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給我一瓶定情水

第十八章 給我一瓶定情水

第十八章給我一瓶定情水

三綻臉色鐵青,抓住準備逃跑的我,質問:「你和雲岫剛才摟摟抱抱說什麼了?我們親了嘴,蓋了章,你就是我宇文三綻的人,你怎麼又去招惹雲岫?」

一聽這話,我立刻就火了,「靠,你什麼身份哪,隨便蓋個爛章,就白得我這樣一個胖大美人,你腦子進水了吧,這種吃虧的買賣我淳于蓮怎麼可能會做!」

哼,虧得剛才雲岫還替你說好話。

「我招惹男人咋了?我單身,我想招惹誰招惹誰,關你屁事!」

「別以為你親了我一口,我就得以身相許!哼,別說摟摟抱抱了,在我那時代,就算是和男人嘿咻八百回合,也不一定會嫁給他,何況是你一個爛吻,想捆我一輩子,做你春秋大夢!」

「你怎麼不說話,理虧了吧!自己都感覺不理直氣壯的話,以後說之前要過過腦子,別當什麼繡花枕頭,驢子屙屎外面光,空有一副好皮囊,裏面原來是草包……唔,唔,你……」

是的,淳于蓮一時大意,又被蓋了個章。

末了,那小子意猶未盡,「小蠢,你想和我再蓋幾個章,你就明說,不必如此啰嗦!」

氣死我了!不就是力氣比你小點嘛,有種就和我拼智慧!

我用手背狠狠擦擦嘴,再往地上吐幾口唾沫,抬起頭準備繼續開罵,咦,這小子眼睛眯起來,怎麼好像很危險?要不,先溜?

我淳于蓮總是腦子動得比腳快,腳還沒動,我就被三綻夾住,這小子越來越不像話了。

「喂,你是何方妖孽,竟敢變成小三子欺負我!小心我抬出水仙爺爺將你打回原形,萬世不得超生!」這個披着小三子人皮的男人不理我,把我夾在他腋下前行。有沒有搞錯,這是大白天哎,這裏是宮哎,這些來往的宮女侍衛怎麼可以站視不管?有沒有王法了,救命哪!

「喂,喂,白龍馬,白龍馬,救命哪!」

「喂,喂,我叫你呢,小皇帝,快來助我脫離魔手。」

白龍馬站定,挑眉問我:「你,是叫朕嗎?」

「除了你穿着白雲袍外,誰還敢穿!白龍馬皇帝,快召水仙來,打這妖孽!」

白龍馬閑閑地說:「朕不姓白,朕……」

「是是是,貧女知道,蒲皇瑜陛下,請下旨令這妖孽恢復我的自由。」

白龍馬一副看好戲樣,「很抱歉,朕只管這人間事,妖孽之事不在我的權力範圍內,請恕朕無能為力!」

官官相護,什麼世道哇!

多眼皮妖怪有人撐腰,更是腰桿直了力氣大了,他道:「謝皇兄成全。」

唉,可嘆我上面沒人,就是挨欺負的命。

既然如此,本姑娘倒要看看你想玩什麼花樣,我就省省力氣變成「不掙扎不反抗不多舌」的三不女人,靜觀其變吧。

這小子一步三縱,很快就將我帶到水仙的天心院,把我往石凳上放好,轉向笑容可掬的水仙道:「師父,你的定情水,還有沒有,再給她喝點。」

水仙捋著鬍子道:「我心愛的徒兒,什麼時候你變得這麼不濟了?竟然需要借用師父的定情水來達到目的?!」

我弱弱地問:「定情水是什麼東東?」

「定情水,就是你當年吃的那根冰棍。可惜啊,三綻,最後一瓶定情水,昨天剛被你師妹求了去,師父幫不了你了。」說着,這老頑童沖我擠擠眼。

我忙諂媚道:「水仙爺爺,你應該有定情水的秘方吧?」

水仙叫:「你這女娃又在打什麼主意?」

「唉,水仙爺爺,你真是神通廣大神機妙算神乎其神神經過敏啊!我這痴傻笨呆的女娃,能有什麼主意!只是想到我為了成就你這半仙的名號,不得不被海水泡被馬車撞,受傷事小,可傷心事大,所以請水仙爺爺多少補償我一點,把這秘方賜給我,等我回到我的時代,我定竭畢生之力把你的定情水事業發揚光大,嗯,到時候我就將此水命名為水仙牌定情水,以茲紀念你這開山鼻祖,讓萬世千秋的子民皆喝你發明的這水,讓世界充滿愛,和平共處,消滅戰爭……」

