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各睡各的房間3

第二十三章 各睡各的房間3

第二十三章各睡各的房間3

歐陽景聽雲里這樣敘訴著,然後心裏驚了一下。她還是有所感覺的,是嗎?她還是覺得自己身體里少了塊什麼,所以才會做這樣的夢嗎?「囡囡還夢到什麼了?」歐陽景問的略顯遲疑。

雲里努力的去回想,可是除了頭痛,就再也想不起什麼,歐陽景看她皺了眉,馬上出聲道:「囡囡不想了,想不起來就算了,沒事的,只是一個夢。」

「我只記得有那樣一個小女孩喊我媽媽,其他就沒了。」雲里下意識的用手捂住了肚子,這個動作着實嚇到了歐陽景,他深怕她是感覺到了什麼。

此時護士剛好進門,給雲里掛水,看到她醒了,有些驚喜,帶着微笑:「你終於醒了,身體感覺還好嗎?」

雲里對着護士也淡淡的微笑一下:「頭痛,一想事情就會痛。」

「這個是正常的,你頭部被砸傷,醒后是會有這樣的反應。這幾天就不要去想什麼,多休息,眼睛多看看窗外的綠色,自然就會慢慢好起來。」護士把鹽水給雲里掛上,又問:「肚子會覺得痛嗎?」雲里輕搖了下頭,歐陽景來不及阻止護士繼續說下去,就聽到護士說:「那還好,孩子還比較小,才一個月,又是在手術的時候流掉的,醒來后就不會有感覺。」

雲里一時不明白護士在說什麼,歐陽景已經變了臉色,他後悔沒事先交待一聲,這下想瞞着雲里都瞞不住了。護士沒有注意到雲里疑惑的表情,和歐陽景冰冷的臉,繼續說:「這瓶掛好,今天就不用掛了,多喝點糖水,補充下身體里的糖分,多休息,接下來的三天還是卧床,不要出去走動,你的身體還太弱。」說完收拾了用具就出了病房。

病房裏再度安靜了下來,雲里盯着歐陽景有些閃躲的眼神,問他:「她說的是什麼?」歐陽景知道雲里問的是什麼事情,可是他該怎麼告訴她?實話實說嗎?雲里見歐陽景不說話,又問一遍:「你告訴我,她說什麼流掉了?」

歐陽景一把抱過雲里,緊緊的抱着,深吸一口氣:「囡囡,全是我不好,對不起。是我沒做好安全措施,是我沒保護好你的身體,你懷孕一個月了,可是流產了。」

歐陽景感覺到懷裏的小女人全身一震,用略帶顫抖的聲音問他:「是紀念日那天嗎?」歐陽景點點頭,不知道還能說什麼。雲里想,原來被砸了後腦倒下去,撞到什麼后肚子的疼痛感就是因為這個,因為肚子裏那個還沒成型的小生命被撞掉了,撕裂般的疼痛。

雲里把手放在小腹上,平坦的小腹,原本有個小生命在裏面,現在沒了雲里只覺得人都恍惚了,淚不自覺的滑落。「是誰砸的我?」這個問題從雲里醒了之後就一直沒問。

「鄧玲。」

鄧玲鄧玲鄧玲這個名字一直在雲里的耳邊回蕩著。怎麼這個女人又出現了?當初鄧玲轉了專業,換了學院,雲里心中平淡,只覺得是不用再面對就好,她沒有計較過曾經她對她的傷害。可是為什麼,事隔幾年,她還會做這樣傷害她的事?還讓她,丟了孩子云里的淚大滴大滴的滾落,讓歐陽景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執意的不放手,真的錯了嗎?真的不該這樣愛她嗎?當初是他找了鄧富成,鄧玲才會轉專業轉學院的,如果不是因為這樣,她不會那麼恨雲里吧,也許今天雲里就不會這樣受到傷害,不會失去他們的孩子?歐陽景的腦中混亂不堪。

「那你原本不想告訴我,孩子沒了的,是嗎?」雲里抬頭,用淚眼看着歐陽景。

「我不想你更難過,我不知道你受不受得了,囡囡,我」歐陽景語塞,道歉沒有用,說都是他的錯也都是徒勞。雲里就是因為他受傷了,就是因為他沒了孩子。

事實那麼傷人。安靜了好一會兒的病房,被雲里突然的大喊打破那種死寂:「為什麼不敢告訴我?這個孩子就是沒了啊!你不告訴我我就沒感覺嗎?你知道身體空一塊的感覺是怎麼樣的嗎?歐陽景,你知道我從和你在一起后我心裏多害怕嗎?我從沒有停止過那種害怕啊!我怕你受傷,我怕我會失去你!我怕自己會拖累你!我已經在很小心的保護自己了!可是為什麼還是會這樣?為什麼?」雲里最後一聲「為什麼」吼完后就又暈了過去。

歐陽景驚恐的看她在他面前再度昏去,沒了知覺,世界就像要崩塌般。他一遍又一遍狂喊着她的名字,可是她就是沒有反應。她會不會就真的再也不願醒來?

