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相公的眼淚

五年後。

…………

在施南國西北的一個被高山環繞的小山村，一間簡陋的石屋前面的用青石板砌成的院子裏，有一蒼顏白髮的老人正慈祥的看着面前兩個玩耍的四歲孩童。

老人很蒼老，臉上的皺紋刻着歲月流逝的痕迹，但是那雙眸子卻神采奕奕，雙眼更是專註於面前那兩個顧著自己玩耍的小娃娃，生怕看不到了他們會哭會鬧。

老人身後緩緩走上來一人，老人並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說道：「還不夠努力啊，爺爺我給你定下的目標，你還差的遠啊！」

周小飛沒想到都五年了，爺爺還惦記着這個「目標」，為難道：「爺爺，我們已經很努力了。」

「很努力？很努力你要拿出結果來讓爺爺相信啊？」

「這不？小雙，小姍，火兒，七寶這不就是努力的結果嗎？」

「你還覺得自己很能了是嗎？村裏小王你知道嗎？結婚才三個月就生了小子，第一個小子還在地上爬呢，第二個就懷上了，聽說前兩天從城裏做生意回來了，長時間沒看到，這次回來你猜咱么了？回來的是五口人。那生孩子的速度，就像瓜藤上的黃瓜，一個接一個的！都五年了，你才生幾個，這一人一個怎麼和別人一人幾個比啊？」

