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兄妹相認了

第310章——兄妹相認了

洛霆看見安安被長發遮住的眼睛裏淚花滾滾,他神情一片肅然,心裏的痛一點點凝緊,手指的關節都木訥了。www.好想握住她肩膀,好想問問她的感受……

咬着下唇,安安努力忽略自己心底驟然閃過的那抹疼痛……知道真相的洛霆,面容顯得清淡疏離,深深地看着她,又彷彿要將她最後的樣子記住。

夜祺擰眉下車,擔心地朝她們走來……

洛霆卻突然轉身,安安愣愣地伸手,想要抓住他的背影,伸出的手卻愣在半空,只見洛霆朝停靠在不遠處的沃爾沃走去……

望着他離去的背影,安安落下了眼淚,那道背影越來越模糊……

直到一隻手握住她的肩膀,笛安安才回眸,看見夜祺清峻美好的面容,她死死咬着下唇,難過得窒息。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夜祺抱住了她……

黑色沃爾沃開走……

大約十分鐘后。

夜祺的車裏,副駕駛位上,笛安安平復好情緒,轉眸看他,「我想去歐家拿到那串鑰匙。」

「嗯。」夜祺發動了車子,將車徑直開往歐家別墅。

這,恐怕是笛安安最後一次出現在那個家裏了。她和洛霆已經走到這一步,還是少見面為好。她會難過,他應該也會難過。

車子開到半道的時候,笛安安像是突然想起些什麼,她轉眸對他說,「夜祺,先回去,我忘記帶東西了。」

忘記?

她需要帶什麼?

夜祺不惑地看着她。

「我想把他爸爸最後的影像交給他,也算是一份紀念。」笛安安看向夜祺,在巴黎回來的飛機上,她就有過這樣的想法,並找人把光碟複製了一份。只是一直沒有機會給他。

「好。」林蔭道上,夜祺將車調頭,只要是安安想做的,他都會無條件支持,儘管是和歐洛霆有關的事情,夜祺有所忌諱,他也會不動聲色。

返回家,拿到那個複製好的光碟。

夜祺開車送笛安安去歐家。

別墅大門沒有關,夜祺直接將車開進了大院,車窗搖下,秋風徐徐,往事歷歷在目,安安觸景傷情,彷彿看見爺爺拿着洒水壺在院子裏澆水,心頭酸澀難當。

車子在停車場停下。

夜祺替她拉開車門,護她下車。

涼涼的秋風吹起她的發,握着裝著光碟的袋子,笛安安深吸一口氣,抬步朝客廳走去。

霍明美手臂的傷口還纏繞着傷口,今天本來是約醫生換藥的日子,可是洛霆去監獄送韓阿姨,還沒有回來。她在等他。

院子裏傳來腳步聲,她趕緊迎了出去,原本以為是洛霆回來了,不曾想看到的卻是笛安安和夜祺,爺爺都已經不在了,他們還來做什麼?

霍明美臉一沉,本能地關上了客廳的玻璃門,並上了鎖!

笛安安和夜祺快步走向客廳,卻只看見霍明美匆匆上樓的背影!

「喂!你開門!!霍明美!你開門!!」笛安安情急拍打着玻璃門,卻看到霍明美迅速消失在樓梯轉角。

她有些頹然地嘆了口氣,對上夜祺漆黑深邃的眸,低着頭,擰著袋子陷入了沉思。遇到這樣的事,挺尷尬的。

緞子般的黑髮遮住了她的面頰,如玉的鼻樑,濃黑翹長的睫毛,有種暗黑幽深的美。

夜祺就這樣陪着她站在客廳外,站了一會兒,望着空無一人的客廳,他和她往涼亭走去。

停車場里,黑色沃爾沃沒有回來。

兩人沉默地坐着。等待着歐洛霆回來。既然鼓起勇氣來了,哪能說走就走?拿到鑰匙以後,安安決心不再打擾他和她的生活。既然結束了,那就結束得徹底一點吧?反正殘留在對方心裏的,除了恨,再無其它……

