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張紫晗不禁尖叫一聲,覺得被什麼東西刺中,然而,疼痛中卻又有一絲快樂,讓她如在夢境中,雙眼變得迷離。

「上次你不是問我,有沒有跟娉婷這樣過嗎?」他忽然低聲道,「現在我回答你——唇齒相依是有的,但像這樣卻從來沒有。」

他在說什麼?是她聽錯了嗎?

然而,容不得她想太多,他忽然開始搖動她的腰肢,讓她在劇烈的震蕩中驚叫連連。

她叫聲越烈,他便越歡喜,呼吸變得似野獸一般沉重,手腕也越加有力,讓她全身顫抖。她覺得自己真成了一個蕩婦,似乎不必他多語,她就知道他的喜好……她所有的矜持,在這一刻天崩地烈,她想的,只是唯他而已。

【第八章】

張明宣今日入宮,張紫晗以為,待早朝後,弟弟到御書房向沛皇述職,便可與她一同用午膳,怎料她等了又等,直至下午未時,才有太監來報,說張明宣正往東宮而來。

她站在東宮大門處引頸翹首,終於讓她給等到人了,然而與她的欣喜不同,他的神色鎮定從容,絲毫沒有親人久別重逢的激動。

她的笑意微微一斂,心想着該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她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而且說好與張明宣同來的兩名良娣也沒個影。

待弟弟來到跟前,張紫晗還是忍不住心喜,步下台階,微笑望着他。他似乎瘦了許多,官銀一案,大概是讓他憂心了好長一段時間。

「給太子妃請安。」張明宣依制施禮道。

「傻孩子,不必多禮,」張紫晗扶起弟弟,看了看他的身後,什麼人都沒有,「太子殿下怎麼沒同你在一起?」

「殿下說,我們姊弟久別,他就不打擾了,況且他還有正事要處理。」張明宣答道。

「那……從容州來的兩名良娣呢?」張紫晗又問,「是先去向皇後娘娘請安了嗎?」

「姊姊,我們進去再說吧。」張明宣卻道。

她知道定是出了大事,否則明宣不會欲言又止,表情也不會這麼奇怪,當下立刻將明宣迎進偏廳,屏退了左右,等只剩他們姊弟兩人,她有些急迫的又問:「那兩名良娣呢?」

「從容州到京城的船上,兩名良娣投水身亡。」張明宣緩緩回道:「大概是不願意入宮,一時尋了短見。」

那日斯寰平還跟她開過這樣的玩笑,想不到竟然成真了?總不至於是上蒼知道她心中不快,替她把人給打發了吧?好歹兩條人命,她再不情願,也不想造這樣的孽啊。

「怎麼會這樣……」張紫晗震驚的低喊,「當時你們沒有下水救人嗎?」

「事情發生得突然,又值黑夜,河中波濤洶湧,」張明宣道:「我派了幾個識水性的手下下了水,但始終沒把人撈上來。」

她一邊搖頭一邊思索著,「一個人尋短見尚可理解,但兩人一同投江,實在太不尋常了。」

「但事實就是如此,總不至是弟弟我把她們倆給扔下江去吧。」

張紫晗心弦一緊,猛地一抬頭,就見他的臉色多了一抹古怪,她的心弦頓時像綳斷了似的,當的一聲,不滿隨即蔓延全身。

不得不說,這是有可能的,明宣與她姊弟情深,再為了張家的利益,依他如今這陰鷙的性子,怕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姊姊被嚇著了?」張明宣忽然笑了,「我逗你的,還當真了?」

「別拿這樣的事打趣。」張紫晗責怪道:「怪不得你在御書房待了這麼久,皇上沒有責難你吧?」

「在御書房也不只向皇上稟報此事,還有官銀一案。」

她不動聲色的問道:「那案子查得如何,聽說有結果了?」

「我派人查到那批劫匪的巢穴,本想一舉將他們殲滅,奈何走漏了風聲,劫匪僥倖逃脫,」

張明宣道:「好在官銀沉重,他們來不及全都搬走,尋回了十多萬兩。」

「十多萬兩……」還好、還好,若是真尋得三十萬兩,她才得替他擔心了。

「此事我會繼續追查,既然已經有了眉目,總比之前束手無策好多了。」

「能夠追回十多萬兩已經不錯了,」張紫晗暗示道:「若想全數追回大概也很困難,皇上想必也不會計較的。」

「姊姊這話,倒跟太子說的一樣。」張明宣笑道。

「什麼?」她一怔。

「太子殿下也曾說,我只需追回十萬兩,充個數便好。看來殿下是十分疼愛姊姊,想必也替我在皇上面前說了許多好話。」

他……真的這樣說過嗎?

