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大結局

第一百四十九章 大結局

第一百四十九章大結局

楊賢傑平靜道:「你這個妖人,要殺就殺。不過我告訴你,你要挾我是沒有用的,我的妻子兒女、我的眾將士仍然要踏平倭國,取得最後勝利!」

「是嗎?你現在可以回頭看看你的妻子兒女和眾將士的表現。」黑袍人冷笑一聲道。

楊賢傑回頭一看,不由呆住……只見包括雲嬌、賢寶、征東在內的全部將領和士卒皆放下了武器,跪在地上!

雲嬌眼含熱淚道:「夫君,請原諒,我們不希望你有事……」

楊賢傑大怒道:「士可殺不可辱,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你們都給我起來,繼續殺敵!誰讓你們向敵人下跪的?你們真丟華夏子民的臉!」

雲嬌綴泣道:「夫君,你若有事,我們打贏了這場戰爭又有何用?」

楊賢傑簡直是無計可想,怎麼也沒有想到事情會這麼急轉直下……「牙格几几!」三浦知良率領眾倭軍又殺了回來,雪亮的鋼刀就要向雲嬌等人的頭頂上落下……「轟!」一聲巨響,黑袍人象被扯成碎片的爆竹,突然之間化成了灰燼,黑色的衣甲混合著他的血肉滿天飛灑……半空中,一個藍衣麗影當空而立,正是雲妍!

姐姐、姐夫,妍妹以無象修羅之法擊破了戰魔的法身,它暫時是無法要挾你們了,不過妍妹的靈魄仍然被他拘役,不能和你們相會,唯有期待來日方長了……姐姐、姐夫再會……無情不如多情苦,一寸還成千萬縷;天涯海角有窮時,唯有相思無盡處……半空裏一聲幽嘆,麗影飄悠怨舞而去……有情的人啊,究竟何時才能相會?究竟還有沒有相會的機會?

難道十七年前海船上的一別竟真成了千古?

淚血如雨,這是傷心的雨,痛斷肝腸的雨!

倭國大巫師被擊斃后,倭國天皇終於下詔向大逆軍投降,並召回侵華部隊,解除武裝,立下保證書,永不稱霸,永不侵犯大逆、大唐。

至此,征戰東瀛的戰事全面結束,西太平洋出現了少有的和平景象。

此後的千餘年間,倭國果然沒有再侵犯大唐,並一直與中華保持友好往來。直到明清時期,倭國野心再萌,發動了長達數百年的侵華戰爭(這其中包括戚繼光抗倭、明朝水師和朝鮮軍民共同抗擊豐城秀吉的入侵、一四年的甲午戰爭和從二十世紀三十年代開始的日軍全面侵華戰爭,直到一九四五年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中國人民和世界反法西斯聯盟一道共同將其擊敗,終於結束了日本軍國主義的惡性膨脹。

此是后話,不在本書的表述之中。

大軍就要班師回朝了,但是賢傑父子又起了衝突。

楊賢傑要追究他貽誤軍機、致使過命弟兄單鐵勇犧牲之罪,而征東也因香子仍然昏迷不醒而舊痼複發,與父親產生了尖銳的對抗……天色墨黑,楊賢傑獨自來到關押征東的囚牢裏,父子倆隔着鐵柵欄無言相對。

賢傑嚅動着嘴巴,看着被鐵鏈縛身仍倔強不屈的征東,眼裏說不出的落寞和哀傷……他斟滿一盅酒,遞到征東面前:「征東,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乃父來送你最後一程……」

征東抬起頭,佈滿血絲的眼睛打量著父親:只見父親是這般的憔悴和蒼老,那佝僂的身軀更象一個行將就木的老者……征東忽然有種說不出的傷感,他知道老父心裏其實和他一樣為情所殤,而且比他情殤得更加厲害。

香子只不過是暫時昏迷不醒,自己仍然可以日日陪伴着她,為她驅憂解悶;可是父親和雲妍姨卻是陰陽永隔、再無相見之期,這份痛,這份哀,又豈是他能比的?

其實父親無非是希望他能認個錯,不要再和他頂牛……父親何嘗不知道在最後階段的戰事中他早已將功贖過?他只要一低頭,馬上就會被冊立為正式的東宮太子!

不!為了香子,他寧肯不要這一切榮華富貴,寧肯被父親斬首,去陰間陪他的香子……正是哀莫大於心死!

可是他才十七歲啊,果真有天大的哀?

