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演武大廳

一、演武大廳

一、演武大廳(本章免費)

藍天,白雲,遠處的雙鬢峰在陽光下顯得特別的清晰,而山峰下的水庫在陽光下正如一潭碧玉。而這一個數歷風霜的小鎮就如一塊斑駁的古銅,依偎在這一塊依偎在這塊碧玉的邊緣上,被周邊成片枝頭壓滿了墨綠,又微微透出紅意的荔枝林所環繞——曾令詩神感嘆「不辭長做嶺南人」的南國佳果很快就要到了收穫的季節。

就如這一片片被過渡開墾的荔枝林那濃濃的綠意中不經意透出的一塊塊黃土一樣,小鎮新城區的水泥大道以及新建的別墅式與西邊舊城區破爛的柏油路還有五六十年代的低矮板樓成了鮮明的對比,只有小鎮上那一片藍色的天空與那飄悠着的幾朵白雲,總是日復一日的平淡無奇而又充滿了變化,就像人生一樣,恆定卻又無常。

在舊城區繼續向西,穿過窄小而又破舊的舊市場的街道,直到那一片片荔枝林停止向城區延伸的地方,有一排很大的倉庫,曾幾何時,這一排曾作為這個小鎮的中心之一的糧站倉庫也曾熱鬧非凡,而時過境遷的現在,那一面面牆就如斑駁蒼白的面孔略帶幾分無奈的孤獨與落寞中偏逾這小鎮的一角,這使其中一座門口的牆被粉成潢色、鐵門被重新添成紅色的倉庫在這一片單調的斑白中,線條更硬朗而簡單得特別的顯眼。在五月過於熱情的陽光下,一塊「天龍精武館」的紅色招牌,帶給了這裏唯一的動感與生機——在這被小鎮的人們幾乎遺忘了的地方,這卻是張力及他的師兄弟的天堂:舞動的拳腳、擺動的沙袋,喉嚨爆發的音樂與拳腳與沙代靶子猛烈撞擊而發出的聲響在這裏交織著充滿了男兒的熱血與野性的夢想。這就是「散打」——每一滴從身上滴落的汗水、每一聲從身體深處發出的怒吼都寄託着他們成為一個「功夫之王」的夢想。

在這一個由糧站的倉庫改成的演武大廳,一頭掛着一排大大小小的沙包,另一頭放着刀、劍、槍、棍等十八般武器,而倉庫中間的一座紅色的標準拳台與旁邊那一個巨大的「武」字,也就形成了整個武館的中心。在一片吵鬧聲中,小丹正在幫張力穿起散打護具。

「別動、別動,你急什麼!」小丹邊微怒著的罵着躍躍欲試的張力,邊細心地在背後給力纏起護手、穿上護具、從身後幫張力拉緊綁帶的時候,留海下那雙閃閃的大眼睛,總會泛起一種關切的柔情。

面對小丹責罵,張力回過頭來沖她一笑,又挑戰似的墊起腳來蹦跳了一下。每到這一個時刻,張力總感覺到自己像一位古代即將開赴戰場的武士,偶爾低頭窺見認真而專註的小丹,總感覺她就是那一位為他穿上戰衣的公主。每到這個時候,張力總感覺到自己錯亂了時空,他的面前就是那馳馬平治搏殺的疆場。因此,每到這一時候。張力總會感到特別的興奮,微微顫抖的身體和聲音總流露着那一份對戰鬥、對勝利的渴求。凝視着小丹給我綁緊最後一隻拳套的時候,他知道自己出場的時候到了,伴着漸漸急促了起來的心跳,他再次慢慢地跳躍了起來,盡量放鬆一下過於興奮的身體。

「今天的實戰訓練,要求你們把握住自己的技術特點和發揮自己的優勢,記住,在比賽上除了斗勇,還要鬥智,以適應不同的對手。好了,下面是今天最後一場實戰對抗,七十五公斤級。第四場張力對羅勇,都準備好了嗎?」

東叔,原名黃旭東,三屆省散打冠軍,年輕被譽為省散打隊的三劍客之一。不過三十多歲,剪著平頭,身體雖然已有一點點「發福」,但看起來顯得更加的槐梧,無形中總給人一個帶有霸氣的壓抑。退役后留在學校教授教練外,在鄰各地設立了十多個武術培訓中心健身會所,在當地武術界名望不輕,而他對於武術的執著卻對我們而言更是一種精神的引導,而也正是這一種情感使自己的這一群弟子在武術的道路上比他走得更遠,同時也比他付出了更大的代價——這顯然是東叔在當時無法預料的。

「準備好了!」聽到東叔的叫喚,張力與羅勇邊回答,邊在師兄弟們的幫助之下越過圍繩,攀上拳台的去的。張力回頭看了一下小丹,她正靜靜地呆在人群的後面看着他,大大的眼睛正如水庫那一種深深的沉靜和深邃。而正是她的雙眸幾乎把張力一輩子的靈魂給融化!

