他,這個幾招內屠殺魔神,此刻宛若殺神般的人,叫莫痕,而這兩個字,意味着人類的信仰,他們的領袖,

「吼,」

戰場沸騰了,人類看着他們的王,看着他自腥風血雨中走出,看着他長劍滴血的模樣,聲嘶力竭地發出一聲聲怒吼,他們能贏,可以贏,

「軍心可用,」祭司強自壓抑著心中的激動,他是總指揮,不能因為外物而擾亂了心神,他要時刻保持着冷靜,但剛才的一幕幕,那個宛若天神的身影,又怎樣能讓他冷靜,又如何能冷靜,

「全軍進攻,給我殺,」

祭司雙拳緊握,竭盡全力地吼出心中壓抑已久的熱血,他要吼,要發泄,而眼前的這些魔,就是他發泄的目標,

「艦艇炮,發射,」

砰,砰,砰,

祭司身後,十三艘艦艇艦首緩緩伸出一根雕刻着繁複紋路的炮筒,一團刺眼的光球漸漸在炮口凝聚,一股壓抑到極致的能量,在幾息之後,終於轟然發射,

瞬間,天空亮了,十三根炮筒,十三道光束,炙熱的光束,宛若天神手上的審判之劍,碾壓般的掠過,將戰場清晰地犁出十三塊清晰的長方形,

整個戰場,為之一肅,而後人類聯軍爆發出最興奮的吼叫聲,在這般吼叫聲中,人類聯軍如一頭頭惡狼,瘋狂地向著敵人殺去,魔,居然出現了後退的跡象,

第一次,人類在與魔對抗的戰場中取得決定性的優勢,

踏,踏,踏,

血泊中,莫痕持劍緩步走出,他抬起頭,冰冷的眸子中殺意蔓延,

「桀桀桀,桀桀桀,」看着這般情形,魂鎏突然笑了,他聳動着肩膀,嘴角上揚到病態的弧度,「你以為我的魔軍就這般模樣了么,哈哈,」

魂鎏的臉略微蒼白,原本在黑霧中密集存在的怨魂亦稀疏了許多,顯然先前的魔神召喚對他而言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你錯了,你要為你的狂妄,付出應有的代價!」