他忽然從父親手中接過酒盅一飲而盡,然後一抹嘴唇,幽幽地望着父親道:「父皇,謝謝你來送兒臣一程,兒臣從今不能再在父皇身邊盡孝,望父皇多多保重,同時兒臣亦有一個心愿,祝願父皇和雲妍姨能有團聚之日……」

楊賢傑深邃地望着兒子,眼裏的落寞之色更重……良久,他深深嘆息一聲道:「兒子,你又怎能體會乃父的心思……不錯,能和你雲妍姨有重逢之日一直是乃父的心愿,但是乃父更大的心愿卻是你!你才是乃父一生的期望!乃父的衣缽全靠你來傳承,可是你卻……難道那東瀛女子真的能令你不再貪戀天倫樂趣、從而忘君棄父、永絕紅塵?」

「不錯!香子就是我的全部,沒有了她,我還要這副臭皮囊何用?」

「你如此輕生棄世,萬一香子醒轉,而你已不在人世,你又將如何向香子解述?」

「這……香子的精魄不知失落在何處,她是不會醒轉來的,她是不會醒轉來的……」

「你怎知她不會醒轉來?」一個藍衣麗影出現在了囚牢的門口。

征東一時呆住了,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娘總是一襲藍衣,雲妍姨也總是一襲藍衣,而雲妍姨每次出現時總是伴隨着象今天這樣清冷幽昏的氣氛,以至於征東搞不清今天出現的是娘還是雲妍姨?

「傻孩子,連娘都不認得了么?」那麗人款款來到了跟前,玉唇輕啟道。

「啊,娘!」征東大吃一驚。

雲嬌看着賢傑道:「夫君,你先出去,我和征東兒聊聊。」

賢傑點點頭,默默地退了出去。

雲嬌望着賢傑佝僂的背影,對征東道:「征東兒,你不覺得你父親已經蒼老了許多麼?」

征東默然點點頭。

「你父為國事操勞,才三十幾歲就蒼老得和一個行將就木之人一般,你不覺得心痛嗎?」

「孩兒知錯了……」征東吶吶低首,心中確實升起一股愧疚,後悔自己太任性,父親頭上的白髮是自己給他增添的上去的!

「父親不需要你分憂,可是亦不需要你再給他增添煩惱,你可以不考慮別人的感受,但亦不可以完全以你的感受為主。雖然在你父親要處罰你這件事上我已數落了他多次,但是在對待香子這件事上你亦有錯……你的執迷使你父親倍受傷害。他深知虎毒也不食子,又豈會真的治你之罪?此次征戰東瀛,你父親失去了最過命的結義兄弟單鐵勇,這對他的打擊何其之大?何況還要加上你雲妍姨和他分離十七年陰陽路隔、不得相見,怎不加重你父親心內的痛殤?此二殤已摧傷你父身心不輕,而你竟又使他添新殤——為了兒女私情,你竟忍心置父母的感受而不顧?」

「娘,孩兒知錯了,可是在香子這件事情上,孩兒真的不知道該怎樣做……」征東的頭垂得更低……一陣簫聲忽然在征東耳邊響起。

征東一下呆住了……好熟悉的簫聲!

同那天晚上聽到的香子的簫聲一模一樣,凄婉百轉、悠揚愴惘,彷彿一位多情的女子正在向她的郎君傾訴心曲……是誰在吹奏?

征東迷惑地將頭轉向簫聲傳來的地方。

最先進入他眼帘的是無數瓣旋舞飄飛的粉色櫻花,燦爛如夢幻的櫻花。櫻花中,一位白衣如雪、氣質如蘭、舉動若仙娥、行止如舞姬的少女款款而來,一管綠簫正握在手中,簫管正對着她的櫻唇,令人沉醉的簫聲便從那簫中發出……「香子!」征東幾疑自己身在夢中,一再揉搓眼睛。

沒錯,確實是香子,真真實實的香子,絕不是在做夢!

「香子!你是香子嗎?」隔着鐵柵欄,征東向香子伸出了手。

香子撲上前,一把握住征東的手,放在臉頰邊緊貼著,晶淚滾滾而下:「征東君,香子終於又見到你了,你還好嗎?」

征東也激動萬分:「我很好,你呢?」

山崖上,楊賢傑眺望着雲端里的藍色麗影,哽咽道:「雲妍,謝謝你,謝謝你找回了香子的精魄,算是贖回了我之過錯,令我父子重續天倫之樂,也去了我一樁心病……可是雲妍,我的愛人,你究竟何時才會回到我的身邊?究竟還要多久?」

雲端里傳來一個幽幽的聲音:「我們的命運仍然被戰魔操縱……哪一天它不再能操縱我們時,便是我們重逢之時。」

「雲妍,你告訴我,我們究竟該怎樣對付戰魔?」

雲端里除了一聲冗長的嘆息,卻再無了別的聲息。

楊賢傑終於收回了惆悵的目光,一步一回頭地走下了山崖,每步都彷彿是一聲巨大的嘆息……「戰魔,該死的戰魔,你究竟要操縱我們的命運到什麼時候?莫非命運真的不可改變?」楊賢傑忽然拔出腰間的佩劍,仰天長嘯,大紅的披風被山風嘩啦啦地掀起,一個不屈的靈魂彷彿暴露在冥冥天地之間!

他要和命運抗爭,抗爭到底!