「爺爺，這個生孩子和種黃瓜，怎麼能比呢？」周小飛無奈的想要解釋。

可是爺爺根本就不聽他解釋，再次命令道：「生孩子和種黃瓜是一個道理，辛勤勞作過了，付出過了，老天就絕對不虧待你的。你看小劉家怎麼就那麼……」

「是小王家！」

「對對，你看小王咋就那麼能呢？」

「可是爺爺，生孩子也不是我想生就能生的啊？」

「你……你是專程回來，氣爺爺的嗎？……」

「爺爺，您別生氣，我生，我生還不成了嗎？」周小飛見爺爺越來越激動，立即保證道。

爺爺大喜，追問道：「這還差不多，準備生多少？」

「再生一個！」

「嗯？一個？」

「那個，再生兩個……五個。一定要比那小王家多生。」

「對嘛，做男人就要有這種勇氣，別人一個老婆能生三個孩子，你現在有這麼多老婆，每個人都必須生五個才算達到目標，算算……你要生多少個？」

「啊？十幾個吧！」

「不對，爺爺替你算好了。羨詩羨意每人必須再生四個達到目標，西樂和凡妮也都要再生四個，她們都是生過的人了，我比較放心。

，蘭蘭的五個估計也會順利完成目標，劉璐到現在還一個沒生，這就不對了，你要抓緊。唉？火兒怎麼還沒回來嗎？」

「凡妮說要再過些時候回來。」

「是不是又是火兒外公不肯讓火兒走啊？一個做外公的至於留火兒這麼久嗎？半年前我就聽說是『再過些時候回來』這都過了多少個過些時候了？」

「這個……」

「儘快派人去把凡妮和火兒接回來，算了，趙義他們最近似乎很忙，你就不要找他們了，你親自去天安國走一趟，你去我也放心。」

「我看還是先安頓好了，再去接火兒吧。」

「那不行，看不到火兒，我吃飯不香，睡覺也睡不着，你明天就啟程去天安國，把火兒和凡妮都接回來。」

「是這樣的爺爺，我們想搬家。」

「搞了半天，你這次回來就跟我說這個？」

「這次不一樣，這次是搬到我們自己的地方，就是上次我和爺爺說的那個島。」

「那麼遠？

對了，施南王對我們很好，幹嘛要不遠千里的去一個什麼島啊？」

「那島才是我們的家，住這裏……」

「爺爺我也猜測到了你在想什麼，那搬就搬吧，你現在的勢力，怕是施南王也是有所顧慮了，搬了倒是可以長遠的相處的。」

「您是同意搬家了？」

「你一家老小都帶來了，不就是來說服爺爺的嗎？不搬家，小雙，小姍准給我哭鼻子呢，我可最怕他倆哭鼻子了。」

爺爺問道：「那七寶貝去不去嗎？」

周小飛為難道：「西樂想留在他藍途，所以，，，」

「所以七寶貝就不去了？」

「我一定會想辦法把七寶貝接過去的。」

「孫兒？聽說你又找了個老婆？」

「啊？誰告訴你的？」

「別緊張，這事兒我知道很久了，聽說那姑娘中意於你呢，火雲城數一數二的人家，算是大戶人家的閨女了。也算門當戶對。」

「爺爺，她，她父親就是當年那個布赤！」

「這有什麼的，這仇恨也該有個休止了，再說，你們做了夫妻，也算是對這仇呀恨呀，算是一個最好的化解方法。」

「您真的同意了？」

「同意，不過，那老頭子說孩子要姓布，這可不能同意那老傢伙了，我們周家的孩子，憑什麼姓他布家？非要姓周才好，大不了這婚事兒罷了，不娶了。」

「爺爺，這？不好吧？」

「沒什麼不好的，那老頭子來這一套，我們可不能就此鬆了口。」

「是是是。」

五年了，五年裏周小飛殺了很多的人，但是每一個都是罪有應得的人，都說仇恨無休止，可周小飛的仇恨卻是有盡頭的，所以這些年他漸漸的過上了平凡的生活。

可是想平凡的周小飛卻怎麼也平凡不起來，現在面臨着最大的問題就是生育問題。

在爺爺的要求下周小飛努力的連續有了四個孩子，可是爺爺給他的目標卻是100個，他雖然很頭痛這樣一個目標，可是他卻很理解爺爺的苦衷，他希望在他有生之年看到周氏一族能夠昌盛。

可是生孩子這種問題周小飛的主動權並不大，於是他突然發現，自己的過去都是為了要報仇，可自己的未來呢？那肯定是忙着生孩子。

周小飛恨不能做一隻擁雞上百的大公雞，然後每一隻母雞都給自己生一窩的雞蛋。可這和母雞下蛋是不一樣的，雖然生孩子和下蛋一樣都是一個一個的生，可是問題的關鍵在於周小飛自己並不是母雞。

所以這件事情周小飛一直徘徊在老婆和爺爺之間，一邊是不想生，要麼就是少生優生；一邊卻是必須生，要多生超生。

周小飛現在算是終於明白過來，報個仇，殺個人，很難；但是抱着老婆生個孩子卻不容易，何況自己的任務是在爺爺有生之年生至少一百個孩子出來。

好在爺爺答應搬家，接下來的任務就是說服孩子他媽們搬家了。

羨詩羨意好說，自己走哪裏，她們都心甘情願的跟隨，可是別的老婆呢？

周小飛想到這裏頭皮都發麻了。看來真得拿出公雞準備下蛋的勇氣才行。

就在周小飛糾結苦惱的時候，羨詩急忙的走了過來。

「主人……」

「怎麼還叫我主人？」周小飛沒想到都這麼多年了，羨詩依舊還稱呼自己為主人，見她慌張的樣子，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小姍又調皮了？」

「不是的，是施南王來了！」

「我哥？他怎麼知道我在這裏的？」

「其實，他早就知道了！」羨詩說完地下頭。

……

「飛兒小弟，很多年不見了，別啦無恙啊！」

「振南哥怎麼有空到這窮鄉村來了？」

「呵呵呵！」劉振南笑道：「小弟可是很不給我這個哥哥面子啊，這麼多年不見，回來施南國，竟然不去看看哥哥我呀？」

「正要去施南城見大哥呢，沒想到大哥就找來了，哥哥的消息可真是靈通得很啊！」周小飛也客氣的道。

「你也太嘀咕了你哥哥我的能耐了吧？」劉振南笑道：「今曰的飛兒弟弟，可是今非昔比啊，北疆國都在飛兒弟弟的手掌之中了。」

周小飛一時不知道劉振南為什麼這個時候來此，但是既然要兜圈子，他也很奉陪：「呵呵，大哥有所不知，我哪裏有那麼大本事。」

「飛兒弟弟謙虛了。」

「嘿嘿！北疆國已經易主，可真的與小弟我沒有直接的關係，我只是為了報自己的仇而已。」

「飛兒弟弟，大哥也不兜圈子了，今天來是有事兒求你來的。」

「是啊，兜圈子多累啊，大哥有事不妨直說，只要小弟能辦到的，一定辦到。」

「朱匡那老二當年從父王手裏搶奪了十七城，可惜哥哥我無能，沒能實現替先王搶回來的願望呀！這不？飛兒弟弟是大英豪，單槍匹馬就解決了朱匡，讓哥哥我好不汗顏啊！作為一國之君，真是慚愧啊！」

