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第132章

136. 第132章

「你快回答洒家的問題,洒家沒那麼多耐心。」

「哦,告訴你家小姐,兩個條件,司馬錦都答應了。」司馬錦答覆道。

「那好,你等著,洒家去和小姐稟告一聲。」阿牛說完,轉身離去。

半晌后,司馬錦被釋放出來,跟在魁梧的阿牛身後,司馬錦提高音量問道:「在下的幾個兄弟,你可曾一併放了?」

「放了,都放了,不過是幾個沒用的小子,也敢來班門弄斧。」阿牛不屑道。

司馬錦被帶到了那個初次和辛紋小姐見面的房間,此刻,房間內香煙裊裊,光線不如那an明亮,卻多了些許朦朧美。

辛紋正在銅鏡前,自顧自的塗抹胭脂,一副悠閑安逸的姿態。

「小姐,人已經帶到。」阿牛恭敬的說道。

「退下吧。」辛紋虛弱的吩咐道。

「小姐……」阿牛顯然是擔心司馬錦會對辛紋不利。

見辛紋並不理會,阿牛隻好知趣的退出了房間。

「多謝姑娘釋放了我們。」司馬錦象徵性的感謝道。

辛紋冷冷答道:「先不要謝,我並沒有釋放你,也不打算釋放你。」

司馬錦正自木然間,辛紋突然顫抖著站了起來,話鋒一轉:「我這般打扮,你可覺得好看?」

司馬錦聞言望去,見辛紋雙眉緊蹙,臉頰上雖抹了胭脂,卻依舊無法掩飾病態的憔悴,但其五官jing致,雙肩削瘦,腰肢纖細,倒別有一番女子獨有的柔美。

司馬錦半真半假的答道:「yu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

辛紋聽司馬錦把自己比作西施,心情立刻大好,臉上泛起一股紅暈,顯得更加鮮艷yu滴。

「你能與我講講西施和范蠡的故事么?」辛紋又坐了下去,幽聲懇求道。

司馬錦不忍弗她心意,再說自己確實擅長講故事,便耐著性子,把故事講了,其間難免忘掉一些細節出現卡殼,但辛紋總是報之以微笑,似鼓勵又似獎勵。

其實辛紋如何不曉得天下第一mei女西施的事迹,她只是想聽司馬錦說話,僅此而已。

故事講到快結束的時候,阿牛急匆匆闖進來彙報道:「小姐,前方二里處現一夥水盜,人數在兩百人上下。」

辛紋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冷靜應答道:「採取投石戰術,弓箭手待命。」

司馬錦見辛紋氣定神閑,連看都沒看阿牛一眼,其自信如此,直如東晉謝安。

待到司馬錦把故事講完的時候,阿牛又風風火火的回來稟告道:「小姐,水盜已被我軍悉數消滅。」

「可有軍士傷亡?」

「只一人受輕傷。」

「知道了,退下吧。」辛紋悠然答道。

看着一臉驚愕的司馬錦,辛紋破天荒的笑道:「怎麼,知道我厲害了。」

見司馬錦默然不答,辛紋恢復到冰冷的語氣道:「若你早知道我厲害,便不會受那三天囚jin之苦。」

按照司馬錦答應的條件,辛紋的兩艘戰船和司馬錦的船隊一起過了蕪湖,這日來到了池州水域。

池州知州聽說司馬錦三條漁船上運的是鹽,便想撈點好處,扣留一二艘。

司馬錦正焦頭爛額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辛紋早已果斷下令:「傳令下去,衝破池州水軍,不用理會當地官府。」