張力走到拳台的中心,與羅勇相對而立,相致抱拳禮后,東叔在一邊再一次強調的注意事項之後,分開了他們,同時發出號令。

「第一回合,開始」。」

隨着張力與羅勇如像弓一樣地拉開了戒備式,整個演武大廳也開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對峙、移動、不斷的移動,這一種眩暈的感覺讓台上的張力更加的興奮,台下的師兄弟們慢慢喧嘩著給他們倆打氣,而張力卻覺靜得只聽到自己越來越急促的呼吸。他知道,在與羅勇這一種技術水平相當的七十五公斤有的比賽之中,對決的不僅力量和技術,還是靈活和膽量。面對體重比他重得多和擅長重拳重腿、摔法的羅勇,張力知道,只有利用自己的啟動速度快的優點,盡量去控制比賽節奏才能有贏的機會。張力做了一個假動作,在羅勇作出判斷猶豫的瞬間,他沖了上去,「啪」的一聲,后鞭腿已結實打在了羅勇前腳的膝窩上,在他身體失去平衡的瞬間,張力再向他的頭部打上了一個后擺拳,然後在羅勇忙於防守之中迅速脫離。要撼動比自己重幾公斤的對手,總是有點困難。

調整過來的羅勇也立即以他夾帶着風聲的重鞭腿開始了反擊,在他重拳重腳逼進,而張力只有在保持兩人距離控制着自己的節奏,用自己擅長的側踹和直拳控制着他進攻節奏時,消耗着他的體力時尋找著反擊的機會。台下師兄弟的助威與提醒伏起此伏,而拳台上膠着狀態的倆人早在拼打中忘記了一切。

小丹靜靜地呆在拳台下,注視着張力,每一次看到拳台上眼睛充著血在「撕殺」著的張力,她總會有着一陣陣眩暈的感覺。她總不知道自己欣賞在拳台上的張力還是害怕在拳台上的張力,那一種拳台對決時那迸發出男性的野性與力量吸引着她,但在她內心中又有一種對這一種力量不可言狀的惶恐。每一次下來摸著張力被對手的拳套擊打和磨擦損破了皮膚,她總是一次次的不安和擔心。然而,此時的張力對散打和武術已經卻與近乎入魔。但是張力卻無疑是自己除了家人後最關心的一個人。兒時的玩伴到高中的同學,十多年的感情和相處對他倆來說都產生了一種超越了友誼卻又說不清楚的依賴。

而自張務學上了散打之後,每一次實戰以抗小丹幾乎都會在台下幫他加油,每一次都會將他流滿汗水的拳套和護具帶回去細心的地抹乾凈,就如每一晚上自習后,張力都會送她回到鎮郊家一樣。想着學校放假時,與張力一起跑到水庫大堤上訓練的時,自己看到周圍沒人就會爬上正在站着四平馬練樁功的張力的背上,笑着對張力說:「為增加訓練強度」的情形和緊靠着張力背上那種穩穩噹噹的感覺,她臉上不由一陣潮熱——當時年輕的他們就曾以為這將是我們的永遠……

五個回合之後,張力與羅勇的對抗終於結終,兩人相對一笑抱拳后,大汗淋漓地跳下拳台。張力邊注意著東叔在拳台上的講評。邊配合著小丹脫去自己身上的護具。東叔講評完畢。東叔講評完畢,接着下來又是一周一次讓張力他們心悸的一萬米長跑耐力訓練,等他們跑出拳館站好隊列,小丹像往常一樣靜靜地卻去幫他們收拾拳館中散亂擺放的拳套和拳靶,然後緩緩地關上演武大廳的大門。

能讓東叔看上的徒弟和學生不多,而能承受得了東叔「魔鬼式訓練」的人更少。就這聽起來簡單的一萬米長跑耐力訓練鍛煉一樣,不但要計進,而是在跑步前進的同時更行出拳和踢腳的協調性訓練,強度大大大於一般的跑步,一次下來一群人中沒幾個不趴了下去的,路線是沿着鎮郊的路跑到水庫大堤,再環繞水庫跑整整一圈跑回,而且腿上還綁上沙袋。要命的是東叔還總是騎着他那「鈴木王」摩托車的座騎,背上扛着一根白蠟樹槍桿跟在後面,邊開着摩托車邊叫:「快點、快點,怎麼拖拖拉拉像個娘們似的?」稍慢一點或在跑步了忘記敢出拳和踢腳,他哪根長長的槍桿就「叭」的一下抽在自己學生們的屁股上,儘管他要兼顧著開車,但是絕不會因此而打偏。因此,一開始張力他們總是恨死了這一根槍桿。與幾個小師兄弟們曾偷偷東叔的這一個「寶貝」藏起來。然而不到一天時間,東叔就拉回來一大把的白蠟桿,叫我們幫着磨去樹皮。邊磨邊對張力他們說:「這東西可是寶貝啊,就是夠堅韌,我可用它教出過不少全國冠軍的呢?」

三大五粗的羅勇說起話來總是大大裂裂,沒心沒肺的,湊過去問:「東叔有沒有奧運冠軍的啊?」

東叔愣了一下,提起腳板朝着甸勇的屁股就踹,恨恨地說:「就等你小子拿的了!」然後又像是自言自語地地感嘆,「唉,跆拳道、拳擊都成為奧運項目多年了,中國武術什麼時候可以進呢。」而當時,張力他們都卻沒有能體會到東叔當時的這一份感嘆背後的辛酸。他們都是在一種年少輕狂的激情支撐之下,在渲泄著自己的青,在自己的功夫和技術日益飛速的進步的時候,對未來只有再模糊不過的一點點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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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夫教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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