「哥哥今天就是為了十七城而來？」

「是的！」劉振南微微的點完頭，用眼始終盯着周小飛的臉，似要把周小飛聽到這兩個字的每一絲表情都記憶下來。

「好！」

周小飛的臉色沒有一絲變化，反倒是劉振南聽到這一個好字，表情有些僵硬了：「飛兒弟弟真的願意？」

「只是十七城而已，算是報答了當年哥哥對我的好。」周小飛很誠意的點點頭。

劉振南沒想到周小飛答應得如此爽快，看來自己這一行這麼興師動眾，有些杞人憂天了。

「飛兒弟弟果然夠兄弟，很好，以後弟弟需要我施南國的地方儘管開口，哥哥手下大將雖然和弟弟不能比，但是別的地方還是有說這大話的底氣的。」

「呵呵，這哪裏是大話，這完全就是真話。」周小飛笑道。

「非常好，小弟既然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這要多玩幾年再回去。」

「實不相瞞，小弟這次回來，是來接爺爺回家的。」

「這難道不能算家？」

劉振南這一句倒是把周小飛問住了，自己從小就生活在這裏，這又是劉振南的國，按道理這的確就是家，可他不能說自己內心的實話，只能笑道：「哈哈，當然算。這人怎麼能有了新家就忘了老家呢。」

「哦？新家！好啊，新家好啊！哥哥替弟弟搬家怎樣？」

「哥哥曰理萬機，搬家這種小事，弟弟自會打理的了。」

「搬家的事情是大事，呵呵，那個先搬完家了，再忙按個十七城的事情也好。」

周小飛聽得出來，這明顯就是要先把十七城給吃下了，他劉振南才鬆口讓人。眼下在劉振南的底牌，自己又是拖家帶口的，自己和些親人一個都不能有閃失。於是周小飛一揮手，身後的羨意走了上來。

「用這枚戒指找人傳信出去，靠施南國的十七城，交接給施南國管轄，令震遠將軍李利軍，按照新界重建邊疆。」

「這？……」羨意有些為難，拿戒指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有什麼難處嗎？」

「主人，不是這事兒，是敢剛小雙他在後面鬧着吵著要爸爸抱呢，他還說……」

「還說什麼？」周小飛沒想到自己的孩子這個時候要哭着自己抱，他知道雙兒的脾氣，他要是哭了非得自己才能哄的開心。

羨意低頭在周小飛耳邊細語道：「朱匡當年只搶了七城，不是十七城。」

周小飛沒想到羨意借故雙兒就是來提醒這個的，非常的感動，她做事可比自己細心多了；「不管了，讓他哭一會兒也好！小孩子嘛，多哭幾次才會長大。」

羨意聽完依然知道自己丈夫意已決，只能退後。

「呵呵，做了父親，這個瑣事就多了。讓哥哥見笑了。」

「飛兒弟弟可真是福氣啊，這麼好的老婆，還有那麼多可愛的兒女，哥哥我見你家庭美滿和諧，我也放心了。只是那十七城，就一枚戒指？不知道他們……」

「哥哥放心，那戒指傳令只是其一，為了哥哥您接管得順利，這不？弟弟還有一樣東西，只要有人說半點怨言，見此杖就如同見我本人。」周小飛說完，就取出一把魔杖，這是一把樣子並不華麗甚至是有些難看的骨頭魔杖。

劉振南當然知道這魔杖，因為這骨杖就是他送給周小飛的。

「如此甚好，哈哈！既然小弟搬家意已決，那哥哥我就不多挽留了，曰后小弟搬家完畢，哥哥我定會備厚禮前來慶賀。」

……

劉振南真的走了，周小飛心裏的石頭總算是放下了。

「孫兒啊？十七城？就這麼輕易的給了人家？」

「不給成嗎？他今天帶的人，哪裏是來喝見面酒的，擺明的是來搶劫的。」

「強者雖然不少，但是想要為難你？怕是有難度啊！」

「我不想再走父親當年的老路了，我的親人一個也不要有事。」

爺爺聽到眼淚禁不住的流落下來，他知道這十七城周小飛多麼的難受，可他更知道，今天自己的孫兒做出的選擇完全都是為了自己，只要能把自己接回到他的身邊，他寧願割捨十七座城池。

……

「主人，你為什麼不問我，為什麼我知道是七城，而不是十七城？」羨意弱弱的問道。

「你出身在施南國，你知道這個很正常不是嗎？」

「那主人不想問點什麼嗎？」羨詩問道。

「本來想問的，現在不用問了。」周小飛說完溫柔的看了看兩人，發現她們兩的臉蛋依舊那麼紅潤，就好像當初自己第一次見到的一樣，依舊的青春而美麗。

「可是我們有話想對主人說。」羨意認真的說道。

「很晚了，睡吧，明天還要準備搬家的事情呢。」

「希望主人能聽完我們說的話之後再睡好嗎？」羨詩請求道。

「主人知道為什麼到現在我們還叫您主人而不叫相公嗎？」

周小飛突然好奇的砸吧了幾下眼睛，似乎聽到一點自己比較好奇的東西，終於點點頭道：「你們是想告訴我，其實你們跟着我只是單純的服從命令，你們這麼多年跟着我，只是劉振南按插在我身邊的工具？你們是要告訴我這些嗎？」