不等我的長篇大論講完,水仙打斷我:「行了,你別說了,你這女娃怎麼這麼愛財!這定情水豈是這麼容易就能得來。想我活了一百多歲,也只得了三瓶。」

「只有三瓶?你老竟然也捨得給我喝一瓶?」

水仙沒好氣地白我一眼,「都怪我當時年紀小,以為這定情水不是什麼稀罕物,一看你哭個不停,非要吃什麼冰棍,就變了一根給你吃。沒想到,你這女娃這麼難纏,吃了我的定情水,竟然還磨磨嘰嘰不肯就範,急煞老夫!」

「你不是說三瓶嗎?一瓶我吃了,一瓶給了芙蓉,還有一瓶呢?」

水仙痛心疾首道:「提起這事,我就生氣!你們那個時代的女娃是不是都像你這麼難纏!想我好不容易幫雲岫覓了個小娘子,結果那小娘子倒好,竟然也會讀心術,輕易就知道了老夫的想法,騙去了我的定情水,還死活不肯跟我來古代,這叫什麼來着,偷雞不成蝕把米。」

我一聽這話,瞳孔放大,揪著水仙道:「水仙爺爺,雲岫也有命定小娘子?你怎麼不早告訴我?她好看嗎?好玩嗎?她也會讀心術?她叫什麼名字?」

三綻在一邊聽着又變了臉色,「小蠢,雲岫的命定娘子不是你,你吃醋了,心痛了,想找人打架了?」

豬,懶得理你!

水仙瞅瞅三綻再瞅瞅我,賣起關子,「關於雲岫的娘子嘛,不關你倆的事,所以,無可奉告!好了,既然我這兒沒有定情水,你們沒事就退了吧。」

我哪那麼容易打發!我搖着他胳膊,邊晃邊發嗲:「爺爺,水仙爺爺,你就透露一點好不好?我發誓,我一定保密,你悄悄在我耳邊說。」

水仙雙手作投降狀,嘴裏叫:「好,好,你們都欺負我這老頭,晃得我頭暈眼花,你有這時間問我,不如趕快和三綻把好事辦了,快快回你的家鄉,說不定還能見到那女娃。」

「那,她是和我同時代同國家的人了?」

「哼,我可什麼都沒說。」

「好,好,我不為難你。水仙爺爺,你那定情水從何處得來的?」

「想當年爺爺我在山上修道時,無意中救了個小花妖,她為了感激我,送了我三瓶,據說是採集好多種花的精髓煉製而成。這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如今小花妖早修鍊成仙,老夫我到如今卻仍是個半仙,唉,慚愧!」

「那,爺爺,你有什麼法術?我拜你為師,好不好?你教我法術,我也修鍊成仙。」

水仙鄙夷地看我一眼,「你,成仙?你的紅塵劫還有九九八十一劫,好好在這紅塵中修鍊吧,別折磨我這把老骨頭了。」

水芙蓉不知道何時過來了,沖我嚷:「喂,趙小胖,你不要來煩我爹!」

聽她叫「爹」,我才意識到我吃了虧,我可是叫水仙「爺爺」的,這樣一來,她豈不是比我大了一輩?失策,失策。

我嘲笑道:「水姓大美女,你看上哪家公子了,人家不愛你,你竟然要用定情水去迷昏他,手段比我高明多了,佩服,佩服!」

水芙蓉似要發火,只見她嘴開了又合,最後才道:「我的手段自然不如趙姑娘高明,不過,我師兄喝了我的定情水,以後聽我的話不去纏你,你該感謝我讓你耳根清凈。」

「哦,是嗎?你師兄果真喝了?」

我沖三綻勾勾手指,「喂,小三子,過來,告訴水姓女子,你是愛我還是愛她?」

三綻站在原地不動,我數到三,竟然仍不動,難不成真喝了定情水。到嘴的熟鴨子竟然就這樣被整飛了?!我怒!

