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結髮同枕席
第224章結髮同枕席
寧城在京城以北，中間還隔着一個錦城，是京城的兩道屏障。這兩座城一旦失守，京城就暴露在烈國的軍隊之下。
焰國和烈國不同，整個京城並沒有堅固的城牆。事實上，甚至可以說，如果錦城失守，京城就等於不設防。
洛玉宇經常夜不能寐，半夜裏都能驚跳起來。若蕊看得心酸，明明他自己也知道分久必合的道理，可是亡國之君的重擔，卻不是誰都可以受得起。
「沒有什麼的，玉宇。」若蕊用雙臂環住了他，「這不是你的錯，是歷史進程的必然，不是你，就是別人。誰坐在這張龍椅上，誰就會承擔這樣的名聲。」
洛玉宇長嘆一身：「我明白。」
他默默地攬住了她柔軟的身子，力氣用得有些大，讓若蕊在一瞬間里，幾乎透不過氣來。
「如果我不坐這位置，那我就是一無所有，你……還願意跟着我嗎？」
「當然，你想把我趕跑，都絕對趕不走的！」若蕊笑嘻嘻地笑着，故意用腦袋去蹭了一下他的頸窩。
「那我至少有你。」洛玉宇似乎平靜了一些。
「那當然，我也至少有你啊。」若蕊環住他，好像他是一個迷路的孩子。
洛玉宇沒有再說話，又靜靜地躺了下去。若蕊心疼地撫着他臉部的輪廓，真的瘦了不止一圈。支持着焰國這輛華麗又破落的馬車，誰都不是可以輕易應付得來。
「最近，宮裏的女人，都在打點細軟的，你把東西都給了我，還有沒有什麼體己？」在若蕊又已經睡意朦朧的時候，洛玉宇又出了聲。
「現在這時候，誰敢暗中打點細軟？」若蕊有些惱怒，皇后這六宮管的，可真不咋的。雖說洛玉宇讓若蕊協理六宮，不過看皇后那架勢，把一個鳳印瞧得比天還重，她也樂得輕鬆。可是這樣的時刻，竟然任由後宮里弄得人心惶惶……
「就算禁得了表面，又哪裏禁得了人心呢！」洛玉宇嘆息，並沒有責怪她的意思。
「可是，要偷偷的，那就徹底做得隱秘些啊，被宮外頭的人知道，怕是惶然地以為，我們焰軍是必敗無疑了。」
「已經敗退寧城，還能怎麼樣啊！」洛玉宇似乎並不想管。
「未必就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我們吃虧在不能集全國之軍抵擋沛裴生罷了！再說，寧城易守難攻，未見得就能打到京城來。」若蕊拚命地打氣。
「嗯，我知道。」洛玉宇吁了口氣，輕輕地摸過若蕊的鬢髮，「也只有在你這裏，還能見着點笑容。」
若蕊愛嬌地鑽進了他的懷裏：「如果哭有點用，我就到焰江邊上去哭了！既然沒傷害，為什麼還要哭哭啼啼的呢？」
「呵呵。」洛玉宇發出了兩聲短促的微笑，頭微微一側，一個吻就落到了若蕊的頰上。
他還有心思……若蕊「齷齪」的思想還沒有完全拉開帷幕，洛玉宇已經付諸了行動，身上的兜肚，在瞬間就被拉下了帶子。
「你……」若蕊輕嘆了一聲，卻覺得他的動作是從所未有的粗魯。
掌心的薄繭，摩擦着她細嫩的肌膚，卻一樣讓她覺得蝕骨消-魂。
她感到有些茫然，只能喃喃地叫着他的名字：「玉宇。」
「嗯。」洛玉宇答應了一聲，喘息聲越來越濃重。
若蕊憐惜地反抱住了他的腰，也許他只是想要尋找一種發泄的渠道，這些日子來，他肩上的擔子，實在是太重了。
洛玉宇似乎停頓了了下，動作明顯地輕柔了起來，在若蕊的鼓勵下，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律動，兩個人的頭髮在激-情中，被糾纏在一起。
身子被汗水沁濕，洛玉宇用一聲低低的嘶吼，結束了他們的運動。
若蕊倦極，一側頭，想要把頭倚到他的胸口。
「哎喲！」她痛呼一聲，不知道怎麼回事，兩個人的頭髮，竟然打了結。洛玉宇手忙腳亂地想要給她解開，一時間竟也糾纏不開。
結髮夫妻，夫妻就是要結髮的呢！
若蕊一時有些痴了，伸出手拉住了洛玉宇光-裸的胳膊：「玉宇，別解了。」
洛玉宇怔了一怔：「為什麼？」
「我們那裏，從前有一句話，叫做『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結了發，才是夫妻，能夠白頭偕老的。」
若蕊解釋的時候，神情溫婉。月光透過窗格上的花紋，落在她的臉上，說不出的細膩從容，帶着兩分羞怯，讓洛玉宇一時間心旌神搖，不克自恃。
她小心地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姿勢，在他的臂彎里滿足地睡去。直到洛玉宇四更天起身，微微一動，把若蕊扯得醒了。
「忘了我們的頭髮……」洛玉宇低聲含笑，一時急切間解它不開。
「用剪子……」若蕊靠在他的胸前，眼睛瞟到了妝台上的一把剪刀。
「胡說！」洛玉宇輕斥，「不妨的，還有一會兒時間。」
若蕊看着他專註的側臉，沒有點燈的黎明，比夜晚而黑。可是他溫雅的神情，卻彷彿是黑夜裏的明燈，一下子照亮了她的心田。
她不知道洛玉宇算不算是個勤勞的皇帝，可是他的消極怠工，有着更深層次的無奈。而這讓她心痛，雖然她也一樣的無能為力，只能把臉緊緊地貼住他的胸膛，藉此來表達自己的情感。
洛玉宇花費了不少時候，才終於把兩個的發解開。他一跳而起：「你不用起來，我直接就去上朝了。」
他也不叫劉德思，自己隨便地抹了一下臉，披着朝服就往外匆匆而去。
若蕊擁著被，了神地看着被緊閉的門，嘆了口氣。其實，就連自己，也在為以後的退路滿打滿算吧？本想去找皇后商量一下的念頭，在洗漱結束以後，終於完全地打消了。
今時今日，她與皇后已經無所謂衝突了。皇后願意與她爭什麼，大不了就多退兩步，也就是了，何必再給洛玉宇尋煩惱呢？
太后倒十分稱讚她的大度，每次請安問好，總是在左首賜座，來表示她的榮寵，可是若蕊並不需要。
四月底的時候，終於傳來驚天霹靂的消息：寧城失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