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分家風波（貳）
86_86658「你上輩子一定是個財迷，這可是我頭一次見到你笑，竟然是因為錢。哎，真是好傷心……」向樂哥說着從桌上的銀子裏劃了九十兩推到了建平的面前，伸手又多放了十兩銀子上去：「這算是你給我通風報信的酬金如何？」
「不會見外么？」建平收起笑容眨了眨眼看了看銀子又看了看向樂哥便自答道：「嗯，你我誰跟誰。改日還你，需要加利錢么？」
「你要願意我也是無所謂的。」
「嗯，我不願意，那就不用了。」建平點了點頭，將錢遞給了身後的彎月揣著：「對了，還有個事。前些日子倒是有人看到你大伯和太子走的頗近，只是長公主這一事之後恐怕是真翻了臉了。太子那人，說實在的，能養育這樣一個女兒我也不看好，最怕還是他在覆滅之前做什麼手腳，你讓你爹也小心着點吧。」
「嗯，反正有你幫我送信呢，我怕什麼。」向樂哥甜甜一笑，將一快竹葉糕伸手遞到了建平的唇邊。
德興院的正房裏這會兒蘇氏正讓彩娘清算著府里的銀錢。
「你這是做什麼？」向傑進來時見到那攤著一桌的賬冊心中一駭。
「爺們不是要分家了么？我把咱們三房的帳算明白了，莫得回頭分了家給大房的抽了便宜去。」蘇氏說着繼續頭也不抬地對着賬簿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剛說完就見手下的賬冊被向傑收走合上：「此時就此作罷，日後不要再提。」向傑說完將賬冊丟到了一邊揮了揮手讓彩娘出了去。
「這是做什麼。」蘇氏有些不悅：「老太太是倒下了，可你覺著世子那二位會不鬧騰？二房四房我倒是不怕，就大房那位，爺是不知道。都要成精的了。而且，爺難道不想分出去接了殷夫人一同住？」蘇氏說着抬眼看了看向傑。
「我自然是想，可是這會兒還不是時候。」向傑垂下了眼思索了一會兒：「你這些日子就不要去跟大房的人起爭執了，現在時局還不明朗，大哥想護著太子那方二哥顯然是不會的。介時如果分了，咱們也要尋個對的樹，不然就算只是行商也難免會被波及。」
「我是覺著跟着大房希望不大。」蘇氏撇了撇嘴。但還是將手輕盈地放在向傑的手上：「不過爺這麼說我就聽爺的。到底你是這三房的主心骨。」
「嗯。行，陪我去看看七娘吧。」
蘇氏面上一暗，咬了咬牙。依舊是迎著笑容點頭應了一聲跟着向傑出門了。
上官氏這會兒也在竹里院，正在岑氏的房裏跟她說着話下着棋。她的面上是顯盡了擔憂的，小臉煞白，小手也冰涼冰涼的。
「二嫂。你說郡王府不會真的就……」她是擔憂的，雖然說她與妯娌相處時時常也會有想分出去住的想法。可是真的到了這一天的時候她又是怕。倒不是怕四房會過不活，如今四爺在朝里有個小官職必然是不會缺了口糧的；只是分家這種事，實在是駭人。
「放心吧，如今阿家這副模樣。他們兄弟鬧不起來的。」岑氏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輕輕嘆了口氣：「只是二爺和世子如今貌合神離，我還是有些后怕的。郡王府這回是將東宮裏頭的那位給得罪了，日子可能會越發不好過。三娘的婚事是定了。可是府里還有幾個娘子呢……」
想到這她便不禁嘆息，這回五娘可是當真難了。
「是啊……這幾日四爺那兒也愁眉苦臉的。看來那朝里當真不安靜。」上官氏為難地抿了抿唇，伸手落了一子：「我只怕四郎在國子學遭了人欺負。」
「沒事，十一郎也在那兒，定會照拂一二。」岑氏勉強彎起個笑容安慰了上官氏兩句，心下有些自責；畢竟是她應下了這婚事才會惹來這麼寫麻煩。
「二嫂，這些你倒無需自責，話是說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其實這也是三娘的緣分，你可切莫將這些都怪在了她頭上；孩子不容易的。」
「嗯……我也是知道，只是如今妯娌幾個我都不敢去與她們說什麼。恐怕這會兒也就只有你是不怪我的了。」
「大嫂三嫂都是要強的，二嫂你也莫要放在心裏。既然事情已是如此，不若好好操辦三娘的婚事，其實……我也不懂朝堂的那些，不過四爺的意思，他也是不看好太子的。」上官氏溫柔地笑了笑，笑臉依舊有些慘白：「若是當真分了家，四爺與我說好罷官一同去江南住。」
「你們倒是想得開的，只是四郎還在國子學學書，難道也不讓他去科舉了么？」岑氏苦笑問道。
「讓他自己選吧，四爺說去鄉野做個教書先生也是愜意，或是去退隱做個居士，過過山野的生活也是悠哉。」
「王府里也就你們二人的心最淡了。」岑氏溫婉地別過了臉去不知為何有些羨慕：「我是註定要在這京城裏呆一世了，二爺他的心離了朝堂怕是就死了。」
「那是二哥的志向，只是最怕最後大哥和二哥對立而行，不管是哪方勝出終歸是要沒了另一方的。介時……還不是傷的自家人。」上官氏的眼淡了淡：「只道是帝王家的難，咱們這些官爵家的只更難。」
「難又如何，都是要活下來罷了。如今咱們還能錦衣玉食，你若是與那些過街討飯的叫花子相較，其實咱們也是不錯了。」岑氏淡淡話道：「哎……只是生死不由人，富貴也不在天。皇家的事情，參合了進去就沒了個頭；我如今最怕是不知那二皇子的秉性；多少人是披着人皮做事的狼啊，最是那帝王家中無情血。自古這些紛爭里最終都是沒了那些扶持的，只因那手段的骯髒讓一心洗白的王覺著礙眼了，也不願去承認那都是他們自己造的過。二爺去幫了那二皇子，最終若會落個斬殺功臣的下場，那咱們這些家裏的分分合合不也就是白忙活了。」
想着，她伸指將一枚黑子落在天元上：「最終還不是替了別人做嫁衣，當真是一步錯，步步皆空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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