林龍和嚴寶兒到醫院后,看到的就是又閉着眼睛的雲里。嚴寶兒衝到雲里的病床邊,摸雲里的臉,看着一旁一臉冰冷的歐陽景,問他:「你不是說云云醒過來了嗎?這是怎麼了?」

歐陽景之前看雲里又暈了過去之後就立刻叫來了主治醫生,醫生做了細緻的檢查后,告訴他,雲里原本就是腦部受了創傷,不能情緒激動,她是一時接受不了流產的事情,加上因為聽到流產後出現的其他悲傷情緒,一下子受不了,就又暈倒,要再次醒來,還得看她意識里什麼時候願意醒來。又是該死的意識,歐陽景聽了醫生的話之後激動的抓着醫生吼:「是不是她意識里不願醒來,她就永遠不會醒來了?」醫生無奈的搖頭。

他回到病房,就一直看着雲里的臉發獃。他在商場上再厲害又怎麼樣?他在道上再被敬重又怎麼樣?他連他深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已經是最沒用的了。

嚴寶兒見他不說話,又問一遍:「云云怎麼還是沒有醒來?」歐陽景依舊是沒有反應,嚴寶兒心裏又是着急,又是火氣,一下子脾氣也上來了,沖着歐陽景喊:「問你話!云云怎麼還沒醒來?」

歐陽景皺了眉,他現在不想說話,什麼都不想解釋,他只想一個人待着,安靜的,不被打擾。林龍是了解歐陽景的脾氣的,拉嚴寶兒的手,說:「走,我們出去。」

嚴寶兒一把甩開林龍的手:「我為什麼要出去!是你們說云云醒了的,現在這是怎麼回事?我要聽到回答!」又瞪歐陽景:「你給我個解釋!我要聽解釋!」

嚴寶兒的話一喊完,就被歐陽景冰冷的眼神瞟過,她被嚇到了,歐陽景從未對她露出過這樣的眼神,帶着威脅,帶着厭煩。林龍不再說話,一把就把嚴寶兒拉出了病房。嚴寶兒再在病房裏對歐陽景大喊大叫下去,恐怕會有危險。

嚴寶兒一肚子火的就被林龍連拉帶拽的拖出了病房,正要發作,就被林龍捂住了嘴,看他朝她瞪着眼睛:「傻瓜!你沒看到大哥的臉色不對嗎?你再對他大喊大叫下去,我都救不了你!」

嚴寶兒扒開林龍的手,嘟著嘴:「我就是想知道云云究竟怎麼了!我急死了,林龍!你看你大哥那一副死人樣,我看着就來氣!」

「你以為他心裏好受啊,剛打電話給我的時候肯定是真醒了,就是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麼暈了過去。」林龍若有所思,又拉起嚴寶兒的手就走,一邊走一邊說:「去問許醫生,他肯定知道。」

剛走到辦公室門口,就碰到許醫生,林龍連忙問:「許醫生,雲里之前不是醒了嗎?現在是怎麼了?」

許醫生看到是和歐陽景一起的人,便說:「她是又被刺激到了,大腦一下接受不了,就又暈了過去。」

「被什麼刺激到了?」問的是嚴寶兒,她急的想立刻看到雲里醒來。

「原本歐陽景是不打算讓雲里知道她流產的事情,之前我們的護士去給她掛水,例行詢問的時候,不小心說漏了嘴。」許醫生有些抱歉的神情。

「哪個笨護士?我找她去!」嚴寶兒沒頭沒腦的就要走,被林龍一把拉了回來。

「人家護士也是例行詢問,你找她幹什麼?乖乖給我待着,別添亂!」嚴寶兒還真是急性子,火爆脾氣。林龍又問醫生:「那她什麼時候能醒來?」

「說不準,要看她自己的意識。」

「那就是又和之前一樣?要等她自己願意醒來?你們就沒有辦法嗎?打一針或者吃個什麼葯。」嚴寶兒急切的看着許醫生無奈的表情。

「不行,只能等她醒來。」

林龍和嚴寶兒拉着手又回到病房門口,坐在病房門口一旁的椅子上,表情沉重。難怪歐陽景會那麼一張冰霜臉,難怪他會一句話也不說。雲里被砸傷的時候,是他看着她倒下去,腦後都是血的。好不容易等到她醒來,又因為受了刺激,歐陽景又親眼看着她再度昏倒在他面前。心裏一起一落,相差太大,怎麼受得了?

