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簡介大陸:一個魔武同存的世界。

屬性:火,水,風,雷,暗,光戰士等級:初級戰士,中級戰士,高級戰士,龍戰士,神龍戰士魔法師等級:初級魔法師,中級魔法師,高級魔法師,魔導師,大魔導師種族:人類,精靈,獸人,龍族,神,魔二大神殿:月神殿,暗神殿天下三城:千葉城,無錫城,血沙城四大世家:東方,西城,南宮,北冥每三十年都會在天下三城之一的千葉城評出十大魔法師,大陸十尊,以及年輕之中的十大魔武奇才。

1秋水痕的劍在空中沒有顏色。

他的身體靜靜地在風中沒有動彈。

可幾乎所有見到他的人的臉上都為他變了顏色!

屋裏沒有別的顏色,只有冷。秋水痕的目光正冷冷地望着他手中的那把劍!劍,是漆黑的,和屋裏的顏色一樣,無聲地蘊含着殺機!

秋水痕的人在殺機中有着音樂般的輕柔,卻又有撼動人心的冷酷。

風更大。

風並不可怕,可所有的人幾乎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在逐漸被動僵。

西城瑤卻在笑。

她淡淡地笑着:「傳說中劍過無痕的龍騎士秋水痕只是為了正義而殺人,可我也聽說過他好象從不殺女人。」

秋水痕的目光更冷。

西城瑤又道:「其實我本不想殺你弟弟的。」

秋水痕的目光中泄露出一絲悲憤。

他的手開始顫動。他的臉已經猙獰扭曲。龍騎士的那種傲視天下的冷在他臉上顯得滄桑。

西城瑤卻只在風中輕輕地看着自己飄拂的白衫。似乎她根本不在乎前面這個人的龍騎士身份。她淡淡地道:「只不過我想不到他在我面前起了色心。」

秋水痕的目光倏地閃動着奇異的光輝。

他仍不說話。

西城瑤道:「其實我並沒有殺他。」

秋水痕的目光亮了一下,一種冷凜的神色帶着疑問掃向西城瑤。

西城瑤又道:「但是他心太狠,假如他不在他的兵器上添上毒的話,以他的武功,他絕對可以全身而退。」西城瑤的聲音冷了下來:「對付淫賊,我絕不會為了殺他而玷污了我的手。」

秋水痕的嘴唇依舊緊閉。

西城瑤又道:「你可以向當時在場的千葉城城主求證,不過我絕對不是因為怕你猜告訴你真相的,相反的,我早就很想和你交手了,可我希望那個時候,你能保持着平和的心態。否則,我勝之不武。」

秋水痕的面色沉了下來。前面這個不過二十歲左右的小女孩居然說是勝之不武的話!好狂的口氣!

可秋水痕最終走開了。

整個大廳冷冷地,悄無聲息。

西城瑤就這樣站着,全身有種奇異的冷漠。

她的面前還站着十八個人。

無論是誰,只要是人,便可以知道天下三大城的名字,千葉城,無錫城,血沙城。

三大城可以說是這塊生存的大陸上位置和勢力頂尖的城池。三個城主的武功,據說已是龍騎士的水平。

所以無錫城的副城主的武功絕對不是可以有一絲蔑視的。

現在,無錫城的這個副城主手中的劍一直指著西城瑤,沒有半點鬆懈過。

而更可怕的是,血沙城的七星陣。

七個曾一度令天下人為之震驚的可怕的殺手!

