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我們會在這裏呆多久。」龍千把一堆衣服放在車頭上開始看着我問道。
「其實也不會太長時間。但是我希望在租界紮上根，大家現在都很清楚日本人總有一天會打進上海城，而且從現在看來這一天說不定還十分近，可是有一點我們大家卻都不知道，日本人如果真的進入上海，會是怎麼面對上海各界的勢力。
我們現在在租界只是處於一種觀望的態度。並沒有別的想法。」「老郭。你過來看看這地圖，你對道熟。」我把老郭叫了過來。
「丁少什麼事。」老郭掉下手中的話走了過來。
「你來給我講講現在上海灘上各勢力的形式。」雪娘和萬飄紅這時也忙完了手中的事走了過來。
老郭把地圖看了看說道「租界呢一直有外國勢力，所以真正在租界能說得上話的沒有幾家，不過在道上到有幾家武館，只是有了大刀門的事後，這些武術館也都把頭縮起來做人了。而外面的話因為黃金榮的突然崛起，老一代的勢力又逐漸變弱。所以現在上海灘道上可以真說得上話的只有不到四家，黃金榮，丁少，胡一皮，和唐越。」「唐越……我好長時間沒聽到過這個人的消息了。」「聽說一年前唐越回四川去了，好像最近才過來。」萬飄紅聽我問起唐越插了一句。
「現在上海灘上還有他能插進來的地方嗎？」話雖這麼說，可是我想的卻是怎麼安排張嘯林的事情，幾百號人不是說聽話就聽知的，要知道無論有義氣的人，最後義氣都大不過吹得響的大洋。大家畢竟都是要養家餬口的人。
「丁少，你是怕日本人進來會重新整合江湖勢力嗎？」老郭問道。
怕。這是我怕就不會發生的事嗎，黃金榮不是日本人扶持起來的才有鬼。雖然調查來的情報表明他和日本人接觸的並不多，但是如果按誰的利誰動手的原則。
那就鐵定是他。雖然我心裏這麼想可是嘴還是說安慰道「就算變也不會太大。
雖然閘北這地方窮點。但是兄弟們在苦也沒有餓著凍著吧。就算我們得不到更大的利益，總不能讓我們變得比現在還要差吧！」「大家記着，這裏不是閘北。不要出去惹事。把自己的小兄弟看牢點。這個時候要是出了什麼問題我可幫不了你們。」吩咐完一些瑣事後以是夜裏７點。我自己開着車去了妮可哪裏，準確的說應該是王影工作的地方。
「你在想什麼呢。看你一臉的壞笑。」千葉子很奇怪的看着我。
「我在想你的腿現在摸起來是不是和昨晚一樣滑。」千葉子說白了就是日本人訓練出來的政治妓女。我雖然很想捕獲她的心，可是兩三天的相處下來。我知道她也許是個很好的床伴，但是卻太不可琢磨。相反的王影雖然讀過很多書，在我看來卻和那些不通世界的小妹妹一樣。也不知道這兩個大玻璃現在在做什麼。
「怎麼是你。」我帶着千葉子來到王影辦公的地方時王影正好看着一些文件。
而她前面坐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王影看着我沒好氣的說到。
「喂，小姐，大道通天各走一邊，你開開門做生意我為什麼不能來，在說到你又想我來嗎？」說着我曖昧的看着屋裏，妮可好像並不在這裏。
「你沒看見我這裏有客人嗎？」王影站了起來。
「看到了！」我點了根煙就和千葉子坐在沙發上。
也許是那少女有不能不辦的事，所以只好坐在哪裏等王影趕我出去，可是她可能沒辦到王影拿我也沒辦法。
「很柔弱的女孩啊！」千葉子看着小女小聲的說道。
的確和千葉子說得一樣，這看起來只有十七八歲的少女看起來就像風中搖曳的秋葉，好像一陣風就會把她吹落，如果她生活在和平的時候也會有個好男人疼吧！可是卻生活在這人吃人的時代。我看了看少女的臉。輪廓分明的臉加上精緻的五官，雖然沒有夜來香一樣美艷，不過幾年後會不會越發的美麗動人呢？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少女見王影無法趕我出去只好當我是透明的繼續和王影討論着什麼。
「也不是沒有辦法。按著大英法律繼承權是長而幼由男而女，現在一切真的不好說。你父親的死太突然了，上次雖然他來這裏說要立遺囑，可是上次只是口頭的，沒想到這麼會人就走了。」聽了王影的話我慢慢明白了過來，原來是爭奪遺產啊。