嚴寶兒嘆一口氣,很累的靠在林龍的肩上,輕聲問他:「云云,會不會離開我們?」林龍沒有回答,嚴寶兒又把額頭抵在林龍的肩上,眼淚撲朔朔的往下掉:「林龍,我好怕啊我活到這麼大,從沒怕過什麼我沒有經歷過生死離別,我以為我在乎的每一個人,都會一直在的,不會離開我可是現在,我不敢這樣想了云云前幾天一直昏睡的時候我就想過,她是不是要丟下我,不願醒來了之前你打電話告訴我說她醒了的時候,我真的好開心好開心,有種失而復得的感覺,可是到了醫院看到的卻是這樣的我接受不了。」

林龍心疼的聽嚴寶兒說着話,他伸手要去抬起她抵在他肩上的頭,她就是不願抬起,繼續說着:「我平時總是傻開心,那是因為你們都在我身邊,我不怕,我有你們我知道就算我痛了,被欺負了,被傷害了,也有你們在我身邊可是現在我好想再聽到她叫我小娃娃,雖然以前她每次這樣叫的時候,我都會說她是壞蛋,可是我心裏是高興的,我知道她雖然冷漠,但是是真的對我好我們三年級的時候就在一起了,十幾年啊,形影不離的,小學,初中,高中,大學,我們都是一起走過,我以為我這輩子都會跟她一起走過的一輩子有這樣一個好姐妹就夠了,我不敢想像我的生活里突然沒了她,我會怎麼樣」嚴寶兒的眼淚還在不停的掉落,那些和雲里一起的記憶片段都在腦中,回放着,一遍一遍。

林龍把嚴寶兒摟進懷裏,讓她悶在他的胸口,感受着她的抽泣。這樣說來,他和雲里也是在大哥和她在一起時就認識了,六年多了。這個嫂子,雖然和他話不多,但是有時能幫他什麼,都會幫他做到。他是看着她一直陪在大哥身邊,經歷這樣那樣的事情的。心裏也悲傷了。

鄧玲已經交給警方了,警方以故意傷害對她進行了拘留,鄧富成怎麼也沒想到鄧玲再次見到雲里後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他這次是真的救不了鄧玲了,只希望歐陽景和雲里不要對鄧玲提出訴訟,如果要告鄧玲,那必定是更大的麻煩。歐陽景這幾天無心去管鄧玲,只交待林龍看着處理就好,今天聽到雲里醒了,林龍原本是想問問歐陽景和雲里的意思,要不要告鄧玲,現在話又吞回了肚子裏,如今這樣的情況,什麼都不能說。

不遠處,花凌玉正拎着水果籃,挽著程鍾捷的手臂向病房走來,卻看到嚴寶兒靠在林龍的懷裏,淚眼朦朧的坐在病房門口的椅子上,忙把水果籃放在地上,問他們:「怎麼了?寶兒怎麼哭成這樣?」

程鍾捷看他們兩不對的表情,問:「雲里還沒醒來?」

嚴寶兒聽程鍾捷這話一問,剛才止住不久的眼淚,又嘩嘩的流下,嚇的花凌玉忙給她擦眼淚,安慰著:「寶兒別哭啊,快說是怎麼了?」

嚴寶兒看着花凌玉着急的樣子:「云云之前是醒了,可是又暈過去了!」

「啊?」花凌玉聽嚴寶兒這樣一說,更是着急:「怎麼回事啊?」

「云云聽護士說她流產了,接受不了,腦子裏又刺激到了,就昏了過去。」嚴寶兒解釋清楚。

花凌玉拎起水果籃就進了病房,程鍾捷也走了進去,林龍和嚴寶兒看他們都走了進去,也跟着進了病房。

歐陽景握著雲里的手,盯着她緊閉的雙眼,沒有去看誰進了病房,那些都不是他關心的,他只在乎雲里什麼時候醒來。花凌玉把水果籃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看歐陽景從雲里出事後越來越憔悴的臉。這個男人,從雲里住進醫院后,就一直陪在雲里身旁,沒有離開過。他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睡一個覺了。

「景,你去吃點東西,睡一會兒吧。這裏有我們幾個在,你放心。」程鍾捷走到歐陽景身邊,手拍了拍他的肩。

「是啊,你這樣一直陪着云云,沒有好好睡過,身體也會受不了的。去休息下吧,我們都在這裏,云云要是醒來了,我們馬上叫你。」花凌玉也說着,她不想雲里病了,歐陽景也跟着生病。