司馬錦聞言不免擔心道:「公然對抗官府,未免不妥。」

「那你可有更好的法子?」辛紋反駁道。

司馬錦默然答道:「沒有。」

辛紋又冷笑道:「池州號稱水軍五萬,在我看來,尚且不如我飛虎軍百人,何必怕他。」

司馬錦心中暗忖這女子心情當真捉mo不定,前日說報效國家,今日又公然對抗官府。

辛紋看出司馬錦心思,幽幽問道:「你是否覺得我是個朝令夕改,表裏不一的女子?」

司馬錦這次學乖了,不敢再得罪辛紋:「在下絕無此意。」

「告訴你吧,倘若國家需要我們,我們飛虎軍絕不說一個不字,但若要我們受庸官腐吏驅使,那是萬萬不能。」辛紋莊重的說道。

司馬錦見辛紋說的正義凜然,不jin對她多了幾分佩服。又聽她數次提到「飛虎軍」三字,心中好奇,便試探著問道:「在下請問姑娘,何謂飛虎軍?」

辛紋的神色一下子變得沉重起來,陡然用她所能出的最大音量答道:「飛虎軍是大宋最勇敢的軍隊,同時也是最堅強的。」

司馬錦見她似有保留,也不再多問。

再半月,船隊到了江州港。晚間,司馬錦照常被請到辛紋的房間內,而辛紋,早已準備妥當,靜候司馬錦的到來。

這晚的辛紋,沒有任何梳妝打扮,只在外套了件白色素衣,xiu長的黑垂在腦後,一黑一白,給予司馬錦的視覺衝擊,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強烈。

若果說聽雨樓的夢晴屬於那種高貴華麗之美,那麼辛紋就是清純素雅之美。辛紋的美,本不需要任何修飾,好似麗質天生的鬱金香,沒有凌亂的枝葉,也沒有層層疊疊的花朵,卻美的渾然天成。

辛紋沒有察覺到司馬錦眼神中細微的變化,只顧專心擺弄着手中的琵琶。

司馬錦回過神,細細品味辛紋開始彈奏的曲子,竟是一曲《十面埋伏》。

且聽辛紋轉軸撥弦三兩聲,尚未正式開始彈奏,一股殺氣騰騰的氣勢已經瀰漫開來。

時斷時續的琵琶聲,彷彿在訴說她心中萬種心思。大弦嘈嘈,小弦切切,陡然間聲音戛然而止,又突然一片刀劍交擊,金戈鐵馬。最後辛紋右手當心一畫,緊接着四弦同時被撥動,一曲終了。

司馬錦聽得忘記了鼓掌,而辛紋因體力消耗太多,硬撐著彈奏完《十面埋伏》后,白色絲絹上咳出來數點殷紅。

這一晚,兩人聊了一宿,誰也沒有再動過一絲非分之想,誰也沒有失神睡去過,似乎這一晚,就是太陽高照的一晚,但是他們希望太陽永遠不要再升起來了。

事與願違,本是人世滄桑的見證,日升日落,更是亘古不變的現象。

當第一縷陽光照耀到人間的時候,王陽明知道時間到了,他必須走了,但是他不願意走,他實在不忍心把沈嫣嫣白白送給明武宗那個混世大魔頭。

「陽明是在擔心嫣嫣嗎?」沈嫣嫣絕頂聰明,對於王陽明的心事,更是心知肚明,不猜即知。

王陽明沒有回答,本是自己安慰沈嫣嫣才對,可是沈嫣嫣正在排解自己的煩惱。

沈嫣嫣美人一嘆息,這一嘆息似乎嘆盡了十幾年的人生滄桑歷程,她的命,其實比王陽明還要凄慘,還要坎坷,以前是,現在是,今後恐怕也是。

「放心吧,這麼多年,嫣嫣都走過來了,陽明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啦,放心地去打仗吧。」沈嫣嫣說的輕鬆,心裏卻也隱藏着百般辛苦和悲痛。