等哥哥的判決下來,說不定她會離開這座帶給她太多傷心的城市。去國外呆幾年。

大約夜幕降臨的時候,天空出現了斑駁的星點,寥寥幾顆,風,更涼了,有絲下雨的徵兆。

夜祺也沒有提出先回去,只是靜靜地陪她坐着。

一道車燈打來。

黑色沃爾沃緩緩開入了院子。

笛安安和夜祺站起身,朝客廳方向走去。

她和他幾乎和洛霆同一時間出現在客廳門口,見到他們,洛霆腳步一滯,視線緩緩落到安安身上,眼底深處依舊有藏不住的暗黑,他是那麼想念她。見到她,卻沒有挽留的理由。只能深深地,貪婪地望着她。

「洛霆。」笛安安上前一步,將手中的袋子提到他面前,「這個光碟給你。」

「這是什麼東西?」歐洛霆望着面前的袋子,接過打開看了看,又看了看她。他的情緒已經明顯好多了,扶了扶額,有些難受的閉眼。

笛安安這才聞到他滿身的酒氣,徒地睜大眼睛看他,他喝酒了竟然還開車?而且是在夜裏?心中一咯噔,不免有些擔心。

「是光碟……」她凝視着他,聲音溫靜,「我去巴黎的時候錄的,你爸爸的最後影像。」

「他現在人呢?」他微詫地挑起了眉,眼瞳驟然收緊,立刻看向她,「他還在巴黎嗎?」

「……」她蹙眉看他,盯着這個曾經深愛的男人,他的悲傷掛在臉上,讓她覺得莫名有種犯罪感,「被你媽媽的慢性毒藥毒死了,就在我離開巴黎的那一天。」

歐洛霆神色有些發僵,死了……

「洛霆,我是來拿鑰匙的。」她的睫毛盈盈抬起,有些無奈地說,「可是霍明美把門關了,我和夜祺等了五六個小時。」

歐洛霆側目看了看緊閉的大門,拿出手機給霍明美撥通電話,聲音低沉,「開門。」

掛了手機,霍明美迅速地走下了樓,打開客廳的門,看見門外站着的三人時,她臉上的笑意頓逝。

歐洛霆抬步走入客廳。

笛安安和夜祺隨後跟了進去。

「你們怎麼還來啊?!」霍明美就像被人當面扇了個耳光,面容陰沉下來,「人家那麼不歡迎你們,你們難道感覺不到嗎?非得自以為是地粘過來?過得跟蒼蠅一樣很舒服嗎?」

笛安安不理會她的牢騷,徑直往樓梯走去。

「她是來拿鑰匙的,拿完鑰匙就走。」夜祺望着笛安安上樓的背影,冷靜地告訴霍明美。

鑰匙?什麼鑰匙?霍明美憤憤地看夜祺一眼,趕緊跟上樓去。

沙發里,歐洛霆眼角的餘光瞥見了霍明美跟上去的身影,他沒有說什麼,只是給自己倒了杯水,平靜地喝了一口。

爺爺的書房裏,笛安安拿到鑰匙正準備走出來,卻被霍明美擋在了門口,她不善地盯着她,「笛安安,你到底要把洛霆折磨成怎樣才安心?才肯罷手?」

「我沒有折磨他。」安安彷彿一驚,為自己辯解。

「還說沒有!」霍明美挑了挑眉,咬牙切齒地說:「你一次又一次地出現在這裏,就是一種錯誤!!你讓洛霆勾起回憶!卻每次都帶着那個男人一起出現!!你知不知道每一次你們離開以後,他都要難過很久很久?!!」

