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D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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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小山看着神情恍惚的楚蔚,關切的問:「怎麼啦?」楚蔚笑着搖搖頭。眼角卻看見,楚媽殷勤的給張偉夾菜,而且,那都是自己平時愛吃的。楚蔚堅定了自己的想法,這個張偉,可能是老媽的孩。

按照這個思路,很多不合理的事情就迎刃而解了。張偉為什麼這麼囂張,那是覺得老媽虧待他了。老爸為什麼不滿,廢話,不是他的兒么。老爸的曖昧女友,為什麼光明正大的來了,老媽理虧么。老媽為什麼對張偉低三下四的,內疚么。

楚蔚噘嘴,開始給老爸和燕小山夾菜。於是,娘倆比賽似的,把菜盤都夾空了,其他三人的碗裏,則堆著高高的菜肴。酒桌上的人,覺察到了氣氛不對。燕小山拍拍楚蔚,制止了她孩氣的行為。楚蔚還是有點不高興,掃了張偉的碗一眼。張偉呢,嘴角帶着一絲冷笑。

楚媽一愣,明白自己有點冷落楚蔚了,這丫頭,都多大了,還爭這個。於是楚媽笑笑,想給楚蔚夾點什麼,可看看酒桌,楚蔚愛吃的菜,都夾光了。楚媽用哄小孩的語氣對楚蔚說,明天,明天給你做多多的。這麼一說,楚蔚更委屈了。

張偉哼哼兩聲,索性扔下筷,用手抓着吃,滿意的,吃兩口,不滿意的,拿手反覆看看,也隨手扔下。楚平非常生氣,看樣就要發火。楚媽在桌底下扯扯他,楚平皺眉,說:「你們吃吧。」然後起身離開。

燕小山把碗裏堆成小山的菜,分給楚蔚一些,楚蔚說:「你多吃點。」燕小山點頭,示意沒有酒了,楚蔚說:「老爸有一瓶好酒,總跟人炫耀,我去拿來。」

張偉這時也喝光了一瓶啤酒,楚媽笑呵呵的問他:「還能喝嗎?」張偉不耐煩的說:「哪那麼羅嗦,開就是了。」楚媽不以為忤,笑着開了一瓶。

張偉明顯是酒量不大,但他肆無忌憚的猛灌。楚媽小心的勸了幾次,張偉根本不理。桌上的水魚湯,楚媽給張偉盛了一小碗放那兒。張偉卻捧起大湯碗,不管還冒着熱氣呢,喝了兩口。楚蔚啪的放下筷,說:「懂不懂規矩。」張偉卻歪著頭,挑釁的看着楚蔚。楚媽說:「楚蔚,你們吃別的。燕小山頭一次來,你好好招待。」

楚蔚說:「你也知道燕小山頭一次來。」楚媽對燕小山笑笑,說:「就當到家了,不當是客。」燕小山也笑着點頭。

張偉又勉強幹了一杯,伸手去抓對蝦,就覺得胃腸翻湧,異常噁心。張偉有時間去衛生間,但他直挺挺的坐着,翻江倒海般,吐了一桌。

燕小山和楚蔚都及時閃開了,楚媽扶著張偉,輕輕給他敲後背。楚蔚也感到噁心,拉着燕小山,跑出了餐廳。

楚平正好下樓,聞道這股氣味,哪裏會不知道發生什麼了。他眉頭擰成了疙瘩。對燕小山說:「走吧,咱們出去吃。」楚蔚說:「不去了,都噁心死了,怎麼吃。」

楚平說:「那好吧,我出去走走。楚蔚,好好招待燕小山。」楚蔚忍不住問道:「老爸,這張偉到底是誰啊。」楚平說:「問你媽去。」開門走了。

餐廳客廳相連,難聞的氣味也跑過來了。楚蔚又拽著燕小山,回到了自己的香閨。燕小山縱身趴在床上,說:「老婆味。」楚蔚笑着拽他起來。兩人在床上扭來扭去,打鬧一陣。

停下來,楚蔚雙手托著下巴,趴在燕小山肚上,說:「這個張偉,很可能是老媽的私生。」

楚媽給醉酒的張偉擦拭乾凈,扶他回卧室里睡下。收拾了餐廳,把臟衣服放進洗衣機,自己也沖個澡。想起楚蔚,趕緊找了點心,給他們送去。

燕小山坐在電腦前,楚蔚趴在他後背上,指指點點的。看見楚媽進來,楚蔚急忙把點心接過來,說:「老媽,母愛不是一天補償回來的。你都把張偉找回來了,以後慢慢疼他。你也別累壞了。」

楚媽嘆氣,說:「我知道,不過這個孩,越來越偏激了。」楚蔚忍不住問:「張偉的爸爸,是誰啊。」楚媽搖頭說:「就是不知道他爸爸是誰啊。」啊,楚蔚張大了嘴巴,吃驚的看着老媽,問:「你都不知道他爸是誰?」

楚媽納悶,我為什麼能知道啊,再一琢磨,楚媽恍然大悟,瞪着楚蔚,說:「你,你想什麼呢。」說着拍了楚蔚一巴掌。楚蔚躲到燕小山身後,說:「那你對他那麼好,我還以為,是你流落在外的兒呢。」

