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真相<8>

程冰如行屍走肉般回到自己的房裏，她真的一時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如果她依然堅持自己的父母是死於意外，或許她的心裏會好受些，或許她會像以前那樣快樂，可是？今晚發生的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外，她根本就沒想過會得知父母車禍的真相，更令她痛心的是，為什麼摯愛的父親才是兇手，為什麼？誰能給她一個答案，誰能告訴她該怎麼做。

無力地癱軟在床上，腦海里的思緒依然是混亂不堪，她想着自己小時候依偎在父母的懷裏，幸福地撒嬌，有他們的歡聲笑語，可是這一切都已經離她太遙遠了。

她幸福生活的結束就是那場令她錐心之痛的車禍。

無力的手摸索著正在震動的手機。

「親愛的，睡了！」是上官毓傑。

程冰一時還沒有想好要怎麼面對他，所以她選擇沉默以壓抑內心的激動，因為她怕自己的衝動會做出後悔的事情。

「怎麼不說話，是今晚太浪漫了，現在想我想得睡不着了嗎？呵呵……」上官毓傑並沒有發現她反常的沉默。

聽着他好聽的嗓音里說出的話，她一點都笑不出來，也不想跟他頂嘴。

神經粗得像個電線桿的人也會發現此刻的壓抑氣氛，更何況上官毓傑不是那種馬大哈的人。

「你怎麼了？難道生病了，可別告訴我是相思病哦，我們才分開沒多久！」上官毓傑試圖化解這種僵硬的場面。

「少臭美！」她的心裏這樣大喊，可是簡單的三個字卻卡在喉嚨里吐不出來，更讓她憋得難受，要是像以前她早就大笑着沖他反駁了，可是現在……

「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別嚇我！」上官毓傑的聲音焦急了，聲音里夾着一絲激動的喘息聲。

他的關心只會增加她心裏的辛酸和痛苦，想正常地回應他的關心，可是她現在真的做不到，做不到，她只是個脆弱的人，現在的她無法像是毒娃那樣冷酷絕情，她無法再用那樣的冷酷去面對他，也無法放下心中的仇恨裝作沒事一樣和他在一起。

她的心裏似乎有個人一直在提醒她，他是兇手的兒子，兇手的兒子，兇手的兒子，不能原諒他。

「要不要我過去看看你，奶奶在家嗎？」電話彼端的上官毓傑真的怕她發生了什麼不測的事情。

「不要來！」她毫無預警地大喊，一聽到他要過來，她的心裏就發慌，她害怕現在面對他，她不要這樣一身狼狽地見到他，她不要。

「為什麼？」上官毓傑似乎為她的話而停止了欲走的步伐。

為什麼？誰能告訴她為什麼？她也不想把對他父親的恨意加註在他身上，他是無辜的，可是她為什麼剋制不了自己，為什麼理智控制不了情緒。

她的沉默令他心裏發慌，但是又不明白她為什麼那麼激動，她好像要把他排斥在外。

上官毓傑安靜下來，等着她會說些什麼？

可是？他的心落空了，她只是沉默著。

「你有什麼事情不能告訴我！」他的心裏很不舒服，因為她不信任他，他那麼愛她，她卻到現在還不能完全相信他，對他有所保留。

「別逼我！」一顆豆大的清瑩淚珠滑落白皙的臉頰。

逼她，她竟然說他的關心是在逼她，他對她的無理取鬧生氣了。

「你說我是在逼你！」上官毓傑的語氣變得冷淡，一反幾分鐘以前的溫柔和急切。

「他真的生氣了！」這句話在程冰的腦海里迴響。

「是的，你在逼我！」她很自動地就這麼回答他，儘管她知道他聽到了會更生氣。

得到求證的上官毓傑此刻真的感到心裏流動的血液在剎那間就凍結了，扯痛讓他的氣息有點紊亂：「很好，那我倒要聽聽我到底逼你什麼了！」他的嘴角扯出一抹冷酷的笑容，他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臉有多僵硬。

「你真的別逼我！」程冰差點失控的大喊，難道要告訴他，他的父親是害死她父母的兇手，她跟他要勢不兩立嗎？

「你口口聲聲說我在逼你，那你倒是說啊！」上官毓傑徹底地失去了耐心，該死的，這個女人徹徹底地把他的耐心都磨光了：「怎麼，現在又不敢說嗎？」

「你爸是兇手！」在他的激將之下，她終於把心裏憋著的話大喊出來，可是此刻的她也哽咽得不成聲了，用力咬住發顫的嘴唇。

「兇手，什麼兇手，你到底在說什麼？」

「你爸是兇手，害死我父母的兇手！」決堤的淚水再次崩潰。

「什麼？你說什麼？」上官毓傑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她說他爸是害死她父母的兇手。

「嘟嘟嘟……」

該死的，她什麼都沒說清楚就敢掛他的電話。

大約十分鐘后，程冰家的門鈴狂響。

程冰不用猜也知道是上官毓傑來了，只是她不知道他來得那麼快，畢竟那是半個多鐘的車程，他竟然只用了十分鐘。

素白小手用力握緊門把，然後打開門，一張焦急又氣憤的俊臉映入眼睛。

他右手撐住牆壁，微微喘息著：「你現在給我說清楚！」

「說什麼？我現在不想跟你說！」她努力用冷酷偽裝自己。

「說什麼你最清楚！」

「好，反正你遲早也會知道，你爸是兇手！」說完她再次咬緊嘴唇，感覺到絲絲鹹味在嘴裏蔓延。

該死的，她咬傷自己了，他鷹隼般的眼神困住她，強忍住去撫摸她嬌嫩唇瓣的衝動。

「你有什麼證據說我爸是兇手！」雖然他不喜歡父親以前逼他回公司，但是他是他尊敬的父親，他不是那種敢做不敢為的人。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說完，她想轉身回屋。

他用力板正她的身子：「說清楚，我爸他不是那種人！」

「他是你爸，你當然相信他！」

「你到底要誤會我爸什麼？你覺得他是那種人嗎？」為什麼她就一口咬定了。

「想知道的話，你去問他本人不是更清楚嗎？」隱隱感到肩膀上傳來的痛感，她站着身子，她不想表現得那麼懦弱。

「你……」上官毓傑真的快被她氣死了。

「冰兒，你們在幹什麼？」程康突然走到她的後面。

「是我康叔告訴我的，如果你還不信的話，你最好去問你爸！」說完趁他不注意的時候關上了門。

上官毓傑看到那個康叔，他直覺那人不簡單。

好，他就去查個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