歐陽景不看他們,緩聲說到:「我不休息,我要等她醒來。」

這句話把花凌玉惹火了:「你好幾天不休息了!身體也垮了怎麼辦?你希望云云醒來的時候看到的是精神不振的你嗎?那她會多內疚啊!去!一邊床上睡覺去!有我們在,你還不放心什麼!」花凌玉上前去拽歐陽景,拽不起。

歐陽景看着雲里的臉,想花凌玉說的也對吧,雲里是不會希望他這樣折磨自己的,抬頭看身後的四個人,說:「那我睡一會兒,你們幫我照顧好她,如果她醒了,馬上把我叫醒。」見四個人都點了頭,歐陽景才親了下雲里的額頭,幫她掖了掖被子去一旁的床上睡覺。

四個人看着歐陽景不一會兒就沉沉的睡去,心裏不免難過。這個大男人,何時這樣不安過,這個大男人何時這樣脆弱過。和雲里在一起的這六年小心的走過,小心的保護着她,卻還是出了這樣的事情。要一份幸福,真的太難。

深夜,雲里睜開眼時不知道自己又睡了多久。看見歐陽景握着她的手,趴在床邊睡着。伸手輕撥了下他的發,他睡的很沉,是太累了吧。

手伸向自己的小腹,輕輕的放在上面。這裏,原本有個沒成型的孩子,這個孩子是她和歐陽景的,如果沒有那個意外,這個孩子可以留下來的吧。她和歐陽景會結婚,她會好好保護自己的身體,生個健康的寶寶。可是,現在一切都成了泡影,她撞掉了這個孩子,這個孩子在她未知的情況下流掉了。

雲里這樣想着,眼淚就順着兩側滑落了。雖然她還年輕,雖然以後還可以再懷一個孩子,可是這個孩子不是她主動要打掉的。雲里有那一瞬是恨極了鄧玲的,想到失去孩子的那一瞬。

雲里又看看睡着的歐陽景,看得到他的側臉,分明的稜角,濃郁的眉。這個男人,這幾天是不是又急的抓狂了無數次?暈倒前的那些話,是不是落進了他的心裏,讓他愧疚不已?雲里突然怪自己,不該情緒那麼激動的說了那些話,讓他難過,讓他為難。他是心疼她的,可她當時聽到歐陽景說孩子沒了的時候,她一貫的冷靜就失控了。

有一個聲音在雲里的耳邊問著:「你後悔這樣和他在一起了嗎?也許不在一起,你現在也幸福着,平靜的過着日子。」後悔了嗎?沒有,從來都沒後悔過。她不是昏了頭才跟他在一起的,當初決定在一起,除了因為歐陽景的堅持真的打動了她,還因為她是願意跟他在一起的,那些可能遇到的傷害她也都考慮過了,那麼就沒有什麼好後悔的。沒了孩子,已成事實,再沉浸在悲傷里也是沒用的了,至少她還好好的活着,她還能跟他在一起,這不就夠了嗎?

這樣想着,雲里心裏就明朗了許多,望一眼窗外,夜色正濃,又伸手撫了撫歐陽景的側臉,微笑一下,閉上眼再次睡着。好好的睡一覺,明天睜開眼的時候,會見到燦爛的陽光。

歐陽景第二天睡醒的時候,就看到雲里睜着眼睛,微笑着看着他。他一時以為是自己在做夢,用力握了握雲里的手,聽她輕聲埋怨道:「景,你捏痛我了。」才知道,是真的,雲里醒了。歐陽景激動的不知說什麼好,竟覺得眼眶變得濕潤。雲里之後這一睡,竟是一個禮拜!

歐陽景還想解釋什麼,卻被雲里捂住了嘴,她朝他微笑,輕聲的說:「什麼都別說,我都想明白了。」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讓歐陽景皺了一個多禮拜的眉頭,終於舒展,這個小女人對他來說,終究是有魔力的。

這之後,雲里沒有再暈倒過,醫生說,她的身體在慢慢的恢復,而且恢復的還很不錯。嚴寶兒去醫院看到雲里醒了的時候,又哭又笑的抱着雲里,好久都不肯放手,她說:「云云,你知道嗎?我還以為我再也不能跟你說話了!」雲里想,這麼多心疼她在乎她的人在她身邊,她還有什麼理由一直不醒來?她還有什麼理由不繼續堅強的和歐陽景在一起下去?

