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逛花會
138、逛花會
牡丹一點也避諱的讓上官墨牽着自己的手，跟着上官墨一起逛花會，四周都是繽紛的顏色，熱熱鬧鬧的一點也不亞於過年了，他們三在一起也一年了，日子過得真快。上官墨很少笑，但笑起來都很好看，他的笑容總是帶着寵溺和溫柔的，不像以前那般草木皆兵。和牡丹在一起后，他才知道，原來生活可以這樣過，他不用每天早起，不用勾心鬥角，只要陪在她身邊，就很幸福了。
早已習慣了孤獨的他，現在很幸福了，可是越是幸福，他就越想要抓住幸福。所以才不許皇兄立她為後，那樣他會感覺離她遠了，像現在這樣就很好了。
滿眼的花，滿眼的貨品，看的牡丹應接不暇。這條花街很長，一眼望不到尾。除了主題的花，還有很多香囊啊！胭脂啊之類的東西，甚至還有水果和麵攤子。
「墨，這鞋墊挺好看，我給你和盛一人買一雙吧！你看怎麼樣？」牡丹在自己買了一大堆東西的同時，也不忘給他們兩個大男人買。她很公平什麼東西一般都是準備雙份的，每天的飯桌上既有他喜歡的菜，也會有司徒盛喜歡的菜。
上官墨只是看了一眼，這種鞋墊宮裏多的去了，而且更加精美：「宮裏多的是，別買了。」
牡丹那樣倔強的性子要是放在以前肯定又要生氣了，但她現在好說話的多：「好吧！你說怎樣就怎樣。」
一陣清風吹過來，牡丹縮了縮身子。上官墨伸出手來把她抱在自己的懷裏，用體溫給她取暖：「你呀，就是愛漂亮。感冒了吧！」
牡丹呵呵笑着點點頭，以為今天是大太陽她確實穿的有點少了，沒想到現在卻陰沉起來了。也不管有多少人在看，她就窩在他的懷抱里，他也是她的夫婿啊！曲折的愛情里，他們終於是美麗的結局。
「喏，這個給你！」上官墨從懷裏掏出一支朱釵來，翡翠的料子，打磨得光亮，剛才在前面幾個攤子看見了，覺得適合她就買了。
「你什麼時候買的？」牡丹驚喜萬分的說道，她喜歡這裏禮物，應該說更喜歡送禮物的人。
「剛才，你喜歡嗎？」剛才她在選東西的時候，趁她不注意買的。
牡丹地下頭去：「你送什麼我都喜歡，幫我帶上吧！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上官墨自然小心翼翼的給她戴上朱釵，低着頭說出困擾他已久的事情：「知道嗎？牡丹，我進宮陪你這麼久其實一直都不確定你的想法，你從來沒有點頭答允我的位置，一切都是皇兄做主的。我表面逞強其實是有些害怕你無法接受兩夫一妻，我怕你會離開我。直到孩子生下來，我才慢慢的說服自己去相信你，我真的害怕你不選我而選他。」
「你怎麼可以這樣沒有自信，你是我最愛的人啊！其實是我不確定才是，我怕你看不起我，我怕你覺得我貪心又無恥。天下從沒有一個人像我這般有兩個夫婿。」牡丹感覺他抱着她的手更緊了，也不急着鬆開。
繞了一個圈子，好在又回到了原地。
「傻牡丹，你後悔嗎？」他顫抖著聲音問道，後悔遇見他嗎？如果不是遇見他，她也許會嫁給言風，也許嫁給了皇兄，但絕不會是現在這樣。
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出奇的平靜：「不後悔。」
愛了就愛了，如何會後悔，若不是遇上了他都死了多少回了。