然而這八個人比起其餘的幾個人來聲名又是差遠了。

傲笑天下的十大魔武奇才每一個都是令人聞風喪膽的,這裏便有三個。

同樣級別的騎士和魔法師對抗,一般情況下,是魔法師有點距離優勢的,而大陸上名氣最大的十大魔法師,已經都是魔導師水平的,這裏也有兩個。

據說三十年前有個風系高手,與當時最負名氣的梅花劍打了三天三夜,最後只以一招而敗的魔法師便是一個侏儒。

這個侏儒便在這十八人中間。

另外四人,則是跺跺腳可以撼動天下的大陸十尊里的人。

在這個大陸里,每三十年都會在天下三城之一的千葉城評出十大魔法師,大陸十尊,以及年輕之中的十大魔武奇才。

偏偏,這些都可以獨霸天下一方的人都在這個大廳里阻截了西城瑤。

西城瑤應該感覺幸運,能一下子把這些人都惹上的人並不多。

東方夜葉在大廳的屋檐上皺着眉頭。

她想不到,西城瑤居然有這麼大的麻煩。

她也知道,現在無論誰想進入大廳,在走半步的時候最少會變城十八塊,而走一步后,就根本找不到一點肉片。

她的頭都大了。

東方夜葉和西城瑤並不是朋友,相反的,夜葉對西城瑤很感冒,所以她一定要找西城瑤單挑。

可她找錯了時候。

在這個大陸上,可以說是月神殿和暗神殿是最可怕的,沒有任何人敢去惹他們,因為神殿裏的人,幾乎每個人都有龍騎士或魔導師級別的,所幸他們都很少涉入這個世界,彼此都是牽制住了的。而接下來,則是保持了百年名氣的四大世家,東方,南宮,西城,北冥。這神秘的四大世家,人才輩出,大陸上凡聽到是四大世家裏的人,無不尊敬三分。之後便是領袖天下的三大城。

可雖西城瑤是西城世家主人的掌上明珠,她又雖然近日在大陸上名氣大躁,可縱是西城世家主人過來,也無法在這十八人的包圍中脫身。

2大廳的門很窄,風似乎擠得很痛苦,要把門撕成支離破碎似的,發出低低的吼聲。

有朵花瓣在風中猛地吹入大廳,一直在打旋。

誰也不知道它從那裏來,又要到那裏去。花瓣也一樣,正如有些人,一直這樣迷惘地生存在這個世界上,不知道生存和死亡的味道。

可西城瑤從不看輕死亡,她的目光中閃爍著生存的毅然。

每十年,大陸都要評出大陸十尊和十大魔法師,以及新興的十大魔武奇才。可要讓幾個這樣的高手齊聚在一起,幾乎沒有什麼可能。然而這些人的臉色中,又都包含着對西城瑤的痛恨。

西城瑤,究竟犯了什麼過錯?值得這麼興師動眾?!

有個冷裂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西城瑤,你不為這件事情做個解釋嗎?」

西城瑤淡淡地道:「既然你們已經懷疑我,我又何必解釋。我的武功雖然不高,可絕不會為了活命而搖尾乞憐的。更何況,這一路追殺,你們又何曾給我這個機會。」

那個聲音又道:「梅花劍究竟和你和什麼樣的仇恨,可以讓你不顧身份,下毒暗害!」

西城瑤冷漠地道:「雖然我和他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可我還不至於到那樣卑鄙下流。你們這個罪名,侮辱得太大了吧?你是十尊中的歐陽溫前輩吧?」

歐陽溫從人群中走出,道:「我很讚賞你在我們的追殺中談笑自如的風姿,可你的行為,卻讓你的內心佈滿了骯髒!是,我沒有親眼見到,可當時在密室里只有你有這個機會,也有這個動機殺梅花劍,你對這個又做如何的解釋?」

西城瑤緩緩地道:「我不為自己辯解,因為你們根本不會相信我,只是因為當時只有我和梅花前輩。」

歐陽溫向天打了一個哈哈,道:「莫非你想說的是,毒死梅花劍的是他自己?」

西城瑤道:「正是如此。」

人群中一陣騷動,歐陽溫一怔,道:「可笑可笑,你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在戲弄老夫!」他的手一揮,一股巨強的風刃向西城瑤撲來!

