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死也要拉你墊背

第一章 死也要拉你墊背

啪啪!

一個年紀大約十五六歲的少年。

身體單薄,滿身泥濘、衣衫襤褸。

被一群凶神惡煞般的人堵在了中間,身體嬴弱的他頓時被一巴掌扇了個趔趄。

一個頭目模樣的光頭大漢從人群中搖搖晃晃走了出來,臉上乃至頭頂都泛著紅光,嘴角一道刀疤直直延伸到耳根,看起來十分兇惡。

大漢滿身的的酒氣熏人慾嘔,一雙朦朧醉眼裏兇相畢露。

不過被打的少年臉上卻沒有一絲一毫害怕,反倒是充滿著憤恨之色,鋼牙緊咬。

死死地瞪着醉熏熏的大漢,彷彿要把他的樣子刻在心裏,有機會讓他一一償還!

「胡...高你這個廢物,你們...胡家早就破落了,還他媽...這麼不識相!」光頭大漢被看的渾身發毛,又上前踹了一腳,嘴裏罵罵咧咧不停:「天舞早就不是你們家的人了,老...子看中了她,你還敢護著,老子...踹死你!」

被叫做胡高的少年,隨着大漢的出腳,撲通一聲坐倒在地,嘴角立刻滲出了血跡。

受此大力的胡高,卻半句都沒吭一聲,好像這些疼痛完全不屬於他似的,目光越來越兇狠。

踹他的人胡高認識,無回鎮頭號惡霸,據說還是名武者,名叫安木鐵。

無回鎮三面被連綿的山脈包圍,山脈之上傳說有着大量的盜賊,鎮中的官府因為這些盜賊的屠殺,早已名存實亡。

安木鐵所到之處,就是王法,沒有人敢違背。只是胡高隱隱知道,此人跟山脈之上的那些盜賊有說不清的關係,正常情況下並不會在鎮中。

「你們不要打我胡高哥哥,你們這群壞人,快放開我,壞人!」人群外面,被人挾持着的小女孩臉色蒼白,雙目紅腫,不住扭動着想要逃脫,一面無力地咒罵着。

被叫做胡高的孩子擦了擦嘴角的鮮血,站了起來,狠狠喘著粗氣,眼神如一頭擇人而噬的野狼,凶性十足:「放開天舞,要不然我就是死也要拉你墊背!」

牙齒咬的咯咯作響,胡高猛地往圈外衝去,想要把天舞從對方手上奪下來。

「去...你`媽`的,我看你是作死,給我打!狠狠打!看他到底能挨到什麼時候!」安木鐵臉上突現厲色,身子晃了晃,一個鞭腿就把胡高掃倒在地。

他可是武者境第二層「鍊氣」期的高手,肺部已經被強化大半,可以隨意煉化驅使真氣。

渾身足足有兩頭蠻牛之力,一記鞭腿下去,就能把一堵結實的黃泥牆給掃塌。

就算是爛醉如泥,對付胡高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也是手到擒來,根本不費半點事。

安木鐵聲音剛落,周圍的人個個面帶獰笑,通通往倒地的胡高身上撲去,拳頭砸到身上的沉悶聲不絕於耳,落井下石可謂是這些人的最愛。不過任他們怎麼用力,就是聽不到一絲一毫的痛叫聲,讓這些人心裏的病態慾望得不到一點滿足。

打人的動靜頓時驚動了鎮上的居民,紛紛站在遠處圍觀,議論不已。

「這不是胡家那遺子么?都當了兩年乞丐了還這麼不長眼神,安木鐵是他能得罪的么...」

「還真是他,打死活該,胡家以前勢大的時候,不也把我們看做豬狗不如!」

「...可憐,不過是一個孩子,唉...」

「怎麼?老五,你要是可憐他就上去救啊,光搖頭有個屁用啊,我看你也就是個沒出息的貨。」

圍觀的居民多數冷眼旁觀,更有甚者眼中竟然閃出一抹興奮之意,帶着興災樂禍的意味,只有極少數的人搖頭嘆息卻又被他人恥笑。

被群毆的胡高本是無回鎮胡家的長子,胡家擅長醫術,在無回鎮中算是名門望族。家中也曾出過幾名武者,權勢一時無兩,就連那些山上的盜賊也要給胡家幾份面子。

不過在兩年之前胡家卻被一個神秘人徹底滅門,只有胡高跟婢女天舞因為躲在秘道才逃過一命,不過卻連仇人的臉都沒有看見。

樹倒猢猻散,家族被毀,家道破落,使得原本被胡家管制的人們,對這個僅存的遺子產生了無比的怨恨。所有的怨氣皆盡發泄到他頭上,挨打挨罵幾乎是家常便飯,根本不值得一提,如果不是胡高繼承了家傳的銀針五術,又通曉醫術,絕對撐不到今天。

從一個原本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富家大少爺,變成現在這樣連乞兒都不如的可憐蟲,中間的辛酸沒有別人能夠理解。