他們兩眼中只有彼此，卻不知別人眼中卻有深深的仇視。幾個逛花會的文人墨客互相報信，激動不已，他們沒想到這兩個人一起在花會上閑逛，真是一個大好時機啊！
老百姓看着眼裏，既不反對也不支持。這宮裏的貴妃他們小老百姓惹不起，文人秀才們要抵制貴妃，他們就當看戲好了。
花牡丹兩人手牽手逛花市的傳聞很快傳到劉先生耳朵里，在他們看來這很囂張已經到了不得不除的地步，也許皇上只是一時被妖女迷惑罷了！說不定妖女一死所有的事情就迎刃而解了。而他作為兩朝元老勢必該為江山社稷負起監督君王的責任來，皇上以後會感謝他一片忠心的。
「走，咱們上街阻攔去。得先找人把墨王爺的吸引力引開，不能傷了王爺啊！」
「是！」
牡丹咬了口冰糖葫蘆，突然發現自己的錢袋不見了：「墨，我的錢袋不見了，一定是剛才那個撞了我一下的男人偷了，他應該還沒有走遠。」
「好，你在這等着我，我去追，別走遠了。」上官墨說道去追，並不放心的說道。
牡丹微微一笑：「我是花牡丹耶！不會有事的，你快去快回，追不到也算了。」
提着幾包點心，牡丹站在原地等他。這時才發現周圍的目光似乎有些不一樣，那些人看着她的目光如狼似虎，好像她是什麼獵物一樣。甚至看見了幾條木棒子，那些人想做什麼？人群看她退了一步，反而越逼越近圍攏過來。
「你們想幹什麼？光天化日是想殺人還是放火啊！圍着我做什麼？」與其害怕牡丹索性明明白白的問了出來。她自覺心中無愧於百姓於朝廷。
「妖女，你去死吧！」一個四川話口音的婦人從旁邊的樓上「潑！」的倒下來一盆子紅中帶黑的腥臭液體，糊糊漿漿的。因為是從高處潑下來的，衝力挺大潑的牡丹有些眩暈了，想找個東西扶著卻發現自己站在馬路中間，周圍的人也根本不想去扶她。
「去死吧！妖女，這盆子狗血可真夠勁的，哈哈！」一秀才說道。
「嫁給皇上還不知足，竟然還勾引墨王爺，恬不知恥。」一個女人嫉妒的冷言冷語，並上來掐了她一把泄憤。
聽着四周的嘲笑聲，被掐的那樣疼，牡丹都意外自己竟然可以站的那麼直，她直直的站在那裏，面對着所以的指責，面容狼狽，神情卻像是女王般高貴不容侮辱。不管他們怎麼說牡丹都不會後悔的，這是她選擇的路，她就要承當後果。然而她為此付出了多少這些人是不會了解的：「你們了解什麼？憑什麼說我是妖女！我沒錯，我站得直行的端，我沒有偷人，也沒有做什麼不齒之事。天下男人個個三妻四妾，我為什麼不能有兩個夫君。愛上了，你叫我怎麼辦！愛情是我們三人自己的事情，輪不到你們來說三道四。」
那些書生和無知百姓沒想到她這樣能說會到，被說到痛處，有人馬上回駁到：「妖女，女人生來就該比男人低賤。你這是什麼怪理論。不要臉！」
「打她！」
「打死她！」
尖銳的聲音一波蓋過一波，尖銳的咒罵聲回蕩在熱鬧的花會上。
牡丹只覺得這些人不可理喻，她的事情管這些人什麼事情，不禁怒吼道：「我是殺了你全家，還是打死你兒子，你們要這樣對我，打死我對你們有什麼好處嗎？還是你們已經拿了什麼好處要置我於死地？」
「禍國的妖女，大家不要聽她的。我們這是為國除害，皇上知道了一點會感動的，說不定還能加官進爵了。」一個中年男人手中拿着一隻木棍朝她砸過去，另一個女人拉扯着她滿是污漬的衣服似乎想要扯爛開。牡丹不讓，她豈是任人宰割的弱者，但她也不想傷人，一個女人有了孩子有了男人有了家，就想安定下來了，厭倦了打打殺殺。她只是一把揮開女人的手。人越聚越多，牡丹目光冷冽的看着他們不曾畏懼。