「……」羨詩羨意都驚訝的看着周小飛，竟然不敢言語。她們怕，她們更沒想到周小飛竟然都知道這些？

「其實我很早就知道了，可我依舊把你們當自己人，你們知道為什麼？」

羨詩羨意一齊搖頭。

「最初其實我並不知道，你們也做得很完美，可以說一點一絲的痕迹我都看不出來，可是後來你們還是有很多地方沒有瞞過我。因為你們已經遠遠的超越了劉振南給你們設置的紅線，你們對我的好是用了真感情，這一點，我能感受得到。」

「……」

「所以，劉振南雖然遠在施南國王宮，他也知道我的一舉一動，這次我來接爺爺，這連趙義都不知道的事情，但是劉振南知道了，這應該是我早就可以猜想得到的，所以我一點也不奇怪。」

「既然主人都知道了，為什麼還要不顧危險來施南國？」

「為了爺爺，這點險算什麼？其實你們不知道，最了解我的人，是你們，但是最了解劉振南的人卻是我，我知道他需要什麼，而你們只知道服從於他。」

「主人會趕我們走嗎？或者是……」

「或者是殺了你們？嗯？哈哈哈！你們這麼認為你的夫君這麼狠心的嗎？」

「今天你們當着劉振南的面提醒我是七城不是十七城，其實我已經原諒你們了，現在你們又一齊來坦白，呵呵，說心裏話，我真的很開心。話說明白了，我們的感情就更無暇，你們覺得呢？」

「主人真的原諒我們了？」

「我一直欠劉振南很多情，但是這十七城給了他，而且那戒指，以及那骨杖，我算是都親手還給了他，所以我欠他的，算是已經還清了。你們也是，雖然你們真的愛上了我，還替我生兒育女，最後還是忠誠的給劉振南傳遞了一次非常準確的消息，因為這消息，他獲得了太多太多，所以，你們也遠遠的完成了甚至是超越了當初他交給你們的任務，以後你們應該可以安心的做我的老婆了吧？」

「嗯……」

羨詩羨意雙雙的點頭，那眼淚禁不住的往下直流，雖然周小飛沒有說太過感動的話，可她們已經感覺到周小飛是真心接納了自己。

「不過，想要我徹底原諒你們倆，還不行，你們必須完成一些條件。」

羨詩羨意剛剛感動而出的眼淚似乎立刻變得冰冷刺骨，沒想到自己把眼前這傢伙想得太過偉大高尚了。

「這種眼神？是不是想放棄？」

結果倆人一起搖頭。

「條件就是，第一：以後不許叫我主人，要叫相公；第二：真的放棄你們心裏的包袱，做一個真正的孩子他媽……

嘻嘻……

「你們別笑，還有第三：你們兩個得完成你們的生兒育女的任務，每個人都要給我生十個孩子！」

「啊？」

聽了這第三條，兩人哪裏還笑得出來啊，恨自己笑得受不住，臉依舊在笑，可心裏卻在哭，當真體會到了哭笑不得是什麼滋味了。

羨意愁眉道：「主人……不，相公，怎麼是十個？就算一年生一個，我們得生十年啊？」

羨詩也點頭道：「相公，況且爺爺說，爺爺說的好像是我們每人生三個就可以了。」

「你們是最聽話的了，她們不想生，你們難道不應該分擔一點嗎？」周小飛焦急道。

「可是…可是……我們又不是那個什麼，又不能一胎生個十一二個的……」

「這個……這個也是哦！」周小飛想想也對，如果每個老婆都能生十個孩子，那別人知道了說不定還會嘲笑自己與某個四腳動物一樣，一生就是一窩。想到這裏，更愁，只能強顏道：「那？至少完成你們自己的那份任務吧？誰要是先完成，那誰就排行老大。」

結果周小飛話剛說完，立即被兩個猛女強行推到。

「啊？……！你們幹嘛……這麼急什麼，別……一個一個來，一晚上只能陪一個……啊！」

結果，周小飛體內存留了很多天的液體，在這一晚被徹底的吸幹了，到最後他恨不能用眼淚充數。

「太爺爺？你聽到了嗎？爸爸媽媽好像在玩好好玩而的遊戲呢！」

「嗨嗨！對啊，爸爸媽媽玩遊戲的時候，你們要乖哦，以後弟弟妹妹多了，才更好玩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