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受辱

第二天一大早，雷豪還在睡夢中就聽到一陣陣鬧哄哄的聲音，他朦朧中嘟囔了一句「胖子，這麼早，搞你妹啊。安靜點讓我再睡會。」說完翻了個身，堅硬的石床讓他覺得不對，他的床哪有這麼硬，就這一下他清醒了，他沒敢睜眼，黑暗中用手摸了摸，然後手就頹然的鬆開了。慢慢的睜開了雙眼就看見了幽暗的山洞頂，而不是他所熟悉的雪白天花板。

果然，這不是做夢啊。

他失魂落魄的從堅硬，冰冷的石床上爬了起來，也就是他現在這身子骨，要是以前那脆弱的大學生身體就這麼睡一晚上，現在估計是腰酸背疼腿抽筋了。

站在石室門口的雷豪看着外面的小妖來來去去的忙碌著，他迷茫著不知道該干點什麼。

「兄弟，你快過來，大統領馬上就要點卯艹練了。」雷豪正發着呆，豹二十遠遠的看着他就喊道。雷豪看到豹二十在叫他也就趕緊的走了過去，這豹妖現在可是他的先管，他可能不得罪了這豹二十「無論如何，活下去再說。」雷豪暗暗的對着說道。

豹二十帶着雷豪，一路上呼朋喚友的帶着一大群小妖，朝洞口趕去。當雷豪他們趕到洞口校場的時候，哪裏已經聚集了黑壓壓的一片妖怪。對，就是黑壓壓的一片，雷豪記得以前看西遊記的時候每次孫悟空打上門去，那些妖王就帶着幾十個小妖就沖了出來，現在看來真他媽的的扯淡，這起碼得兩三千小妖。

「豹二十，你看看都什麼時辰了，新妖不知道難道你作為一個小統領也不知道點卯是什麼時辰？」遠遠的雷豪就聽見一聲大喝，特別是那個小字咬得非常清楚，聲音如虎嘯。定神一看，卻是一虎妖，身高兩丈，胳膊都比現在的雷豪大腿都粗。凶神惡煞表情的看得雷豪就是雙腿一軟。

豹二十抬頭看看了天，然後帶着一臉諂媚的笑容低着腰走向虎妖走去，真難為他猥瑣猙獰的臉上竟然能做出這麼複雜的表情。」虎大統領，是小的錯了，你就繞過小的這一次吧。「豹二十討好的對着虎妖說道。

「哼，饒？就是饒了你們太多次上次才會被蛇妖洞那群軟骨頭殺的大敗，虎七，虎八給我抽他們一妖一百鞭子，給他們漲漲記姓，好讓他們記住咱們水臟洞的規矩.」虎妖大喝。

豹二十的臉色變了變，卻還是麻利的趴在了地上，在水臟洞活了一百多年的豹二十非常清楚眼前的虎大統領很不好惹，他可是水臟洞僅有的三位內丹境大妖之一，連大王每次弄到的寶貝都會分一些的虎大統領。

雷豪看着豹二十就這麼趴在了地上準備挨鞭子都有些反應不過來，剛才不是說艹練么？遲到了就要抽鞭子？用得着抽一百鞭子這麼嚴重？他顯然還以為這是大學。

看着豹二十爬在了地上，豹二十手下的一眾小妖都趕緊的爬在了地上，好像唯恐趴的慢了一樣。雷豪雖然不願，但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反抗？扯淡，看看那虎大統領，高出雷豪一個頭的個頭就不說了，滿嘴的虎牙也就不說了，可看看那虎大統領的手臂，比自己的大腿還粗上一圈啊。雖然穿越為一個小妖很蛋疼，但他還沒想這麼快再穿越一次，誰知道這次死了是穿越當X片男主角還是穿越到其他動物上，這次還有個人形，到時候變成其他禽獸樂子可就大了。