受了那個男人的鼓舞，跟多的人加入傷害她的隊伍，拿的拿東西，有些更是趁極搶她身上的首飾。她到底只是一個人，哪敵得過這麼多的暴民，很顯然這是有預謀的，有組織的暴動，她不知道幕後黑手是誰，但一定是她身邊的人，才會如此清楚她的作息。下意識的將墨剛才送她的髮釵，藏入袖子裏，腦中漸漸出現了空白，到底是誰要害她？誰要背叛她，她真的冤枉啊！
「一個女人有兩個夫婿本就是天理不容的事情，你們說是不是！這不公平！我們要不要打死她？她這個人經常欺壓宮女，在宮裏作威作福，暗殺了多少無辜少女那就更不用說了。」一個戴着斗笠的白衣女子大聲呼道。
人群里頓時更加騷動。
「殺了她！大家一起上，殺了她為民除害，皇上也沒話說的。」
「對！這個妖女迷惑了皇上，我們要處死她！我建議活活的打死她，這樣皇上也查不出是誰幹的！」
「對好主意，大家上啊！」
此起彼伏的呼聲中，牡丹在冷笑，她在笑着些人的愚笨：「我沒有害人，就是沒有。如果你們膽敢傷害我，後果你們自己扛。」
對上她嘲笑般的眼神，所以人為之一顫，那眼神好像在說我如果出事你們也不會好過。
如雨點般追隨的拳打腳踢中，她漸漸落了下風，被踢的幾步踉蹌撲倒在地，
嘴角卻揚起一絲冷冷的嘲笑，你們不過是嫉妒我，不過是被人利用的可憐蟲，我為你們悲哀。不過她真的不想死，她還能死，她還欠着墨和盛一輩子的幸福，她不能死……
那些人叫囂著去打她，陸續有人踩了她幾腳，那些人叫的像殺豬似的。其實疼的卻是她，牡丹被打的趴在地上，因為在人家腳底下，密密麻麻的人群這樣的圍住了她，空氣也有些稀薄，她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卻從不哀求，只是咬着牙承受，她想反抗但如果那樣她又豈不是和這些人一樣，她現在只能等着墨來救她，她相信並且等待着上官墨來救她。
實在是四周太吵了，她的耳朵里一片喊打喊殺聲。好累又好疼，她一次又一次的告訴自己不能睡着，可是一次又一次的快要睡著了，那些踢打也漸漸讓她麻木了知覺，心裏只有一個念頭，等下去……
「小桃，貴妃了？」他剛下了朝回來，衝到樓上卻沒看見人，夫妻沒有隔夜仇嘛！
「回皇上，牡丹讓奴婢告訴皇上她和墨王爺逛花會去了。」
「去了多久了？」司徒盛本來就是疑心重的人，這次剛吵了架，牡丹就和皇弟出宮玩去了，該不會是什麼私奔吧！那就壞了。
「上午去的，花會也應該散了。」小桃不敢隱瞞，心下也有些擔心。
「小忠子叫上一千御林軍，隨朕出宮。」他揚了一下手。
「是！」沒人敢說不。
小桃看出點眉目來：「皇上莫急，這逛花會是上舞園的雪兒叫牡丹去的，而且小公主和小皇子還在屋裏睡著了。牡丹出去時什麼都沒帶，就換了件漂亮衣服。」
「是嗎？小忠子朕還是有些擔心，就帶五百御林軍吧！」他隱約覺得事情好像沒那麼單純還是小心些好。
「是！皇上。」小忠子立即傳言下去。
這時候太後宮來人了，是個小宮女：「皇上太後娘娘突然覺得有些不舒服，皇上快過去一趟吧！」
「是嗎？」這小宮女說的很急，卻不見額頭有汗水，按說這個天氣只要走的快些，額頭上應該會有汗水。而這小宮女顯然是慢慢走過來的，有些從容不迫，難道是什麼聲東擊西？
