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69 無可奈何的放手（下）

他一字一頓說得很認真，而我只有感到深深的絕望。

緩緩睜開眼，是安牧原疲憊的表情，但他很專註地看着我，眼神極其的柔和，裏面摻雜着無奈和真摯：「如果有下輩子，我們不要是這樣的關係，我一定會盡全力給你幸福……可是這一輩子，就讓錫……替我給你吧。」

絕望的感覺更深了，我機械般的開口：「我和池聖錫，已經……不可能了……」

安牧原苦笑了一下，柔軟的手掌輕放在我頭頂，似乎要給我注入一股安定的力量，他輕言道：「傻瓜。無論是兩年前，還是兩年後，那個傢伙喜歡的，始終只有你一個而已啊。」

我再一次愣住，望着安牧原的瞳孔睜到極限：「你說什麼？！」

安牧原輕輕拍我的頭頂，輕輕笑道：「我說了啊！全部的一切，我都知道了。」

我完全一頭霧水，一個又一個的炸彈式言論把我的腦袋轟成了廢墟：「你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兩年前……」

「十點三十分飛往法國巴黎的乘客請注意，請儘快辦理登機手續，飛機將馬上起飛。」

廣播不適時地打斷，安牧原抬手看了一下表，又把目光移向我：「阿姨比我知道的更詳細，你去問她吧。至於錫，知道真相后怎麼做，我給你一個選擇題，a、自己告訴他，b、由我告訴他。下了飛機后，如果你沒有給我答案，我來幫你做決定。」

我的手揪上頭髮，拚命地扯：「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麼突然間這樣說？！到底還有什麼真相？！安牧原你現在就跟我說清楚！」

「可是我晚了，我要進去了。」

深茶色的瞳孔，明亮的眼睛中卻掩藏着些許若隱若現的憂鬱，彷彿一潭深水，無法琢磨。鼻樑高而挺，玫瑰色的嘴唇，皮膚很白，一頭茶褐色的頭髮，劉海兒稍稍遮住了眉。

長相俊美得連花兒都為之愧色的男孩站直了身體，回頭看向入關的另一邊，又轉回來，深深注視着我，輕輕後退了一步。臉上漸漸浮現出一個笑容，就像我剛認識他時一樣，就像他平時一樣。

溫和、優雅、穩重，帶着一絲睿智，同時又不失威嚴。

這樣的笑。

久久在我腦袋裏，定格，定格。

「閔霓，你只要知道，無論如何，我都希望你幸福。」

說完，安牧原轉過身，只有鹹鹹的聲音傳來，襯着他高瘦的背影，顯得異常孤單。

「因為，如果你過得不好，我就更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