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重逢貓
沈灼嚴正告誡魏希別對他的寶貝愛人圖謀不軌，「不然我就砍了你。」他威脅。
魏希看了會兒那貓爪，含蓄地表示了懷疑。
沈灼：「等我化回人形你就知道厲害了。」
魏希：「怎麼才能化回人形？經過主人親口批准嗎？」
沈灼：「嫉妒去吧，單身狗。」
魏希：「我也是有很多人追的。」
沈灼掃視亂糟糟的租房：「我相信任何人來看到你的屋子都會立刻重新掂量與你繼續交往的可行性。」
魏希：「這有一半是你造成的？」
沈灼毫不愧疚：「沒辦法，人類的屋內擺放對貓來說太不方便了。」
等到莫淙爍那邊停留在一個位置兩天不動后，沈灼立刻招呼魏希趕路。
於是當莫淙爍停下來根據前段時間的找尋情況，在假定沈灼並未大幅度改變位置的前提下，試圖盡量精確定位沈灼時，就見到了黑貓從天而降。
真的是從天而降。
當時莫淙爍正趴在一棟廢大樓的樓頂上，對着張地圖劃線計算。他趴得愜意啊，幾塊毯子拼接起來直接鋪滿整個樓頂，隨便打滾。樓頂日晒雨淋的臟，毯子鋪上去用完了不好清洗？沒關係，風水火三系加起來就沒有清理不了的臟。
沈灼感應到愛人在屋頂，他沒走樓梯，直接順着牆竄了上去。不同於剛到達這個時空縫隙時的孱弱貓身，幾天下來，他的力氣在逐漸增強，尤其是乘飛機靠近愛人的這段路，力氣恢復速度飆升。
等到達愛人所在的樓下時，雖然貓形不變，魔力依然封印狀態，但力氣已經很接近人形時了。順着牆面爬七層而已，完全不費勁，甚至還能在最後一層一躍而起，精準跳落在愛人的背上。
莫淙爍原本是手肘支撐略微抬起上身，專心致志地盯着地圖，突然毫無防備地被從天而降的貓一砸，下巴就磕到了地上，好在毯子比較厚實，更好在沈灼雖然力氣恢復了但體重還維持着貓樣，不疼。
沈灼輕盈地從莫淙爍背上踩到頭上再跳到莫淙爍面前的地圖上，瞪着一雙貓眼無辜地看着抬起頭來盯着他的莫淙爍。
「這個貓體型不錯。」莫淙爍重新撐起上身，伸出食指撓著黑貓的下巴，「不太小也不太大。」
沈灼舒服地眯眼，張口喵喵地撒嬌。
莫淙爍湊近他，一人一貓鼻子碰鼻子，沈灼伸舌頭舔莫淙爍的嘴唇，莫淙爍張開嘴，舌尖與貓舌尖相觸。
[奶油的味道。]莫淙爍說。
[我下飛機前剛吃了一塊蛋糕。]沈灼說。
莫淙爍：[我終於又聽到你的聲音了。]
沈灼：[要是連接吻時都還不能重建起精神交流頻道，我就真的要為我們的前路而憂慮了。]
莫淙爍：[大黑還好嗎？]
沈灼：[精神海里悶着呢，我跟你失聯多久就跟他斷交多久。]
大黑：[斷交是幾個意思？]
沈灼：[滾！沒看我跟爍爍慶祝重逢呢嗎？]
[我出不了精神海也進不去伴生空間。]大黑急得直打轉，它還想跟幻坎慶祝重複呢，可它們這不是還沒重逢上呢嗎？
被大黑一攪和，沈灼和莫淙爍分開了舌頭，莫淙爍由趴改為坐，沈灼團在他盤起的腿上。莫淙爍摸了一會兒貓毛，雙手將沈灼抱起來，閉上眼，額頭抵著額頭，精神慢慢滲入沈灼的，一點一點地仔細交纏。
耳邊傳來鐵門被拍打的聲音，一會兒后，拍打聲停止，腳步聲在門外徘徊了片刻。走下了樓，從七樓一直到一樓，走出了這棟廢樓，然後又停了下來，繞着樓走，最後停在沈灼之前開始往樓頂爬的那個位置。
這些信息從風中可以探知，哨兵自身的聽力也能知曉，在莫淙爍全力使用精神系力量打破他與沈灼之間的屏障時，作為一個中級魔法師，他當然不能同時使用風系，所以，他能將腳步聲聽得那麼詳細，當然是通過沈灼的感知，沈灼恢復了哨兵應有的五感，然後，也恢復了人形。
莫淙爍睜開眼時，手中的貓已經不見了，他從抱貓的姿勢改為了被變成人的貓抱。全身上下一根布條都沒有的沈灼蓄勢待發地盯着懷中的愛人，一旁，終於從精神海禁閉中出來的大黑撒歡地圍着幻坎撲騰。
莫淙爍剛將沈灼的衣服從伴生空間中拿出來，自己就被沈灼扒了個精光，昏昏沉沉中只來得及想：從徹底恢復的角度來說，確實再沒有比身心完全交.融更有效的了，比起理性的精神梳理、邏輯的排查詛咒，百分百契合本身的排外性在治療精神方面的異變具有天然的強勢。
沈灼表示：我只是想要而已，治療效果不重要啦，當然如果能順便起效那也不錯。