王陽明何等人物,自然是看出來了,還好他已經想到了個好主意。

「嫣嫣,我走之後,就會儘快讓人來救你的。」王陽明神色鎮定,希望能夠給予沈嫣嫣一點繼續活下去的信心和勇氣。

「誰,誰能夠救嫣嫣,嫣嫣也不需要誰來救?」沈嫣嫣的態度急轉直下,立刻顯露出了深埋在內心深處的絕望。

「貴妃娘娘。」王陽明說的很鎮定,他不能感情用事,他要是激動失控了,沈嫣嫣肯定會哭個梨花帶雨。

沈嫣嫣滿臉不信地看着王陽明,顯然她不曉得王陽明為什麼會提到貴妃娘娘,而且臉上還掛滿了自信。

王陽明見沈嫣嫣有點動容了,急忙解釋道:「我有恩於貴妃娘娘,只要我和貴妃娘娘說說,相信她一定就會竭盡全力幫你tuo離苦海的。」

從王陽明臉上,沈嫣嫣看不出任何作偽的跡象,但是即便如此,她也不抱很大的希望,這麼多年了,她早已不再相信任何人,她只相信命,她孤苦坎坷的命。

事實上王陽明也確實沒有作偽,他的確對劉良女有恩,沒有他,劉良女此刻墮落在無邊無際的苦悶和孤寂之中,是他讓劉良女找到了真正的依靠,找到了真愛。這的確是恩,且是最大的恩。

「嗯。」沈嫣嫣即使不信,她也寧願在王陽明面前表現得相信,只有在王陽明面前,她才會做作。

王陽明終於抑制不住心中難以名狀的感動,小雞啄食般在沈嫣嫣額頭上點了一下,便馬上分開了,似是怕被沈嫣嫣察覺,可她豈會不察覺。

沈嫣嫣看了看猶自忐忑不安的王陽明,似乎做了錯事一般,不由嫣然一笑,這一笑,化解了所有的憂傷,也讓王陽明銘記一生。

「陽明,這塊娘留給我的玉佩,嫣嫣就送給你吧。」沈嫣嫣說着就要把脖頸上的玉佩拿下來,送給王陽明。

王陽明比誰都知道這塊玉佩之於沈嫣嫣的重要性,所以他不敢要,他阻止了沈嫣嫣的舉動。

「嫣嫣,這玉佩是你niang留給你的唯一遺物,我絕不能要。」王陽明的語氣很嚴肅,他怕沈嫣嫣會任性用事。

不過沈嫣嫣還是任性了,在王陽明面前,她從來沒有這麼任性過。

「當初娘把玉佩送給嫣嫣的時候,玉佩對於娘也是最最重要的東西,但娘還是給了嫣嫣,因為嫣嫣是娘心中最重要的人,現在嫣嫣要把玉佩送給陽明,也是因為陽明是嫣嫣心中最重要的人。」沈嫣嫣這番話已經說得很清楚,雖然這一晚她沒有把自己獻給王陽明,但是她從來就屬於王陽明,而王陽明也從來都是她除了死去的母親之外,最重要的人。

都這樣了,王陽明只得顫抖著右手,把依舊帶有沈嫣嫣體溫的玉佩接了過來,他從來沒有這麼鄭重地接過一樣東西,即使是傲龍劍,即使是藍靈的三生石,都沒有。

兩人,四目,緊緊相對,直到王陽明起身離去之前,都沒有再說過一句話,因為眼神的交流,就已經足夠表達彼此的意思。

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李商隱當初應該也是有了王陽明現在這樣的體會,才會寫出這麼優美的詩句來的吧。

人終究是要走的,就像端出來的茶,即使是捂在手中,也是要涼的一樣,王陽明還是萬般不情願地緩緩從木榻上站了起來,這一站,對於王陽明來說難過一切,對於沈嫣嫣,難看過一切,她真想王陽明的動作能夠靜止,最好能夠倒退,這樣她就可以和她長相守了。

當王陽明出現在豹房門口的時候,沈嫣嫣沒有一同出現,不是她不能出來,而是她不忍出來,就像她八歲時,王陽明五歲時要去四明山修行,她也不忍心送別王陽明一樣。

王陽明緊緊握了握白玉,體溫早已消散,留下的只是冰冷的回憶,還有無盡的思念。

誰知道這一別是不是就成了永別?