三年後。

大逆國都東荒城郊。

楊賢傑站在一座高高的山巔上,按劍而立,痴痴地眺望着雲端。三年來,他幾乎每天都要這樣向雲端眺望,渴望雲端里能出現那個藍色的麗影,能和她進行靈魂的溝通……二十年了,二十年不長也不算短,可他至今盼不到和他心愛的人相會之時……雲妍雲妍,你為什麼要讓我等候得如此辛苦?你可知這二十年我是怎麼過來的?雖然這二十年有你姐姐還有燕茹伴我,可她們始終不能代替你……這世界上有誰有我愛得苦?等得苦?

楊賢傑長吁一聲,目光從雲端收回,俯瞰向腳下的大地……腳下的這片大地就叫做東荒,傳說中的東荒古大陸……傳說中是這樣說的:東海之東有島名為滄浪,島上一樹喚作藜湟。相傳在此永遠沒有悲傷,因為藜湟樹上住着一隻大鳥叫作觖殤,它以吞食人的悲傷為生。這就是東荒的所在。

照理,這塊大陸上應該沒有痛苦、沒有悲傷,是一塊人間樂土。可是藜湟樹在哪裏?吞食人的悲傷的觖殤鳥又在哪裏?

我的悲傷和痛苦何時才能解除?

雲端里始終沒有出現楊賢傑想要等來的人影。他終於沮喪地轉過身,拖着沉重如灌注了鉛的腿,往山下捱去……「姐夫。」溫馨如啼鶯的親切熟悉的聲音忽然在賢傑耳畔響起。

「雲妍!」賢傑的心猛一震顫,抬頭望向雲端。

「姐夫,二十年了,你為什麼還要如此執著?你難道不知你我陰陽兩隔,已是永無再見之期么?」雲端里並沒有雲妍的身影,但云妍如怨似嗔的聲音仍在賢傑耳畔響着。

「不!我不許你這樣說。我知道你沒有死,你沒有離開我,你只是故意躲着我!雲妍,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為什麼不願回到我的身邊?你究竟還要讓我在痛苦中沉淪多久?」

「姐夫,你痛苦嗎?你有我姐姐和燕茹姑娘相伴,又怎會痛苦?哈哈哈……」雲妍笑了起來,笑得是那樣凄慘、哀怨。

「你不相信我痛苦是不是?那好,我現在就證明給你看!」楊賢傑「嗆」地拉出寶劍,橫到了脖子上,大聲道,「雲妍,你等著,與其這樣長苦相思,生不如死,不如痛快歸去!」

他手腕一抖,閃著寒光的劍鋒正要從粗壯的喉結上抹過,「當」地一聲鏗響,寶劍掉到了地上,雲妍婀娜嫵倩的身軀隨即伏在了他懷裏,一雙痛惜和充滿無限柔情的眼睛如一汪清泉定定地望着他,櫻紅的薄唇湊在他的嘴上,將甜蜜和溫馨直送入他的心脾……「姐夫,你為什麼要這樣傻?雲妍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嗎?你痛快歸去了,那雲妍怎麼辦?」

「雲妍,我……」楊賢傑下意識地抱緊了雲妍的身軀……怎麼回事?雲妍的身軀為什麼這樣柔軟、滾燙?還有微微顫慄的感覺,甚至還能聽到她胸腔里「咚咚」的心跳聲……據說靈魂是不能被感覺到的,因為靈魂就是磁場,無質無量,無形無影,虛無飄渺……可是楊賢傑現在懷抱的分明就是一具有形的肉軀!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雲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你到底是人是鬼?」

「瞧你,這樣問人家『是人是鬼』……」雲妍嘴角微微向上一翹,嬌嗔一聲,又將性感柔媚的舌頭伸進了賢傑口中,緊緊勾住了賢傑的舌頭……如火的激情過後,賢傑喘著粗氣道:「你現在該告訴我真相了吧?」

「你已經擁有了我,你還想知道什麼真相呢?」

是啊,自己能夠再次擁有她,這其實已經是最好的真相,自己究竟還想得到怎樣的回答呢?

見賢傑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樣子,雲妍在他耳邊輕笑道:「姐夫,你很想知道原因嗎?雲妍實話告訴你吧,是你二十年來對我泣血不變的痴情換回了我,當然,還得益於我的好弟弟雲飛他保護了我的肉身,和那顆九轉還魂的聖龍果……」

「什麼什麼?雲飛保護了你的肉身?你的肉身不是已經被你引天雷焚毀了嗎?還有聖龍果,也毀在了幻魔無天磐若波羅阿大陣中了嗎?」

雲妍笑而不答。

其實這已經是最好的回答!

「雲妍,你既已重生,那就跟我回宮去吧,去見你姐姐。」

「不,雲妍不回去。」

「為什麼?」

「不要問為什麼了,讓雲妍做閑雲野鶴好嗎?你想雲妍時,雲妍就會來到你的身邊,但是雲妍不會跟你回宮,今生今世都不會了,也不想見姐姐……還有,你也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訴姐姐。」

「為什麼?」

無人作答。

因為雲妍早已悄聲離去,又只剩了賢傑孤身一人。

這到底是夢還是真實?

楊賢傑摸著腦袋,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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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之江山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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