夜色和風都把大廳映出陰陰的生冷。

大廳幾乎沒有了生機。而在這中間,一道風刃迅速地撲向西城瑤。

在這個大陸上,能不用咒語而使用魔法的人並不多。

西城瑤的瞳孔忽地縮緊,她的劍已在手。

四大世家的魔法都不可怕,可怕的是四大世家的絕技,西城世家的絕技便是御光劍。

十丈之內,光彩奪目,劍和光同御,可謂驚世駭俗。

於是西城瑤的劍便已出手。

一瞬間,光彩四射,而光彩中,有柄劍,在空中任意馳騁,散射出點點光輝,那風刃,在光輝的映射下,竟如石沉大海,消失不見。

歐陽溫向後退了一步。他退的速度並不快,可腳步滄桑了許多。

能把十尊之一的歐陽溫逼退一步的人並不多,雖然剛才歐陽溫並沒有用全力,但御光劍的確有其可怕之處。

歐陽溫慢慢地點了點頭,道:「好劍術。可惜使用的人心地不正,不然大陸必有新的奪目光彩。」

西城瑤卻一抱拳道:「前輩好內力。家父曾告戒我,不可輕用此招,因為極耗內力,可前輩僅僅用了初級風系攻擊風刃,便擋住了進攻。若是對峙,我怕最終必然擋不過五十招。」

歐陽溫勉強一笑,道:「你不用給老夫面子,剛才老夫雖用了八分力,可你卻只施展了七分。」

西城瑤正色道:「前輩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倘若此招用上十分力,我必被劍氣所反彈,反自受傷,我西城世家雖高手眾多,可施展到九成而不受反噬的,只有家父一人。」

歐陽溫道:「我見你內心坦蕩,不象是卑鄙之人,可當時情況如此,你既不肯說清情況,且老夫替老友報仇心切,所以要不顧身份要再度出招,你小心了。」

話音未落,四道風刃從歐陽溫手中發出,直向西城瑤逼來。

西城瑤的劍如雨中漫射,那光的色彩一亮而逝!

然後這次,四道風刃並沒有消失,卻在光中更為明顯,但,西城瑤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光中。

別人的神色變了。

西城瑤根本就在和歐陽溫的對話中暗自運氣,借這個機會全力施展,向沒有戒備的別人攻去,乘機脫逃。

歐陽溫沉聲道:「大家封出出口。」

這句話說出去的同時,早已經有幾個人封出大廳的唯一出口——門。

要想突破這大陸上幾乎是頂流高手的合圍,憑西城瑤的能力,是絕對不可能的。

任誰都以為西城瑤插翅難飛的情況下,奇迹發生了。

一股煙霧倏地在大廳中閃現,那煙霧所到之處,一片白茫,然後屋檐上有個人影閃動,大廳的屋頂被一股巨強的風刃打出一個洞,隨即兩個人影雙雙飛起。

幾個人吃驚中回醒過來,各個向洞口飛出,可這個時候,幾道催天裂地的指風迎面撲來!

東方世家的絕技火陽指!

在這個時候,居然還暗藏着東方世家的高手。

幾個人無奈地頹然落地。在倉促中,沒有人敢去抵擋這蓄力的一擊。

另外的在門口的人早衝出大廳外追擊,可是留給他們的是,白茫茫的煙霧!