楚媽哭笑不得,對準女婿說:「哪有這樣當女兒的,這麼編排當媽的。小時候的事兒你都記得,光照顧你了,我有時間偷人嗎。」楚蔚一想,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

楚媽傷感的說:「要說張偉這孩,也夠可憐的。」

楚媽當年進廠的時候,有兩個不錯的姐妹,都長的如花似玉的。一個,就是被楚媽懷疑多年的,剛才送菜的酒店老闆,楚蔚叫徐阿姨。還有一個,就是張偉的媽媽,楚蔚要叫胡阿姨。

後來,隨着楚平的官越來越大,她們漸漸疏遠了。也不是有意的,就是生活環境不一樣了,在一起的時間少了,加上徐阿姨受到楚媽的猜疑,所以聯繫就少了,沒了。

楚平調職后,楚媽樂呵呵的忙活着,準備去京市,和楚蔚住上一段時間。卻無意間,從報紙上,得知了胡阿姨和徐阿姨的消息。

事情要從張偉說起。張偉在學校放長假期間,回家了。胡阿姨看兒回來,就領着兒逛街,想給兒添置兩套像樣的衣服。結果遇到了車禍,肇事車逃走,娘倆被送往醫院。

張偉的父親知道消息后,趕往醫院,心情的焦急,是可想而知。在搶救,娘倆都急需輸血,都是AB型血。血庫的血遲遲沒有到,在化驗張偉父親的血型時,一個晴天霹靂,把張偉的父親擊倒了,張偉的父親,是O型血,張偉,不是他親生的兒。

張偉的父親失神落魄,發瘋似的闖入手術室,要找到老婆,問個究竟。被護士喊來保安,給架出去了。他繼續沖闖手術室,保安只好守在門前。

張偉父親不吃不喝的守在手術室門前,胡阿姨搶救成功,從手術室一推出來,他就衝上去大喊大叫:「張偉是誰的雜種,你為什麼騙我。告訴我,是誰的。……」

胡阿姨還在麻醉,沒有醒過來,不過,好像聽見了他的話,一滴淚,從胡阿姨眼角滴下。正在觀察監護儀的護士說:「不好,快叫大夫。」剛剛從手術室推出來的胡阿姨,又被推了回去,卻再也沒有搶救過來。

張偉被成功的搶救過來,但卻要面對高額的手術費。張偉的父親,拒絕支付這筆錢,而且不許張偉再回家。張偉的父親,現在每天都酗酒。

張偉當時還在住院,面臨停葯的危險。胡阿姨的親屬這面,也沒人承擔這筆手術費。這個時候,徐阿姨去了醫院,墊付了全部的費用,還一直照顧著張偉。這件事,很快上報了。

楚媽從報紙上看到這個消息,十分震驚,也趕去醫院了。徐阿姨正為張偉出院后,沒有地方安置頭疼。因為徐阿姨非常忙,每天都要凌晨才能休息。而張偉呢,也看到了報紙,曾經歇斯底里的鬧過,也不肯去上學了,情緒很不穩定,需要人精心照看。徐阿姨找過胡阿姨的親屬,但他們都很為難,無法接納張偉。

楚媽想了又想,決定接張偉回家。楚平當然反對,但楚媽還是把張偉接回來了。

很快,流言蜚語的傳開了,都說張偉是楚平的兒。這幾個人,當年又確實在一個工廠。楚平非常生氣,讓楚媽把張偉送走。楚媽為了張偉,勸楚平不要理會這些流言。

事情愈演愈烈,很多人都相信,肯定是楚平的兒了,要不然,怎麼會頂住傳言,留張偉在家裏呢。還有人勸楚平,去做個親鑒定。楚媽也有些意動,想讓楚平做一個。楚平卻說了,堅決不做,要是做了,不但是對楚平的侮辱,也是對死者的侮辱。

由於楚平已經換位了,就算張偉是他的兒,也沒有搞楚平的必要了,所以,流言慢慢的平淡下去。可惜,張偉卻信了這個傳言,對楚平橫眉立目的。至於楚媽的做法,張偉看來,那就是一狼外婆。

楚媽一番話下來,楚蔚聽得目瞪口呆。她問道:「那你和徐阿姨?」

楚媽嘆氣,說:「管她和你爸是什麼關係,就沖她關鍵時候,能給墊上醫藥費,也不枉我們三個姐妹一場。」

楚蔚推推燕小山,說:「張偉他爸是誰?」楚媽也聽說了,這個女婿不一般,聞言也盯着燕小山。

燕小山推算一下,說:「不用急,用不了多久,他爸就會來找他。」

楚媽心情一松,那可太好了,張偉這孩,先是遭遇車禍,接着親媽死,然後被父親攆出家門,精神已經快崩潰了。如果被親生父親找回去,興許能好些。

楚媽準備出去,又想起來一件事,問楚蔚:「晚上,燕小山住哪兒?」

楚蔚面容不變,說:「不是有空房間嗎。」楚媽點點頭。燕小山大驚,看着楚蔚。楚蔚臉有點紅,暗擰了他一下。楚蔚可是乖乖女,不想讓老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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