笛安安眉心微顰,如果她說的都是真的……那她真的很抱歉。

「放心,我再也不會來了。」笛安安緊緊握著鑰匙,「因為,我決定離開廈門。」

霍明美並沒有特別欣喜,她指著門外,冷冷地說:「希望你說到做到!滾得越遠越好!」

笛安安深深地看她一眼,看到她少了一隻胳膊的身體,莫名有些難過,從她面前經過,走出了爺爺的書房,除了鑰匙,她什麼都沒有帶走。

經過樓下客廳的時候,她看到沙發里,那個閉目養神的男人,她深深吸一口氣,目光落在他面前茶几上,自己交給他的那隻光碟上,然後轉身走出了客廳。

她發誓,這一定是自己最後一次回來。

因為每一次見洛霆,她的心情也是很久都難以平靜。

回到租住的小公寓,門口,蘇向晚等候已久。

「你們可算回來了!」見着笛安安和夜祺,蘇向晚疲憊的身子力氣倍增,她從牆角站起身,「去哪裏了?」

「向晚?」黑漆漆的樓道里,她竟然突然冒出來?笛安安詫異地朝她走過去,「你什麼時候來的?」

「好幾個小時了,電話打不通,敲門又沒人應。」蘇向晚看向夜祺,懇求地問:「夜祺,可不可以帶我去見蔚藍?我想去看看他!」

夜祺想了想,看了看向晚,又看看安安,聲音溫和,「明天吧。」

「真的可以嗎?」笛安安很吃驚,特別高興,「那真是太好了,我要給他準備一些葯。」

「我也是這麼想的。」蘇向晚將地上的袋子擰起來,興奮地說,「這是我從醫院找蔚藍主治醫生開的,足夠吃大半年了。」

望着她手中的旅行袋,笛安安懵了。這麼大一包?

夜祺笑了笑,看出了蘇向晚的小心思,看來她被蔚藍迷掉了魂,不過這也是好事,自己不用再覺得愧疚,安安也不會覺得彆扭了。而且,蔚藍從裏頭改造出來,一定可以改頭換面的。

這天晚上,蘇向晚在公寓裏住了下來。

這是整整一年以來,笛安安和蘇向晚第一次躺在同一張床上。

這一晚,她們聊了很多,也感慨了很久。

第二天.

早餐過後,夜祺打了三個電話,把會見蔚藍的事情安排了一下,然後帶着蘇向晚和笛安安去了監獄的會客室。

會客室里,蔚藍剪了個齊齊的平頭,眸子很深,他坐在沙發椅里,手上沒有戴手銬,稜角四處透著分明的冷俊。

當蘇向晚擰著旅行袋走進門時,比起她的熱淚盈眶,蔚藍則蹙緊了眉,「你還真來了?」

「怎麼?這麼不歡迎我?」蘇向晚將旅行袋放到他面前,走過去坐到他身邊,小聲地詢問:「蔚藍,判決是怎麼樣的?你可以告訴我嗎?」

「十五年。」即便是處於這樣一種氛圍里,蔚藍的聲音依然低啞到性感。

蘇向晚倒吸了一口涼氣,有些無措地握住了自己的手,輕輕揉搓著,眼睛竟一點點模糊了……十五年,得多少個日日夜夜啊?

「這是什麼?」蔚藍擰眉,目光落在鼓鼓的袋子上,又看了看她。

「葯啦!」蘇向晚避開他的目光,轉過了身,佯裝平靜地說,「這是找主治醫生給你開的,夠你吃大半年的了。」

「轉過來。」蔚藍聲音低啞,一字一句,清晰至極。

蘇向晚醞釀了一下情緒,眨眨眼,轉身看他,「幹嘛?」

看着她想哭的樣子,蔚藍心裏有一絲觸動,他的眸子很深,就這樣望着她,酷酷地問,「夜祺來了嗎?」

他竟然問這個?蘇向晚有些失落,有些苦悶,「來了,笛安安也來了。」

蔚藍朝她招招手,「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蘇向晚瞟了他一眼,「你說……」

「你過來!」蔚藍突然起身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她拉到自己身上,他直接環住了她的腰,魅眼淡淡地盯着她。

蘇向晚心一驚,她撇開頭不敢看他,卻已坐到了他的大腿上,「你說吧,我聽着呢……」她沒有起身,沒有掙脫,只是淚水模糊了眼眶。

「想不想知道那天我為什麼救你?」他緊緊地抱着她,笑着將臉向她湊近。

蘇向晚咬唇,賭氣地說:「不想!」還笑得出來?

「好,不想的話我就不說了。」蔚藍長長地吐了一口氣,「謝謝你的葯。」他放開了她,推着她起身,平靜無波地說,「你可以走了。」

「你!」蘇向晚瞪着他,急到無語,「蔚藍!」

「丫頭,十五年以後,我希望我出來,可以看到你的小孩叫我叔叔。」蔚藍深深地望着她。這是他真實的想法。

蘇向晚小臉瞬間變色,雙唇抿了又抿,「嗯,我不會讓你失望的!」她很納悶,難道只是自己一廂情願了?他真的什麼話都不想跟自己講?