3涼涼的夜色下,挑着燈的,是遠處的月光。

天冷,夜冷,風更冷。

東方夜葉站在荒野的盡頭,望着遠處的火光,低聲道:「你不感謝我救你嗎?」

西城瑤咬着牙道:「不錯,滴水之恩,向來是湧泉相報,可我要問你的是,你這麼處心積慮來救我,到底有什麼企圖?」

東方夜葉笑了笑,道:「若說處心積慮的,恐怕不只是我一人吧?何況我沒有落井下石。」

西城瑤道:「你不相信我?」

東方夜葉道:「有點不信,所以我要你親口證實。」

西城瑤沒有動,她握劍的手沒有抖動。甚至連她手握的劍都靜止了。

東方夜葉道:「你的目光中有一絲的哀傷,是不是因為你為梅花劍的死而難過?」

西城瑤沒有回答,她的目光轉向望着遠處,遠處,月的另一邊,是漆黑的一切。

沉默良久,西城瑤輕輕地道:「梅花前輩是自殺的。」

東方夜葉道:「你既然稱呼他是梅花前輩,可見你非常尊敬他,可為什麼你仍要殺他呢?」

西城瑤回過頭來,戚冷的目光直視着夜葉,道:「二十年前,他曾經誤殺了一個人,而那個人剛好是我的親人。」

夜葉點頭道:「於是為了不讓自己的良心不安,他退隱了,這二十年來,想必他一直等着你,最後殘喘到現在,不過是要你親眼見到他是愧疚而死。」

西城瑤道:「正因為我知道他的為人,所以我下不了手,誰知道,他已經有了必死的打算。而今天,又剛好是他的壽辰。所以,我被這些人追殺。」

夜葉搖頭道:「這到底是誰的錯?也許這個世界本身已經錯了太多,無可挽回。」

西城瑤道:「你相信我?」

夜葉笑道:「為什麼不信?」

西城瑤看着夜葉,忽然笑道:「既然你相信我,足見你已經把我當作朋友,那麼,你為什麼要我感謝你救我?」

夜葉道:「我是把你當作朋友,可西城世家和東方世家卻不是朋友。所以我要領教你的劍。」

西城瑤目光有種火熱的激情一閃而逝,道:「好。」

然後她靜立不動,象凝固的石像。也不再願意多說一句話。

而夜葉明白,在兩個世家間的對抗,對於他們兩人來說,的確是一種機遇。

這種機遇,是生是死,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這是一種世家榮譽的對抗。

四大世家的確各顯盛名,可彼此間的爭鬥卻從不停息。更何況,兩人都是世家主人的掌上明珠。

夜風再起。

一片孤葉不耐風寒,飄悠地向下墜落。

它墜落的速度很快。

但這時,在孤葉墜落的同時,兩個身影已經交匯在一起。

交匯時,無數殺機顫動。

孤葉在未墜落時已化成殘葉幾十餘片。

屍骨無存的感覺。連肉眼都幾近無法看見。

身影已分開。

西城瑤凝視着她手中的劍,道:「不愧為東方夜葉,我二十四招西城劍法居然未傷你半分。」

夜葉閉上雙目,低嘆一聲,道:「你是我出道以來,第一個同齡中能擋住我東方十八式的人。你的劍,太冷了。正因為冷,沒有感覺的冷,那些劍招,讓人覺得內心都陰森無比。」

葉在未落地前,雙方已經交手了四十二招!

然後兩人再度交手。

只是交手的不再是武術,而是魔法!

魔法中的粘,便是鬥氣的對抗。

兩人在武術的類似實力的對抗后,不約而同地選擇了鬥氣的對決。

兩虎相爭,必有一傷!

這也註定,至少有一方會重傷甚至死亡。

兩個已到了關鍵時分。

西城瑤的雙腳已深陷地面,臉上是一半紅一半青:而夜葉的身體竟凌空而起,衣杉無風自動。

兩人的汗水已涔涔而落。

然而兩人的功力竟然勢均力敵,平分秋色。那麼要是這樣下去,她們面臨的結果只有一個,那便是玉石俱焚!

可她們都無力改變這個結局。因為她們的鬥氣遠沒有到達可以收發自如的地步。

難道她們面臨的,竟然是這樣悲慘的結局嗎?

4風冷的沒有顏色。

但風中,西城瑤和夜葉都變了臉色。

可在這個時候,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兩人眼睜睜地望見一個少年走了過來。少年的臉很白,如粉筆塵凝結在一起的,讓人覺得有點酷又有點不舒服。少年的目光很狡黠,賊溜溜地象葡萄里的仁子,然後他的衣服卻破爛的可憐。

少年東張西望,終於看到這兩個各有絕世姿容的美人。少年瞧了一會,低聲地道:「喂,你們在幹什麼?兩手緊貼,莫非有……」

兩女已氣得面色發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少年眼珠一轉,故意大奇:「彼此都不說話,難道還是兩個啞巴?太可惜了吧?這樣豈非是暴殄天物?!」