我站起身,抱拳道:「恭喜二位喜結鴛鴦譜,祝你們在天能做比翼鳥,在地能為連理枝。幸會幸會,貧女告辭,莎喲拉拉!」

三綻冷著臉看我,仍不言語。這小子越來越深沉了,害我越來越摸不准他心思。

我轉向水仙道:「水仙,既然你的愛女搶走我命定老公,你總得再賠我一個。嘿嘿,皇帝有沒有命定老婆哇?要不,你讓我去當皇后,好吧?」

此言一出,那仨人都驚了。

芙蓉不屑道:「就你,也配?!」

水仙道:「你這女娃怎麼冒出這想法?如果當皇后,你可是再也回不去你的家鄉了!」

三綻臉上青筋已開始抖了,抓着我就往外走。

看他這表情,我八成是沒有好下場。

我忙向水芙蓉呼救:「喂,水姓女子,你到底有沒有給他喝定情水?你怎麼這麼沒用,這麼大個女活人,再加上定情水都搞不定他,你白活了你!你倒是快點來把你相公搶回去啊!」

「趙小胖,你自求多福吧!」

三綻拖着我來到一間像練功房樣的屋子,把我摞在地上,冷冰冰地道:「小蠢,我們談談。」

「談,談你個鳥人頭!本姑娘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就只會欺負我沒武功,欺負我力氣比你小,欺負我打不過你,欺負我在這無依無靠孤苦伶仃,欺負我在這兒沒爹疼沒娘愛,欺負我什麼本事也沒有,欺負我……」

嗯,還欺負我什麼呢,怒急攻心,忘台詞了。

「喂,小三子,別以為你裝酷,本姑娘就怕了你!你以前不是挺能說的嘛,不是挺愛和我鬥嘴嗎?怎麼,兩年不見,你小子學會沉默是金了,有種你就把肚子裏的話全說出來,別他媽的憋在肚裏爛掉再一古腦地倒,你倒就倒吧,還故意擠出鱷魚眼淚騙取我的同情心,哼,我淳于蓮上一次當就好,休想讓我在同一條船里翻兩次河!」

「還有,你跟你小師妹恩恩愛愛不是很好,幹嗎老把我扯進來瞎摻和!原以為本老人可以左擁右抱享齊人之福,結果呢,雲岫把我推給你,你卻變成了水姓女的,害本老人兩邊都落空,本老人想當皇后咋了,等本老人當了皇后,本老人就把你閹了給本老人當太監,天天晚上給本老人刷尿壺。」

「你說完沒有?」

「當然沒完!本老人說話,你休要打岔!本老人要說三天三夜,說他個天昏地暗,最好是讓水仙老頭把本老人的記憶全抹去,再也不記得你這個男人,本老人回去以後不信在家鄉找不到老公,到時候生個大胖小子,沒事兒就叫他去給我打醬油……」

「你、你蹲下來幹嗎?你有種就繼續站着聽我說!你離我遠點,你混蛋,你……嗚嗚……

嗚嗚,又欺負本老人是弱女子,有種就和本老人舌戰,使這種下三濫手段算什麼英雄好漢!我怒瞪着那兩根夾住我嘴唇的手指,所有的話被含糊不清的咒罵取代,只好使勁轉着眼珠子狠狠看向手指的主人。

手指的主人道:「好了,這下安靜了。你先聽我說。」

憑什麼,本老人不聽!你不聽本老人發牢騷,本老人幹嗎聽你瞎啰嗦!

我舉起手捂住耳朵,負頑抵抗,視死如歸,寧死不屈,殺生成仁,捨生取義!

兩人怒視,良久,三綻嘆氣,鬆開手指,我張嘴又想開罵,他道:「小蠢,如果你不想讓你的嘴唇再破掉,最好是別輕舉妄動!」

威脅我!別以為你會咬我,我就不會咬你,等你落到我手裏,哼哼!

