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地獄之歌

第二章 地獄之歌

第二章地獄之歌(本章免費)

銀色的光芒透過彩繪的玻璃窗,讓冬日清晨的教堂更顯清冷。

在聖母瑪麗亞溫柔慈祥的注視下,一名銀髮青年虔誠地禱告著。細碎的銀髮彰顯著異族的身份,在冰冷的陽光下映射琉璃的光芒,同時勾勒出如刀削一般的面容,皮膚有些蒼白,卻突出了青年高貴而優雅的貴族氣質,眉間的憂鬱讓他同時看起來像一名藝術家。

青年的劍眉一蹙,似乎察覺了什麼,緩緩地站起來,朝教堂掛着紅色簾幕的角落望去。

一個穿着紅色聖袍的老人微笑着走出,他的身材略顯臃腫,眼窩凹陷,藍色的眼眸顯得深邃而又神秘,似乎一口看不到底的深井。

「我親愛的蒼月,你的感知一如既往的靈敏。」神父張開雙臂,做了一個類似擁抱的動作,開口讚美道。

蒼月並沒有因為神父的讚美而面露悅色,平靜而淡定,彷彿優雅的貴族,攝乎於迷茫與冷靜之間。

「謝謝您的讚美,安德烈神父。」

蒼月微微彎下身子,他精緻華貴的深藍色禮服勾勒出一道褶皺。

神父似乎還想說什麼,但破舊教堂大門發出的吱嘎嘎的慘號打斷了他,頓時兩人都不約而同朝門口望去。

黑色的皮靴踏在柔軟舒適的紅絨地毯上,身着白衣黑褲管家服飾的男人走了進來。他的身材修長,臉頰兩腮略微凹陷,歲月的磨刀在上面刻出了無數道痕迹。左眼戴了古老的單眶眼睛,閃爍著莫測的光芒。

他掛着歉意的微笑走近來,步伐間透出良好的教養以及優雅的風度。

右手放在左肩處,他朝安德烈神父點頭致意,用不急不徐的語速道:「很抱歉打擾您,安德烈神父。不過我找蒼月先生有急事,請原諒我的冒昧。」

安德烈神父露出憨厚的笑容,擺了擺他粗短的手指:「不不不,不必這麼客氣,我絲毫不會介意。」

於是,管家模樣的男人朝蒼月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蒼月朝安德烈神父點了點頭,便跟隨着管家朝外走去。

「我親愛的蒼月,你認為這是個美麗的世界嗎?」

蒼月頓住腳步,回頭望去,卻已不見神父的蹤影。

…………

鋼灰色的天空總會讓人有種壓抑的感覺,彷彿胸口壓着一塊大石,而那不是翻滾的弄墨色鉛雲,更讓這種不愉快的程度持續提升。

兩旁是破敗的古老建築,那是一些高高聳立的樓房,大多是透明的玻璃窗,街道兩旁都是類似的建築,乍看之下猶如死城,這便是黑暗都市——巴托的特色。據說這些都是在那場大破滅后留下來的建築,曾經代表人類過去最為輝煌的時代,雖然那已是一去不復返的。

這歷史遺留下來的舊城區,是流浪者、罪犯、魔物的聚集地,不時可以看見披着黑色斗篷的古怪人士從馬路上飛奔而過,或是幾頭面目猙獰的妖獸品嘗着它們新鮮的食物——大多是些可憐的人類。

這裏滋養著罪惡,讓黑暗肆無忌憚地橫行,實力便是最有力可靠的保證。

「我不得不承認,安德烈神父是一個偉大並且有毅力的人。」在管家用他那詭異的「魔絲」將一個不長眼的怪獸四分五裂后感嘆道,「能在黑暗都市的舊城區建立一座宣傳光明信仰的教堂,並且維持了數十年,不得不說一件偉大的創舉。在這裏生存可不如我們頭頂上的光明都市那麼輕鬆。」

「這點我同意。」蒼月悠閑地跟在管家的後面,清除雜碎的體力活都扔給身前優雅的殺戮者。

不久,便來到目的地——光明教廷駐黑暗都市的特種編外部隊——地獄之歌的總基地。

對於地獄之歌,往往都是伴隨着惡魔的鮮血與罪惡的終結出現的,作為強制暴力型的教條編外組織,地獄之歌甚至擁有異端宗教裁判所一般的地位和實力,不過地獄之歌採取的方式稍微有一點不同。

這裏沒有聖騎士,或者信仰神明的牧師,你聽不見虔誠的祈禱抑或是讚美的語言,這裏以惡對惡,以暴制暴。

地獄之歌會培養終端形的人才,儘管沒有忠誠的信仰,但卻有最為利落乾脆的殺戮手段。甚至是在教廷征伐下淪為囚徒的惡魔,也會經訓練後派遣到地獄之歌。

談到地獄之歌這個強大而神秘的團體,不得不提及十年前的慘案。

十年前,強大的愛因孜貝爾家族一夕瓦解,企圖篡權的愛因孜貝爾?庫伊,率領惡魔進行了殘酷的屠殺,讓這曾經輝煌的家族喪失了強盛,龐大的家族成員只剩下現任族長的獨女——愛因孜貝爾?法蕊麗。