兩女又羞又急,臉色俱都轉為紅色,彼此都恨不得一劍殺了少年。她們傲視大陸雖然是近些年,但這樣侮辱她們的,少年還是第一個。少年猶不自知,仍在笑道:「莫非上天見我吟羽孤苦伶仃,特得安排兩個美女來為我消閑解悶不成?好極好極!雖不能說話,可那打什麼要緊?!」

當下少年迅速前去,到兩個女孩旁邊,喃喃自語道:「看來她們果是有意,否則和我這麼近也不害臊!」一面去拉西城瑤,用他骯髒的手。

西城瑤已至絕望,她若死在夜葉手中還算無憾,但死前居然被一個流氓玩弄,可謂是「三生有幸」!她不由忿忿地瞪了夜葉一眼,這一眼瞪得凶極,夜葉被瞪得頭皮發毛。

夜葉忖道:倘若這傢伙對我非禮……居然……倘不是我,西城瑤又豈會落到這個地步?但他既然會對西城瑤動手,然後我也會被……

可吟羽根本不去看她們的神色,當他拉到西城瑤的手,只覺觸手溫軟,猶有餘香,不禁全身酥軟,而夜葉的心已沉到極處,那淚珠已經是急濺而出,眼眶紅得能與牛眶相比。

吟羽募覺手上冰涼,卻見夜葉「大珠小珠滾玉盤」,不由安慰道:「我知道你害羞,不肯說得一字,看我已知你是喜極而泣,我雖不是正人君子,可也是堂堂男子,不會虧待你的。」

他自覺說得堂堂正正,大是佩服自己,忽見西城瑤對他怒目而視,心下一顫,道:「我不是有意忽視你拉。」一手拉過西城瑤的手,「別吃醋拉,我會對你們一視同仁的。」

倘這時,西城瑤和夜葉能動,不將他剁成千塊萬塊便不能解氣,只可惜鬥氣盡處,她們連自盡的能力都沒有。

吟羽心花怒放,忽地向兩人合交的手臂捉去,兩人對峙已久,手掌早就發麻,吟羽伸手去時,兩人不由臉色募變,花顏失色,要知吟羽的手倘拿得偏了一分,難免造成雙方力度不均,則必有人死於對方手裏。

可吟羽忽地停下手來,「你們這麼怕幹什麼呀?」

但吟羽還未說完這句話時,他已經怔住了,在天仙面前本已得意忘形的痞子居然又怔住了!

若非比憑空出現兩個絕色美女還震驚的事情發生,吟羽又豈會閉口?

但吟羽閉上嘴巴后,眼睛葉一動不動地在向兩個人的後面注視。

西城瑤和夜葉當然也覺得奇怪,可她們的頭並不能動,所以她們便用眼睛的餘光望去。

於是她們便見到了一個美若天仙的少女。少女打扮地相當出奇,她的頭上挽了一個髻,好似道姑的打扮,而全身都是白色,眼角顧盼神飛,雙眸有種清純的神色。但令人驚異的是,她虛足踏浮空種,如同佇足此處。兩人不由吃驚,心道:莫非這便是武林中盛傳的「凌空虛度」?

這神功據說在三十年前的月神殿與暗神殿大戰的時候出現過一次,後來便飄渺無蹤了。

莫非她來自……

那少女忽道:「你們想必是行功對峙時被粘住了,現在請兩位各護好心脈。」

西城瑤和夜葉心頭一凜,各將護身真氣行於全身血脈中,隨即一股狂風猛卷而起,兩人只覺全身凜冽,竟把持不住自己,風向所至,兩人都被一種巨強的反彈力擊中。不覺地分開了。

神色大松,兩人馬上凝神斂氣,運功調息。

吟羽見少女只是手一揮,已是飛沙走石,早目瞪口呆。他雖存着故意戲弄兩個女孩的心,但此刻卻時不予我,便道:「在下是偶然經過次處,原待解圍,乍見仙姑神威,真是三生有幸,不過在下還有要事,可否先行告退?」

少女見吟羽雖全身髒兮兮地,但言語中顯得有出身世家的風範,便微微頷首。吟羽如蒙大赦,慌忙一路跑去,他知道若兩少女恢復功力,只憑剛才的不敬,非殺他千次萬次不可,雖美女在側,可性命尤為重要,是以,跑得甚急。

