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抉擇
第二百一十六章抉擇
朱棣的登基大典就在眼前，後宮也是暗潮湧動。玉雪宮的門檻已經快被宮人們踏爛了，靈犀也轉眼間成了宮中的紅人。可她們望着鋪天蓋地的禮物只有發愁的份，暗暗祈禱來人不要那麼多，可以不必大清早就起來接待，能安心睡一覺。
日子久了，桑晴氣色越來越差，大白天也打着哈欠只想睡覺。朱棣知道愛妻被這些繁文縟節所累，貼心的阻止所有人的來訪，才給她半刻安寧。
傍晚。桑晴見天色還不錯，突然想去外面走走，就與靈犀一同去御花園呼吸下新鮮空氣。花園裏的荷花快開了，含苞待放的露出粉紅色的花瓣來，煞是可愛。桑晴與靈犀彎下腰去看花叢中是否有蓮蓬，卻聽到河的對岸傳來一個意想不到的聲音。
「娘，你到底什麼想法和兒子說啊！難道你真把后位讓給那丫頭不成？」
「熾兒，不許胡說。」燕王妃熟悉的聲音遠遠傳來：「你因為偷襲晴兒的事已經被王爺痛打一頓，難道還不長記性嗎？」
「可是，這也太荒唐了吧！朝堂上都已經亂成一鍋粥了呢！父王也實在太過分了，甘願冒天下之大不違！可以說，父王起兵成功之事娘也有一半的功勞！如果不是娘召集了老將，父王怎麼會如此容易的打下這片江山？現在倒好，娘年老色衰了，就找個黃毛丫頭來做皇后！他把娘至於何地？」
「閉嘴！王爺的決定，誰都不能多言。娘。。。。。。畢竟老了，爭不過也鬥不過了。皇后的位子太高貴，也太險要，不是人人能做的。這樣淡淡的生活下去，也好。畢竟，王爺總算完成了他的心愿，娘也心滿意足了。」
「父王這樣的話。。。。。唯一的結果就是眾叛親離。父王一向英明睿智，真不知道這次是怎麼了，竟然如此決絕。朝堂上的老臣們都為娘鳴不平，甚至還要集體上書，辭官歸鄉呢。唉，登基之初就遇到這些事，也難怪父王最近精神如此不濟。」
他們又說了很多，可桑晴已經什麼都聽不進了。她只覺得腿越來越酸，越來越麻，最終無力的坐在了地上。當他們終於離去，靈犀擔憂的將她扶起，而桑晴已經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
「晴兒，你沒事吧？」
「沒事。」桑晴勉強一笑。
「可是你的腿。。。。。。」
「一時之間有些麻，沒什麼大事，你不要擔心。」
原來朱棣為我忍受了那麼多的壓力，但他為什麼什麼都不說？歷史上的皇后是燕王妃徐氏，並不是我桑晴，而我終於懂了這是為什麼了。我也想過接受這個位子，但歷史還是會沿着特定的軌道前進吧。我。。。。。是不會看着朱棣為了我眾叛親離的。你為我做了那麼多事，也該我為你做點了吧。
桑晴強撐著走回宮殿，但心已經越來越冰冷。
夜晚，朱棣又帶着一身的疲倦進了玉雪宮。桑晴為他泡上一壺熱茶，柔聲說：「怎麼了？看你最近都是一副勞累的樣子。遇到什麼煩心事了嗎？」
「沒什麼。都是小麻煩罷了。兩天後就是登基典禮了，你也好好準備。」
「知道啦。」桑晴的神情有些異樣。朱棣見狀，敏感的問：「你怎麼了？有什麼心事嗎？」
「沒有啦。」桑晴偎依在朱棣懷中：「我只是想，我可能不適合做皇后。做皇后要母儀天下，要做天下人的表率，可我連自己都不會照顧自己。也許，還是燕王妃做皇后比較適合吧。」
「你。。。。。都聽說什麼了？晴兒，你不要瞎想，不管有什麼困難，這個后冠都是為你準備的。你，是我最愛的女子，也是我唯一的妻。」
「可是，我真的好怕皇宮。皇宮太灰暗，把所有人的生命力都一點一點的吸去。。。。。。我太了解自己的個性了。我喜歡自由，受不了約束，但做了皇后的話，很多事情不得不做，我也成了籠中的金絲雀，沒有自由、沒有自我。我必須很早起床，必須母儀天下，必須勸你去其他妃子宮中過夜。。。。。。。我做不到。原來你是王爺我已經很頭疼了，可現在你要做皇上。。。。。。唉，我的夫君越爬越高，身邊的女人也只會越來越多。我整天走在宮裏，見這些新鮮的面孔，還真是天天有驚喜啊！」
聽桑晴一下子說了那麼多話，朱棣皺起了眉：「你到底想說什麼？」
「沒什麼。」桑晴微微一笑，用吻堵上朱棣的嘴：「春宵一刻值千金，別浪費時間了。」
「你。。。。。。」朱棣的臉紅了起來。
第二天一早，朱棣起身上朝，桑晴一個人獃獃坐在梳妝台前，許久沒有說話。靈犀為她梳起頭髮，而桑晴一把抓住她的手：「靈犀，你覺得我適合做皇后嗎？」
「當然適合了。王爺那麼寵愛你，你又心地善良，會是後宮之福的。」靈犀謹慎的說道。
「你別騙我啦。」桑晴淡淡一笑：「我只是個小女人，不能幫他什麼，只會給他惹禍罷了。他現在是愛我，但當我把後宮治理的雞飛狗跳的時候，他也會失望的。而我不想這樣。我，想讓他永遠的記得我。」
「你。。。。想做什麼？」靈犀緊張的問道。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不要那麼緊張嘛。」桑晴笑嘻嘻的拍拍靈犀的手，眼淚卻流了出來。
夜晚。
桑晴換上了宮女裝，偷偷溜出了皇宮，最後對皇宮看了一眼，然後大踏步的向前走去。這個決定是痛苦的，卻也是必須的。因為只有這樣，她才能逃離宮廷的暗流，朱棣也才能坐穩皇位。
朱棣，我又離開你了呢，真是對不起。請原諒我的自私。但我，真的很怕頭上那頂沉重的鳳冠，也怕你受我的牽連。。。。。。燕王妃會是個好皇后，幫助你治國平天下。而我，還是做你的寵妻，享受着愛情。所以，對不起了。
桑晴想像朱棣發現她出走後的表情，暗暗笑了起來。她吹着口哨離開了皇宮，發現心情竟是如此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