「可是現在四姨生的是男是女誰會知道，父親又沒有其他的孩子……而且錢在不拿出來，媽媽的病……」「本來是可以拿出一部份的，可是現在是非常時期。
國內的銀行想來是不會同意你的做法的，不過你父親存在外國銀行的錢到是可以想想辦法。不過你也知道，現在在打仗，沒有這些銀行認同的人為你擔保，你只怕還是要等到你四姨生下孩子才會按法律來劃分你父親留下的遺產。」「可是…
…可是媽媽的病怎麼辦……而且那醫生聽說半個月後就要回國了……」少女無助的把手放在雙腿上。
「要很多錢嗎？」我聽着少女的話問了句。
「是，上次看醫生的時候醫生就說過。」少女沒有心情的回答着我的話。
「對了，如果你能夠請坐在沙發上的先生幫忙的話，說不定他有辦法。」王影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
「什麼！」少女看了看我和我身邊的千葉子。
「他是日本人嗎？」少女也許認為只有日本人才會帶着穿着和服的女人到處逛，所以不太相信的看着我。
「他是地道的中國人。不過……」王影看來想把我的身份告訴少女，可是又怕說出來嚇着她，一服想說又不好說的樣子。
「我幫她！為什麼？」我看着王影，媽的臭小娘老子一定要你好看。給我找事做，現在本來就煩，還來給我添亂。
「可是真的要好多錢，我怕就算這位先生給我做保，我也沒能力還，而且…
…而且做保拿出來的錢也不一定夠。」「如果他都不能夠幫你……」王影想繼續說下去不過給我用眼神制止了。我可不想什麼都讓千葉子知道。
「先生。你能不能救救我媽媽。她真的不能在拖了，醫生說過如果拖過這個月就……就完了，能不能請你幫幫我。我一定會還錢你的。」少女面對陌生的說話顯得很羞澀。
媽媽。如果當時有誰能救一下我媽媽，現在我會不會過得更好呢。我回想着和母親分開的情形。
「何小姐還是想想別的辦法吧！這人……」王影沒好氣的說到。
「何小姐。何梁人是你父親嗎？」千葉子突然問了句。
「要多少錢。」聽到千葉子的話我突然覺得很奇怪。為什麼一個小小的中國商人日本人都會這麼注意。難道這個中國商人的死會有什麼秘密嗎？想到這裏我以有心要接觸這個少女的事情了。
「聽說光手術費就要５０萬。而且後面的繼續治療……」「我手上現錢不多，你過幾天和我一起去趟花旗銀行，我看能不能給你擔保一些錢出來。」我並不想讓千葉子知道太多，王影可能發現了這一點，看千葉子的眼光就更特別了。
我讓千葉子送這少女出去，自己坐在了少女剛才坐的椅子上。
「為什麼你自己不幫她呢。按說你在上海灘也不是沒有這個能力給她擔保吧！」我吹了口煙到王影面前。
「你以為我的錢來得那容易嗎？」王影把頭側到一邊躲着我噴向她的煙霧。
「哦。」我並沒有把她這句話放在心裏，錢誰都愛，這很正常，有些人賺錢來是為了用，而有些人賺錢來則是為了守着。
「後天我會讓人送錢過來，你給我轉交給她吧！」我看千葉子走進來就轉移了話題。
離開王影的事務所，以是夜裏１０點多了，妮可並沒有回到事務所，想來還在舞會上瘋也說不定。
「知道幾時會開始總攻嗎？」我好像對着空氣在說話。
「夜裏２點。」千葉子的語氣和我一樣平靜，可是兩人都知道這種事情並不是能說出來的特別是當着敵人的面。
「現在該去做別的事了。」
我相信以段成山的性格而言，在投毒這件事情上一定有着後手，就像他以往做事一樣，不可能放手上一個人去做。所以這去水廠的事情是一定要做的，而且無論怎麼說張嘯林手中的資源太過耀眼了，如果不在這個時候削弱他手中的資源，過不了多長時間不變成奴大欺主就是我從上海灘上人間蒸發。
在成仁醫館門前我找到了張嘯林安排的人。
「把這個交給張木頭。」看到張嘯林按我的吩咐把接頭的人都安排好了，我也就慢慢的開始實施這個計劃。
「你是怕段成山會破壞供給設備嗎？」千葉子看我坐進車裏並沒有開車就為我點了根煙。