但夜葉募地躍起,人如風般撲向吟羽。

那仙姑少女身形微微一閃,已擋在她面前,道:「施主若不行功,武功難免受制,或一年半載無法恢復也未必。」

夜葉怒道:「我絕不會放過這個卑鄙小賊的。」一手指著吟羽的背影。

仙姑少女道:「施主先行功,我去將他抓回。」

但這個時候,吟羽已不見了。

5秋冷得可怕。

正如吟羽單薄的衣服在空中成為無人主宰的裝飾品。

吟羽直打哆嗦。

他是個痞子,但他絕對比一般痞子跑得快,但無論他跑得多快,他也絕對不可能會消失在三個人的面前。

此中的原因只有一個,那便是他會障眼法。

傳說中障眼法乃忍術的一種。

忍術中有變色術,化風法,潛地法,要決只有一個,那便是要與所處的環境融合,說穿了也很簡單,穿的衣服必須是特製的,配以功法,才能使一個活人在瞬間失蹤。

吟羽看起來好象不會法術。

而且他看起來還很貧窮。

他的白衣上沾了無數的灰塵已便成了黃色,他的頭髮蓬鬆地可怕,他的身體在顫抖。

可無人理睬他。

他正坐在酒店門口,門口是空的,門裏卻是不透風的,可吟羽身無分文。他沒有辦法進入酒店。

他只能看着各式各樣的人來來往往。

他其實就象一個乞丐。他雖然自己不是,可他無家可歸。

這時有兩個青年乞丐過來了,而此刻剛好有一個不是很漂亮的女孩在經過吟羽的時候丟給他一個銅板。

於是吟羽覺得那個女孩很漂亮,漂亮得美若天仙。

可當他伸手出拿那個銅板的時候,銅板被一隻鞋睬住了。鞋破舊得很寒酸,破了三個口。

於是吟羽順着那隻破鞋往上看,於是他看見了黑不溜秋的褲子。褲子有些塌落,好似隨時可能把**從褲子裏解放出來一樣。

褲子上面還有一件稀稀鬆松的上衣,然後更上面是兩隻兇狠的眼睛,左邊一隻,右邊一隻。

再上去是鳥巢窩一樣的頭髮。

然後便是比這個醜陋的乞丐英俊的多的藍天。

然後乞丐惡狠狠地說:「滾開!否則交給老子十個銅板為擺攤費。」

他的確看出了吟羽唯一的財物便是那個銅板。

吟羽很犟地去搬那隻腿,可那腿很重。

吟羽只有奮力地去打那隻腿。

可乞丐卻好象覺得他象螞蟻一樣在瘙癢。

於是乞丐一抬腳,吟羽便被踢了摔了一下跤。

吟羽再度起來,這會兒他用腳去踹剛才踢他的那隻腳。

可他還沒有踹道,人又被乞丐踢了出去。

乞丐忽地大聲道:「小子,假如你真要的話,給老子磕三個響頭,然後嗎……」他頓了頓,「從我的褲襠里鑽過去。」

吟羽倔強的目光透出火來了。

他往回走。

可另一個乞丐攔住了他,說:「保護費呢?」

吟羽再也按捺不住,死命地撲上去。

於是他摔倒了,重重的一個狗吃屎。

他再起來。

他繼續橫了。

……

不知道摔了多少跤。

他的嘴唇和手臂都是血。

血裏面,有一種壓抑人的復仇心理。而這些血,在吟羽的眼中卻似乎和他的身體不相干。

吟羽憤怒的目光在望着兩個乞丐的背影。

他和他的自尊一起在吶喊。

他並不恨兩個人,他只是恨自己。當年若非他的負氣,他怎麼會離家出走,甚至沒有帶上一點錢,而且他連家學的武功都放棄了。他曾經發誓,他終生不再使用家傳的絕學。而現在,他無依無靠,他天生的倔強,讓他在逆境中漸漸適應。