魂鎏的面色漸漸變得猙獰,他伸手放在胸口,手掌微屈,而後在大笑聲中,猛地插入胸膛,一道道刺眼的鮮血,自胸膛噴出,在胸前噴灑出一個詭異的圖案,

「孽心,」

噗,

鮮血於虛空中勾勒出蜿蜒的弧度,一個詭異的圖案,驀然出現,接着血芒閃爍間,詭異圖案驟然一顫,印入魂鎏的胸膛中,

一抹詭異的血色紋路,自其胸膛蔓延開來,轉眼間便佈滿全身,

「死,」

魂鎏詭異一笑,腳尖一點,緩緩消失在虛空之中,

恩,

莫痕一愣,接着一股刺痛感出現在他后心,沒有任何猶豫,火焰羽翼收攏,一蓬蓬火焰,猛地燃燒起來,

噗,

下一刻,莫痕身後的空間泛起一抹漣漪,一隻佈滿血紋的蒼白手爪,自虛空中探出,它狠狠地刺在火翼之上,帶起一蓬燃燒着火焰的鮮血,幾根羽毛,凋零着落下,

一擊,莫痕已然受傷,

莫痕眼中掠過一抹冷意,絲毫沒有在意翅膀上的傷口,他前踏一步,隨後轉身提劍,橫掃而過,

桀桀桀,

虛空中響起魂鎏的奸笑聲,那隻出現在虛空中的手爪緩緩收回,魂鎏的身影,再次消失,而奈何掠過的地方,空無一物,

「好快的速度,」奈何收回,莫痕揮手將羽翼受傷的地方出燃燒着的些許黑焰抓走,片刻后,傷口緩緩收攏,只是那地方的火焰,比之周圍,要黯淡幾分,

「這黑焰,有侵蝕傷口的作用,有點麻煩,」伸出手將手中的黑焰湮滅掉,莫痕感受着那黑焰中隱藏的陰險屬性,第一次感覺頭疼起來,

「他在哪裏,」莫痕的神念施展開來,強橫的神念,將這方圓萬里籠罩起來,但令他凝重的是,他根本發現不了魂鎏的身影,

「桀桀桀,找不到我了么,若不儘快解決我的話~」虛空中回蕩著魂鎏的聲音,這聲音似乎從四面八方而來,讓莫痕摸不清他所在的方位,

「結果會很慘哦,」話音未落,人類聯軍中有着嘩然聲響起,莫痕回頭望去,發現整個魔軍都不約而同的抬起手放在胸前,

「這是..」莫痕的瞳孔微微一縮,

噗呲,

血液飛濺,一個個詭異的圖案自鮮血中凝聚,而後猛地印在魔軍的身上,剎那間,血紋蔓延,一股股強橫的氣息,驟然出現,

孽心,全體孽心,

嚎,

魔軍發出滲人的嚎叫聲,他們身形晃動,帶着極致的速度融入虛空,而後在某個致命的範圍悄然探出燃燒着黑焰的手爪,狠狠地刺入人類修者的后心中,

「可惡,」莫痕大怒,揮劍向前,向著那群魔斬去,

就在這時,一根尖銳的指甲自虛空中探出,極致的速度,讓黑焰拉扯出一道深邃的黑痕,

噗,

莫痕臉色一變,他只來得及側了側頭,那根指甲便自臉頰劃過,撕開一道燃燒着黑焰的傷口,至於鮮血,則在這黑焰中捏滅成虛無,再無痕迹,

「可惡,」

莫痕面沉如水地看着那道尖銳的指甲再次消失在虛無之中,伸手間傷口處的黑焰揮散,而後恨恨地握緊劍柄,

耳邊,不斷傳來着慘叫聲,莫痕知道,這是魂鎏故意放給自己聽得,否則憑藉罪魔領域根本就無法將聲音傳遞進來,但明知道這是魂鎏的詭計,自己的內心卻仍舊無法平息,淡漠的內心,開始泛起一道道漣漪,