金鑾殿門前,王陽明已經英氣逼人地坐在了一匹高頭大馬上,明武宗雖然摳門,給他們的幾匹馬倒匹匹是良駒。立在王陽明兩邊的分別是李時珍,戚繼光,利瑪竇,徐霞客,徐光啟和宋應星,總共七個人,也只有七個人。王陽明要靠這七個人打敗寧王的百餘萬大軍,難度之大,不但前無古人,應該也會後無來者。

有明一代,有將帥出征,往往會在金鑾殿門口受命和受印,王陽明等七人也不例外。

「王愛卿,這大元帥印你拿着,可別給朕弄丟了。」明武宗的話有點搞笑,群臣卻不敢笑。

王陽明只得恭敬地俯身接過了帥印,把在掛在了馬上,然後轉過頭深深地看了劉良女一眼,接着就要雙腿一夾,平治而出了。

明武宗突然想起了什麼,急忙喝止道:「王愛卿,你昨晚畫的美人圖呢?」

王陽明心中汗然,望着眼前這個從來不記得國事,只記得私事的皇帝,王陽明覺得如果自己不是跟寧王有着血海深仇,倒寧願讓寧王取代了明武宗,就像當初英明神武的朱棣代替朱允炆一樣。

世間萬物都是遵從優勝劣汰的規律,皇帝這個行業卻有點滯后,非要荒唐上好幾代,才會被徹底淘汰,而且搞不好,還是原來的種也說不定,就比如說東漢開國皇帝劉玄,搞了半天,還是當初流氓皇帝劉邦播下的種。

王陽明有氣無力地從懷中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彩se圖紙來,明武宗乍一見,就一把奪了過去,一個勁地盯上了。

很快,明武宗就爆出了「哈哈」的壞笑聲,眾人偷偷看去,原來那紙上畫的是兩個寬衣解帶的男人,正「糾纏」在一起,形狀頗為奇異新穎。

原來昨晚遇到了失散多年的沈嫣嫣以後,王陽明就沒打算把她畫到紙上去,他本來想隨便幻想出一個來,然後塗鴉上去,只可惜見了沈嫣嫣以後,他的腦海里就全部是沈嫣嫣的身影,只要一落筆,就會不自主地畫出沈嫣嫣的樣子來,所以不得已,他決定畫上兩個男人。

王陽明不會想到,正是他的塗鴉之作,激了埋藏在明武宗身ti深處的孌童之性,讓他從此走上了一條更加荒唐可笑的不歸路。

「張太監,賞黃金一千兩。」明武宗對待國家,遠沒有對自己好,他不願意為國家掏出一分糧餉,卻願意為自己隨便花費掉一千兩黃金。

總管大人張永哀嘆一聲,叫小太監向王陽明送上了一個裝有一千兩黃金的木箱,然後嚴寒深意地看了一眼王陽明,似是在鼓勵著王陽明要多多為國家,為人民效力。

王陽明心想這張太監倒是個好人,只可惜自己已經不再是個好人,此去千萬里,他要做的就只是報仇和保命。

一行七個人,終於踏上了神鬼莫測的平叛之路,誰也不能預測他們會死得多麼難看?

七人七馬,日行軍四五十里,半個月之後,王陽明等人過了順天府地界,進入了河南省。

當前的局勢是,除了京師(京城)所在地順天府和山東省,山西省之外,其餘諸省已經通通被寧王的軍隊所佔領。

與其說是被寧王的軍隊所佔領,不如說是各省的大批官員都被寧王收買賄賂,有的為了名,有的為了利,也有的為了妻兒性命。

然而寧王的兵力畢竟有限,而寧王起兵之前,他也萬萬沒有想到,一路北上會如此得順利,沿途只有在攻打南京城所在的應天府時遇到了點麻煩,其餘的基本上都是兵不血刃,不費吹灰之力便輕鬆攻佔了。

事到如今,寧王的兵力已經分散在全國各地,這些兵不但肩負着防衛皇帝軍反撲的任務,還要防備原有軍民的嘩變,於是到了這一日,寧王選擇了停滯不前,他必須整頓軍備,再多徵召一些士兵才能繼續進攻皇帝所在的順天府。