雲里在醫院住了半個月,檢查情況為完好之後,便出了醫院。出院這天花凌玉和程鍾捷也到醫院接雲里,雲里看花凌玉拿着一個小盒子,神神秘秘的樣子。

「云云,這個是個辟邪的符,我去寺廟裏求來的,你放在身上,辟邪。」花凌玉把小盒子打開,把辟邪符放到雲里的手上。

程鍾捷在一旁笑,說:「小凌對雲里的用心真是讓我嫉妒死了,對我都沒這樣過啊。」說完大家就都笑。

「謝謝小凌。我天天都把它放身上。」雲里靠在歐陽景懷裏,身體還有點微微的虛弱。

程鍾捷看歐陽景:「景,晚上一起吃個飯?」

歐陽景看懷裏的小女人,搖頭:「不了,晚上我們在家吃飯,雲里好久沒在家吃飯了。」歐陽景經歷這樣一次,越發的珍惜雲里,雲里這樣的昏去又醒來,不亞於死而復生了。

「那好,等雲里身體再好些,我們一起吃個飯。」程鍾捷笑着說完這句后,臉色稍微沉了些,問歐陽景:「鄧玲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處理?」

「小龍已經問過我的意見了,雲里也同意了,我們不告她。」歐陽景主要是聽了雲里的話,如果讓他一人決定,他是肯定要讓鄧玲受到最嚴重的處罰的,可是雲里說不告她,雲里說,如果一直這樣仇恨下去,要到何時?她不願怨恨這樣繼續循環不止。

程鍾捷其實想到了會是這樣的決定,雲里不是個好事且愛爭個誰輸誰贏的人,她是冷漠的,她也是善良的。程鍾捷對雲里笑着說:「好好養好了身體,就可以和小凌一起出去逛街了。你生病的這段日子,她可煩人了,總吵著叫我陪她逛街,我哪裏有那個閑工夫啊,是吧。呵呵,雲里,靠你了。」

程鍾捷剛說完,就被花凌玉狠狠的捏了一把,花凌玉用靈動的大眼睛瞪他:「誰稀罕你陪我逛街啊!我是因為云云前幾天生病,實在是找不到人陪我了,才想到你的。看把你美得!你就自戀吧!」雖然已經結婚了,但是程鍾捷和花凌玉還是一貫的打打鬧鬧過着,這也是他們的模式吧。

又說了會兒話,就互相道了別,雲里坐上歐陽景的車,看一路的風景,抬頭看天空,微眯著雙眼,感受着陽光的溫暖。她又再次活了過來,曬著太陽,覺得整個人都好舒服,那些不愉快和傷痛,統統拋在了遠處,不要看見。

歐陽景慢慢的開着車,看雲里微笑的樣子,心情也跟着舒暢,他的心情是隨着她波動的。「囡囡,想吃什麼菜?我們買了回家,我燒給你吃,好不好?」歐陽景總是對雲里這樣的寵溺。

雲里回過頭看歐陽景好看的側臉,眨着眼睛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要吃什麼,突然說:「景,我們去看你爸爸媽媽好不好?」

歐陽景「啊」了一聲,側頭看身邊的小女人,不明白她怎麼突然會想去看他爸媽,不過,也確實很久沒去看過二老了。既然雲里這樣說了,歐陽景便爽快的答應:「好,那我們就留在那裏吃了晚飯回家。」雲里點頭,又看向窗外,心情很好。

到城中湖畔苑歐陽景父母家時,正好看到歐陽景的媽媽金玉蓮要往屋子裏走。歐陽景把車停在了院子門口,喊了聲:「媽!」金玉蓮轉頭看到歐陽景和雲里后便笑開了,她也是好久不見他們。雲里也笑着喊「阿姨」,金玉蓮都開心的應了。

她是聽說了先前發生的事,雲里還在昏迷的時候,她和丈夫歐陽信一起去醫院看過雲里,她聽歐陽景說雲里醒了又暈過去的時候,她很心疼這個女孩子。任何一個女人,當失去一個孩子的時候,心裏都是難以承受的,哪怕是一個還沒成型的孩子,那也是身體的一部分。

金玉蓮親熱的拉過雲里的手,歐陽景跟在身後,一起進屋。「爸爸不在家嗎?」歐陽景看歐陽信不在客廳,想他也許是不在。

「和你程叔叔他們釣魚去了,一會兒就回來。」金玉蓮口中的程叔叔就是程鍾捷的爸爸。金玉蓮讓雲里在沙發坐下,保姆張阿姨給他們端上果汁。「雲里晚上就留在這裏吃飯,讓張阿姨給你燒幾個你愛吃的菜,煮個雞湯,好好補補身子。」雲里不知道金玉蓮和歐陽信去醫院看過她,聽金玉蓮這樣說有些疑惑她怎麼知道她身體不好。