這些修者,是與他同生共死數十千個日月的戰友,是他的兄弟,是可以彼此託付後背的真正的兄弟,如今,他聽着這般慘叫聲,讓他如何平靜得下去,怎能平靜得下去,

這是陽謀,**裸的陽謀,

「桀桀桀,你終究有弱點,這是人類的弱點,情這等東西,我修鍊了這麼多年,仍舊不懂,但我知道,這些東西,卻是你們最大的軟肋,」

漆黑的領域中,魂鎏的聲音自四面八方涌來,他似乎無處不在,又似乎哪也不在,

「它是我們的軟肋,但也是我們最強大的武器,你們這些沒有情感的生物,又怎能懂得這種羈絆賦予我們的意義,若沒有情,這世間萬物,在美麗璀璨又有何用,」

莫痕手持奈何,聲音清晰,

「哈哈,有趣,有趣,」魂鎏陡然大笑起來,旋即聲音驟然低沉下來「最強大的東西,那麼就讓我看看,這般東西又能強大到哪裏去,」

呼,

聲音漸低,空氣中的黑暗,卻愈發的凝實,幾乎化為實質,

莫痕眉毛緊皺,表情凝重到極點,他的神念散開,強橫至極的神念覆蓋住整個罪魔領域,同時,這些神念以某種方式排列起來,點點斑駁的星光,猶若深邃宇宙中的群星,漸漸亮起,

漸漸地,一條銀河般的星光,纏繞在莫痕周圍,一股晦澀浩瀚的氣息,自虛無的黑暗中開始瀰漫開來,

「恩,」虛無中,魂鎏感受到一股威脅的氣息從星光中升起,這股氣息,比之先前的魔神,絲毫不遜色幾分,似乎是同級別的存在,

「有趣,」魂鎏嘴角瀰漫開一抹笑意,「但可惜,我沒那個同你玩耍的心情,」

咻,

一道黑色流光掠過,魂鎏就像黑暗中的死神,於寂靜的黑夜中伸出森冷的鈎鐮,冰冷的取走脆弱的生命,而此刻的莫痕,亦不例外,

鏘,

清脆的金屬交擊聲響起,莫痕抬劍擋出那五根修長猙獰的黑色指甲,看着在虛空中若隱若現的身影,清冷的眸子中有着斑斕星光掠過,

「抓到你了,」莫痕淡淡道,

「是么,」魂鎏眉毛一挑,擋住奈何的五指猛然一緊,將那柄黑色長劍緊緊地抓在手裏,同時另一隻手自下而上掠起,五指屈成鈎爪,直探莫痕心臟,

「死吧,」魂鎏眼中掠過一抹病態的快意,仿若在這瞬間,他已經感覺到手指撕裂血肉的柔軟,以及空氣中瀰漫開來的腥甜氣味,

砰,

鋒利的鈎爪並沒有觸碰到柔軟,而是在莫痕胸前那青色鎧甲前停滯了下來,凝神看去,能夠看到鎧甲之前附有一層淡淡的玄色光罩,而這層看似薄弱的玄色光罩,卻將他那無往不利的鈎爪給阻擋下來,

「打了我這麼久,也該輪到我了吧,」莫痕側了側頭,彷彿早已經料到這等結局般,他那凝重的神色,終於緩緩散開,繼而嘴角揚起一抹微笑的弧度,

「不好,中計了,」魂鎏腦海中瞬間掠過剛才的幾個畫面,心中念頭急轉,臉色一變,原來剛才的莫痕,根本就沒有露出真正的實力,他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示敵以弱,而這等做的鋪墊,終於在此刻得到詮釋,

「四象,天地牢籠,」

低喝聲中,以莫痕為中心,四頭象著着天地四象的神獸自黑暗中浮現,它們怒吼一聲,四道彩光迸發,化作一道巨大的彩色光幕,將二人籠罩起來,而後光幕猛地縮小,頃刻間便化作一個幾寸大小的囚牢,

囚牢中,魂鎏臉色莫名地站在中心,低垂的手指微張,十根猙獰的黑色指甲泛著陰冷的光,

吼,

這時,圍繞在莫痕周圍的那條銀河動了,銀河緩緩蠕動,虛空泛起漣漪,一尊巨大的生物,自銀河中走出,身上繁複的星紋,如血管般閃爍著光,

擒神,

捏爆他,

莫痕目光冰冷地看着被困在囚牢中的魂鎏,對着擒神下命令道,晉級四段,神念的急速增長,令擒神的實力也水漲船高,如今的擒神,擁有的實力,絲毫不遜色於剛才的魔神,甚至猶有過之,

而且,將魂鎏困住的天地囚牢,囚困的並不只是生物,同時困住的還有天地間所有的物質,這些物質,除了天地靈氣,還有許多,當然,魂鎏所需要的黑暗之力也在其中,

所以,在囚牢中的魂鎏,如同一個待宰羔羊,對於莫痕的攻擊,毫無抵抗之力,此刻的他,根本就撐不過擒神的全力一擊,

「要結束了么,」莫痕看着囚牢中的魂鎏,看着那張越來越大的星光巨掌,心中不禁感嘆道,

但,就在巨掌即將拍死魂鎏的剎那,一聲低沉的笑聲,自天地囚牢中響起,魂鎏笑着抬起手,那張堅毅的臉上有着只有戲謔,嘲諷,

「你說過,情是最強大的東西,對么,」

莫痕皺眉,擒神的手越落越下,

「既然如此,就讓我看看,這情到底是不是最強大的東西,」魂鎏沒有理會那張即將奪取自己生命的手掌,而是輕輕地打了個響指,

啊,

一道驚恐的尖叫聲,便這般響徹在莫痕耳邊,聽到這道聲音,莫痕的臉色驟然大變,那即將拍下的手掌,亦在此刻停下,

「洛曦,混蛋,」莫痕憤怒地看着魂鎏「你把她怎樣了,」

魂鎏笑笑,再次打了個響指,黑暗中突然升起一道光幕,通過這道光幕,莫痕能夠清晰地看到裏面的一切,

那裏,洛曦所處的夢部被魔軍緊緊地圍住,而洛曦身旁,四名渾身縈繞着黑霧的魔將侍立在四周,其中一個魔將,則將一柄長劍搭在洛曦白皙的脖頸之上,莫痕毫不懷疑,若那魔將稍稍用力,那個他所牽掛的佳人便會自此離他而去,

