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明明在工作上,你可以果決、可以睿智的處理任何突髮狀況,事實上,你也做得很好,人人都誇讚你是天才,資質聰穎又上進,是商界的明日之星,可面對感情,你為什麼就有辦法把一手好牌打到死,把一條康庄大道走到黑?

他好想現在就站在她面前,好好跟她道歉,為他那些不成熟的混蛋語言,還有她委屈的眼淚道歉。

她剛搬家,公司人事資料肯定還是舊的,再者,打從她成年後,就一直孤身一人,和親戚幾乎沒有往來,她進公司時,由於梁舟在法國,填寫的緊急聯絡人還是自告奮勇的陸維克。

藍牧禮知道,眼前就只有母親手上會有梁萬晴現在住處的地址,只是他若去要,母親怕是不會給,因為她一點都不希望他和梁萬晴再有任何交集。

看來,只能另闢蹊徑了——

他打電話給陸維克,「之前聽你說,梁舟弄了個工作室,打算推出自己的服裝品牌?」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陸維克的聲音模模糊糊,「是有這回事。」

「工作室在哪?你能幫我弄到他的聯絡方式嗎?」

「現在?!」他在酒池肉林盡情狂歡欸。

「對,現在。拜託。」

陸維克楞住,他沒聽錯吧?藍牧禮居然跟他說拜託!

他得意的彎唇笑說:「這口氣我喜歡,這才像是在求人嘛!等我消息。」

與此同時的藍家書房——

藍家兄妹一前一後地離開書房后,藍父和藍母則相對而坐,久久無言。

藍父不舍妻子滿臉自責,主動打破沉默,拍拍妻子的肩膀,好聲安慰道:「這不是你的錯。」

「可說到底,牧禮和那孩子的婚姻最後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我啊!我自以為是為了兒子好,結果卻……」

「別責怪自己,你只是做了很多母親都會做的事情。如果你有錯,我的錯只怕比你多,我可是打從一開始就反對的,你跟我不一樣,你是心軟的想要接納那個孩子,所以才會去找徵信社跟拍她的行蹤,想要更進一步了解她。若不是因為這致命的誤會,你早敞開雙手接納那個女孩當媳婦兒了。」

「都怪我的自以為是,害得他們好好一對小夫妻弄到這樣收場。」藍母想了又想,想了又想,最後下定決心,「不行不行,我要去跟那孩子道歉,懇求她原諒我的老糊塗。」

「好,要道歉,我跟你一起去。」

「不不不,我自己鬧出來的事情,我自己去道歉。再說,你一個大男人板着臉孔杵在那裏,我們女人家不好說話,還是我自己去。」她怕老公那張黑臉嚇壞人家女孩子了。

「……我臉是有那麼臭嗎?」藍父有點委屈。

「不是臭,就是太嚴肅了,我說你得好好改改這毛病,要是萬晴那孩子願意原諒我,咱們兒子以後就不用再孤孤單單了,你想,小兩口感情一好,說不定我們很快就能抱孫子了,你總不能繼續板着臉孔嚇自己的孫子吧?」

「我說藍夫人啊,你想的會不會太遠了?」都還沒去道歉呢,也不知道人家女孩子肯不肯原諒。

但藍父嘴巴上不以為然,腦海里卻還真巴巴的幻想起兩老含飴弄孫的景象……唉,真是越想越心動啊!現在就希望一切能順利落幕,兒子和當初那個無緣的媳婦兒可以破鏡重圓,他想要抱孫的美夢也才可以早日成真。

藍牧禮將車子停放在一棟三層樓的清水混凝土的建筑前。

沒有光亮的磁磚貼皮,也沒有典雅氣派的雕塑圖騰點綴,就是一棟很樸素的建築,頗有日本建築大師安藤忠雄的風格。

藍牧禮按下門鈴,對講機里沒有傳來任何詢問,大剌剌的就直接開門了,實在隨性。

藍牧禮拾級走上二樓,眼前的情況叫他驀然一怔。

他納悶想,他應該不至於跑錯地方才對,可這……這是什麼情況啊?