當初,她對明宣的懷疑,他也是知道的,但他卻能如此幫助明宣,只能說,他是真的很在乎她,否則,不會為了她張家網開一面。

原來,他早就有一點點喜歡她了,或許,並不只一點點……想到這兒,張紫晗的雙頰不自覺漫上嫣紅,方才慌張的心情也漸漸篤定,一切,似乎不再綳得那麼緊了,不過,她並沒有打消對張明宣的懷疑,她一直覺得,弟弟並沒有表面上這般安分。

於是她試探的又問:「弟弟這段日子在容州過得可好?身為知府,開銷也是挺大的吧?俸祿夠用嗎?可要姊姊給些體己錢?」

「姊姊怎麼還當我是小孩子。」張明宣不滿的道:「我如今又沒娶妻生子,哪裏需要什麼花銷?」

「地方官員若為了討好你,送一些貴重物品,你可得仔細了,什麼該收、什麼不該收,心裏要有譜。」張紫晗憶起上次在他書齋里看到的那一筆硯,擔心的提醒道。

「姊姊就別操心了,」張明宣輕笑道:「官場交際,我自有分寸。別人送的東西,若全然不收,有些事倒不好辦了,俗話說,水至清則無魚。」

好吧,她希望只是自己太多慮,上次那套筆硯,或許真的只是一個單純的交際禮物,明宣不會為它付出慘痛的代價。

「太子妃——」兩人正說話間,宮女忽然來報,「啟稟太子妃,皇後娘娘請太子妃去宮裏一敘。」

「現在?」張紫晗不免有些怔愣住。

「是。」宮婢肯定的回道。

皇后也真是奇怪,明知道她今天要宴會弟弟,怎麼會突然邀她去說話?

「姊姊快去吧,我在這裏等著便是,」張明宣故意打了一個呵欠,「反正說了這半天話,也是累得慌,正好喝茶養養神。」

「那你休息片刻,讓宮女給你用熱毛巾擦擦臉。我備了許多你喜歡吃的果子,都冰在水晶盤子裏,想吃就隨手取,我去去就來。」交代完,她不放心地又看了弟弟幾眼,才往沛後宮中去。

今天真是個不安的日子,給她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忐忑,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踏進皇後宮中,卻見這裏出奇的安靜,沛后正在案前,拿着一幅畫卷獨自欣賞。

「給母后請安。」張紫晗施禮道。

「太子妃來得正好,你來瞧瞧,這畫如何?」

張紫晗步上前,卻見畫中是一美人,畫工平平,那美人的釵飾與一般官宦人家的小姐亦無異,不過,卻好生面善。

「認得她吧?」沛后問道。

「這……」張紫晗恍然醒悟,「像是我的一位遠房堂妹。」

「對,就是她。」沛后笑道:「你們張家一族真是出美人,就連你弟弟也是個明皓如玉的少年。」

張紫晗心頭滿是疑問,為什麼堂妹的畫像會在皇後手裏?

「怎麼,見過明宣了?」沛后容不得她多想,繼續又問。

「弟弟已經把容州那兩名良娣的事都給兒臣說了。」張紫晗道:「兒臣着實驚愕……」

「本宮也聽聞了,同太子妃一樣驚愕,若說一人喪命也就罷了,怎麼兩人同時就沒了?」

張紫晗沉默不語,這個時候,她無論說什麼,都像是在替明宣開脫。

「無論如何,這次是你弟弟護送不利,」沛后表情一凜,「所以,你們張家該將功補過才好。」

「官銀一案,明宣會儘力追查。」張紫晗忙道。

「本宮可不管什麼官銀不官銀的,本宮只關心替太子納良娣的事。綿延皇族血脈,開枝散葉,是身為太子的本分,對他日後登基也有好處。要知道,皇上不只他一個兒子,最疼愛的也不是他,隨時可以改立太子的。」

張紫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她比誰都懂得其中的道理,可是,她卻總想逃避,但這一次,明宣牽扯在其中,她再也避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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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肚賢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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