在遠離家的日子裏,他已經徹徹底底地讓自己成為一個痞子的樣子。

風很冷。然而對這個世界的恨已經開始無盡地蔓延。

6吟羽拖着他受傷的腿向土地廟走去。

他一瘸一拐,速度慢得相當可悲。

但他終於有種毅力,於是他終於到了。他輕推了那門,門吱地開了,一種蒼涼而恐怖的聲音在空蕩的廟中回蕩。

他走入了凄清的廟中。

廟已古老。

古老地幾年來沒有一絲煙火的味道。

吟羽為自己的發現而興奮,因為畢竟他能消遣過一個難堪的夜了。

也許就這樣一日又一日,一夜又一夜。

每一個夜,他都得餐風露宿,都在為他的明天擔憂。

他現在正甜蜜著,夢中他設計了他的明天,他搖身一變,成了富可抵國的公子,他有數不盡的金錢,他有無數的歡樂,他的住宿里有金碧輝煌的內宮,古色古香的書屋,有優美典雅的亭樓……

其實這一切本來就是他的出身地。

但他忽地夢見整個宮殿倒塌,塌得很瘋狂,於是他活活地被壓在下面。他叫不出聲音來。他喘不過氣了來。他終於喊道:「救命呀!」

然後他徹底醒來。

他很少在夢中醒來,醒來的原因只是因為有人打擾他。可他睜開眼后,卻發現自己還在硬邦邦的大地上。映入眼帘的是黑黝黝的天空。

於是他又睡了,睡得毫無知覺。

當他醒來的時候,他怔住了。

他現在正躺在軟綿綿的床塌上,絨毛被柔軟地貼在他的身體上,他情不自禁地抱緊了被子。

可他覺得有點不對勁了,因為他現在只穿了一條褲衩。可是說他現在是光溜溜的。

吟羽實在想不到這是怎麼回事,他一直被命運捉弄著。

他現在只好將被子抱得緊緊的,以免……

很輕很輕的,門外傳來腳步聲。

可吟羽聽見了,他用兩隻狡黠的目光瞪着從外邊進來的少女,瞪得那少女有些慌亂。顯然,她從未伺候過像吟羽這樣半裸的小少年。

少女羞紅著臉道:「少爺,夫人將您的衣服換了,婢女給您拿來了。」

吟羽問道:「夫人是誰?」

婢女道:「就是從廟裏把您帶道這裏的夫人。」

吟羽恍然大悟:「那這裏是哪裏?」

婢女道:「這裏是小婢的卧室。」

吟羽還想再問,可那個婢女已經準備要走的樣子。臨走前,她說了一聲:「衣服在桌上。」似怕吟羽問怎麼會突然少了一些保護自己**的衣服,顯然這件事那婢女是不敢承認的。

於是吟羽的臉紅了。

他臉紅的時候整個人是蜷曲的。

他終於在臉不紅的時候將那衣服穿上。

衣服新的可以。

吟羽在穿后便覺得自己高貴起來,在鏡中他是如何的氣宇軒昂,風流倜儻。

他盡量讓自己忘了從前的事情,讓自己就像一個小混混出生一樣的。

然後讓自己以為這壓根是一個夢。

他走出房門的時候人僵住了。

他的嘴巴閉上了。

像一個苦橘子塞在嘴巴里下不去,吐不出來。

因為他面前站着一個人。這個人大概是女人,這從她的身材可以看出來。

但她的神色絕對不遜色於一個男人。她的臉可怕得讓人不住地顫抖。

她的神情露出要把你一把吞噬掉的野獸氣息一般。

她小小的目光像鋒利的刀般!

她就是西門瑤!

冤家路窄!

吟羽馬上明白剛才的甜頭不過是苦難的開始。這是一個陷阱。困得他窒息。

西門瑤淡淡道:「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這是個可怕的徵兆。假如她發怒的話,吟羽也許只是受些皮肉之苦,可要是她冷靜的話,那結局只有註定……

悲慘!很悲慘!很很悲慘!!

吟羽終於暈倒。

他寧可永遠不再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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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蝶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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