眼下嘛,識時務者為俊傑,大不了他說什麼,我左耳進右耳出好了,休想讓我好好聽你說話!

「小蠢,專心點,我現在說的話,很重要。」

隨便你,你以為重要的,本姑娘不一定認為重要。

「小蠢,你別搖頭晃腦,正經點!」

你才不正經呢!

「小蠢,你是故意的,是不是?為什麼你總不好好聽我說話?」

就是故意的,怎樣?

「小蠢,你看着我!」

你以為你多帥,憑什麼要看着你?

終於,宇文三少爺火了,用手揪着我可憐的下巴轉向他。

哼,又使蠻力!本姑娘輸得口不服心不服!別以為動了本姑娘的下巴,本姑娘就乖乖聽你的話!本姑娘的眼睛可以瞄向你,但本姑娘絕對看的不是你。別以為就你會玩沉默,本姑娘決定三緘其口的時候,連唐僧都莫可奈何!

「小蠢,你生氣了?因為我剛才沒有快速答覆你說愛的人是你?好,是我不對!我不過是臨時起意,想看看你沒聽到我的答覆會是怎樣的反應。現在看來,小蠢其實也很在乎我的,對不對?」

「對你個老人頭!自戀狂,厚臉皮!」

「好了好了,終於開口了。」

看他笑得得意,我惱羞成怒,一腳踹過去,再抓向那張可惡的臉,「你這多眼皮妖怪,你把我的小三子還給我!小三子又溫柔又體貼又活潑又可愛,你是哪裏的霸道無賴沉默愛嘆氣的鬼,佔着小三子的身體,破壞小三子的名譽!你還我小三子!」

「小蠢,你又想擾亂我,是不是?」

呃,被你發現了。

算了,聽小袖子的話,給你個機會。我也折騰累了,就聽聽你掰飭些啥。

我換回嚴肅表情道:「好吧,宇文三綻,如果你真有很重要的話說,那請。」我盯着他的眼睛,等待下文。

唉,以前聽他說話,我一直躲避他的眼神,沒想到現在正面交鋒,我才看清這眼裏夾雜的苦惱、焦慮、無奈。這眼神在我的直視下,似乎想躲閃,只猶豫了一秒,繼續和我對視。

「喂,小三子,我當真這麼難搞?你是不是受虐狂?你知不知道舍難求易?我有什麼好?你能不能考慮考慮別的花兒?你就放我這野花兒花開花敗自逍遙不行嗎?你放我自生自滅不行嗎?」

「小蠢,如果真的能放了你,我又何必如此自苦?」

三綻依着我坐下,再問:「小蠢,你還要繼續把我往外推嗎?你到底還有什麼好顧慮的?你當真對我一點點心動的感覺也沒有?你是從來不會主動來爭取我的,是不是?還是說,從一開始,你就對『命定』二字反感,一直心存排斥?如果是這樣,是不是對我不公平?聽二嫂說,在你們那個時代,花兩年時間談情說愛早就進展到本壘階段了,可我們為什麼一直原地踏步?」

飄窗啊飄窗,你是這樣教育古人的嗎?

我氣呼呼地踢他一腳,「你這麼快就想本壘?下流!才親兩回嘴兒,技術那麼爛,竟然就想着奔本壘!」三綻被我罵得一臉痴獃,「拜堂成親,是下流事?」

「喂,你應該向你大哥學學!他和甜甜都這麼多年了,到現在還沒洞房,天天苦忍,我才認識你幾天,你就想拐我上床!沒門!」

「本壘,是洞房的意思?」

「喂,你有沒有腦子?不知道本壘的意思,也敢亂用!告訴你,本姑娘婚前絕不玩大大遊戲,頂多玩玩太大,所以,你,別打歪主意!」

三綻弱弱地問:「大大遊戲是什麼?太大又是什麼?」

笨,又要我言傳身教!

我拉他站起來,雙手平舉,兩腳分開與肩寬,擺好姿勢問:「這是不是個『大』字,你呢,是不是個『太』字?如果你給我當肉墊,不就是大太了嘛!」

他偏頭想了好一會兒才領悟,臉上微微泛了紅。

哼!我還沒說「大大」遊戲呢,要是一說出來,你小子的臉豈不是和猴子屁股有一拼?

