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涅槃重生 VS 失落

第一百零六章涅槃重生VS失落

「你想我說什麼。」

「她已經不是你的莫小艾了！」

「……不管她是不是，我，不能沒有她！」

濃重的嘆息聲，不知道是出自誰的口中。然而不管是誰，他們的心情，都好比此時此刻煙霧繚繞的通道口，一片灰濛濛。

「走吧。她應該餓了。」司徒麒將快要燒到頭的煙蒂，擲落在地上，起身踩上那抹火紅的餘光，腳尖輕輕旋轉了幾下。

「……」南宮掣默默地抽了一口煙，眼神忽而銳利如鋒，筆直地射入麒的眼底。

「有什麼話，以後再說吧。」麒避開他咄咄逼人的探視，語氣中，滿滿的皆是疲憊和無奈。

兄弟？女人？兩者孰輕？孰重……

「為何不敢看我？你心虛了？」南宮掣很不願意這樣，但是心底的恐慌卻在無止境地蔓延中。

麒，我要怎麼告訴你？其實，我明白你的痛苦，卻還是放不開她的手阿……

「我很累。真的很累了……四年了。你明白嗎？我等了足足四年了……四年裏面，我不敢看自己的兒子。因為他有一雙和她一模一樣的雙眼。四年裏面，我忽然發現，自己愛得好深，好深……我甚至想過……」

對！他甚至想過——死！

很可笑是嗎？他！司徒麒！司徒集團總裁！竟然想過……死？

哈哈哈……他差一點就選擇了和母親一樣的道路。

但是，莫莫的哭嚎聲，卻讓他失去了自私的勇氣。

「抱歉。我說得太多了。我們走吧。」麒垂低視線，蓋住眼眶中的濕意，緘默地越過掣的身邊。

門一下子被打開，突然而來的亮光，扎疼了彼此的雙眼。呼呼的，一陣冷風也隨之竄入走廊，刮著他們的面頰。

香煙的濃烈刺鼻，漸漸在風中消淡，卷著一抹繾綣的餘溫，慢慢冷卻在倆人的背影之後……

病房內，百無聊賴的安琪，靜靜地斜著脖子，望着窗台上的白色塑料包。

會是司徒麒送來的嗎？但為何又不叫醒自己？是不想打擾自己的休息，還是……因為掣？

忽然之間，心中的天平亂了！

安琪勉強挪開自己的注意力，但是不消片刻，她的雙眸又自覺地轉了個彎。

她睡着的時候，他們在做什麼呢？

安琪很想知道，但是卻沒有勇氣去細細探究。她現在的心，好亂好煩！

消失的記憶，常常進入自己的夢境，侵擾她的睡眠。而一轉眼間，卻又消失得無影無蹤。殘留的畫面，卻熟悉得讓她不敢去看去想去摸索！

因為那個背影，那個背影的主人，很可能就是……司徒麒。

難道我真的就是四年前的莫小艾嗎？可如果是的話，她為何會出現在東京，而不是台北？可如果不是，他看自己的眼神，還有自己無從說起的心跳，又是因為什麼呢？

「安小姐，我要給你測量體溫了哦！請你躺下好嗎？」迎面走來的護士小姐，剛好擋住了安琪凝神的焦點，打斷了她的思緒。

「好。護士小姐，你看到之前從這裏出去的兩位先生了嗎？」安琪的目光，又不由自主地向外移動。

「呃……沒看到耶。」女護士愣愣地回答道，繼續忙碌自己的工作。

「是麽……哦。」安琪吶吶地吐出一口氣，似失望，又似鬆了神一般。

「對了，那包東西是……」安琪指著窗台上的白色塑膠袋，詢問著查房的護士。

「好像是一位先生放在那裏的。我也不清楚。」護士收起體溫計，塞回自己的上衣口袋，微笑着要走。

「等一下！可以幫我把那個拿過來嗎？」安琪趕忙喊住她的腳步，神情誠懇地直視着對方。

「可以阿。」護士走到窗枱邊拿起那包早點，不一會兒就放到了安琪的面前。

「嗯，謝謝！」安琪輕輕地拆開塑膠袋上面的活結，不一會兒，一陣香味便傳來。

「安小姐，這粥已經涼了，喝了會對你的腸胃不利阿。還是不要了吧？」

「不用了！呃……我是說，我不會吃的。你放心吧。」安琪尷尬地笑笑，為自己方才微沖的口氣有些赧顏。

「吶……沒事的話，我先走了哈！」

氣氛有些不自然。

「好。」

粥已經冷了，但是濃郁的香氣依然存在。拿起一旁的一次性勺子，小小舀了一口送入嘴裏。

溫溫涼涼的口感，輕輕地滑下咽喉，滾入腹中。不知為何，鼻子突然冒起了一股酸意，澀澀的……

「別吃了。不好吃就別吃了。」一雙古銅色的大手，已經趁她發獃的瞬間，抽走了她的食物。

「我……」剛剛抬頭，看見的，卻不是他。「掣，我餓了。所以就……嘿嘿。不要緊的！給我吧。」

南宮掣沒有錯過她眼底轉瞬即逝的曙光和失落，胸口驟然疼裂了。

「我給你再買一份新的吧。你等我十分鐘。」語落，門已經被再度打開，復而又輕輕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