歐陽景在一旁解釋:「囡囡住院昏迷的時候,爸媽去看過你,只是你昏迷著不知道。」雲里就明白了,對着金玉蓮微笑。

金玉蓮心疼的摸了摸雲里的臉,說:「孩子,你受苦了。是小景不好。」雲里看得出來,金玉蓮是真的拿她當自己的孩子心疼。

她輕搖下頭:「阿姨,沒事,都過去了,我現在挺好的,回家再養一段時間,身體就完全恢復了。」雲里想,她該快點回到學校去上班去,離開了那麼久,歐陽景他們給她請了病假,錢洋還有幾個老師一定擔心她到底是怎麼了吧。

晚飯的時候歐陽信回來了,一家人熱鬧的吃了晚飯,雲里已經慢慢融入了這個家庭,歐陽信的笑容還是有些僵硬,卻溫暖的讓雲里總是想起自己的爸爸。她喜歡這個老人,喜歡和他說話,也喜歡看他笑。

回家時,車開在市區,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華燈初上,雲里看在眼裏都覺得美極了。不再是在醫院單調的白色,一切都很美好。歐陽景把雲里攬進懷裏,讓她靠着他,他一隻手開車。之前吃晚飯,歐陽信的話還在雲里的耳邊迴響着:「雲里,你和景在一起也六年多了,經歷的也不少了,這次的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也許以後還會遇到,你在努力保護好自己的同時,也要承受這些精神上的壓力。」雲里當時是點了頭認真的聽了的,她知道歐陽信的話,都是很對的。

雲里看窗外掠過的樓房,問歐陽景:「我昏迷的這段日子,你想過要放棄我們的感情嗎?」

這話問的讓歐陽景心顫了一下:「囡囡,我放不開你。」

歐陽景懷裏的雲里表情平淡又堅定:「我沒有想過放棄,所以你也不可以放棄,絕對不可以。」語氣中竟讓歐陽景聽出了霸道。

歐陽景笑着,捏了捏雲里的小臉,答應她:「好!」

雲里的身體恢復之後,就又開始繼續去學校上班,錢洋他們問雲里身體怎麼樣了的時候,她只是笑笑,說已經沒大礙了,輕描淡寫的帶過,同事看她不願多說,自然也就不多問。

很快,7月初的時候,學校就放假了,雲里第一次過上了老師才有的暑假,又可以繼續窩在家裏,或者去景都陪歐陽景。嚴寶兒聽說雲里放暑假了的時候,嫉妒的不得了,直嚷着不公平,雲里就笑着說,當初讓她去學校做輔導員她不願意去,嚴寶兒就嘟了嘴,不說話了。

雲里時常會在下午睡過午覺后,拿一本書,坐到景都一樓的茶室靠窗的位置,靜靜的看書。今天也不例外,王萍是景都的領班,她已經習慣雲里每天在下午2點左右的時候到茶室。雲里走進茶室的時候王萍剛好要去二樓,她笑着和雲里打招呼:「嫂子,來啦。那位置,我們每天都給你留着。」

王萍的皮膚有些黑,但是黑的健康好看,短髮,職業裝,蹬一雙黑色的細高跟鞋,走起路來很有力。雲里還是蠻喜歡王萍的,她不做作,雲里跟着歐陽景,去過不少娛樂場所,搔首弄姿的小姐領班她見多了。雲里也對王萍禮貌的笑:「有客人來要坐,就讓他們坐,不用特意給我留位置。」

「沒事兒,你看書,坐窗邊光線比較好。」王萍回頭看一眼吧枱的服務生,喊了句:「小婷,給嫂子泡杯花茶。」然後又回過頭對雲里說:「嫂子,我還得去二樓看看,一會兒小婷會把花茶給你端去。」

「嗯,你去忙吧。」雲里就拿了書往窗邊的位置走去。

7月,已是盛夏,茶室里開了空調,微微的冷風,恰到好處。雲里就安靜的坐着看書,偶爾喝口花茶。歐陽景不在景都,他讓她在景都等他,一會兒就回來,雲里就一邊看書一邊等他。

雲里看得入神的時候,手機突然震動,以為是歐陽景的電話,看一眼來電顯示,卻是郁小葉。「小葉」雲里喊了一聲之後,卻一直聽不到電話那頭郁小葉的聲音,安靜的一點聲響也沒有。雲里又喊了一聲:「小葉?」電話那邊依舊是沒有聲音。雲里覺得有些奇怪,想也許是不小心按到了吧,便掛了電話。可是剛掛不久,郁小葉的電話卻又打了過來。雲里在「喂」了幾聲,依舊聽不到聲音后,掛斷了電話。心裏很是疑惑。