這小子自是聰明人,把頭偏回來后就明白了何謂「大大遊戲」,臉果然更紅了,哭笑不得地敲我,「小蠢,你呀!」

我抓過他的手勾勾手指道:「小三子,這是我們的小秘密哦,不準告訴別人。」

他咧著嘴笑個不停,摟着我說:「好好好,這是我和小蠢共有的第一個小秘密,誰也不告訴。」

我沖他擠擠眼,捏捏他的胸膛,又曲起食指敲一敲,問:「你這肉墊舒不舒服?要不,讓我先試試大太,檢驗檢驗你的柔軟結實度?」

三綻裝出惶恐樣左右看看,問:「哦,娘子,難不成讓相公在這裏當你肉墊不成?」

我瞅瞅練功房的地板,好像不宜。

三綻又敲敲我的大腦殼,抓着我的手坐下,埋怨我:「小蠢,你又擾亂我,我差點把最重要的事忘了。」「還有啥事,請三公子一口氣說完!」

「小蠢,讓我按照你的方式來追你,好不好?」

「飄窗教你的?」

「你只要不躲着我,剩下的事都由我來做,好不好?」

我看着這一臉期待的男人,要不,就給他個機會?

反正被追的人比較幸福,追人的人比較辛苦。多一個人來愛來疼,我應該不虧本兒。

我乾脆地道:「好吧!不過,我可不保證你一定能追得上我咯!到時候如果沒有達到你想要的結果,你不準讓我賠償你的青春損失費!你追我期間送我的任何東西,不準要回!我說停追,你就必須自動從我眼前消失,不準再糾纏我!我一天沒說你追到我,你就一天沒資格管我限制我的思想和行動!如果我在此期間看上別的男人,你不準阻攔,不準從中作梗!還有,你要是中途不想追了,必須徵得我的同意,我要是不同意,你要賠我一萬兩黃金!」

我得意地看着三綻,「三少,你可要考慮清楚了!一旦上了我這賊船,可就不容易下了哦!」

「好,我答應你!」

「這麼痛快?來,來,蓋章生效!」

三綻噘起嘴,我一巴掌揮過去,「你想得真美!剛開始追,就跑二壘,你當本姑娘來自青樓?!本姑娘的蓋章方式可不是只有這一招!」說着,我勾起他的小手指,然後用拇指摁向他的拇指,OK,蓋章生效!

看三綻的失望樣兒,我心中大樂。哈哈,從此之後,你為魚肉,我為刀俎,不亦樂乎!

送雲岫離開的時候,看他騎在馬上,重新戴回面具,看着我吐出兩字:「保重!」

不知為何,剎那間,我心裏湧上無盡的酸楚,眼淚嘩嘩地往下掉。

雲岫夾馬前行幾十米,又掉頭回來,嘆氣道:「小蓮,你這個樣子,我怎麼放心走?!」

我也不想哭啊,可這眼淚就是止不住!

我什麼話也說不上來,摟着他掛在馬肚子上的腿,只是哭。良久,我才平靜下來,哽咽著交代他:「小袖子,你一定要好好的,要吃好穿好住好,不準想傷心往事,要想着以後的好生活,麵包會有的,娘子會有的,一切都會有的。你要照顧好自己,一切小心,有什麼事需要幫忙的,就給我們捎個信,不要自己一個人扛着。我給蒼大哥和蒼二哥也捎了口信,他們在沿海有分堂,你到了那裏,要是遇到什麼困難,一定要記得和他們聯繫。這個令牌,是蒼二哥給我的,你帶上。還有,你回到傲雲堡,一定要謹慎小心,多長幾個心眼,暫時不要輕信任何人。嗯,還有……」

