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與四 第四章

三與四 第四章

而那被高斯用酒潑中臉的人手正在臉上亂抹,他的同伴向他撞了過去。他的眼睛雖然看不見,但是他卻覺出有人向他撞來。於是他右手的手槍,猛地揮出,恰好揮擊在那人的臉上。那人發出怪叫聲,持槍的人,又放了兩槍。那兩槍自然是沒有目的,子彈射破了窗子,發出嘩啦的聲響。那人射出了兩槍后,他的同伴口角流血,拉着他便向外奔去。

高斯順手拿起一張椅子,拋了出去,那張椅子,擊中那兩人中的一個,但是卻未能阻止他們離去,他們已經衝出了門外。

高斯不敢向外追去,因為他知道那人的槍中,還有着子彈。他奔到電話旁邊,剛想打電話報警,已聽得警車的響號聲,自遠而近,迅速地傳了過來,而且,在他住的那幢房子前,停下來。

高斯知道,那一定是鄰居聽到了槍聲去報警的,他連忙來到窗口,向下看去,他看到一輛車停在下面,警員正從車中跳下來。

高斯大聲叫道:「小心,那兩個凶漢,都有武器!」

警員抬頭向上看了一看,立時散了開來。不一會,就有一個警官,帶着幾名警員,一起衝上來,高斯喘著氣問道:「抓到他們沒有?」

「沒有,正在搜索。」警官四面看了一下,道:「怎麼一回事?」

高斯將事情的經過,大略講了一遍,嗚嗚的警車聲又傳了過來,更多的警方人員趕到,李玉芳和幾個高級警官也到了。

高斯將整件事的經過,從頭到尾講了一次。然後,他拿起那金屬片,發表他的見解,道:「我認為那金屬片中一定有重大的秘密。」

李玉芳搖頭道:「不會吧,如果是的話,那兩人為甚麼毫不在意?」

「他們可能根本不知道他們所要搶的東西是甚麼樣子。」高斯仍然振振有詞地說。

李玉芳接過那金屬片,道:「好,我們將它帶回去,作詳細的檢查。我看,他們還會再來找你,這次找你,一定不是再要你保守秘密,而是要殺你滅口了!」

高斯苦笑着,道:「那我實在太無辜了,因為我連這究竟是一件甚麼樣的事,也不知道。」

「警方現在也還不知道這究竟是甚麼事,我看你還是接受警方保護的好。」

高斯嘆了口氣,作了一個無可奈何的表示,李玉芳翻來覆去地看着那金屬片。

警員包圍搜索的結果,並沒有發現那兩個人,警方人員也陸續撤退,只留下兩名警員,守在高斯的門口。高斯望着那三個仍然未曾醒來的醉鬼,嘆了幾聲,在床沿坐了下來。

他才一坐下,電話鈴就突然響了起來。

高斯立時抓起電話,他聽到一個顯然是用手掩住了口的聲音,道:「你是一個天下最蠢的人,高先生,你將會嘗到愚蠢的代價。」

高斯冷笑了一聲,道:「或許,但是更可能在我還未曾嘗到愚蠢的代價之前,你們已嘗到鐵窗的滋味了。」

那打電話來的人像是極其憤怒,以至他停了好久才出聲,道:「高先生,事情還可以挽救,如果你承認喝醉了酒,根本沒看到甚麼的話──」

高斯冷冷地問道:「怎麼樣?」

「那你就可以得到一筆錢。」

「我看沒有用,因為我的三個朋友,也見過那傷者。他們三個人經過一條小巷,變成了四個人,你難道也準備一一賄賂他們?」

「他們是醉鬼!」那人怒吼著。

「沒有用,警方已將那金屬片拿去檢查了。」

「見你的鬼金屬片,沒有人要那破鐵片。」

「那你們究竟在找甚麼?」高斯好奇地問。

「我們只要你閉上你的臭嘴。」那人變成怒不可遏,大聲呼叫,使高斯認出他的聲音,就是闖進他住所的那兩個怪客之一。

高斯也發起怒來,道:「你才需要閉嘴。」

那人「得」地一聲,放下電話。高斯也重重地摔下了電話,可是他才將電話聽筒放下,鈴聲又響了起來。

高斯抓起電話來,大聲道:「你還不想閉上臭嘴的話,還有甚麼臭話,快說!」

那邊呆了片刻,可是傳來的卻是李玉芳的聲音。李玉芳道:「怎麼啦?為甚麼發那麼大的脾氣?」

高斯「啊」地一聲,道:「玉芳,我不知道是你,剛才那傢伙還打電話來,說他寧願要出一筆錢,叫我向警方說,我是喝醉了酒。」

李玉芳道:「你看到那個傷者,當時情形怎樣?」

「很危險,可能已經死了,至少是昏迷不醒。」高斯皺皺眉。

李玉芳答應了一聲,道:「我們找到了一輛汽車,車主是自動來投案的。他說他曾撞倒了一個人,當時很害怕,他逃走了。後來想起來覺得不妥,才又到警局來報案的,車子失事的地點,就在那巷口。」

高斯忙道:「那人呢?」

「警方扣留了他,可是經過調查,他是一位教師,一點犯罪的背景也沒有。警方認為,那純粹是一件意外,倒是以後發生的事,值得研究。」

「那金屬片?」高斯提醒著。

李玉芳笑了一下,道:「高斯,只怕你要失望了。你是在那裏找到那金屬片的,可是經過我們的檢查,那上面一點秘密也沒有。」

「不會吧?」高斯懷疑說,「那在胡搗蛋的西裝肩頭中找到的,那傷者曾經按過他的肩頭,我認為那是他留下的。」

「我們可以繼續研究,但現在,我們調查的目標,集中在那個傷者身上。」

「為甚麼?」

「我們認為那傷者的身份,十分特殊。我們推測,他被一輛車子撞倒之後,他帶着傷,爬了起來,勉強走着。那時他應該是走在小巷中,你那三個喝醉酒的朋友,恰好也在那時進了巷子,於是他便按住了那兩個人的肩頭。你那三位朋友,看到三個人,出現四個影子,自然害怕起來。」