電話沒有再打來,雲里也就沒放在心上,繼續看書。歐陽景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4點半了,看到雲里在茶室看書,便微笑着坐到她對面。小妮子看書看的很入神,連歐陽景坐到了她對面,她都沒抬頭看一眼。「囡囡,這麼認真啊。」歐陽景看雲里杯中的花,已經盛開,泡了很久吧。

雲里合上書,看歐陽景,說:「回來啦,我都看了好久的書了。」

「嗯,霧都有點事,好了就回來了。」歐陽景喝一口服務生拿過來的冰水,又說:「閔爆牙的人在霧都打了個陪酒小姐,和朱強又動了手。」這種事情在娛樂城是時常會發生的。

「那朱強沒事吧?」雲里問著,想起了之前郁小葉打來的無聲電話,心裏有點隱隱的不安。

「沒事,手背有點擦開,出了點血,已經處理過了。」歐陽景的手下各個都是很能打,他們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不然怎麼負責三都的安全,娛樂城裏的人太亂了。

雲里「嗯」一聲,問歐陽景:「晚上回家做飯吃,還是在外面吃了回去?」

歐陽景說,在外面吃吧,雲里點頭說好,歐陽景就拉了她的手,要往景都外走去,在門口的時候,剛好遇到匆匆忙忙往裏走的朱強,滿臉的驚慌。看見歐陽景和雲里,匆忙的叫了聲「大哥,嫂子」,就要往裏走,又退回來。看着雲里,氣喘的問:「嫂子,小葉有來過景都嗎?」

雲里搖搖頭:「沒有,我一下午都在景都,沒看到她。」

朱強急的皺了眉:「之前霧都有事要處理,我就讓她到景都來等我,說好下午去逛逛的,剛才我打電話給她,就一直沒人接。」朱強拿出手機再次撥了郁小葉的電話,響了很久還是無人接聽。

雲里想到了下午的那個無聲電話,心裏更是不安。有些遲疑的開口:「下午她有打電話給我。」

朱強立刻又看向雲里,急切的問:「她說什麼了?」

雲里又搖頭:「沒有,很奇怪,什麼話都不說,很安靜,電話那邊沒有聲音。我一開始以為是她不小心按到了,聽沒聲音,我就掛了,後來又打來,還是沒聲音。」

雲里的話讓朱強心裏更是亂了,他和郁小葉在一起這幾個月,她溫順,聽話,乖巧,從不會讓他這樣擔心,朱強就怕她會出事。

歐陽景在一旁說:「她平時會去什麼地方,強子你帶幾個人,多帶幾個,分頭去找找,只要是沒被別人帶走,一定就在附近,不會走遠。」

朱強點了頭就又匆匆的走了,雲里看歐陽景,說:「景,我有種很不好的預感,非常強烈。」

一直到晚上9點半,幾乎都找遍了,還是沒有郁小葉的身影,朱強平日的平穩全部打亂。景都一樓偏廳的休息室里,林龍、大石、何建、安子都在,嚴寶兒捏着手機坐了又站,站了又坐,反反覆復。雲里和歐陽景坐在一起,朱強站在休息室門口抽著煙,一根接着一根。

他想一定是出事了,一定!郁小葉不會這樣無緣無故的讓他找不到,不會先是無人接聽的手機變成已關機。這一切都讓他斷定,她是出事了。可是她究竟在哪裏?是被認識的抓去了,還是落在了不知哪個不要命的手上?很茫然。

休息室里沒人說話,安靜極了,除了嚴寶兒站起又坐下來回的聲音,就沒有別的聲音了。林龍突然拉住了嚴寶兒,把她攬進懷裏,壓低聲音說:「別再走來走去的了,好好坐着。」

嚴寶兒嘆一口氣:「我心裏好煩。」

林龍摸一下她的臉頰:「我心裏也煩,乖,好好坐着。」嚴寶兒把頭靠在林龍懷裏,閉上了眼睛,腦子裏都是郁小葉的樣子,轉來轉去。

休息室里進來了人,是程鍾捷,帶着禿頭、王騰、大林和老朱,身後跟着三十來個人。程鍾捷剛一進門就喊了句:「景,人我們找到了,在閔爆牙的酒吧關着!」程鍾捷這一喊,讓所有人都震了一下,尤其是朱強。下午才在霧都和閔爆牙的手下打過,難道,是和下午的事情有關?