雲岫俯下身摟摟我,無奈地笑,「小蓮,你越來越壞了?好好的。」

我勾下他脖子,道:「好,那我們蓋個章。」說着,我湊上嘴,印在他臉頰上。

雲岫笑着拍拍我的臉,「好了,我走了,再不走,天都要被你磨蹭黑了。小蓮,你也要好好的。我在沂炎島等你們回來。」

我只得鬆了手,看他再沖送別的人揮揮手,夾馬,奔了出去。

只到馬影消失,我仍無法動彈,這腳就似千斤重,怎麼也提不起來。我捏著脖子上的玉佩,心裏愧疚萬分。

小袖子,如果我給了你快樂,又想把快樂從你手裏要回來,請你一定把快樂護牢了,不要讓我有機會搶。小袖子,我並沒有拋棄你,我發誓,如果我回到我的世界,我一定求水仙讓你跟我一塊去。

甜甜摟摟我的肩,告別:「蓮姐姐,你多保重,我們先回沂炎島等你。你要注意安全咯,不要再穿來穿去了。呵呵,我還真害怕下次見到你時你變成十幾歲。」

「大嫂又取笑我了。我在這宮裏待兩天就回去,你們等等我不行嗎?非急着走!」

飄窗道:「蠢蓮蓮,誰讓你不跟我們一起走,老想着什麼秘方,你怎麼這麼財迷!好了,你們先回去吧,免得我們一走,你又哭個稀里嘩啦。」

三綻道:「大哥,二哥,大嫂,二嫂,那我帶小蠢先回宮了。祝你們一路順風!」

說着話,三綻把我舉起來放在馬上,然後跟着跨上馬,「駕」一聲后,已離開他們三米遠。我連忙沖身後的人嚷「再見」。

我坐在馬背上,腦子裏湧現的全是雲岫,戴着面具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雲岫,把我往湖水裏浸的惡劣雲岫,對我說「十事」的雲岫,聽我講故事笑得很孩子氣的雲岫,在去官道的河邊聽我喊「傲大少」而呆傻的雲岫,陪我打耳洞給我買金飾的雲岫,從小受苦受難的雲岫,對我說「喜歡一個人,就不要抗拒自己的心意」的雲岫,讓我帶他去新世界的雲岫……。

一個個的雲岫最後都變成了那個讓我為他做一件事的雲岫。小袖子,我要幸福,你也要幸福!

一路上,我都不想說話,三綻不時歪著頭看我,每次他看過來,我總忍不住別過臉去。雖然昨天同意三綻追我,可對於他,我總是很矛盾,或者說,是害怕。

我太明白擁有后又失去的感覺是什麼,所以一想到不可測的未來,我就沒有勇氣。是,我淳于蓮是個膽小鬼,是理論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

我這輩子,其實只談過兩次戀愛。一次是上大學時,一個男孩子追我,搶去我的初吻,寒假過後再見面就說什麼要以學業為重,不想戀愛。不到二十歲的我,哪裏知道這是一個男人拒絕一個女人時隨便找的爛借口,所以追到他的宿舍問「為什麼」。事實當然很殘酷,因為我來自西北小城,父母都是工人出身,不如另一個女孩子那樣父母是某省城的什麼局的局長。說到底,還是我淳于蓮沒有魅力!只是,我恨,我的初吻哎,雖然只是沾了他的口水,並不是什麼激烈的舌吻,可是,我怎麼這麼白痴,把這麼純潔的一個初吻獻給那樣齷齪的狗P男!

第二次戀愛,就是那個已婚男。雖然我修正了那個錯誤,可是那畢竟是我曾經歷過的事,箇中滋味一言難表。我真心投入愛一場,換來的仍是不堪結局。

有的人,一次就能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子。有的人,窮其一生,仍不知道在哪個拐角會遇見自己的對先生。雖然,水仙一直說三綻是我的命定良人,可是,沒有看到最後的結果,誰敢提前斷言?

對於「愛」,我就像戴面具的雲岫一樣,不敢完全袒露自己。

愛一個人,真的需要勇氣。而,三綻,他,會不會給我這樣的勇氣?而,我,淳于蓮,會不會為他生起無窮的勇氣?唉,真是,我淳于蓮一思考,腦子就發酵!

還是去找水仙要秘方吧!秘方有了,錢就有了,錢有了,什麼都有了!