高斯大聲問道:「那又說明了甚麼?」

「你聽我說下去。接着,你又去找尋那傷者,但是那傷者已被他的同伴,帶到汽車中去了。那兩個人將你擊昏,是想給你一個警告,卻不料你反倒報了警。」

高斯沉聲道:「你說那兩個人是傷者的同伴?」

「當然是,要不然,他們為甚麼要帶走一個垂死的人?現在警方正集中力量,在調查全市所有的醫生,看他們是不是有一個意外的病人。而那兩人不斷威脅你,甚至願意收買你,只要你說是喝醉了酒,根本沒有那回事,目的自然是要警方放棄調查。」

高斯呆了半晌,有一輛汽車曾在巷口撞傷人,那是一個新的線索,從這個新的線索分析下來,李玉芳的話自然是十分有理的。

可是高斯仍然念念不忘那金屬片。他道:「那傷者可能是一個間諜,你還是要多研究那金屬片,那上面一定有秘密的。」

李玉芳笑道:「好,既然你堅持,我通知他們,再作詳細檢查。」

高斯放下電話,嘆了一聲,如果不是有那樣的意外,他早已睡著了。現在,明天還有繁重的工作要應付,而他卻還沒有睡。

他躺了下來,那三個醉漢的鼾聲,令得他根本無法入睡,他費了很大的勁,將他們三個人,一個一個,拖到浴室中。

那三個人真醉得可以,竟然一點知覺也沒有,高斯關上了浴室的門,再回到床上,他才漸漸地睡著了。

可是,他睡得一點也不好,做了許多古怪的夢,夢見一個極其性感的金髮女間諜,可是當他想擁抱那金髮女間諜之際,那金髮美人卻變成了一個怪物,不知是從哪一顆星球來的,要將他帶往那星球去。

高斯拚命掙扎著,終於大叫了起來。忽然間,他又看到一股強光,那股強光,令得他直跳了起來,大叫道:「我在甚麼地方?我在甚麼地方?」

他以為,他已被帶到那個幾十萬光年之外的行星上了。

可是,他驚惶莫名的問題,立時有了回答,那是十分動聽的聲音,李玉芳的聲音,李玉芳在告訴他:「你在你自己的床上。」

高斯定過神來,他真是在自己的床上,那般強光是陽光,他昨晚臨睡時,忘記拉上窗帘,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照在他的臉上。

李玉芳站在他的床前,還有兩個警官。李玉芳的手中,拿着那金屬片。金屬片在陽光下,發着閃耀的光芒。

高斯定過神來之後的第一句話,就道:「是不是已經發現了金屬片的秘密?」

「不是。」李玉芳回答:「這金屬片,一點也沒有秘密可言。」

「咦!」高斯嘆著,「那麼,這件事,可能永遠也解決不了了。」

不過,李玉芳的回答,卻又出乎高斯的意料之外,她道:「案子已經解決了。」

高斯張大了口。案子已經解決了?是怎麼解決的?難道不需要尋出那金屬片上的秘密,就可以解決事情,那實在是不可能的。

李玉芳坐下來道:「那傷者是一個運動員,他的同伴是外交武官。」

「運動員?那一定是他們間諜的掩飾。有一個電視影集,間諜就是以運動員的身份出現的。」

李玉芳笑了起來,道:「高斯,你就是看那種電視、小說,看得太多了。他們是運動員,在本市過境,明天就要離開了。那位著名的運動員參加的一項比賽,本來是可以為那國家爭取榮譽的,而他卻不幸受了傷。如果他受傷的消息傳了出去,會使同隊的隊友,士氣低落,而令別的隊伍心中感到安定,那會使得他們更加沒有取勝的機會,是以他們要隱瞞那運動員受傷的消息。」

高斯張大了口,他仍然搖著頭,表示不相信。

「警方在凌晨四時,接到一位醫生的報告,說他曾在一個領事館中對一個傷者進行急救,警方立時和領事館進行聯絡,因此明白了事實的真相。」

高斯搖著那塊金屬片,道:「那是領事館方面的掩飾之詞,你看,那金屬片上的許多小孔,一定是一種十分精緻的密碼。」

李玉芳搖著頭,道:「不是,警方已調查得很清楚。那是實情,傷者已在警方的建議下,送到醫院去了。而領事館方面,也要求警方保守秘密。高斯,領事館人員,要我們代他向你致歉。」

高斯大叫道:「你們上當了!」

隨着他的叫聲,「砰」地一聲響,浴室的門被撞了開來,胡搗蛋、張禿子和小王三個人,各用手按著頭,搖搖擺擺地走了出來。

當他們三人,看到房間中有警員的時候,他們全都呆了,道:「甚麼事?甚麼事?」

小王道:「我記得,昨天晚上,我們喝醉了酒,三個人,忽然變成了四個人。」

高斯用力推開小王,將那金屬片,向胡搗蛋一揚,道:「這是甚麼東西,是在你肩頭上找到的。」

胡搗蛋回頭向肩頭一看,苦着臉,道:「哎呀!我的西裝壞了,我的一邊肩頭有點歪。所以在西裝肩內,一定要襯上一片金屬片,穿起來才挺。咦!高斯,你怎麼了?為甚麼望着我?好像要將我吃掉一樣?」

高斯真想吃掉胡搗蛋,如果他有那麼大的嘴巴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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