「算是把。」「是嗎？那你覺得張嘯林這個人可靠嗎？無論怎麼說他畢竟是段成山的人。」千葉子把點燃的煙放到我嘴邊。
我用嘴叼起來煙后，腳用力的踩在了油門上。汽車裏只聽見兩聲巨大的「隆隆」聲，然後成仁醫館的招牌以給我甩開好遠的一段距離。
我看了看放在駕駛台上的懷錶。
１１點差７分。
從這裏到上海唯一的一個自來水廠要不了多長時間。但是我知道給我留下的時間不多了，按照段成山給我計劃好的話，我那罐放了不知道是什麼毒藥的消毒劑應該在１２點以前放進去，那麼他的後手應該會在確認我沒放的時候才會去做…
…當然了這一切都是我想的，現實當中有事情可能因為許多外在的因素而發生改變。
「你和可魯斯的關係很好嗎？這種美國產的伏特車從美國運過來花了不少錢吧！」千葉子若無其事的問道。
「你覺得我和他的關係怎麼樣呢。」我笑着看了看車速，車速以超過了４０英里，要知道在以前不論是騎馬還是老式的轎車，只怕都很難跑到這個速度了。
「按我們得到的線報，你十幾歲就認識可魯斯了，而後離開龍家武館，這后的幾年裏你一直遊歷於中國和各國的船上，做得是走私文物，販賣鴉片之類的事，在後來就是你突然的從閘北崛起。當然了，這期間，可魯斯的父親當上了英租界的總領事，想來你的崛起不會和他們之間沒有關係吧？」「你們到是蠻勤勞的嗎！」「是嗎！」千葉子也為自己點上料根煙。
「難打我說錯了嗎？如果你們不勤快的話，你怎麼會比我還收悉我自己呢？
如果你剛才不提起來我都快把以前的事給忘記光了。」雖然上海的街道並不寬敞不過因為大家都對未來惶恐不安所以本來熱擾的街上看不到幾個人，就更不用說有車子了。
自來水廠很快就到了，我把車停在了自來水廠附近的高牆邊上。如果不特意去看的話沒人會發現高牆的暗處停這一兩車。
千葉子好像變戲法一樣不知她從什麼地方拿出一套褐色夜行衣。「你也要和我一起進去嗎？」我看千葉子已開始換衣服忙問道。
「不是。我會在暗中保護你。」沒說上幾句話他的衣服已經都換好了。
按照段成山給我的消息。這個自來水廠是英法和建的，他的幕後老闆九成機會是「印度東南亞貿易投資公司」說起這個「印度東南亞貿易投資公司」道上的人沒有幾個不知道的。在滿清中後期「印度東南亞貿易投資公司」就已經開始勾結一些沿海走私的大家族開始做着些見不得光的交易當燃料這些交易中利益最大的就是鴉片走私。只不過以前這些都是桌子下面的遊戲，現在我們這些人只不過是把桌子下面的遊戲放到桌子上面來玩而而已。
「你打算怎麼進去？」「當然是從正門進去了」「你看那印度阿三會讓你進去嗎？」千葉子說完指了指在自來水廠前晃悠的印度人。
「應該會吧！」我並沒有告訴她段成山早以買通了這裏面的人，現在又快１２點了，就算我慢慢得推門大炮進去這門口的印度阿三都不會擋我。
「要不要我把他們殺了。」「不用。」我不知道千葉子看到我從戎的從兩個印度阿三身邊走過去時是什麼表情。我只是在進門的時候回頭看了以眼，只見她腳在車輪上一蹬人以越過了快七尺高的牆頭。
看見千葉子也進了自來水廠我快步的走到裏面，自來水廠並不是很大，高低錯落着幾個不太高的房子。我按照段成山告訴我的地方，並沒有花多少時間就找到了控制室。當然了我才不可能白痴到一腳踢開門呢，誰知道會不會是段成山布的一個局。在房子四周晃了晃並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人。而那棟住着許多守兵的大樓今夜也不知道段成山用了什麼方法，讓這些守兵全都不在崗上，而從遠方我以能聽到零星的槍聲。
這並不是開仗的槍聲，而是那些隊長排長連長甚至是團才們槍斃逃兵的槍聲。
也不知道張嘯林按計劃做了沒有，如果他按照段成山的佈置，雖然可以小做一會兒英雄，可是他手中那一千多條小命只怕就玩完了。當然了，如果我按着他所說的做的話，他並不是沒有成功的可能。可是現在我看了看四周的環境我更是堅信了我的想法段成山一定會有後手。
可是這後手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