進了宮,三綻直接帶我去了天心院。天心院位於宮的不知道哪個角落,我第一次是誤打誤撞摸上門。據小桃講,這天心院跟個迷宮似的,沒有神官帶路,很少有人能走進去。難怪當初水芙蓉見到我出現在天心院,會那麼吃驚。至於我這路痴是如何摸進天心院的,那隻能說我一不小心又踩到了猿糞!

我看到水仙,親熱地叫:「水仙哥哥!」

這一聲稱呼,把水仙驚得一哆嗦,只見他搓著雙臂道:「你這女娃,一天沒見,我這爺爺就變成哥哥了!」

我才不管呢,反正不能讓水芙蓉占我便宜,我拍馬屁:「水仙哥哥,怪我以前有眼無珠不識哥哥真面目,想我哥哥是未來神仙,現在這個年紀應該是神仙中的襁褓時期,所以,叫你爺爺實在不妥。水仙哥哥,你是鶴髮童顏,潘安再世,比紅孩兒還紅孩兒,比……」

水仙好笑地打斷我:「好啦,好啦,別再拍了,再拍我就飄飄欲仙了,你愛叫什麼叫什麼吧。」

三綻可不依了,「師父,那怎麼行!她叫你哥哥,我叫你師父,那她豈不變成了我師叔?」

水芙蓉也幫腔:「趙小胖,光口頭上佔便宜有什麼用?你有本事,就亮幾招真材實料出來讓我佩服。」我反唇相譏:「嘁,說得好像你多有真材實料似的!有種,你亮先!」

「很抱歉,我不帶種,連大俠先亮!」

哼,你罵我是男人婆?!

「很抱歉,我也不帶種,水姓女先請!」

哼,那你就是人妖!

水仙過來當和事老,「你們兩個女娃,說來也算是老鄉,相識是緣分,你們要惜緣哪,來,都好好說話!」

「老鄉?!」我吃驚地看向水仙,不確定地問,「水仙哥哥,你是說,她來自我的世界?」

水芙蓉輕視地上下看我一番,「雖然有你這樣的老鄉,並不能讓我增添榮耀,可是人無法選擇自己的出生地,只好容你佔個便宜!」

「有沒有搞錯!我還虧呢,跑到古代還能遇到攪屎棍,倒霉!」

「你說誰攪屎棍?!」

「哼,說的就是你,怎樣!」

水仙看着我倆搖搖頭,進了屋。三綻拉開似鬥雞的我們,先說我:「小蠢,既然你想當師叔,就要有師叔的樣子。」

哼,還說追我呢!才第一天,就不幫我!

我甩開他的手,「宇文三綻,你被三震出局了!」

「小蠢,你不能不講理!」

「我就不講理了,誰規定女人是講理的?哼,想追我,就要無條件地順從我,別人要是欺負我,無論對錯,你都要第一時間站在我這一邊幫我!哼,看看你,你師妹這樣欺負我,你不但袖手旁觀,還反過來指責我,你完全不合格!你也不用白費勁來追我了,你直接追你師妹好了!本姑娘不陪你玩追追看遊戲!」

「小蠢,又說氣話了,是不是?!」

「不是氣話,是大實話!」

哼,與其在這兒和你們說話生氣,我不如去找水仙學點本事!

我看了一眼幸災樂禍的芙蓉,再看一眼抿著嘴的三綻,轉身往屋裏走。

三綻在身後說:「小蠢,我們昨天可是蓋了章的,你不能未經我的同意單方面毀約!」

哼,懶得理你!如果那是約定,也必定是對我有百利而對你是百害的約定,還沒搞清楚狀況呢!

水芙蓉驚叫:「師兄,你們蓋章了?進展這麼快!嘖嘖,趙小胖,不過如此嘛,這麼快就對我師兄獻了臭吻!」

哼,懶得理你!是你師兄強取豪奪,好吧!

接下來,水芙蓉不知道咕噥了啥,一個字也沒聽清!哼,我才不好奇!

我進了屋,喊:「水仙哥哥,你教我青春永駐的法術,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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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我的野蠻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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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給我一瓶定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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