歐陽景站起身就帶頭往外走,七八輛麵包車急速的往閔爆牙的迪高酒吧開去。

閔爆牙原以為歐陽景他們不會那麼快就找到他,在迪高門口看到歐陽景和程鍾捷一群人的時候,還真有點感嘆他們的速度。「喲,捷老大和景哥都來了,真是稀客啊,我迪高今天是增輝了。」閔爆牙怪裏怪氣的語調,讓歐陽景和程鍾捷都皺了眉頭。

程鍾捷和歐陽景不客氣的在大廳的沙發坐下,身邊站着他們的人。閔爆牙自然知道他們是為了什麼事情,他也是早有準備。閔爆牙這人向來囂張,他知道程鍾捷和歐陽景關係好,在道上地位不錯,他也一直是嫉妒,他不覺得自己哪裏比他們差。

閔爆牙也在他們對面的沙發坐下,對着身後的邵群說:「去叫服務員給捷老大和景哥拿酒來,再把蓮蓮和敏園找來,陪陪我們的貴客。」

歐陽景冷笑一下:「少來這套!閔爆牙,你心裏知道我們是來幹什麼的,識相點,你不要給我拐彎抹角,把人交出來!」站在一旁的朱強早就握緊了拳頭。

「什麼人?景哥,我聽不懂啊。」閔爆牙一邊邪笑着,一邊裝傻,無不帶着挑釁的味道。

朱強突然衝到閔爆牙的面前,抓着他的衣服:「你他媽的少在這裏給我裝蒜!郁小葉在哪裏?把人給我交出來!」

朱強這一抓,引的閔爆牙身後的手下都蠢蠢欲動,場面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起來。歐陽景知道朱強早就忍了一肚子火氣,閔爆牙這種態度,無疑是在挑戰朱強的忍耐度。「強子,回來!」歐陽景聲音不大,卻是不容抗拒的命令。

朱強咬着牙,鬆開閔爆牙,回到歐陽景身邊,死死的盯着閔爆牙。「景哥,你的人怎麼這麼沒有規矩,隨隨便便就動手。」閔爆牙還是一副挑釁的樣子。

程鍾捷點一根煙,深深吸一口,然後吐出:「閔爆牙,聽我的人說,迪高下午帶進來一個女孩子,長的很漂亮,你帶出來給我看看。」程鍾捷說話的時候沒看閔爆牙,眼神在手上來回遊走。

原來是程鍾捷的人看到了,難怪歐陽景他們會那麼快就有消息。閔爆牙下午在迪高跟幾個人打牌的時候,聽說手下幾個人在歐陽景的霧都鬧了事,還和朱強動了手,原本不打算去管。后就見手下許金和幾個混混帶着個女孩子進了迪高,一問才知道,這女孩就是朱強的女朋友。閔爆牙看郁小葉生的水靈,就讓許金關進包廂里,隨他們怎麼處理。

「捷老大,那女孩子你不會感興趣的,只是我們路上抓來的。」閔爆牙略微有些心虛。

「你把小葉還給我!」隨着一個巨大的吼聲,和玻璃杯砸在地上的破碎聲,所有人都嚇到了。是嚴寶兒,站着,怒瞪着閔爆牙。郁小葉是因為認識她和雲里才會認識朱強,之後才會和朱強在一起的,如果郁小葉出了事,她該怎麼向她爸媽交代?

閔爆牙看嚴寶兒,這個就是林龍的女朋友,他看林龍拉着她的手。

「閔爆牙,我們來你這裏要人,就是有證據,你不要再狡辯,快點把人交出來,你主動一點,也許還不會有什麼事,如果你還不承認,就不要怪我和捷老大不客氣。」歐陽景散發着可怕的氣息。

歐陽景這樣一說,身旁身後帶着的幾十個人,手都握緊了帶着的刀棍,隨時準備血拚一場。閔爆牙看歐陽景和程鍾捷這次是動真格的,心裏還有些怕,他這裏的人顯然沒有太多,如果真的打,必定吃虧。

「我今天還就是不交人了!歐陽景你把我迪高砸了!」閔爆牙像豁出了一樣的叫嚷着。「歐陽景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不就開了幾家娛樂城!你他媽的拽什麼?老子還就看不起你!我幾個兄弟鬧了點事兒,你的人把我的人打成那樣!你他媽的有沒有人性啊!你那三都請老子去,老子還不屑去!你以為你算個屁啊!」果真是因為下午的事情,郁小葉原本是去景都的,就遇上了閔爆牙的人,他們認出她是朱強的女朋友,原本趕去霧都幫忙的幾個人,就抓了郁小葉帶去迪高。

閔爆牙這一吼完,朱強喊了句:「你不想活了!」就拿着鐵棍沖了上去,朱強衝上去就沖着閔爆牙打,閔爆牙身後的手下看朱強沖了上來,也拿着刀棍對幹上,場面頓時混亂。

林龍把嚴寶兒推到雲里身邊,對歐陽景喊了句:「大哥,你帶着嫂子他們去外面車上!」程鍾捷已經和他們打了起來,拉都拉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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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主的私寵乖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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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各睡各的房間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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