兩隻虎妖很快帶着一幫小妖過來了，行刑開始，一隻肥胖就像一坐小山一樣的豬妖一鞭子一鞭子的抽在了雷豪的身上。

很痛，智商低下的小妖根本不懂什麼叫放水，雖然大家同是妖怪，但這隻豬妖看上去就知道做妖的時間肯定比雷豪要久得多。面目更加猙獰，也更加孔武有力。雷豪本來以為沒什麼，連豹二十這個小統領都挨鞭子了，沒什麼難受的。可是他忘記了，他心裏是人，而那些，是妖。

鞭子還在繼續，一鞭子一鞭子的抽在了雷豪的身體上，也抽在了雷豪的心中，把他求學這十幾年建立起來的虛偽保護殼抽的粉碎。

這個神秘瑰麗的西遊世界就以這頓鞭子迎接了還有些懵懂的雷豪。

屈辱不停的撕咬着雷豪的內心，他是猥瑣，他是平凡，他是明白自己什麼都不是。但他也但曾經熱血過。他忘不了中學的時候跟人干架的一幕幕，忘不掉他和兄弟滿身傷卻笑得那麼的猖狂的一幕幕，忘不掉被圍毆在人群中卻努力互相扶持不想倒下的一幕幕，這一切的一切他都忘不了。只是現實逼着他虛偽，逼着他放棄了拳頭，拿起了筆；逼着他把向外的稜角都收回去朝着自己，多少次都刺疼得他午夜一個人流淚。但為了不讓他的爸媽為了他再到處給人道歉，為了他的爸媽不到處被親戚朋友說閑話，為了他的爸媽不在把幸苦掙來的錢彎著腰送給別人。他的血也就冷了，吃點小虧也就算了，受點氣也就忍了，他覺得他可以不要臉了，尊嚴什麼的也都無所謂了。

而現在被一頭豬妖一鞭子一鞭子抽在身上的雷豪才知道，原來他一直以來的無所謂都是假的，原來他的血還是滾燙的，他還無法做到被狠狠都抽上一頓鞭子都可以忍氣吞聲當作什麼都沒發生。他死死的咬着牙，死死的盯着那頭虎妖，盯着那頭壓根就沒正眼看過雷豪一眼的虎妖，連他已經滿嘴都是血都不知道。「都是沒實力，都是沒實力，我要有實力，我要有混世魔王的實力這虎妖敢抽我的鞭子？我要有孫悟空的實力這虎妖敢抽我鞭子？我要有太上老君的實力這虎妖敢抽我鞭子？我要有鴻鈞的實力這虎妖敢抽我鞭子？」雷豪心中瘋狂的嚎叫着，他從來沒有一刻會像現在這樣渴望實力，這樣渴望有保護自己尊嚴的實力。

和周圍發出此起彼伏慘叫聲的小妖不一樣，雷豪從頭到尾都一聲不吭，不是他皮厚不疼，也不是他的忍耐力好有多麼的，只是他不願喊出聲，喊出了聲就代表他認輸了，他就這麼流着血盯着虎大統領挨完了整整一百鞭子。

那隻若干年後雷豪連名字都忘記了的虎妖不知道，他這一頓鞭子，到底喚醒的是一個怎樣的存在，直到他死在雷豪的手上他都不知道。

100鞭子終於抽完了，被抽的基本上都是昨天剛啟蒙的小妖，實力低，肉體強度低，可行刑的都是以前的妖兵，雖然同是小妖，但實力起碼比他們強上一倍，這一頓鞭子下來，除了豹二十沒什麼事站起來拍了拍什麼身上的塵土，其他的基本上都爬不起來。血肉模糊得隱隱約約都能見到白森森的骨頭了怎麼爬得起來，比較弱的的已經進氣多出氣少，眼看這就快不行了。可別說虎妖統領連豹二十臉上都沒什麼變化，妖族，強者為尊，沒實力的廢物死了也就死了。

虎妖統領轉過頭看了看地上這群吭吭唧唧的「傷妖」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一群廢物，都滾回去，今天點卯艹練就不用來了。」那神情就像是在趕一群噁心的蒼蠅。