不過離奇的是,原本無依無靠的法蕊麗竟然毫髮無傷地將家族的叛徒清除殆盡。不過強大的愛因孜貝爾也陷入了絕境。

當眾人皆認為這個不幸的女孩會從此一蹶不振的時候,她憑藉着超卓的智慧,貴族的高貴血統,以及不符年齡的鐵血、冷酷的政治手腕反駁一切無端的臆測,並一躍成為成為了歷史上最為年輕的樞機主教,重新統領整合地獄之歌這支暗夜中最強大的部隊,讓愛因孜貝爾的名號在黑暗崛起。

同時,與她強勢的政治手腕同樣揚名於世的是她絕美的容顏,堅強而又絢爛,讓人不忍疼惜卻又心生畏怯,貴族圈中稱其為「血色玫瑰」,但並沒有多少人敢於摘下她,畢竟玫瑰……是有刺的。

而此時綻放在蒼月眼前的,便是一朵帶刺的血色玫瑰。

那宛如剃刀般冷峻的眼神掃視着站在寬桌前的蒼月,習慣性地將潔白的下顎擱在交叉的雙手上,渾身散發着一種睿智而又肅穆的美。

紅色的樞機主教袍勾勒出女子婀娜的身材,袍子左胸處是一個天使舉劍的銀色標誌,凡看到此標誌的人無不會肅然起敬,在教廷中只有做出卓越貢獻的樞機主教才可能被刻上這一標誌。

——眼前的銀髮絕美女子,正是其中之一。

蒼月端莊而恭敬地站在桌前,從巨大的落地窗透射進來的陽光讓他微微眯起了眼,盯着桌上一本厚厚的資料。

「最近舊城區十分不安定,大量的人員失蹤,教廷方面懷疑是邪惡組織的有計劃性的行動,恐怕會威脅到教廷,所以特派我們前去調查。以下便是關於此次任務的資料,拿下去好好看看,這次任務便交給你了。這次任務的許可權為C級,允許使用特殊槍支,讓阿爾幫你拿來。」法蕊麗側頭示意身後的管家把槍械拿來。

管家躬身退下。

「蒼月……這次行動教廷似乎很關注,不要再鬧出其他的事情了,完全遵守命令便好了。元老院給我的壓力很大,希望這次行動順利便好了。」法蕊麗顯出疲憊的神色,嘆息道。

「嫌我麻煩嗎?」蒼月微笑着說。

「為什麼這樣說?!」法蕊麗似乎有些激動,胸口快速地起伏,「我這樣也是為你好,難道你認為元老院會放任你肆意妄為嗎?雖然地獄之歌是獨立於正常系統外的特殊組織,但是元老院那群老傢伙早就看這個組織不順眼了,千方百計地企圖瓦解,身為地獄之歌資格最老的人員,你應該比我更懂得這一點!」

連珠炮般的語速,讓法蕊麗有些氣喘。不過正是這種氣勢,讓她贏得了應有的地位,並且讓敵人怯弱退縮。

蒼月並沒有因為法蕊麗的訓斥而憤怒,相反那宛若冬日湖面的眸子蕩漾出意外的溫柔。

那高大的身軀一步步朝法蕊麗走來,遮擋住了略微刺目的陽光。法蕊麗的呼吸有一點急促,眼中閃爍莫名的光芒,似激動又似不安。

蒼月輕輕低下頭,將臉湊到法蕊麗的耳邊。法蕊麗可以清晰地感覺到他呼出的氣息,耳垂有一點麻癢……不知不覺中,一層紅暈爬上了這個以冷峻號稱的堅強女子的臉上,猶如盛開的雪蓮,動人而明艷。

「我是你的劍,不是嗎?」

寬大的手掌輕柔地撫摸着法蕊麗柔順的銀髮,讓她不由得回想到多前年那地下室的一幕,如同溫暖的晨曦將她黑暗絕望的生活點亮。

也許,這麼多年來充滿了懷疑、猜測、嫉恨的生活,讓她忽略許多原本值得珍惜的東西。

當初對於自己來說,唯一重要的存在——便是眼前的男子。

「咳咳……」

陷入迷惘回憶的法蕊麗一驚,蒼月不知何時已經退開,而管家阿爾已經拿着鑲著金邊的木匣站在自己身後。

法蕊麗低下頭想掩飾自己的失態,急急忙忙地說道:「阿爾……嗯……幫蒼月調適一下武器。」

阿爾露出瞭然的微笑,輕輕將木匣放到桌上,揭開蓋子,銀色光芒如流水般從中溢出。

蒼月拿起匣中閃耀着奪目光彩的物體,陶醉地撫摸著刻滿符文的純銀槍身,精緻而華美的手槍彷彿是一件藝術品,握住按照人體學設計的槍把,蒼月感嘆道:「這是一件藝術品。」

阿爾介紹道:「對怪物戰鬥專用13厘米『末日怒吼』,專用彈使用槍。全長39cm,重量15kg,可填裝子彈6發。已經不是人類能使用的武器了,不過我相信很適合你。」

「專用彈是什麼?」

「13cm爆裂鋼彈。」

「彈殼性質,聖切斯特大教堂的純銀十字架溶制。」

「彈頭呢?」

「受祝福的水銀彈頭。」

「完美!」

法蕊麗注視着欣賞武器的蒼月,感覺有什麼被剝奪了一般,不知不覺地撅起了紅潤的嘴唇,打岔道:「此次任務教廷專派了人前來協助調查。」

「誰?」蒼月果然被吸引了。

「你的老朋友——『血手』凱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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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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