「既然母後身體不舒服，小桃你替朕去趟太后那。小忠子，咱們出宮！」不管如何他今天一定要出宮。
「皇上，太後娘娘真是病了，頭暈眼花的，您過去看看吧！」太後娘娘吩咐了了一點要拉住皇上不可，她上前擋住司徒盛的去路。
越是這樣司徒盛越是覺得不對，一掌揮開了那擋路的小宮女，往外跑去。
「皇上不要走啊！」這下壞了！
司徒盛決定的事情什麼時候有迴旋的餘地，忠公公很快牽了馬來，司徒盛一躍而上，揚長而去。
當上官墨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原路以輕功返回的時候，就看了眼前這一幕，一堆人圍在馬路中間，對着那癱倒在地女人拳打腳踢，那一抹粉紅他當然認識，那是牡丹今天上午特意換的衣服。
「讓開！都給我滾開！」他失聲恐慌的大吼，牡丹他的牡丹奄奄一息的蜷伏着身子如同嬰兒一般的躺在那裏顫抖著身子，微弱的呼吸著。一大堆人圍着，他看不清她的臉，卻看到滿地的血，馬路中間都是血。
一片腥臭味，黑乎乎的狗血里也混合著她鮮紅的血液在流淌。衣服也被撕破了，像個破布娃娃似地躺在那裏，身上的所有金銀首飾全都不翼而飛。他高傲的牡丹什麼時候這樣狼狽過，推開所有人，他瘋了似地跑過去一把抱住她小小的身子，滿眼的絕望：「娘子，娘子不要離開我。」
五月的天，他卻覺得異常寒冷，直直的盯着她，眷戀的盯着她，她伏在他的懷裏不停顫抖著。「墨……」她雙唇翕動終於等到了，等到了他來。攤開手心來，是那隻他剛才買來送她的翡翠髮釵，即使被打成那樣她也把髮釵保存的很好。
上官墨雙眼血紅的抱着她，雙腿一跪在地，全身也在瑟瑟發抖。他看着她的臉，紅一塊紫一塊的，很顯然她受了毒打。他嘶啞的喚她：「娘子，我們回宮。」
牡丹點點頭，終於緩緩的閉上雙眼，窩在他的懷裏休息。全身都很痛，就像千刀萬剮似地……
一隻雞蛋從遠處被扔了過來，上官墨動作迅速的用被替她擋去，滿眼憤怒。
上官墨刀子般的目光掃向周圍，有個膽小的書生嚇得腳軟差點跪了下去。
「我們這也是為王爺好，王爺這樣的女人配不上您和皇上的高貴啊！」一個老秀才鼓起勇氣走上前來說道。
上官墨怒極，對着在場的所有人又是一吼：「你們覺得她下賤嗎？可是本王覺得她十分高貴，她比很多人都高貴。我娘子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顛沛流離的愛情里，我們好不容易在一起了。你們口口聲聲說她是妖女，那麼我問你們，她害過誰了？
她害過你了嗎？還是你，還是你！
對你們來說她不過是個陌生人，對我來說她卻是世界上最珍貴的愛人，她給了我別人給不了我的快樂。」有很多話，他從來沒對她說過，這一刻他想要說出來，牡丹是他最愛的女人。
「王爺，你這是被她的妖術給迷惑了。這個女人貪慕虛榮，還經常打宮女了。」有個秀才站出來，好心提醒道，這樣的女人可要不得。
牡丹努力的睜開眼虛弱的道：「這是污衊……」
一盆冷水從樓上潑下來，上官墨往前擠了幾步，好在沒有潑到牡丹。沒有人會聽她的解釋，沒有誰會去相信一個妖女。這場醞釀已久的陰謀不相信真理，因為他們每天聽着她的罪狀，早已將恨融入了骨髓，就像那些被傳銷團伙洗腦的人，再怎麼說也是沒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