聽虎妖統領的話剛鬆了一口氣準備回洞養傷的雷豪再一次被虎妖統領的神情刺傷了。他深吸一口氣，雙手死死的撐著僵硬地一點一點的爬了起來，雖然疼得他雙手青筋挑起老高，臉色都青了又紅，但他卻依舊一聲不吭。

「虎統領，小的牛十三請求加入點卯艹練。」雷豪站起來大聲的喊道，就像是聲音大一點身上的疼痛就能少一點，雖然是喊小的，可他那老實的臉上現在卻是滿是的堅毅，也不帶一點諂媚。

虎妖聽到雷豪的聲音再一次轉過頭看了一眼，視線停留在了雷豪身上幾秒種就移開了，他根本沒把雷豪當回事，這種小妖，他都不知道親手宰了多少。

「滾進去。」這次連頭都不轉就這樣輕喝了一聲。

雷豪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妖群，身上流出的血在剛剛升起太陽的照耀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長長的就像是一條霓虹燈大道，刺得雷豪身後的豹二十都沉默了，只是盯着雷豪血肉模糊的後背，只是不知道再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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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艹練結束后臉色蒼白得已經不見一點血色的雷豪回到石室后已經快正午了，小妖們已經在忙着燒火煮飯，肉香即使在充斥着各種小妖體臭的水臟洞也是那麼的清晰。可雷豪一點都沒胃口，這一上午他都帶着一身傷艹練，身上的出了一身又一身的冷汗，現在的他感覺就跟大病了一場。但他不後悔沒有回洞中養傷，不為別的，就為了告訴他自己，他雷豪，還能戰鬥，還沒有被虛偽的世界廢掉。雖然一上午的艹練對他的肉身來說沒多大用，但這是他戰勝自己惰姓的第一步。

他要成為強者，而強者，本來就是強著強著就成就強者。

雷豪趴在冰冷的石床上皺着眉頭大口的吸著空氣，神志模糊快要昏迷的的時候一陣腳步聲由遠到近很快停留在了他的石床前。「牛兄弟，牛兄弟醒醒。」雷豪費力的睜開了雙眼，一看，是豹二十，手裏還端著一大盆子肉。

「豹統領，你怎麼來了。」雷豪就掙扎著要起來，「兄弟，兄弟別動，來，看哥給你帶一些血食，你今天受了傷，多吃點好得快。」豹二十阻止了雷豪，把盆子放到了雷豪的面前。雷豪這才看清楚盆子裏是什麼，是肉，但竟然全部是生肉，血淋淋還冒着熱氣的生肉。

雷豪看得胃中里一陣陣翻湧，豹二十看了雷豪的神情很平靜的說：「咱們妖族本來就是吃血食才能強大，只是那群廢物為了點口腹之慾開始吃什麼熟食，吞了這些血食，補充一些血氣，你的傷明天就能好，我多少次重傷都是這樣挺過來的。」

雷豪抬起頭看了看豹妖，又低頭看了看盆子裏還帶着血的肉，沉默了，豹二十隻是盯着雷豪，卻也不開口催他。片刻之後，他伸了手抓起了盆子裏的肉，一小口一小口的撕咬，鹹鹹的，很腥，喉嚨一直想要往外吐他都生生的壓了下來。他進食雖然不快，但速度很穩定，一口接着一口，似要記住這個味道，又似乎是在告訴自己，他不再是人，是妖。

豹二十看着雷豪一點點的吃完盆子裏的血食，也沉默了，片刻之後才開口：「你，作為一個牛妖，很好。以後就做我的小隊長。」平靜豹二十，很難讓人想起上午他還帶着一臉媚笑的向虎統領討饒。

「是，統領。」雷豪看了看豹二十，低頭回答道。心裏想着：看來，這豹二十也是個有野心的妖怪啊，只是，你有你的野心我也有我的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