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王最後的出遊（4）

老虎很想幫她圓這個夢，前不久他還告訴易程，他認識一個導演，已經喝了兩場酒，那人不久就要到南華市來拍電視劇了，到時候他就會給思思弄個像樣點的角色。易程把車開到思思家外面街上那排糙葉榆下時，老虎已經和另外一個男人站在那裏。老虎領着那人上了車。這人易程也很熟悉，是吃喝場上的老夥計了。他叫老七，以前是個足球運動員，在省隊踢過左後衛，退役后在這兒開了一家健身俱樂部，因為老虎認識的有錢人多，能幫他拉客來，所以認老虎做了大哥。老七最輝煌的記憶是曾經對陣過國際球星馬蘭多西尼，那是一場友誼賽，老七在下半場一腳把馬蘭多西尼踢下場去。他常常跟老虎他們回憶那場比賽，並有一句口頭禪：「再大的碗兒也怕真踢！」他不用天天守着自己的場子，而且天生一副好酒量，所以老虎外出遊玩的時候，總是樂於叫上他。按照老虎的吩咐，易程開着車，直奔西北方的麗山區。那兒離城二十公里，以前叫做麗山縣，後來划入南華市，改成了區^H小說。只見一路上廠房林立，道路縱橫，原先的莊稼地和菜地難見蹤影，市和區之間，已經連成了一體，連成了一個城市。新修不久的道路寬廣平坦，易程一支煙還沒有抽完，已經到了麗山區的中心。早有兩輛車和幾個人等在一條街邊，老虎下車，與他們打了招呼，然後再上車，尾隨他們的車到了一座壯麗的酒樓前。「下車，吃早茶。」老虎說。「虎哥，咱不是都吃過早點了嗎？」易程問。「少廢話，聽虎哥的。」老七說。「客隨主便，他們都安排好了。」老虎說。一行人走進酒樓，上到二樓，挑了一間臨街的大包間坐了下來。雖說已經是九點多，可是二樓大廳仍有不少客人。麗山區現在正在大搞房地產開發，又是旅遊勝地，餐飲業一向發達，這幾年，南北各地的菜系都在這裏聚齊了，連吃早茶的風氣，也從南邊傳到了這裏。一行人坐了下來。麗山這邊，今天出面陪同接待的是土規房建局的方副局長，另外還有他手底下一個姓白的科長，一個姓唐的辦公室主任，一個本地有美食家之稱的老者，一個司機。這些人易程和老七雖然大都見過，但老虎還是重新作了一番介紹。「劉總，咱們麗山這塊寶地，您這兩年來得可是不勤了啊！」方副局長說。「這不一直忙着嘛，今天正好得了閑，我就過來看看兄弟們。」老虎說着，喘了幾下。「虎哥身體不舒服嗎？」白科長問。「沒事，就是感冒了，有點喘，不礙事，不礙事。」「服務員，」那個唐主任一聲吆喝，叫過來一個女服務員，「你去買點葯，治感冒的、喘氣的、消炎的，撿好的多賣點！這兒有個市裏來的領導不舒服。」老虎想要制止，唐主任已經塞錢給服務員，讓她去了。眾人客套寒暄間，名為「南國早茶王」的豪華套餐陸續端了上來，很快擺滿了一張大桌子，暫時擺不下的，放在旁邊的兩張圓形餐車上。這些東西大都是用很小的碟子盛放的，冷的熱的，約有三四十種，酒水飲料，又有七八種，眾人一邊交流感情，一邊享用起來。畢竟是上午，而且多數人都吃過早點，所以桌中那張轉動中的碩大圓盤很快就停了下來。主人中領頭的方副局長見狀，立刻提議進行下一個節目，眾人於是紛紛起身，來到樓下，上車呼嘯而去。那一大桌子的點心茶品，如果酒樓方不再賣給別的客人，就只有扔掉了。不到十分鐘，眾人來到「南國仙境」高爾夫球場。兩旁丘陵起伏，美景如畫，一大片新修的別墅隨着山勢蜿蜒而去。這是本地有名的一個樓盤，名叫「東方普羅旺斯」，買主多為市裏的有錢人，老虎前不久也剛剛在它的第三期定了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