完全打通的二樓,左手邊的區塊里擺着幾張辦公桌,有人忙碌講著電話、處理庶務,有人彎著身子幾乎趴在長桌上,對着布料裁裁剪剪,不時還伴隨着縫紉機的聲音,這些畫面拼湊起來和一般的小型服裝工作室並無不同,真正讓藍牧禮瞠目的是另一邊——

右手邊的空間,那兒正在上演着汗水淋漓的肉搏戰。

沒錯,貨真價實的肉搏戰,男人們穿起了裝備,在辦公室里打起了拳擊。

那些人身上的裝備可不馬虎,一來一往的攻擊也很是凌厲,完全不是在開玩笑的,頗有職業級水平。

藍牧禮的突兀出現,讓比賽暫時停止。

藍牧禮一眼就認出紅色那方是梁舟,梁舟拎着礦泉水,喝了一口,氣喘吁吁的掛在彈性護繩上說:「地方應該不難找吧?」

藍牧禮很快的意會到他是在跟自己說話,遂邁步上前,「還好。」

「要不要上來玩一局?」

「不了,我來是想問你,怎麼才可以跟萬晴聯絡上。」

她前兩天離開公司后,就請了年假,電話又一直關機,他只好來問問梁舟這個室友了。

「打電話給她呀!」

「她電話關機。」

「那就代表一件事,她不想讓你找到。」

梁舟一針見血的回答,讓藍牧禮像是被狠狠打了一巴掌,臉上熱辣辣的,老半天說不出話來。

「想拿到我家的地址和鑰匙也不是不可以,上來跟我打一場。」梁舟抹著笑容說,眸里閃爍著對藍牧禮的蓄意挑釁。

藍牧禮靜靜的看着梁舟,他是那種無事不找事,但有事不怕事的人,既然要打,就來吧。

「一局?」

「OK。」梁舟一臉興緻勃勃。

藍牧禮脫下出自名家之手的手工西服外套,拽下名牌領帶,用最快的速度扒掉身上的多餘裝束,昂然站上了格鬥場地。

「確定這樣就好?」

藍牧禮沒有要求任何防護裝備,身上還穿着襯衫和西褲,盡避袖子卷上了,褲管折上了。

「只有一個女人可以管我脫衣服。」藍牧禮淡淡的說。

梁舟從善如流,「OK,你高興就好。那就開始吧!」

梁舟敏捷得像豹般的撲上來,攻勢凌厲,藍牧禮盡避揚起手臂保護自己,迅速抵擋,但仍稍顯生疏,果不其然就挨了打。

「你這麼弱怎麼跟我拿地址和鑰匙?」遊刃有餘的梁舟噙著一抹笑,口吻挑釁的說。

那不可一世的睥睨神情,徹底的激怒了藍牧禮!這輩子還沒有人敢用這種態度和語氣跟他說話,更別說這事關他今天能否見到梁萬晴,一股不服輸的雄性好勝心激起了他的戰鬥欲,豁出去的低吼一聲,旋即衝上前,主動發出攻擊。

一時間雙方互有攻守,一陣纏鬥,藍牧禮出其不意的攻向下盤,絆倒梁舟正想乘勝追擊給予致命一擊——

梁舟毫無畏懼的笑說:「嘿,你這拳打下去,萬晴不跟你翻臉,我名字就讓你倒過來寫。」

藍牧禮楞住。他說的沒錯,梁萬晴確實會如此。再說,他今天也不是來打個你死我活的,他只想要儘快拿到他要的東西。

藍牧禮決定收手,下一秒,原本倒在地上的梁舟突然一躍而起,迅雷不及掩耳的對着藍牧禮連續揮拳暴打,藍牧禮閃避不及,只能硬生生承受,最後踉蹌的掛在護繩上。

他狠狠的瞪着梁舟,揚起手臂正要抹去嘴邊的血,卻被阻止。

「欸,不能擦,還不能擦,你擦了我剛才不就白打了。」梁舟沒好氣的說。

藍牧禮一瞬間呆若木雞,傻傻的望着梁舟,只見他一派悠閑的轉身對着左手邊的辦公區揚聲大喊——

「露西,幫我把桌上的鑰匙和寫着地址的便條紙拿過來。」

「喔!」露西一把抓來鑰匙和便條紙,快跑送來。

梁舟接過後,從鑰匙串上取下其中一把,連同便條紙交給藍牧禮。

「萬晴這兩天身體一直不舒服,昨天半夜還發高燒,我只好硬把她揪去醫院掛急診,今天她肯定又是一整天窩在床上,啥都沒吃。」

一聽到她病了,藍牧禮的心立刻揪了一下。

「我搭下午的班機去香港,我不在家的這幾天,她就交給你了。」遲疑了一下,梁舟沉聲問:「小子,你可以讓我放心吧?」

「當然。」如果連自己的女人病了,都無法好好照顧,那他還當什麼男人。

梁舟莞爾的指指他臉上的傷,「記得先別擦藥啊,萬晴那個女漢子嘴巴硬,心卻比誰都軟,看你這副鬼樣,肯定心疼都來不及。這幾拳,就當作我不小心壞了你們婚姻的一點小補償,別跟我客氣啊!」梁舟賊笑着拍拍藍牧禮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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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遇詐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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