兩年的時間,胡高學會了隱忍,學會了沉默,同時也學會了狠辣。

每個欺負過他的人。

都會在半年之內不明不白的死去。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也沒有人會懷疑到胡高頭上,畢竟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乞兒,不可能讓那麼多成年人無故喪命。

不過這一次,胡高沒法再忍耐了,這些人想要當着他的面搶走天舞,這是他絕對不能容忍的。

要說這個世上他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心事,那天舞必然算做其中之一,相依為命至今,胡高早已把她當做了自己的親妹妹。

一面擋着如雨點般的拳頭,一面咬牙往天舞那邊爬去的胡高,片刻之後終於失去了力氣。

十六歲的孩子,長期吃不飽飯,身體本來就要比正常人弱的多。又被數人拳腳相加打的連連吐血,更是雪上加霜,胡高蜷起身子,拚命地想再站起來。

失去力氣支持的身體,卻怎麼都不聽使喚,唯一支撐着他還沒昏倒的信念,就是死也不能讓人搶走天舞。

被人亂拳加身的胡高,滿嘴滿臉的鮮血,天舞更是哭的昏了過去。

死命撐著不讓自己失去意識,就在靈魂彷彿要飄蕩到體外時,胡高再次看到了三天前那塊板磚模樣的灰色書典,上面的花紋此刻在他眼中無比刺眼。

三天前在胡家老屋裏得到的書典,卻在他手指被封面上的刺戳破之後,神秘失蹤,想不到此刻在他無助到極點的時候,恍惚之間又再次出現。

如果這本書典能夠變成板磚把這些人砸死,他就算死也心甘。

胡高迷糊的想着,砸死一個掙一個,他已經沒辦法再等半年了,他家傳的銀針追魂在這個時候都沒有一塊磚頭頂用。

「都...都滾開!」醉熏熏的安木鐵見胡高沒了力氣,動彈不得,喝罵一聲自己搖搖晃晃走了過去。

他不想把這個可憐蟲打死,真要打死了那可就沒了玩具,以後的日子必然無聊的很。不過他不聽到胡高求饒的聲音,怎麼都無法滿足自己,就像一個將要達到高氵朝的怨婦發現自己老公竟然提前了事一樣,有癢撓不著的感覺直讓他發狂。

「...廢..廢物,求饒!我...饒你一命。」蹲下身子一把抓住胡高頭髮就往後扯,安木鐵嘴巴頓時咧開,酒氣噴鼻,原本就可怖的臉龐此時更加駭人。

不過把胡高掀過來的他,等到的卻不是能讓他亢奮的求饒聲,而是一塊足有兩個巴掌大小的灰撲撲板磚。

胡高的左手大經尾端依稀可見一根巍巍顫抖的銀針,銀針五術中的第四術銀針渡劫讓他暫時恢復了全身力氣。

也不管那塊板磚是如何出現在自己手裏,對着安木鐵那油亮的光頭就狠狠砸了下去。

撲哧!

一聲類似於木棒敲開西瓜般的悶響,剎那間紅的白的飛濺,潑了胡高一頭一身。安木鐵的整個腦袋,隨着一板磚下去,整個變成了爛西瓜。

「去死去死去死啊!我砸死你~~~!」胡高狀若瘋虎,不管安木鐵的腦袋已在碎裂,一下接一下玩命地砸著。

彷彿要把兩年來受忍的侮辱和委屈,統統通過這塊板磚,發泄出來。

突然間,時間似乎定格了一般,胡高手中沾染了大量鮮血的灰色板磚,猛地飛到了空中。

灰氣升騰不休,瞬間化為一本巨大的書典,封面上的花紋慢慢變成了四個極大的,通體漆黑的古老文字。

「惡人寶典」。

胡高可以肯定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字體,但卻彷彿天生就認識一般,清清楚楚地讀了出來。

大漢的頭已經被砸成了稀泥,摔倒在地的無頭身體,隨後飄起了陣陣灰濛濛的氣息,源源不斷地朝漂浮於空中的惡人寶典涌去。

原本晴朗的天空,剎那間烏雲密佈,到處都是嗚嗚地哀鳴聲。

所有的人都被定在了那裏,張大著嘴巴不能言語,臉上不再是最初那般的獰笑,而是驚呆,徹底地驚呆。

他們萬萬想不到,一個沒有半點力氣的小乞丐,是怎麼把一個武者給活活砸死的。

幾乎被血蒙住的雙眼的胡高,清楚地看到了湧入寶典內的無數灰氣,片刻之後突然又從惡人寶典內衝出,在空中幻化成各種神秘圖案,狠狠地扎進了他的腦門。

因為挨重擊而變的幾乎空白的腦袋,隨着灰氣的沖入,突然間像是多了很多的東西,知識、資料甚至還有武者的修鍊法決,剎那間胡高的腦袋像是被千萬根針扎似的巨痛難忍。

不過好在胡高的心志在這兩年裏已然鍛煉的異常堅韌,足以讓常人瞬間昏迷的痛覺,反倒是讓他咬牙堅持了片刻。

這個時候他根本不能暈,天舞還在別人手上,不把天舞奪回來,就算是死他也不能心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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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人寶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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