因此,短時間內京城和山東山西兩省免除了被鐵蹄蹂1i的可能,而剩餘的十一省加上南直隸(應天府),則完完全全控制在了寧王手中。

當初寧王正式起兵反叛之前,手下第一謀士劉養正曾經給出了上中下三策:上策是直趨京師,中策是煙長江順流東下,直趨南京,下策是盤踞江西,相機行事。

寧王心中恨不得早日把明武宗朱厚照趕下龍椅,於是貪心地同時選擇了上中兩策,這樣做直接導致的結果是兵力嚴重不夠。各省文武官員都紛紛投降了勢頭強勁,勇猛兇悍的寧王軍,可是投降不等於融合,短時間內寧王沒有辦法把那些投降的士兵收為己用。這就給了王陽明展擴充的機會。

「振之(徐霞客字),這是到哪裏了?」王陽明第一個勒住馬韁,轉過頭向徐霞客問道。

徐霞客不善騎馬,直待王陽明停下良久,才勉強穩住身形,拱手緩緩道:「元帥,我們已經過了順天府,此處已是河南省境內。」

王陽明的身份已經從一個悠閑的京官變為了南征大元帥,官銜提升了,生命危險也呈直線上升狀態。

「要開始了。」王陽明默念道,似是鼓勵,似是猶疑。

「元帥,前面似乎有個農莊。」戚繼光眼尖,向沉思的王陽明提醒道。

王陽明陡然從彷徨中清醒過來,舉目一望,便立刻下定了決心,朗聲宣佈道:「元敬(戚繼光字)開路,大家緊隨其後,出。」

人雖少,卻也不能亂了陣型,所謂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待王陽明六人離那農莊還有半里路的距離時,戚繼光已經飛馳回來,回報道:「元帥,農莊似乎是空的。」

「空的,」王陽明皺眉道,「難道是個鬼庄?」

想到這,王陽明自己都不jin哈哈一笑,大白天的,即使真是鬼庄,又怕它作甚?

「走,帶本帥看看去。」王陽明大聲一喝,眾人陡然jing神一振,匆匆跟上。

王陽明剛踏入農莊大門,便隱約聽到了陣陣呻聲,仔細辨認,他確定這不是鬼哭,也不是狼嚎。

「各位可聽到什麼動靜?」王陽明向眾人掃了一眼,見李時珍等文官出身的早已疲倦不堪,只有戚繼光和宋應星兩人還神采奕奕。

「元帥,沒有啊。」宋應星率先搖著頭,疑惑地答道。

緊接着戚繼光也是無奈地搖了搖頭,表示沒有,至於其餘四人,那更是不可能聽得到了。

王陽明暗叫糊塗,六人中,即使是武將出身的戚繼光,其綜合實力也不過小仙級,更遑論其他人了。怪只怪自己實力高出他們太多,靈識又是特別的靈敏,由此才會聽得到那比落針的聲音還要小上許多的響聲。

不過很快,就連老邁的李時珍也聽見了,因為那個net息聲越來越大,大到讓聽者浮想翩翩。

王陽明莞爾,心道這荒山野嶺的,倒是個「好地方」。

王陽明大步流星一上前,一腳踢飛不遠處的一扇大門,現出了一對狗nan女,正纏mian地盤結在一起。

那男子一聽到大門被踢開的響聲,猛然一驚,便和那女子急忙分離開來,穿回了那原本胡亂扔在地面上的衣服。王陽明等人也不急,慢悠悠地欣賞著這對狗nan女的一舉一動。

「你們是誰,強盜嗎?」那男子待穿好了衣服,急忙回過頭,隨口問出了這句話。

「強盜,我們像嗎?」王陽明冷笑道。

那男子開始時還傲慢跋扈,待看清了王陽明等人的模樣,便即刻如惡鬼附身一般,「撲通」一身,下跪求饒道:「幾位強盜大人,饒了小人和夫人吧。」

「誰是強盜了?」宋應星第一次被人稱呼為強盜,心中有點憤恨。

只有王陽明和戚繼光緊皺眉頭,在思索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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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龍縱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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