「卑鄙,」莫痕死死咬着牙,恨不得將眼前的男子抽筋扒皮,

「你不是說情是最強大的東西么,我只不過想要驗證一下,罷了,」魂鎏不在意地聳了聳肩,似乎莫痕的嘲諷對於他來說沒有絲毫作用,

「嫂子,」戰場中,祭司一臉憤怒地看着被偷襲地夢部,內心自責不已,向前的節節勝利,讓他不禁有了懈怠,而這懈怠,讓嚴密保護夢部的防線有了些許漏洞,正是這些漏洞,才讓魔軍有機可乘,並一舉攻破,進而挾持了聯軍中最為重要的夢部,

夢部,大部分由輔助性修者構成,當然,其中也包含着戰鬥力最強的修者,只不過這次魔軍明顯有備而來,夢部的強者雖然多,這隊魔軍的實力也是不差,

相較抗衡下,在魔軍不計代價的進攻中,夢部終於被擒獲,

「這下慘了,」祭司臉色凝重,無論是未來的聯盟夫人,還是夢部的司令,洛曦在聯盟中的地位舉足輕重,洛曦被擒,很有可能會影響到莫痕的戰鬥,

這麼多年下來,莫痕是個怎樣的人,聯盟中的人有目共睹,他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任何一個修者隕落,都會讓他觸動甚至悲傷,而也是這般,莫痕才能在這個有諸多門派家族聯合起來聯盟中獲得支持,

甚至如今莫痕的呼聲,比之第一任盟主修漠更勝幾分,

而洛曦,則是盟主,那個人類中如今最強的青年心中最大的軟肋,

「要把嫂子救出來,無論付出任何代價,」祭司握緊拳頭,堅決道,在他身旁,幽冥皇冥鬼,劍琴皇向天明,獵皇虎弒嚴肅地點點頭,目光中蘊含的意味,不言而已,

那目光,叫做不顧一切,

「放開她,」罪魔領域中,莫痕冷冷地看着魂鎏,語氣冰冷到極點,

「你就這點誠意,」魂鎏不屑地看了青年一眼,撇嘴嘟了嘟身旁的天地囚牢,「先把這個囚牢揭開再說,」

「放開她,」莫痕沒有理會魂鎏的話語,語氣中殺意肆意「不然,我殺了你,」

「哈哈,殺了我,」魂鎏哈哈一笑,「那就殺了我吧,只是自此以後,世界上就少了一個女孩,嘖嘖嘖,可惜了這麼美麗的女孩啊,」

「你...」

「你沒有資格談條件,」魂鎏語氣陡然一冷,

莫痕一愣,旋即啞然,是的,自己沒有資格談條件,但是,若是這麼放了他,那麼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就這麼錯過了,他們這十年來的努力,就是為了殺了眼前的魂鎏,為了殺他,他們付出了多少,犧牲了多少,

但是,外面那個女孩,是他的女人,是他最愛的人啊,他怎麼可能讓那個女孩就這樣死在自己面前,怎麼能夠,

可是,自己又怎能因為自己得私情而拋卻整個人類,置人類安危於不顧,他不怕成為千古罪人,卻怕對不起那些犧牲的人,那些付出了多少的人,

「可惡,」莫痕死死地攥著拳頭,內心於瞬間糾結成一團亂麻,無法自拔,

「什麼,洛曦被抓住了,」激戰中的魂宇等人一愣,旋即臉色大變,他們都知道洛曦在莫痕的心中佔據着怎樣的地位,而今,看魔軍這般明顯的模樣,顯然是專門為了洛曦而設下的埋伏,

「糟了,果然,」驀然,魂宇低呼一聲,向著天穹望去,那裏,莫痕與魂鎏激戰的地方,那個原本被罪魔領域籠罩而形成的巨大光球,此刻正迅速變淡,顯現出其中的模樣,

那裏,莫痕一臉抉擇地站在魂鎏面前,在他身後,擒神肅然而立,緊握的拳頭,久久沒有砸下,

「真是卑鄙,」仇楓身周無數黑劍掠動,他拿着寂夜將身前的一頭魔劈成碎片,恨聲道,

此刻魔域分成了三個戰場,分別是莫痕、魂宇這一群至強者、以及祭司統帥的戰場,這三個戰場彼此分開,戰力階級十分明顯,而每個戰場又被各自的對手纏住,讓人根本就抽不出身去營救洛曦,