兩人對望着,誰也沒有再打破沉默。但是誰的心裏都明白,十五年太久。

過了一會兒,蘇向晚才跟他告別,轉身準備離開。

蔚藍望着她的背影,臉上的表情有些陰森,「就這麼走了?」

蘇向晚腳步一滯,笑了笑,回眸看他,「我得趕緊去找孩子他爸,爭取趕在你出來之前生個孩子,我還得教會他喊叔叔呢。」說完,她腳步輕盈地離開。

留下蔚藍黯然傷神。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說。

屋外,看見蘇向晚眼裏含着淚水,笛安安不禁黯然傷神,她愣愣地站在那裏。思緒難以收回。

夜祺抬腕看看錶,小聲地對安安說,「我們進去吧。」

蘇向晚抬手拭去眼淚,「我先走了。」然後快速地離開。

她的心情,安安能理解,昨天晚上,問她一些私人的問題,向晚如實地告訴給她聽,她懷疑自己喜歡上了蔚藍,並且經過安安的分析,這種懷疑得到了證實。

剛才,夜祺告訴安安,蔚藍要判十五年,比蔚絲雨的刑期還多兩年。

笛安安雖然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親耳聽到時,還是忍不住難過了。

夜祺牽着安安的手,走進了會客室。

蔚藍坐在沙發椅里,濃眉緊擰,見着他們,皺了皺眉心,又舒展開來。

笛安安站在他面前,睫毛盈盈抬起,怔怔地望着他,「哥……」不管他有沒有做好準備認自己,她還是希望能這樣貪婪地凝視着他。能夠發自內心地喊他一聲哥哥。

蔚藍眼中泛出淡藍的光芒,那是極度壓抑之後散發出的光芒,他抬眸,迎上女孩的視線,心中澀澀的。又緩緩轉眸,看向一旁的男人,聲音低啞,「夜祺,你可以找關係把絲雨救出去嗎?她身子單薄,不一定受得了牢獄之苦。而且,如果真的坐牢坐這麼久,她這一輩子可就真毀了。」

他懇求焦慮的目光,讓夜祺眉宇輕擰,安安就站在他面前,他不但可以做到平靜無波,竟然還當着她的面關心絲雨?

「蔚藍,你放心,絲雨那邊我會想辦法。」夜祺伸手攬過安安肩膀,承諾地告訴他,「你這個妹妹,我也會照顧好。」

蔚藍隱含情緒的目光落在笛安安純凈無暇的臉龐,他不知所措,做為哥哥,卻沒有做到一個好榜樣。

「哥,不管你認不認我,你都是我哥。」笛安安凝視着他,那雙眼眸漂亮到讓人心悸。

一抹溫柔從他那冷冽的面容綻放,蔚藍站起身,朝笛安安張開了懷抱,「我只是擔心你不認我,所以才裝得那麼高傲。」

笛安安上前幾步,讓蔚藍將自己抱入懷裏,她輕輕地環住了他的腰,將臉龐輕輕貼在他的胸膛,「我,向晚,夜祺,我們都會等着你。」

「安安,原諒哥給不了你安定的生活。」蔚藍鬆開她,拉起她的手交到夜祺手裏,「今天,哥把你託付給夜祺,在外頭要好好的!」

「放心。」夜祺珍惜地握著笛安安的手,再次承諾,「我會照顧好她,謝謝你的理解。」

「……」

「……」

就這樣,蔚藍和笛安安相認了,夜祺告訴蔚藍,自己會想辦法為他減刑,蔚絲雨那邊,他也會想辦法,讓他別擔心。

「我爸怎麼樣?」提起那個男人,蔚藍聲音艱澀,但還是稱他一聲爸,畢竟,喊了快30年。

夜祺想了想,才把實情告訴他。蔚孟輝涉嫌投機倒把,偷稅漏稅,炒股把公司都炒垮了,資金漏洞超大,目光已逃往海外,警察正在聯合對其進行逮捕。

蔚氏企業宣佈破產,曾經的輝煌不復存在。

蔚藍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他震驚地坐在沙發椅里,頭腦里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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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婚情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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