另一邊，將黑貓大爺送到目的地樓下的魏希，眼睜睜看着貓大爺飛快地竄上了樓頂，過河拆橋地將他丟在了樓下，鬱悶的魏希只能自個兒抱着對魔法師的幻想爬樓梯，一邊爬各種破敗又是蜘蛛網又是老鼠又是蟑螂又是灰塵哎喲媽呀還有血跡的樓梯，一邊理解不能魔法師怎麼找了這麼一個地兒落腳。
好不容易爬到了頂，一道銹跡斑斑還上了鎖的鐵門阻止了他進入天台。魏希用力推，沒推開，敲了一會兒，沒人應。要不是親眼看着黑貓大爺竄上的天台，之前黑貓大爺也說了他的魔法師愛人是在樓頂——字據現在都還保留在他的筆記本電腦里——魏希還真要以為天台上沒人了。
喂喂喂，這過河拆橋的程度也太過分了吧？魏希無可奈何地又從七樓走回到一樓，琢磨通往天台的門被鎖，那位魔法師是怎麼上的天台？和貓一樣走外牆？還是會飛？魏希站在樓下仰望許久也沒等到貓大爺帶着他的愛人下來，心裏拔涼拔涼的，走過兩條街買了個望遠鏡，然後進了就在廢樓對面的酒店大樓里，定了九樓正對廢樓的房間，冷笑着拿起望遠鏡開始觀察……
……
為什麼是白茫茫的一片？局部大霧？這也忒局部了……
大霧是怎麼產生的？這就要說到莫淙爍在做.愛時動用的系別了。顯然，只要沒有特殊的情趣需求，那就必須是水系。
幕天席地地做.愛，莫淙爍還沒心大到全無防護，當然，他的伴生空間里有帳篷，也有各種阻礙五感的玩意，但是，作為一個四級魔法師，同時使用同一系別的兩個技能作用在單個目標物上是最典型的特徵。嗯，要多多練習。不過，為了以防萬一——畢竟，『單個目標物』定義用在這裏有點勉強——莫淙爍還是扔出了視覺干擾器，也就是說，魏希即使看穿了霧，他也只能看到干擾器放映出來的變幻星空。
悲憤的魏希表示：再也不要相信妖怪的話了。
魏希心中各種傷感，但還是待在了酒店裏，耐著性子等待，也沒等太久，第二天快中午的時候，魏希收到了一隻從窗戶飛進來的紙飛機，上書：下來吃飯了。落款是兩個貓爪印。
沒誠意。魏希唾棄，那爪印明顯哪一個都不是黑貓大爺的，一個小了不止一號，一個大了不止一號。
——當然的，那是幻坎和大黑的爪印。沈灼才懶得為了留爪印而專門給他變個身呢，哦，對了，沈灼現在獸化時除了可以變成大黑的樣子，還可以變成黑貓的大小，有了兩種形態。
莫淙爍：不是一種形態的不同體型嗎？
沈灼：我在努力進化出第三種體型，幻坎那種的，就可以和爍爍配……對了。
莫淙爍：配對？你是想說配.種吧？
沈灼：什麼配不是配呢？
魏希走出房門，發現那個被他展開了的紙飛機又自行折成了飛機狀，漂浮在他的面前，尖尖的飛機頭正對着去電梯的方向。
魏希：「……」他覺得自己需要靜靜。
這時有人從他面前走過，奇怪地看了發獃中的魏希一眼，一點餘光都沒施捨給漂浮在空中的紙飛機。
咦？其他人看不見紙飛機？魏希微訝，然後就非常心大地跟着紙飛機走了。一路上果然沒有任何人表達了對紙飛機的關注。
這就是傳說中的魔法？魏希覺得有趣。不過走着走着他就疑惑了，紙飛機飛出了酒店，飛過了火鍋店、餐廳、飯館，飛過了兩條街，最後停在了一個路邊燒烤攤前的青年手中，哦，這地方魏希來過，旁邊就是他買望遠鏡的店。
接住紙飛機的是一個長發青年，他身邊還有一個短髮青年跟他站得很近，兩人風格迥異但長得都很養眼，不過沒看見貓。
魏希的視線往地上瞄。
「看什麼呢？」短髮的青年沖魏希招招手，「來，付錢。」
……這理所當然的態度。魏希無語地走了過去，必須承認，這位短髮青年的眼神倒真是很眼熟，「黑貓大爺？」魏希確認道。
旁邊的長發青年笑出了聲，魏希其實不欣賞男人留長發，不過他覺得這個青年跟長發還挺配的，怎麼說呢，大概散發着魔法師的神秘感，就是衣着有點違和——魔法師不是應該穿長袍的嗎？
「沈灼。」黑貓大爺挪了半步，擋住魏希看魔法師的視線，不管是好奇職業還是欣賞人，他都不讓看，「初次正式見面，你好，魏希先生，先付錢吧。」
「原來你叫沈灼啊。」魏希一邊掏錢一邊感慨，認識那麼多天，他居然都沒問過名字，而黑貓大爺打了那麼多字居然也沒想起來自我介紹一下。
沈灼：「嗯，這是莫淙爍，我跟你提過的，我的愛人。」
『莫淙爍』這個名字也是頭一次聽說，之前都是說的『愛人』、『爍爍』什麼的。魏希覺得自己真的很心大，什麼都沒問清楚就把貓人送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