「莫痕,」看着莫痕一臉抉擇的模樣,洛曦緊握著拳頭,她突然發現自己是多麼的沒用,儘是扯莫痕的後腿,她知道若不是自己,魂鎏早被莫痕斬於劍下,又怎會生出這麼多事,

「嫂子,我們一定會把你救出來的,你放心,」此刻挾持夢部的魔軍早被團團圍住,在夢部外面,向天明、冥鬼、虎弒一臉凝重地看着洛曦身周的四個魔將,他們早已蓄勢待發,此時的他們,正等待着一個最佳的時刻,

洛曦看着一臉擔憂看着自己的眾人,心中更是羞愧不已,漸漸地,看着搭在自己脖頸的長劍,她柔順的眸子變得堅決起來,

莫痕,我不會成為你的累贅,永遠,

※※※

不知道洛曦心萌死志的莫痕,此刻正陷入一片艱難地抉擇中,

「我數十下,若你不放掉我,那麼就一起死吧,」看着這般模樣的莫痕,魂鎏心中升起一絲病態的快感,這個人類的最強者,如今在自己面前卻是這般模樣,讓他如何感受不到快意,

「你...」莫痕拳頭緊握,目疵欲裂,

「十,」魂鎏看着莫痕掙扎的模樣,嘴角略微彎起,他伸出一根手指,修長的手指在天地囚牢七彩斑斕的光影中,顯得異常蒼白,

「九,」魂鎏的眼睛微微眯起,一道冷光自開闔的眼中射出,「我說到做到,你可別以為我是開玩笑的,」

說着,光屏中那名將武器搭在洛曦脖頸上的長劍微微用力,一道嫣紅便在鋒利的劍鋒下滲出,那抹刺眼的紅,在雪白的肌膚上是那麼的突兀,

「那名女子是輔助性修者吧,」魂鎏笑了笑「雖然輔助性修者的保命術法很多,但你不要想着她能自救,這女子已經中了我魔軍特有的困龍鎖,困龍鎖能遮斷血脈力量與天地溝通之力,雖然它的限制很多,但起碼此刻,你的小女朋友只能是一隻待宰羔羊,」

魂鎏的笑聲很冷,他的語速很慢,但那一字一句,卻如同刀割一般將莫痕心中僅有的僥倖盡數切割粉碎,

「三,」他再次報了一個數字,那抉擇著洛曦生命的手微微顫了顫,隨時會落下,

「不是十下嗎,混蛋,「莫痕愕然,臉色一變,

「你認為一個魔,會講信用么,」魂鎏哈哈一笑,「永遠不要和魔講道理,因為它不會講道理,」

「快選擇吧,」

「二,」

莫痕臉色掙扎地看着那隻即將落下得手,他痛苦地握緊拳頭,愛情與人類大義,他只能選一個,但是,你讓他怎麼選擇,他從來沒想過他有那麼偉大,他只是一個平凡的人,一個普通的人,如果可以,他會選擇洛曦,但他的身後,是萬億的人類,是一個個為了此刻而犧牲的千千萬萬的兄弟,

怎麼選,無法選,不能選,

啊,

莫痕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莫痕,記住,你的身後,是整個人類,」驀地,光屏中響起一聲平靜的聲音,這道聲音溫婉柔和,彷彿黃鸝,緊接着,是一聲聲人群的驚呼聲,

似乎察覺到什麼,莫痕咻的睜開了眼睛,

「啊,不要,」莫痕伸出了手,

光屏中,那個令他魂牽夢縈的身影,她如一株凋謝的玫瑰,脖頸間刺目的嫣紅,如零落的花瓣,漸漸落下,零落成泥,

此刻,她直直地望着虛空,柔順的眸子間滿是纏綿的愛意,她不舍,不過,不舍的不是對生命的眷戀,而是無法再與那個摯愛的人共度此生,

她走了,卻不如無牽掛的來,她來到這個世界上時,無牽無掛,她走時,卻帶走了一個人的心,那個風華正茂的少年,那個始終帶着一抹笑意的少年,

莫痕的心,碎了,

「動手,救下嫂子,」聯軍中,祭司俊美的臉龐猙獰無比,他看着那個漸漸倒下的身影,眼中佈滿血絲,像是一頭髮狂的野獸,

人類聯軍憤怒了,真正的憤怒了,

「給我死啊,」虎弒大吼,一塊塊肌肉如山丘般墳起,他握著早已被汗水浸濕的劍柄,如一頭掙脫牢籠的凶獸,撞飛漫天魔軍,推土機般向著那個女子靠近,

同時,肅殺的琴聲高揚,一道道肅殺的音符,如一柄柄刺向識海的利劍,將魔軍的識海攪亂的一塌糊塗,在這般不計代價下,整齊的魔軍頓時大亂,就是那四名圍在洛曦身旁,實力強橫的魔將,身影都不由得一滯,

呼,

忽的,有風吹起,四名魔將只覺得眼前一晃,四柄銘刻着血紋的匕首便這般出現在它們的脖頸之上,一股沛然莫御的束縛力,自匕首中傳出,將它們禁錮在原地,而後,一個身穿黑色皮甲,面容淡漠的青年便這般從虛空中走出,

幽冥皇-冥鬼,

他伸出手將那名即將倒下的女子抱住,而後身形一晃,再次融入虛空之中,

此時,那四名魔將才四道匕首的禁錮中逃脫出來,但此時的女子,已不見任何身影,

莫痕暈了,懵了,他神情獃滯地站着,腦海中不斷回放着那抹倒下的身影,想着那雙逐漸黯淡的眸子,想着那道鮮血淋漓的傷口,

他驀然覺得,身體中有一個地方,碎了,很疼,非常疼,

他就這麼的站在那裏,像是在一瞬間丟掉了自己的魂魄,或許在那一刻,他的世界,他的信仰,崩塌了,

「哈哈,這天地囚牢,也不過如此,」就在這時,魂鎏身上猛地爆發出一股幽光,一道道繁複的符文,不斷從他的身體中飄出,瀰漫開來,

而後,黑色符文像是一道道蠕動的蛆,鑽入七彩的屏障中,點點黑斑,像是壞死的組織,漸漸崩碎開來,崩碎的碎片內,魂鎏的身軀,緩緩浮現,

他冷冷地看着失魂落魄的莫痕,眼中掠過一絲嘲諷,「這就是愛么,果然是世間最無聊透頂,最沒用的東西,一個強橫如此的人類,卻因為這般失去了戰鬥力,哈哈,可笑,可笑,那寒嵐如此,他的徒弟,亦如此,」

魂鎏搖頭一笑,轉而抬頭望向硝煙四起的戰場,

「既然如此,就儘快結束這場無意義的戰鬥吧,人類,果然是這般脆弱,背負得太多,註定走得不遠,這天地,終究是屬於我的,」

低笑聲中,魂鎏抬起了手,修長蒼白的手指,點點黑芒閃爍,一道道詭異的紋路,順着他的指尖肆意蔓延開來,

「將汝之魂魄,獻祭於吾吧,讓吾,終結這世界的光明,讓吾,血染這片蒼穹,讓吾,永生,」

低吟的話語,似呢喃,似悲音,

當這聲低吟緩緩在這片陰暗的蒼穹響徹開來時,魔軍停下了,它們肅然而立,右手輕撫心臟,一道道濃郁的黑光,自他們略顯虛幻的身體上蒸騰而起,而後化作一道道奔騰的管束,匯入魂鎏的身體內,

遠遠望去,魂鎏彷彿成了此刻世界的王,他凌空而立,一頭烏髮飛揚,在他身上,萬千道烏光散開,亦或者是射入,一股強橫至極的威壓,瀰漫開來,

他的周圍,空間彷彿已經失去了穩定,一道道細微的裂縫,似蜘蛛網般蔓延開來,

下午放大結局(下)敬請期待

從來沒有求過貴賓,今天快結局了,寫了半年的書,如果有貴賓的話,來幾張吧,謝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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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大結局(上)2W字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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